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氣淩雲

六洋鬼子和義和團下

字體:16+-

六、洋鬼子和義和團(下)

托馬士幾乎已經覺得自己要看到那個年輕人燒成焦炭的樣子了——當然,隻是三成熟,這個熱度足以使一個鬼魂魂飛魄散的同時保留住那具身體的活力。

但是鼻子上傳來的一陣巨痛卻讓他感到一陣天眩地轉。

司南劇措不安地站在痛得幾乎要暈倒過去的托馬士麵前,慌『亂』地解釋起來:“真是對不起了。不過您知道的,這裏是東方……如果我講什麽西方的紳士規矩,傻呼呼地站在那裏挨上你那一劍的話,那我會被別的妖怪說成是大傻瓜的……您明白我的意思嗎?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做的,不過生活往往就是這樣充滿了無奈。”

失去戰鬥力的托馬士呻『吟』著說:“上帝呀,你、你這個騙子!你剛剛不是向上帝發過誓,你從來沒有和人打過架嗎?”

司南仿佛受了很大的汙辱似的,大聲駁斥說:“當然,你以為我在騙你麽?我的確從來不會和人打架,一般隻是單方麵的揍別人而已。”

富隆額鐵青著臉站了起來(這隻鬼的臉又青了?!),說:“不用假惺惺的了,兄台的實力的確很強,不過難道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就能闖進這龍潭虎『穴』裏搗『亂』嗎?”

“不不不,我隻想和你解釋……”

“還有什麽好解釋的!”福隆額臉上一片猙獰:“你闖進爺們的地盤,扮豬吃老虎打傷了爺們最好的朋友,你還想解釋什麽?解釋說你沒有惡意嗎?”

“可我的確沒有惡意呀?我也是受到了托馬士先生誠懇的繳請之後我才來這裏的,我甚至還在努力地思考應該怎麽幫助你。”司南無辜地攤攤手。

福隆額怒極反笑:“哈哈,你沒有惡意?你這話騙鬼都不上當。我福隆額當年可是朝庭裏正經八百的七品把總、鑲黃旗裏武功最高的牛錄,好歹還是有那麽點骨氣的。”

司南的小臉垮了下來,無奈地聳聳肩膀:“好吧,好吧。如果你真要被我揍一頓之後才肯聽我解釋的話,那就打吧。”

福隆額冷哼一聲,右手往天空一揮,一道人類看不見的炫麗焰火從他從中發出,穿過天花板『射』入天空。滾滾水霧中響起無數淒厲的嚎叫聲,一隻隻身形巨大的怪獸的身影在濃霧裏忽隱忽現。

福隆額嘴裏朗聲念頌:“一隻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與此同時,福隆額的身體慢慢地隱沒到了濃濃的霧氣之中……

#¥%……

十分鍾後,司南有些奇怪地問猶自躺在地上不住呻『吟』的托馬士:“你的那個朋友福隆額呢?他不是要召集人手和我打架嗎?跑哪去了?”

托馬士苦笑了一聲。

其實他倒沒受多大的傷,隻是一股奇怪的氣勁在他身體裏盤旋圍繞,使得他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更不用說使用法術了。

“還能去哪?跑了唄!”

見司南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托馬士主動為他解釋起來:“拜托,你以為隆額·福是什麽?他不過是一隻被困在這棟屋子裏的地縛靈而已。他生前就算是會一些神秘的東方魔法,現在也沒有身體可供他蘊藏魔力了,你難道要讓一隻鬼跟你肉搏麽?他現在最多隻能影響一下別人的腦電波,或是製造一些幻象而已,像你這樣的高手他又怎麽對付得了?當然是躲起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他這麽做也太不夠朋友了吧。”

托馬士幸災樂禍地說:“你可別小看他,隆額·富雖然魔力不強,但他對東方陣法可是很有研究的。依我看你現在最好乖乖地投降,因為你或許已經被神秘的東方陣法困住了。”

“謝謝您的提醒。”

司南有禮貌地對托馬士點點頭後閉上眼睛,默默地立在那裏不動,托馬士好奇地在邊上看著司南的一舉一動。

突然,司南將手中的西洋劍隨意似的一揮,一道耀眼得令人驚豔的劍氣從西洋劍上噴薄而出,森冷的劍氣立時布滿了整個房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托馬士覺得似乎整座別墅都被這道劍氣震得搖晃了一下。隻聽得“哎喲”一聲,福隆額從牆縫裏被擠了出來,跌到在司南的腳邊。

托馬士張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攏。

“你、你是怎麽做到的?小福福的潛影『迷』蹤術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就被破掉?你也懂得東方的陣法麽?”

“我不懂。”司南老老實實地回答說:“不過既然他隻是一個地縛靈,那麽他就離不開這座別墅的範圍,我隻要用劍氣強行這座別墅的每一個空間,一定可以找得到他。”

“哦,原來如此……”

福隆額若有所思地低下頭,蹙起眉頭想了半天之後,抬頭問:“也就是說,你這是以力破巧,用劍氣振『蕩』這座別墅裏的每一個空間,強行把我從陣法裏擠出來的是麽?”

“完全正確,我給你加上一百分。”

托馬士和福隆額對看了一眼,同時苦笑著垂下了頭:“好吧,你很強,我們認輸了,要殺要剮隨你處置吧。”

“殺了你們!為什麽?”司南瞪圓了眼睛驚呼起來:“我不是早就跟你們說過麽?我是一個純潔而又善良的妖怪,我是從來不殺生的。咦?你們那是什麽眼神?難道你們不相信我麽?快說,相信還是不相信?”

“相——信——”托馬士和福隆額有氣無力地拖長聲音回答。

司南臉上的神『色』仿佛比托馬士和福隆額還要委屈和無奈,單從表情上看起來,所有人都會覺得也許司南才是被欺負的那一方。

“好吧,我諒解你們,畢竟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麵,你們不了解我也是正常的。”司南痛心疾首地捂住了胸口,像是傷透了心一樣:“虧我剛才還想到一個好辦法,能讓這位老兄擺脫這間該死的鬼屋子,看起來你們也不會願意聽取我的建議了。”

“什麽?你說什麽?”福隆額激動地叫了起來。

“我說你們不會願意聽我說話,怎麽啦?”

“不不不,我是說你前麵一句說什麽?”

“哦,我說我願意原諒你們的無理,這又怎麽啦?”

“不對,你他娘剛才明明在說你想到辦法讓我擺脫這間該死的鬼屋子。”

“你確定我曾經這樣說過嗎?”司南『迷』茫地眨眨眼睛,直到福隆額差點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來的時候,他才猛地一拍腦袋:“哦,是的,我的確是這樣說過。你有什麽問題嗎?”

福隆額激動地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那麽,兄台大人大量,能不能不計前嫌告訴我這個方法。”

“當然可以,我可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其實辦法很簡單,就是……”司南突然變得沮喪起來:“完了,我似乎忘記了什麽。我總是這樣,一旦受了什麽刺激,就容易得健忘症。這真是一個很不好的缺點。”

托馬士拉住差點想衝上去和司南拚命的福隆額,冷冷的說:“好吧,你贏了。開出你的條件來吧,隻要不太過份,我們會盡量滿足你的。”

“太邪惡了!太邪惡了!你們真是太邪惡了!難道幫助一個人非得就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麽嗎?難道你們就不相信世間自有真情在嗎?”

司南搖著腦袋感歎了一陣,突然變得有些扭扭捏捏了,他搓搓手不好意思地一笑,說:“當然,其實我現在的確也有一點小小的麻煩,如果你們肯幫助我的話,那就實在太感謝了。”

福隆額和托馬士同時用一種——看吧,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的表情冷冷地看著司南,可司南卻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一樣,自顧自地搓著手說:“是這樣的,我新近在人間界成立了一家公司,準備發展自己的事業,急切需要幾個熟悉人間界事務的助手……”

托馬士一挑眉『毛』:“停止你不切實際的幻想吧,先生。我們不會放棄自由而成為某個妖怪的仆人。或許你應該提出一個大家都能夠接受的建議,這樣我們才好進行交易。”

司南聳聳肩膀,拉過張沙發老神在在地坐下。一時間難堪的沉默籠罩在房間裏,直到福隆額再次打破這種沉默。

“你能不能先透『露』一下你的計劃。”

托馬士驚訝地大聲喊了起來:“嗨,親愛的小福福,你不要上當,他是想要我們做他的奴隸。”

福隆額轉頭定定地看了托馬士一陣,歎了口氣說:“謝謝你,老托馬士。你知道的,我死的時候老婆正懷著孩子,這麽多年來,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念著她們,我想知道我的後代究竟現在怎麽樣了。”

“你瘋了嗎?你知道外麵的世界變化究竟有多大嗎?你能保證你的後代還會居住在你原來居住的地方嗎?清醒一點吧朋友,即使你有了一個兒子,現在他也早就老死了!”

“可是我的兒子還會有他的兒子!老托馬士,你不了解我們東方人。每一個東方人的家裏都會為他的祖先供奉一個靈位,祈求祖先的保佑。而我隻是想看看他們,這有什麽錯嗎?”

托馬士為福隆額突然暴發出的氣勢鎮住了,嘴裏喃喃地說:“瘋了!瘋了!真是瘋了!你難道確定你一定能夠找到你的後代嗎?”

“不管能不能找到,我總要試一試的。”福隆額堅定地說。

司南在一邊笑眯眯地打斷說:“先生們,我的時間十分寶貴,請問你們討論出結果來了嗎?”

福隆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好吧,隻要你信守你的承諾,幫我離開這間該死的鬼屋子,我福隆額就立誓成為你的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