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傳奇

第十九章 森林之神(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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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一片枯黃的葉子飄落下來,一株枯幹的老樹轟然從旁邊倒下來,放出沉悶的聲響。那些綠色的小人頓時轟然四散!風波平靜下來之後,才一個接一個地慢慢從草叢中,樹枝下,岩石邊……漸漸露出頭來。很快,倒下去的枯樹邊聚集了一圈綠色的小人,圍著枯樹不停地看著。貌似好奇,又好像是圍著它祈禱。

穆漸漸發現,這些小人似乎並沒有惡意,漫山遍野的小人雖然圍在他周圍,但是卻並沒有主動向他靠近。他們就像是午後出來曬太陽的小動物一樣,膽小,卻又充滿好奇心。微微鬆了一口氣,穆的一顆心漸漸放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那些淡綠色的小人身上忽然又亮起了乳白色的光芒,而且開始快速地向一個方向集中!成千上萬的小人匯集成了一道白光混雜著綠色的洪流!蔚為奇觀!

眨眼之間,幾乎所有的綠色小人都消失不見了。隨後,在穆左側不遠處的地方,忽然亮起一輪刺目的白光來!如同朝陽初升,原子爆炸一般的光輝,傳出老遠!穆的臉上也被映得一片光亮,好奇心一起,順著光芒就跟了下去……

光芒覆蓋的範圍極大,但是卻沒有任何灼熱的氣息,相反,一種淡淡的清涼和草木氣息在這裏非常濃烈!不知不覺間,穆已經踏入了白光的範圍,兩三米之內,如同朦朧的霧氣,但是三米之外,則再也看不透了,白茫茫的一片。

身處白芒籠罩的範圍裏,穆隻感覺到渾身舒泰,四肢百骸從來沒有這樣舒服過!隻一會兒的工夫,穆渾身的疲憊就一掃而空,渾身精力充沛,有使不完的勁兒!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光忽然散去,一切又恢複了原樣,隻是那些鬱鬱蔥蔥的樹木泛著鮮亮的綠光,顯得比平時更加充滿生機!而且旁邊的地麵上不知道何時開始,也生出了無數細小的植物!種類繁多,鬱鬱蔥蔥,競相生長著!

身邊忽然有一團乳白色的光暈亮起,接著,如同電影回放一樣,那些消失了的乳白色光暈又一個接一個地出現了,不過這一次再也不是圍著穆出現的,而是形成一個超大的半圓弧狀,圓弧的斷口處,正在穆的前方幾百米處。波光粼粼,似乎是一個小湖。

這些光暈中的綠色小人似乎並不懼怕穆,有幾隻甚至已經爬上了穆的肩膀,學著穆的姿勢蹲了下來。和他們接觸的身體表麵,一股異樣的清涼伴隨著水汽傳來,令人精神一振。

斷口處的樹木忽然嘩啦往兩邊一分,接著,一隻碩大的毛茸茸的獸頭忽然從林木間露了出來!獸頭頂上宛如古樹分枝一般,橫生著數十道墨綠色的硬角!從根部開始,像分蘖一樣,一分二,二分四……頭上角就像一株完整的小樹!

側麵看去,它的前額眉骨的位置,有兩團厚厚的白色須毛,順著麵頰緩緩垂下,而在下頜到胸前的位置,則完全被一蓬潔白無瑕的胡須覆蓋,直垂至地麵!從露在外麵的小半個身和頭部輪廓來判斷,這隻野獸怕是活了足有上千年!而且身軀巨大,高度至少有三到四米,至於長度,由於不能判斷到底是什麽種類的野獸,所以目前還不知道。

穆小心地屏息凝神,生怕這野獸發現了自己。這麽龐大的野獸,說不定懷有什麽異能。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為妙。

蓬!蓬!蓬!

巨大的蹄子踏在湖邊的空地上,蘊含著奇怪的韻律,發出沉悶的響聲。終於,野獸的整個身軀都顯露在了穆的視野裏!整個身軀足有十幾米!從外形上來看,是蹄型動物,最然體表長毛叢生,但是整體看來,有七分像鹿!特別是頭上分叉的角!

穆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來小時候聽老人們說過,在更早些的年代裏,科技不發達,總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在人群中流傳,尤其是山區裏。老人們常說,在山裏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精怪,其中一種就是鹿精。平常的鹿,角不過兩支。而角上分叉八支以上的鹿,就能通靈,成了精怪了!傳說中,古代有神仙騎鹿,他們的坐騎,更是九叉角鹿!

但是眼前的這隻類似鹿種的野獸,頭上隻有一支角根,但是上麵的分叉卻密密麻麻,數不過來!如果按照家鄉老人們的理論……穆頭上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蹲在那一動也不敢動!

這他媽……這他媽不是普通精怪了……精上加精!

順著巨鹿的腳步看去,小磨盤一樣的蹄子黝黑發亮,四肢從膝關節一下,都覆蓋著一層暗綠色的鱗甲,渾身的長毛顏色不一,棕色的主色調下覆蓋著暗色的斑紋。而且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隨著它蹄子的踏出,與之相接觸的地麵仿佛中了魔法仙術,猛地冒出一團綠色的植物嫩芽,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眨眼之間已經開花結果,其中一些嫩芽竟然憑空長成一人多高的小樹!

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穆隻覺得嗓子眼發幹,舌頭發硬,腦袋裏像一團漿糊一樣,亂糟糟的,思維一片空白!

眼看著巨獸一步一步來到湖邊,低著頭微微嗅了嗅,隨後抬起頭望天。停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接近湖水,低頭飲用起來。周圍的乳白色光暈越來越多,綠色的小人幾乎層層疊疊,沒有窮盡!

喝完了水,巨獸忽然一轉頭,朝穆這邊望了過來!穆當時嚇了一個激靈!雖然相隔幾百米,但是他分明看到,巨獸忽然長著一張人臉!仔細看去,整個麵部微平,五官齊全,唇分三瓣,雙頰之上生著一道一道的紅色斑紋,更詭異的是那一雙眼睛,沒有一絲人氣,但是卻顯得極有穿透力!

那種眼神,似乎穿越了時空,深深地刺進人的靈魂深處!被它望見的一瞬間,穆的大腦仿佛被一顆炸彈炸開一樣,眼前忽然一黑,接著光芒刺眼,變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