裁縫傳奇

第十七章 血色守護者(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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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洛南多,叫上所有的鎮民,集中到鍾樓和呼蘭街一帶!借助房舍和高地優勢,加強防禦!”雨晴的話音未落,就見遠處一個黑影快速地穿街過巷,朝鍾樓一帶奔來。後麵不遠,一群人緊緊地跟隨著他。人們臉色驚慌,婦女抱著哇哇啼哭的孩子,壯年男子背著老爹和老媽,恨不得憑空生出幾條腿來,亡命奔逃!

“這個人是誰?”雨晴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結果自然是沒有人回答。這個黑影全身裹在棕色的鬥篷裏,甚至在告訴奔跑的過程中,腿腳也被鬥篷的下擺掩蓋著。遠遠看去,整個人就像一朵暗夜流動的棕色雲彩,詭異地在街巷間穿行。

奧拉大帝的統治時期,伊爾港的民眾沐浴了太多的和平陽光,以致於現在的人們,已經忘記了當初奧蘭是如何在大國環伺之間崛起並占據了這一塊小小的地方的了。遇到了這次的洗劫事件,大部分的民眾隻知道聽取命令,集中到鍾樓附近。隻有少數有血性的年輕人,拿了趁手的家夥,加入了抵抗的隊伍,其中,以鎮子上的獵人為多。當然,仍然有相當一部分鎮民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宅院,期望著能躲避過這一場劫難。

幾乎是轉眼之間,幾乎所有的盜匪都蜂擁而至!

有些行動慢一些的鎮民立刻被人潮吞沒。近八比一的比例,但是戰鬥的結果卻是截然相反,攻防雙方完全顛倒了過來。雨晴的眼睛掃過盜匪的隊伍……整整十名法師!雨晴的心裏立刻雪亮!班克帝國的王子這一次是下了血本了!光是整合了幾個傭兵組織之外,還把軍隊裏的魔法師也派來坐鎮了!“哼哼……如果我能活著回去……”雨晴的嘴角罕見地抿出了一條溝線。

“兄弟們,快活的日子馬上就要到啦!香醇的美酒,粉嫩的美人兒,大把的金幣!我們還等什麽?上吧!幹掉一個賞十枚金幣!”

砰!話音未落,黑暗的角落裏一聲槍響,喊話的盜匪話剛說到一半,一顆頭顱忽然轟地一聲炸開,碎肉激濺得周圍的盜匪滿身滿臉。一個麵貌猙獰的矮人從黑暗中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滾回去吃屎吧,班克的雜碎!”

“給我殺!”矮人的行為激怒了所有的盜匪,幾名看起來像是盜匪頭子的家夥在隆薩的指揮下,帶頭發起了衝鋒!近千人衝鋒的場麵,雖然這些盜匪,不,確切地說是傭兵,他們的集團作戰不如正規軍隊那樣犀利,但是對付這些老實的鎮民,已經足夠用了!

近千人的衝鋒,聲勢著實嚇人!幾乎所有的鎮民臉色都開始發白,膽小的也嚇得哭了出來,一些年老的鎮民已經不停地開始祈禱,祈禱他們的蒙德拉上天有靈,派遣使者下來解救苦難。

砰!砰砰!在近千人的喊殺聲中,一時之間似乎隻有老醉的精銀多筒爆破槍在不疾不徐地奏響反抗的號角。

“孩子們!聽我說!”老醉一邊扣動著扳機,一邊大聲喊叫著。“難道人類的勇敢、堅強、不屈的精神都被丟掉了嗎?想想看,兩年以前,我們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是的,沒錯!兩年以前,我們沒有飯吃,豬狗不如!但是兩年後的今天,我們有吃的,有穿的啦!”砰!一聲槍響,又幹掉了一個……

“但是……今天,這些雜碎看著我們的生活眼紅了!他們要來搶走我們的一切!想想吧,當初的奧拉大帝是怎麽帶領你們的祖先殺出一條血路的!奧蘭的子民們,醒醒吧,喚起你們身體裏蟄伏已久的血性,幹掉這些禽獸!”

“把那個家夥給我幹掉!”黑暗中,一個傭兵首領異常尖細的嗓子高聲呼喝著。

隨著他的命令,幾十個身手矯健的傭兵戰士立刻衝了過去。當!鋼刀迅捷無倫地砍了下來,老醉矮胖的身子突然靈活了起來,身子一縮,刀砍在了精銀槍管上,濺起一溜火花。

持刀的戰士剛想撤回鋼刀,猛地胸膛一陣劇痛!低頭一看,整個胸膛已經完全凹陷了下去,一隻白骨森森的長腿正從胸膛間緩慢地抽回……“什……什麽?”傭兵戰士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地向前看去,隻見一張冷森森的骷髏臉正慢慢地向黑暗中隱去,那個骷髏竟然還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說不出的詭異……

“亡……亡靈——!”傭兵戰士臨死之前,終於大聲喊出了自己心靈裏的恐懼……

“什麽?亡靈?在哪裏?”伊爾鎮的鎮民頓時**起來,進攻的傭兵也略微停頓了一下,但是在這樣亂糟糟的場麵下,沒有多少人會注意這些的。

望著眼前的一切,雨晴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如果不是洛南多和一眾奈特在身邊扶持,恐怕在見了第一眼鮮血之後,雨晴就已經暈了過去。這就是戰爭嗎?雨晴忽然覺得,從小在精靈學院接受的戰爭教育顯得那麽的蒼白。為什麽這個世界有這麽多人喜歡戰爭?喜歡流血?

雨晴的想法是錯誤的,因為喜歡戰爭的人,多半希望流的,是別人的血。

蓬!

衝天的血雨濺起!

幾乎經曆過伊爾鎮保衛戰的所有鎮民永遠都忘不了這樣一個畫麵。在黑暗之中,一片黑色的鬥篷迎風飄起,一個青森森的骨頭架子高高揮舞著扇麵一樣的闊劍,沿著漫天的血雨,一步一步地前行……

幾乎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甚至連雨晴和奈特們,也一樣被震撼了。

誰也不會想到,在這樣的戰場上,在伊爾港遭遇外來勢力——偽裝成盜匪的傭兵組織洗劫的時候,挺身而出的,竟然是一個亡靈!

“將……將軍大人……”背後的人群中,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忽然顫抖著喊了出來。

“米亞老爹,你說什麽?將軍?”

米亞老爹顫巍巍的手指向唐手中的巨劍:“那……那把劍……那把劍的主人……安杜路•朱絲夫將軍!蒙德拉大神護佑……將軍沒有死!他又回來保護奧蘭的子民了!”

“安杜路•朱絲夫將軍?你……你是說他……他……”周圍的人們驚呆了。望著在戰場上那個屹立如山般的亡靈的背影,心中百味雜陳……

幾十個傭兵倒下去,無數的人影繼續衝上來!唐的闊劍上,轉眼間已經鮮血淋漓。老醉的爆破槍也已經沒了子彈……那些奈特依然死死地守護著雨晴,高高地站在鍾樓上,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嗷!米亞老爹,你看那邊!”

順著年輕人手指的方向,米亞老爹努力地看去。在“安杜路•朱絲夫將軍”的不遠處,忽然那些蒙麵人大片大片地倒了下去,一片綠色的煙霧瞬間蔓延開來。幾乎剛一接觸到煙霧,那些傭兵就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

“啊!‘惡鬼的呼吸’!那是‘惡鬼的呼吸’!天哪!”米亞老爹的眼睛瞪得老大,不由自主地呼喊起來,甚至連鍾樓上的雨晴都聽得到。

“惡鬼的呼吸?那就是惡鬼的呼吸嗎?果然好厲害……”看著本來一小片的綠色煙霧慢慢地擴大,沾上鮮血的綠色成倍地增長,雨晴的心也悸動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小小的鎮子裏,居然隱藏著這麽多有來曆的人物……奧蘭帝國鐵血將軍變成了亡靈,曆史上的惡魔藥師的後人竟然也在這個鎮子上……”

就在所有的人都注意那一片綠色煙霧的時候,大多數的人卻都忽略了一個瘦削的身影。在綠色煙霧的中間,那個身影慢慢地隱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