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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殺一個回馬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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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走到了山腳下,皮求是開口道:“對了,你們住在哪裏?”

“我們才到,還沒定下來呢。”王觀說道,覺得實際不行,晚上回到遊艇過夜算了,這也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隻不過,遊艇隨浪漂浮不定,睡覺的時候總感覺有些不踏實。

“既然這樣,就到我住的酒店投宿吧。”皮求是好心道:“出門在外的,住在一起比較有安全感。有什麽事情,大家可以相互照應。”

“你們怎麽看?”王觀有心答應下來,不過還是回頭問了一聲。主要是看俞飛白的意見,他同意了,陳少楓和薑毅肯定不會反對。

“我沒……”實際上,俞飛白已經點頭了,就在這時,薑毅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一瞬間,俞飛白眉頭一皺,立即改口道:“王觀,恐怕不行了,我的行程有變化。本來還想陪你在新加坡多待幾天,可是現在卻不得不坐飛機去吉隆坡了。”

王觀怔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連忙點頭道:“沒事,那你先走吧。”

其實,王觀知道俞飛白要去吉隆坡辦的事情並不簡單。不然的話,以俞飛白的性格,早該告訴自己要做什麽事了,而不是一直含糊其辭。

現在,俞飛白突然改變了行程,更讓王觀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不過,他沒有探究其中的原因,而是幹脆揮別起來:“一路順風。”

“好,那我就先走了。順利的話,明天我應該能夠返回。”俞飛白說道:“不然,等你把這裏的事情解決了,再到吉隆坡找我吧。”

“嗯。”王觀微微點頭。

就在這時,俞飛白鑽進薑毅招來的出租車中,然後回頭叫喚道:“少楓,一起走。”

“呃……啊。馬上來。”

陳少楓帶著幾分驚喜的神情,匆匆忙忙坐進車中。

“有事的話,電話聯係。”

俞飛白揮手叫了一聲。出租車就如梭而去,轉眼消失在滾滾車流之中。

看見車輛消失了,王觀轉身笑道:“皮大哥。本來想著人多熱鬧一點的,現在看來隻有我們兩個搭夥了。”

“兩個就兩個,總比孤獨一人唱單身情歌強吧。”皮求是風趣道:“我可不是李白,沒有他對影成三人的本事。”

“這倒也是。”王觀含笑點頭。

適時,皮求是隨口道:“對了,你的行李呢?”

“在船上。”王觀說道:“先去你住的地方吧,到時候打電話讓人送來就行。”

“咦,還是坐船來的?”皮求是有些驚訝,然後豎起大拇指道:“還是年輕人懂享受。”

“別提了,在享受之前。先習慣暈船。”王觀歎道,絕對不是得了便宜在賣乖,而是真實的感受。就算他身體素質不錯,沒有吐呀吐習慣,也要暈了一天。才慢慢調整過來。

“你不是南方人嗎,居然也怕坐船?”皮求是笑道。

“大哥,現在已經不是南船北馬的時代了。”王觀無奈道:“內地交通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坐船的機會。就算是想遊泳,也沒有這個條件了。”

“那是,就算是看著幹淨的河水。也未必敢下去玩……”皮求是深以為然。

就這樣,兩人一邊閑聊,一邊來到了皮求是投宿的酒店。住下來之後,王觀打了個電話,陳聰立即派人把他的行李送了過來。

把行李稍微整理一下,王觀就和皮求是坐在客廳繼續聊天。

兩人都具有共同的愛好,自然不愁缺少話題。隨意閑談了幾句,皮求是自然而然把話題轉到古玩方麵來,笑眯眯道:“兄弟,最近有沒有淘到什麽寶貝。”

“別說,真的有。”

王觀拍了拍腿,忽然問道:“皮大哥對金石篆刻有沒有研究?”

“談不上研究,但是多少有些了解。”皮求是眼睛一亮,見獵心喜道:“兄弟你是不是淘到什麽名貴印章了?”

“名人閑章一枚,就是不知道是真東西,還是老仿的。”王觀笑著說道,轉身回房把弘一法師的印章拿了出來,然後擱在案幾上,示意皮求是鑒賞。

“好像是青田石啊。”

看了一眼,皮求是就得出俞飛白一樣的結論。隨之把把印章拿了起來,先是觸摸的石質,再觀察紋理,肯定自己的判斷:“沒錯,就是青田石。可惜保養不善,表層有些酥了。”

“才到手,還沒有來得及處理。”王觀笑道:“就是基於這個微酥的表層,我才敢斷定這東西就算不是真品,也是老仿的,而不是現代加工的贗品。”

“嗯嗯……”

皮求是讚同點頭,然後才觀看印章側麵的文字。

“咦!”

乍看之下,皮求是好像十分吃驚。

“怎麽了?”王觀奇怪道:“有問題?”

“這是弘一法師的篆刻?”皮求是急忙問道:“能夠確定嗎?”

王觀有些莫名其妙,苦笑道:“皮大哥,我就是不確定,才向你請教的啊。”

“對對對,是我糊塗了。”

皮求是有些不好意思,然後仔細打量側麵的文字,以及印麵的篆書。良久之後,他臉上帶著幾分驚喜交集的表情,點頭道:“沒錯,你看篆字線條勻流暢,如行雲流水,非常的流利自然,分明就是弘一法師用他自己發明的錐形刀篆刻出來的字跡。”

“錐形刀?”王觀有些迷惑不解。

“嗬嗬,每個篆刻高手,都有自己的用刀習慣。”皮求是慢慢解釋道:“而弘一法師也不例外,發明了一種刀尾扁尖而平齊若錐狀的刀,刻成的文字線條流利自然,有如閑雲出岫,別樹一幟。那是弘一法師的獨門技術,常人很難模仿出來。”

“也就是說,這是真品?”王觀有些高興,畢竟這年頭,除了造假的,誰會喜歡贗品。

“有九成的把握。”皮求是笑嗬嗬道,其實他完全可以肯定,不過出於職業習慣,不敢說得太滿而已。

王觀當然明白,欣然笑道:“謝謝……”

“先別謝。”皮求是連忙擺手,忽然說道:“兄弟,大哥想和你打個商量,這件東西能不能勻給我?”

“嗯?”王觀愣住了,有些迷惑不解。這件東西說珍貴吧,肯定十分難得,畢竟是名人雕刻的東西,必然有人喜歡。但是印章的收藏,嚴格來說,與瓷器書畫玉石類別相比,應該稱得上是偏門。除了專門玩這個的藏家,一般的玩家遇上了,就算覺得印章合眼,也隻是看看而已,很少有人主動想買的。

現在皮求是突然說要這個東西,聯想到他剛才的驚喜表情,王觀感覺他買這東西,或許不是單純為了自己收藏。

看出王觀的疑慮,皮求是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言不諱道:“兄弟,還記得剛才半山大師的話嗎?”

“大哥是說,這個就是佛緣?”王觀立即反應過來。

“差不多,差不多,兄弟你知道半山大師是什麽人嗎?”

皮求是暢笑起來,自問自答道:“他是弘一法師的徒孫呀,他的師父就是弘一法師的親傳弟子。由於當年時局動蕩不安,幹脆南渡來到新加坡宏揚佛法,一直到終老圓寂。”

“不管怎麽說,半山大師終歸是弘一法師的一脈。前兩年還特意帶著他師父的遺物前去祭拜弘一法師呢,算是認祖歸宗了。”這個時候,皮求是喜上眉梢道:“如果我帶著這枚印章過去,半山大師該不會再說我沒有佛緣了吧。”

說到這裏,皮求是鄭重其事道:“兄弟,這東西對我很重要,請一定要讓給我。”

“你等等……”

王觀想了想,又返回房間拿了一件東西出來,笑著說道:“一個印章可能不保險,再加上這個牙角佛雕,應該夠佛緣了吧。”

皮求是一看,又是一陣驚喜,感激連連道:“兄弟,別的就不多說了,回頭你什麽時候到了津門,我開車兜你進京吃滿漢全席。”

“那我可記下來了。”王觀輕笑道:“到時候你可千萬別不認賬就行。”

“認賬,絕對認賬。”皮求是大笑道:“賴賬的話,你大可刮了我一身肉去做菜。”

“這可不行,太油膩的東西我吃不消。”王觀笑道,一臉驚恐萬狀的模樣。

笑聲之中,皮求是也很夠意思,直接開了一張百萬金額的支票遞了過去。盡管王觀不太了解兩件東西的行情,但是也知道一百萬肯定是綽綽有餘了。

不過,王觀也沒有推托,直接接了下來。畢竟交情和生意不能混為一談,再說了兩人的交情也沒到無償贈送的地步。

與此同時,皮求是小心放好印章,再看著牙角佛雕看了眼,點頭道:“不錯的東西,雕工繁瑣複雜,非常的精致。半山大師看見了,肯定非常喜歡。說不定見獵心喜,自己也跟著仿刻一個呢。”

“半山大師也懂雕刻?”王觀感覺有些意外。

“不僅懂,而且技術非同一般。”皮求是笑著說道:“剛才你不是看見了嗎,佛堂裏供著的幾尊佛像,就是半山大師自己親手雕刻而成。”

“啊,大師不愧是大師,真是博學多才。”王觀有些感歎。弘一法師本身才華橫溢,他的弟子、徒孫都十分不凡,難道就是所謂的一脈相承?

“現在知道我為什麽這樣敬重半山大師了吧。”皮求是笑了笑,然後起身揮手道:“走,我等不及了,立即殺一個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