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兒的穿越

滿漢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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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娘的病已經大見起色,再調養一段就應無大礙了。和她說了會兒話就走了,不想多呆,隻因不想見劉春桃的那個爹。他讓我瞧不起。

意外地碰上了外出回來的劉春桃的二哥。他叫劉夏雨,名字和春桃一樣平實。他剛到二十歲的樣子,眉眼很普通,但一臉的朝氣,看上去很舒服。他眼中有著商人的精明,據說在綢緞莊混得不錯。

他說:“妹子在九爺府上還不錯吧,我怎麽覺著妹子像是變了個樣子?”

我一笑,含糊道:“九爺府裏好吃好住的,你妹子過得很是舒服。”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這處處忍讓的性子,在那裏受了委曲。”

我笑道:“二哥見到了,這下該放心了。”

“妹妹的性子似乎也變了,以前可沒這麽愛笑。”沉了沉,他又道:“做了新媳婦就是喜氣!”

和他又聊了幾句閑話,我告了辭。今天還要到外麵轉轉,多了解世情,才可能把我要做的事進行下去。以前和狼人在一起時,我隻管盜寶,其它一概不管,沒想到現在自己單幹,卻有這麽多的麻煩事。和做生意一樣,又要有客源,又要有貨源。最難搞定的,還是銷售渠道。我懷念起與狼人在一起的時光,那時一切都由他搞定,不用我費心思。

車子到了一處熱鬧的酒樓,上麵的大字清楚地寫著滿漢樓。原來是到了我家九爺的產業了,我不禁有些好奇,不知裏麵是怎麽樣的?

看門口的情況,似乎經營得不錯。車水馬龍的,連停個車都要費勁兒找地方。這裏的客人衣衫光鮮,顯是有錢的主兒。我靈機一動,讓小五停了車。

今天就讓我在這裏體會一下九阿哥做生意的手段。

我被迎到了一個雅間。小二當著我的麵兒用肩膀上搭著的毛巾撣了本已光潔如鏡的桌椅,那毛巾很幹淨,潔白如新。他熱情地招呼我座下,給我端上了梅花茶。

梅花烹茶倒很新鮮,不過我仍感驚訝,他怎麽知道我會喜歡?心中的問題問了出口,他的回答讓我深為感歎。他說,這梅花清香、高潔、色美,沏出茶來,香飄四逸,茶水無色,卻襯得梅花更加嬌豔,實在是色、香、味俱全,最適合女子飲用。這個季節喝,也最是應景。來這裏的女子,十有八九都喜歡。

把女子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客戶分析做得極到位。

我說:“你這分析倒是頭頭是道,聽著甚為有理!”

他說:“貴人您別笑我了,我一個跑堂的小二哪說得出這些道道來,這都是我們九爺說的。”

我故作詫異:“你們九爺?”

“貴人您不知道?當今皇上的九阿哥就是這間酒樓的老板。”他說得很是豪氣,大有“與有榮焉”的感覺。

“可我聽說你們掌櫃的好像姓陳?”我明知故問。

“您說得沒錯!您可知我們陳掌櫃是從小一直跟著九阿哥的,都跟了十多年了!掌櫃的雖然是他,可這酒樓還是九爺的。”

“那你們九爺一定常來?”我又問。

“那是自然,每隔兩、三天就要來看看。這兩年九爺生意多了,有些顧不上,以前可是每天都來!”這小二有問有答,很愛說話。

怪不得九阿哥每天不著家,原來除了朝延裏的那些公事,還要照顧這許多的生意。原以為他把生意都交給手下打理,自己隻管收錢,沒想他倒親力親為。

看來無論古今,若想把事業做大,都要付出辛苦。

九阿哥也算是個勤快人。身為皇子,生來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從沒缺過任何東西,還肯付出這份辛苦,委實不易。此人決不是個好逸惡勞的懶惰之人。

小二給我介紹了幾個招牌菜就下去了。我開始品嚐菜肴,菜味不如九阿哥府裏的地道,讓我微有些失望。想是九阿哥把最好的廚子放到了自己的府裏,專門做菜給他吃。果然是個會享受的人!

服務倒真是一流,餐前送上用來淨手的熱毛巾疊得整整齊齊,還冒著絲絲熱氣。桌上放著用來架筷子的小瓷架,以免筷子直接放到桌上不潔。上菜時小二對菜名、用料、做法、來曆、趣聞的介紹讓人聽著有趣,很是討巧。

難怪這裏賓客雲集,對客戶的服務理念很是到位,接近現代企業客服觀念。美中不足就是菜味兒......

正對酒樓品頭論足,就聽外麵一陣喧嘩聲。

一人粗聲大氣地說道:“什麽?沒有單間了,那你讓爺在大廳裏吃啊!”

另一人似小聲解釋著什麽,可那客人卻不聽這套。他說道:“九哥沒來,你就這麽招待他兄弟?”

那客人的聲音聽著耳熟,我撩開雅間的簾子,見是十阿哥。他正著惱地麵對著一個個子不高的人質問。聽小二介紹過,那人是陳掌櫃。他旁邊站著一個白衣公子正攔著惱怒的十阿哥,他說道:“十爺,算了,想是今天這裏生意確實太忙,我們就換個地方吧!”

想到十阿哥曾幫過我,我開口道:“十阿哥,這裏(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閱讀!)

c就我一人,若不嫌棄,就同席吧!”

十阿哥轉身,見是我,喜道:“原來是小九嫂,如此便打擾了!”

“都是自家人,說什麽打擾不打擾!”我把他們讓進屋來,瞥見陳掌櫃在身後抹了把汗。這些皇阿哥都是難伺候的主。

與十阿哥同來的人二十幾歲,白衣白袍,很是儒雅。聽十阿哥介紹,他叫商馭,是個茶商。他對我隻是寒暄了兩句便不再同我說話,隻跟十阿哥聊著生意上的事。聽他說話便知此人為人處事很是老道,與他的年紀不符。能結交皇阿哥的商人恐不是一般人。

我吃著我的菜,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商馭說著今年全國茶葉欠收,使得各類茶葉價格大漲,盡管價格極貴,市麵上極品好茶卻幾乎見不到。

小二上茶時,我靈機一動叫了雲南普洱。商馭極快地瞥了我一眼,那眼裏精光四射卻又瞬間消失。

許是他看出我叫普洱的道理了,我沒做理會。

之所以叫普洱,是因為既然茶葉欠收,那些以新茶為尊的茶種肯定如商馭所說,價格昂貴,且無好茶。與其叫那些茶,不如叫以陳茶為尊的普洱。普洱這個茶種,是要經過多年幹倉儲存發酵才能喝的。發酵的時間越長越好,時間越長,普洱特有的陳香越濃鬱。

我在現代隻喝過三十年的普洱茶,四十年的已經沒有了。市麵上最好的普洱茶是二十年的。我能喝到三十年的普洱,還是托了狼人人脈廣闊,與頂尖茶商是摯友的福。

今年茶葉欠收,應該不會影響到陳年普洱的品質,所以我才叫了普洱。

老十不斷殷勤地招呼我吃這菜那菜,好像我是客人。我啞然失笑,老兄,不要弄顛倒了好不好?

商馭仍是對我不理不睬,隻是時不時地瞟我一眼,似在看我聽到他們說話的反應。

我對他們的話不感興趣,隻是專心吃我的菜。

他們的話題由生意轉向了這裏的菜色,商馭對這裏的菜味大加讚賞。我聽著詫異。這人穿戴、談吐不像個土包子,怎麽對這二流的菜味兒如此讚賞?

十阿哥的話解了我的疑惑。他說:“這裏的菜味在整個京城的酒樓裏是最好的了,不過還比不上我九哥府裏的菜。九哥把他從全國搜來的幾個廚子中最好的一個留在府裏了。那廚子做的菜不比宮裏的禦廚差。其他這幾個雖也是全大清排上前十位的,可終不如那一個。”

合著滿漢樓的菜味已經是全國一流水準的了,隻是九阿哥府裏的廚子太好了,把我的嘴給養刁了,才會覺得這裏的菜味不夠好!

吃得差不多了,商馭結帳。他拿出錢袋,是個黑色的袋子,上麵用紅線繡了個草書的“商”字,像是朵花,又似一幅小畫。

這圖案好熟悉!這錢袋,這錢袋......

我腦中畫麵回閃。夜晚,八大胡同燈火輝煌,秋水樓的門前,白衣公子,衣著光鮮,一看就是隻肥羊。然後,擦肩而過,再然後,他的錢袋,他的錢袋被放在我屋中的房梁上。錢袋裏的錢數目驚人。有兩錠金子,五大錠銀子,還有兩張百兩銀票。

那隻錢袋和這隻一樣繡著這個“商”字。連顏色都一模一樣。

那個被我順了錢袋的白衣公子就是眼前這位?我瞟向他的臉,很熟悉,那天我也這麽瞟了他一眼。

他認出我了嗎?那天我穿的是男裝,應該不會。可他剛才有意無意瞟向我的那些眼光,似含有深意。

我心神不屬地跟著他們往外走。下樓時,十阿哥遇見一個官員,兩人在後麵寒暄,隻剩我和商馭兩人一前一後地走。

他忽然回身,眸帶譏笑地看著我。不複剛才雲淡風輕的疏離,似變了個人。我被他嚇著地後退一步,他則進前一步,湊近我,聲音極輕地說道:“沒想到九阿哥的女人竟然是個偷兒。你猜九阿哥若是知道自己府裏還有這麽一號有趣的人物,會是什麽反應?”

還是被認出來了!這家夥的眼神真是不差,擦肩而過的一瞬都能被他看清,還記住了。這樣的眼力和記憶力是萬裏挑一,偷到了這種人物身上,是我命不好。

既被認出,就不用裝了。我瞪他,狠聲說道:“被你認出是我倒黴,你想要什麽,直說好了,不用拐彎抹角!”

以為他會勃然大怒,沒想到,他笑了。笑得雖然儒雅,卻意味深長,他說:“早聽說九阿哥府裏一眾女人環肥燕瘦,各具特色。沒想到,隨便遇到一個就這麽有趣。對他府裏的女人我倒真有些好奇了!哪天登門拜訪,好好欣賞一番。”

他在威脅我!我都說了不用拐彎抹角,他還玩這種貓捉耗子的遊戲,這家夥忒不爽快!

十阿哥與那官員寒暄完畢向我們走來。我緊張地握緊了拳,商馭會當場戳穿我嗎?

他卻麵帶微笑看著還有段距離的十阿哥,用小得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明天巳時還是這裏見,若是不來,我就隻有登門拜訪了。”說完,離開我身邊,揚聲與十阿哥打起了招呼。

這個殺千刀的,連個討價還價的機會都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