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海贸易秩序初步稳定,但要长久维持这种局面,关键还是要培养人才。
“大人,”
郑和走过来说,“那些投诚的水手和商帮中确实有不少人才,但都是野路子出身,缺乏系统训练。”
“嗯。”
朱瞻基点点头,“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建立一个完整的培训体系。”
回到议事厅,朱瞻基立即召集众人商议建立航海学堂的事宜。
“首先是选址问题。”
他展开地图,“学堂要建在哪里最合适?”
“属下觉得应该建在这里。”
赵明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说,“这个港口位置居中,水域开阔,适合实践教学。而且附近有不少闲置的院落,改建起来也方便。”
“不错。”
马哈木也表示赞同,“这里的地势也好,可以建瞭望台观察天象。古代航海最重要的就是认星观天。”
朱瞻基仔细考虑了一下:“就定在这里吧。不过要注意安全,海盗虽然少了,但难保不会死灰复燃。”
“大人放心,”
郑和说,“我已经让水师在附近增设了几个巡逻点。而且这里离据点也近,有什么情况可以及时支援。”
确定了地点,接下来就是延揽教习。这是最关键的环节。
“娘的,这可不好找。”
黄匠人叹了口气,“真正懂行的老船长都死要价,一个个拿着架子。”
“给他们开高价也不要紧。”
朱瞻基说,“关键是要请到真本事的。那些只会吹牛逼的家伙坚决不要。”
“这个好办。”
马哈木笑道,“我认识几个老海狗,虽然脾气臭了点,但航海本事确实了得。”
“请来我亲自见见。”
朱瞻基说,“对了,阮先生,天文历法方面也要找几个专门人才。”
阮先生点头:“我在暹罗认识一位精通历法的学者,可以试着请他来教学。”
接下来几天,众人四处奔走,寻访合适的教习。
终于,第一批教习人选确定了:三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两位精通天文历法的学者,还有几个擅长造船和使用火器的工匠。
“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
朱瞻基详细询问每个人的背景。
“这位张老船长,”
郑和介绍道,“在南海跑了三十多年船,经历过大大小小几十次风暴,带的徒弟遍布各地。就是脾气差了点,动不动就骂人。”
“哈哈,有真本事的人,脾气古怪点没关系。”
朱瞻基笑道,“继续说。”
“这位李老爷子是造船的行家,据说年轻时在波斯待过,学过他们的造船技术。”
“刘先生是天文学者,在暹罗研究天象多年,对预测天气特别在行。”
听完介绍,朱瞻基很满意:“好!”
“已经准备好了。”
赵明拿出一叠文书,“每人的职责、授课内容、待遇条件都写得很清楚。”
朱瞻基仔细查看契约内容,特别注意待遇方面的条款:“给的够厚实,但也要求严格。要让他们明白,这不是一般的教书,而是要为朝廷培养人才。”
签订契约时,那些教习也都很认真。
特别是张老船长,一边看一边念叨:“待遇是不错,不过这些规矩还真多。”
“规矩是必须的。”
朱瞻基说,“我们要建立一个正规的学堂,不能像以前那样师徒相传。”
“明白明白。”
张老船长点头,“不过我这暴脾气,要是遇到笨学生忍不住骂人可别怪我。”
“骂可以,打不行。”
朱瞻基笑道,“要让学生心服口服。”
签完契约,就开始筹备学堂的具体事务。
首先是改建校舍。
那些闲置的院落虽然基础不错,但还需要很多改动。
“教室要宽敞明亮。”
朱瞻基对黄匠人说,“特别是要有足够的地方摆放航海器具。”
“明白。”
黄匠人说,“我已经画好了图纸。前院建教室和藏书楼,后院搞实践场地,还专门设计了一个测天台。”
“造价如何?”
“不便宜。”
黄匠人掰着指头算道,“光是那些专门的器具就要不少钱。比如六分仪、罗盘、测深器这些,都是要从外地买的。”
“钱不是问题。”
朱瞻基说,“该花的一分不能少,但也不能乱花。每笔支出都要详细记录。”
改建工程很快就开始了。
黄匠人带着一帮工匠日夜赶工,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完工。
“你们看这个设计如何?”
他指着测天台的图纸给众人看,“台子分三层,最上层可以360度转动,观察任何方向的星象。”
“不错!”
阮先生很满意,“这样教学生观星就方便多了。”
正说着,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原来是几个工匠在争执用料的问题。
“放你娘的屁!”
一个工匠骂道,“这种木料根本扛不住海风,用不了几年就得烂!”
“放屁的是你!”
另一个工匠也不甘示弱,“老子干这行二十多年,哪次用料出过问题?”
“都他娘的给我闭嘴!”
黄匠人怒喝,“吵什么吵?把样品拿来给大人看!”
朱瞻基仔细查看两种木料,问道:“价格相差多少?”
“贵的比便宜的多一倍。”
黄匠人说。
“用贵的。”
朱瞻基直接拍板,“学堂是要用几十年的,不能贪这点小便宜。”
首先是编写教材。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要把各位教习的经验总结成文字,还要保证通俗易懂。
“你们看看这个。”
张老船长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这是我这些年的航海记录,里面有不少实用的经验。”
众人翻看笔记,发现记得很详细,不仅有各种航线的特点,还有应对各种突**况的方法。
“好东西啊!”
郑和赞叹,“这些都是实战经验,比光说理论强多了。”
“可不是?”
张老船长得意地说,“老子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说上次在马六甲海峡遇到的台风……”
他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经历,众人都听得入神。
朱瞻基更是不时插话询问细节:“那种情况下,如何判断风向的变化?”
“这就要看云的形状。”
张老船长说着,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你看,如果云是这种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