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長的一夢

140 關禁閉的陳沂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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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關禁閉的陳沂蒙

見過了顧司令,晚上江之寒又趕著來見陳書記。

生活就是見一個一個的人,搭一座一座的橋,江之寒甚至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麽領導要開那麽多會了。做事嘛,八成還是在搞人和人的關係,兩成才是真正的幹活。

江之寒不知道陳書記召見自己幹什麽,自從喝酒那天,他也沒見過陳沂蒙,打了兩個電話,家裏也沒人接。

敲門進了屋,江之寒馬上就發現不是什麽好事,但應該還不至於太糟糕。他現在是察言觀色的好手,看見陳書記一臉寒霜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好事。但對方肯把這幅樣子直接擺在他麵前,情況應該還不算太糟。

江之寒打了招呼,問:“沂蒙呢?”

陳書記說:“在房間裏反省呢。”

江之寒心想,這次期末沂蒙考的不錯呀,犯什麽事了?

陳書記說:“別老站著,坐下來,我有話問你。”

江之寒依言坐下來。

陳書記說:“小江,我是軍人出身,講究直來直去,我就開門見山了。”

江之寒點點頭。

陳書記說:“你知道沂蒙在談戀愛麽?”

江之寒心裏歎口氣,原來是這個被發現了,沂蒙和我還真是難兄難弟呀,希望不是在**被發現的吧。江之寒點點頭,老實說:“我知道的。”

陳書記看著江之寒的眼睛,“你是他的好朋友,就應該為他著想。這個事情,怎麽從來沒有聽到你同我講過呢?”

江之寒心裏想,笑話,我會同你講,我瘋了麽?嘴上卻說:“不瞞你,陳叔叔,我也談戀愛的。不過最近被父母發現,所以分手了。”

陳書記張大了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江之寒心裏笑了笑,又說道:“我知道,您,包括我的父母,和絕大多數的父母,對中學談戀愛都是很忌諱的,我也不是要來和你辯論這個事情。不過我想問一問,沂蒙他談戀愛多久了?”

陳書記說:“你不知道麽?”

江之寒撒謊道:“我見過幾次,但不清楚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陳書記說:“據他說,已經有一年了。”

江之寒心裏說,一年?一年前已經上過床了。他看著陳書記,很嚴肅的問:“那麽,這一年,陳沂蒙的學習成績有個怎樣的變化?”

陳書記一時語塞,陳沂蒙高二這年成績從三十幾名上升到二十二名,這一次期末剛好排在掉下來的江之寒後麵,進步還是很大的。

江之寒不等陳書記說話,接著說:“我不是來勸說您改變主意的。您是父親嘛,見識又比我們多,應該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不過我隻是想說明一個事實,很多家長反對早戀,最大的一個理由就是影響學習,對吧?但有時候,事實證明,恰恰相反。當然,我不是說,因為他成績進步了,您就應該允許他和那個女孩子保持來往,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不過呢,高三就要到了,高考才是最重要的,我覺得您也不必過於深究這個事,免得影響了他的心情和狀態,到時候適得其反。”

陳書記指了指江之寒,“你呀,這張嘴了不起。是說小肖對你那麽服氣,確實了不起。”想了想,說:“那個女孩子,我找人去打聽了一下,是在社會上混的。就算沂蒙現在大學畢業了,我也是不會允許他們來往的。我可以聽你的建議,不再關他的禁閉。不過,我也希望你能幫我勸說勸說,讓他下定決心,和那個女生斷了來往,不要讓我一天象防特務一樣防他們。”

江之寒嘴裏敷衍道:“我盡力吧。”心裏卻想,這件事上,我怎麽可能和你一條戰線?我可是剛剛深受其苦。

進了陳沂蒙的房間,兩人拍了下掌,算是打個招呼。

陳沂蒙苦笑道:“被關了一個星期的禁閉了,一步家門都沒有出。瞧見沒有?我屋裏的電話分機,還有客廳的,都被拿走了,唯一一個在他們臥室裏,還成天鎖著門。”

江之寒說:“是說我給你打電話,沒人接呢,還以為你出去混去了。你爸也夠狠啊。”

陳沂蒙說:“老革命嘛,對敵鬥爭經驗很豐富。”

江之寒歎道:“我們哥倆,還真是哥倆好啊,連這事兒都前後腳出事。”

陳沂蒙說:“曲映梅雖然好,我爸對她有意見,我是早就料到的。你這樣的,倪裳她爸還看不上,才是腦子進水了。”

江之寒說:“不說這個,有什麽要替你做的麽?”

陳沂蒙說:“一個星期沒有聯絡,她恐怕也有些急了。有兩次,晚上有電話,我爸我媽拿起來就沒聲音,我估計八成是她的。你替我去說說吧。”

江之寒看著陳沂蒙:“你爸還叫我來當說客呢。這件事,到頭來怎麽辦呢?”

陳沂蒙說:“那還能怎麽辦?你的老辦法,拖著吧。等到什麽時候,自己經濟獨立了,受的限製就不會這麽多了吧。”

江之寒歎道:“茫茫無期呀,幾年可是……很長很長的時間。”

陳沂蒙沉默了一陣,說:“看吧,如果考不上大學,不就要出去工作了麽?我才不要複讀一年呢。對了,聽說你現在做的不小,到時候實在找不到工作,就去替你打工。”

江之寒道:“你就開玩笑吧你。替我打工?你爸是輕工局的書記好不好。”

拿到陳沂蒙給的電話號碼,江之寒給曲映梅打了個電話,大概說了下情況。曲映梅說正好找他有事,約他去台球室見麵。

第二天下午,江之寒去了約定的地方,市區蠻有名的酒吧一條街上的一間台球室,名字很土,叫做“鑫鑫”的,裏麵的金字倒是不少,足足有六個,不知道是不是賺了這麽多錢。

曲映梅還是那身性感的打扮,好像更誇張了一點。燙了一個最近最流行的大卷發,嘴唇塗著一種奇怪的紅色,上身穿這小背心,一彎腰,乳溝露出來,帶著小半個半球。

曲映梅看見江之寒,揮手打個招呼,又叫來收銀台後麵坐著的女孩兒,一個個子嬌小的穿著牛仔褲,留著披肩發的年輕女子,“雯雯,我和你講過的江之寒,有錢的帥哥,還能打,剛剛單身,要不要把握一下?”

雯雯點頭笑道:“久聞大名,上次還找你借過錢,還沒謝過呢。”

江之寒愣了一愣,才想起是曲映梅假懷孕借錢那件事,微笑著點個頭,對曲映梅說:“你倒是瀟灑,沂蒙在家裏可是望穿秋水。”

曲映梅不接他的話,說:“會打台球不?”

江之寒說:“隻打過三四回,很爛的水平。”

曲映梅遞給他一根杆,“又不輸錢,怕什麽?”

兩人打了三局球,結果當然是曲映梅三比零完勝。

曲映梅說:“你確實挺聰明的,不僅讀書腦瓜子厲害,這第三局比第一局好了不少。不過,我在台球室裏泡了兩年多了,你離我還是差太遠了。去後麵喝杯飲料吧。”

兩人到了後麵的房間,從冰箱裏拿出兩瓶汽水,喝起來。

曲映梅說:“前天白天我去他家附近了,看見他爸下樓,去敲了下門,然後去了樓下我們常坐的茶座,在那裏一個小時給他家打了六個電話,每十分鍾一個。”

江之寒說:“他家的電話都被鎖到父母的臥室裏了。”

曲映梅冷笑一聲,“他知道是我吧,先敲門,後去打電話的。我等了他一上午,他沒有下來。”

江之寒說:“他爸脾氣很暴的,軍隊裏出來的。”

曲映梅冷笑道:“男人嘛,就要有承擔。他爸又沒拿把大鎖把他鎖起來,拿繩子把他綁起來。”

江之寒沉默了半晌,說:“不激化矛盾可能也是對的。”

曲映梅有些嘲諷的,“你的教訓?”

江之寒很誠懇的說:“沒錯,我的教訓。”

曲映梅看了他半天,歎口氣,“才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心眼太多。後來覺得他的朋友中,你算是夠意思的。”

江之寒問道:“你們打算怎麽辦?”

曲映梅打了個響指,說:“這話應該我問他吧?這個世界難道不是你們男人做主麽?”

見江之寒不說話,又說道:“你不是小諸葛嗎?陳沂蒙向來對你言聽計從的,你有什麽辦法?”

江之寒說:“拖唄,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辦法?”

兩人沉默地坐了好一陣,曲映梅拿起汽水瓶,咕嚕咕嚕喝了個底朝天,抹了抹嘴,說:“那天吃飯有事沒去。其實今天叫你來,是問你的事的。”

江之寒說:“和你這事兒差不多。”

曲映梅問道:“她爸連你也看不上?”

江之寒苦笑道:“我很好麽?”

曲映梅恢複了她慣常的媚態,嬌笑說:“我這麽說,你別生氣啊,你呢,配倪裳是綽綽有餘了。要是誰給我過那麽一次生日,我就死心塌地的跟著他,離家出走也在所不惜!”

江之寒笑道:“原來你這麽好騙!”

曲映梅冷笑道:“可惜呢,你們男生,往往就喜歡的是那種類型。真的肯為你們豁出去的,又不覺得珍貴了。”

過了一陣,曲映梅說:“等下出去喝酒如何?我還有幾個姐妹介紹給你。”

江之寒想了想,說:“好啊,我現在對喝酒還比較有興趣。”

曲映梅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我還以為你會拒絕呢!”

江之寒說:“為什麽呢”

曲映梅笑道:“你一向假正經啊!”

江之寒很不解的問:“為什麽我聽到幾個女生說我假正經,我哪裏假正經來著?”

曲映梅咯咯嬌笑起來,“大家都這麽說,你不是也是了。”

晚上一起喝酒的,除了江之寒,曲映梅,還有她的兩個朋友,台球室的老板雯雯,和江之寒見過一麵的鵝蛋臉漂亮姑娘小雪。

曲映梅對江之寒說:“三個漂亮姑娘陪你喝酒,你很有福氣。”

江之寒說:“Ok,今天我請客好了,上次小雪和你幫我的忙,我還沒有謝過你們呢。”

曲映梅對兩個姐妹說:“有人欺負你們可以找他,這家夥很能打的,據說三五個人完全不在話下。”

雯雯的眼睛亮起來,“真的麽?”

江之寒笑道:“怎麽?想聘我做你們台球室的護院嗎?”

雯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還是有幾分好奇的問:“學過功夫?真能打三五個?”

江之寒淡淡的說:“三五根銀樣鑞槍頭大概問題不大。”

雯雯說:“銀樣鑞槍頭?”

曲映梅笑道:“就像你以前那個小梁一樣。”

雯雯說:“他怎麽啦?”

曲映梅笑道:“中看不中用啊,最多堅持十分鍾,狀態不好堅持一分鍾。”小雪捂著嘴笑起來。

江之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妮子也真是敢講呀。

曲映梅又說:“雯雯,找他做保鏢你就別想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麽,據說這家夥一天掙的錢比你一個月掙的隻多不少。”這次小雪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三人要了些啤酒,說著話喝起來,酒吧裏放的是現在很流行的港台音樂。江之寒雖然臉上淡淡的,還是看似開心的在那裏說話湊趣。曲映梅饒有趣味的斜眼看著他,湊過頭來,親密的靠近江之寒的耳邊,“你覺得哪個更有吸引力些?”

江之寒橫她一眼,說:“懶得理你。”

三人隨便的說著話,不停的喝著酒,相比麵前的女生,江之寒倒是更欣賞那種微醺的感覺,臉上帶一點若有若無的笑,很享受的品自己的酒。三個女孩時不時的湊在一起,嘀咕兩句,咯咯的嬌笑幾聲。

這邊小酒喝的正開心,隻聽到劈裏啪啦一陣亂響。江之寒飛快的轉過頭去,隻見一個小桌子已經被掀翻在地,兩個男人像兩隻紅了眼的鬥雞,麵對麵站在那裏。

XXXX一番問候對方家族的句子像爆鞭炮一樣滾滾而出,其中一人便抄了瓶子,往桌邊一砸,卸掉一半,惡狠狠的說,信不信老子捅了你。

江之寒掏出錢包,往桌子上放錢,問曲映梅:“大概多少來著,付了錢走路吧,免得城門失火,把我們燒死了。”

曲映梅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說:“怕什麽,我看這兩位也是銀樣鑞槍頭。”雯雯疑惑的看著江之寒,這家夥不是據說很能打麽,怎麽這樣怕事?

酒吧裏打打架並不少見,有些人跑開了,但不少人還安坐在那裏,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曲映梅看來經驗很豐富,那兩位對峙了良久,對方的母親問候了十幾遍,卻沒真的動起手來。過了一陣,終於對著他們的那位扔了個酒杯出來,對麵的一偏頭,酒杯砸在地上,碎成了片。他的對手抄起一個盤子扔過去,那家夥一邊躲,一邊退,到了牆邊,看見一櫥才洗好的酒杯,不管不顧的抄起來,一個一個的扔出來。

江之寒已經招手把三個女生叫到自己身後坐下,他們的桌子靠門近,倒是隨時可以跑路的。十幾個酒杯飛過來,看熱鬧的人亂起來,再也坐不住了。有兩個酒杯飛到江之寒這一桌,他一伸手,把它抄在手裏,穩穩的放在桌子上。

酒杯還沒有扔完,兩人終於開始肉搏摔跤了,撞到了一個桌子,上麵的東西稀裏嘩啦的掉下來。

江之寒偏頭問曲映梅,“看夠了沒?可以走了吧。”

曲映梅說:“沒夠沒夠,這兩個打的有意思。你怕什麽,剛才抓酒杯的姿勢好帥!”雯雯和小雪小臉潮紅著,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興奮著,也沒有要挪腿的樣子。

三五分鍾的工夫,警笛響起來。一陣響,兩個製服警察衝進來。地上那兩位倒是不打了,嚷嚷道:“誰TMD不地道,報警了?”指著老板,“老板,不是你TMD這麽不地道吧?”這會兒倒同仇敵愾起來。

兩個警察上去頭上敲了兩下,叫閉嘴,已經把人提起來,讓他們並排坐了,要檢查身份證。曲映梅等看沒熱鬧看了,悻悻的要結帳走人。就在這時,有個便裝的警察走進來,前麵的製服警恭敬的說:“韋警官,小事情,打架而已。”又抱怨說,“操,現在什麽屁大的事兒都打110。”

韋警官說:“查查身份證,看看有沒有那個上的,啊?”轉頭要走,一眼看到了江之寒,笑著過來打招呼,“小江,好久不見了。”

江之寒笑著打招呼:“韋哥高升了吧?”

小韋打個哈哈,“高升什麽呀!還不在外麵跟車跑。”看了一眼三女,笑道:“不錯呀,有福氣。有空來坐坐。”打個招呼,徑直走了。

江之寒陪著幾個女生出了門,晚上的涼風一吹,胸中的醉意反而更濃了。

曲映梅提議道:“小雪的家離這裏很近,要不上去坐坐?”

江之寒看過去,小雪甜笑著,是邀請的姿態。燈下看美女,隻見她身形婀娜,五官俊俏,尤其是似羞還笑的神態,惹人愛憐。心裏突的跳了一下,真想就這麽沉下去,不過江之寒終於還是穩住了心神,說:“太晚了,就不去打擾了。”瀟灑的揮揮手,轉頭走進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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