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念在他方才交出那数术之法上,朕就不追究了。
李卓,你还年轻,应当发奋读书将来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知道了吗?”
李卓点头如捣蒜。
“草民遵旨,今后定当发奋读书。”
李卓心中虽然还有不少疑问,但这一关勉强算是过去,其他的可以慢慢思考。
赵景润有些嫌弃的对他摆了摆手,李卓赶紧离开了这地方,似乎多待一刻也不愿意。
看着他快速走去的背影,赵景润有些哭笑不得。
“朕有如此吓人吗?看来老师所言非虚,此子真是懒惰至极,没有一点上进之心啊。”
“陛下,犬子口无遮拦触怒龙颜,臣今后定会严加管教,叩谢陛下隆恩。”
李卓虽然走了,但李通心中还是慌的不行,立刻给赵景润磕头保证。
“好了好了,李通,朕都说了念在他献术有功的份上,不予追究了。”
李通连忙叩谢皇恩浩**,宴会继续……
回到屋子的李卓,脸色变化不定,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陷入沉思。
“公子,您没事吧。”
看到李卓这副样子,环儿有些担忧的问了句。
“没事,你先出去,我想安静一会。”
李卓需要仔细的想想,赵景润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他心中冥冥中有种预感,皇帝似乎对自己格外关注。
“难道他发现我是鱼小郎君了?应该不会,否则一道圣旨让我进宫就行,哪用得着如此麻烦。”
李卓可不认为,自己能让皇帝屈尊亲自来一趟。
这是皇权社会,皇帝要见一个人,对方还能反抗不成?
“应该真是凑巧了,不过那长公主发现了我的身份,这有些麻烦了,希望她此后将我彻底忘了……”
李卓没想到,这场宴会自己本该是个局外人,却阴差阳错的,反倒引起了那么多人注意。
刚刚他还胆大包天的拒绝了皇帝,可想而知,等这场宴会结束,李通定然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算了,想如此多干嘛,爱咋滴咋滴……”
院子中的宴会还在继续,因为赵景润的原因,孙无锋等人都十分拘谨。
即便赵景润说了让众人放开一些,可又有谁敢如此做?
他今日过来,目的就是为了亲眼见一见,老师口中那个惊世大才,现如今目的已经达成,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此处。
“李爱卿,酒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朕还有许多公务要忙,便先行一步了。”
孙无锋他们赶紧放下筷子起身站起,李通也象征性的说了一些挽留之言。
赵景润对此视若无睹,宠溺的看向一旁的赵景玉。
“玉儿,你与朕一起回去吗?”
赵景玉连连点头,一笑眼睛完成了月牙儿,显的有些俏皮。
“嗯,我和皇兄一起。”
说着她转头看向李通。
“李大人,今日多谢你的款待。”
李通连忙拱手行礼,满脸笑容的说。
“长公主切莫如此说,您和陛下能来我府上,是臣感到蓬荜生辉才是,若是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请陛下和长公主海涵。”
“走吧。”
客套话说完,赵景润带着赵景玉往外面走去,孙无锋等人立马跟在身后。
按照礼法,他们是要送到家门之外,跪送皇帝和长公主离开。
但赵景润觉的此举有些太惹人耳目,故而在距大门还有数十米就停了下来,回头说道。
“你们就不用出去了,尤其是你,李爱卿,你今日是寿星。”
一番话说的李通心花怒放,思绪飞速翻滚,这是在向自己传递某种信号吗?难道河东布政使的位子稳了?
正思绪纷飞之时,胳膊被人碰了下,一转头孙无锋和曹忠都在看他,而皇帝和长公主已经抬脚往门外走去。
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和众人一起跪下叩头,高呼。
“臣等恭送陛下,长公主!”
“皇兄,你坐我的软舆吗?”
皇帝这次出来,就带了王德和于飞虎,属于微服私访。
“太招摇了,你自己回去吧。”
赵景玉心中牵挂着二元一次方程,就想赶紧回去钻研一番,便没有多言。
坐上软舆先走一步,赵景润带着王德和于飞虎也往宫门赶去。
“王德,飞虎,你们认为这李六郎如何?”
赵景润的心情不错,此时天色还早,倒也没有那般焦急,就这么缓缓走着,看到路边摊位有趣的东西,还会上前看上一眼。
“嗯?为何不回答我的话?”
见二人没回应,赵景润有些不悦的扫了他们一眼,在街上,他也不自称为“朕”了,免的被哪个人给听了去。
王德露出一抹为难。
虽然他知道,因为庞振的原因,皇帝对李卓极为重视,可今日一见,他并没发现对方有何特殊之处。
甚至觉的此子当真不学无术,否则怎敢当面拒绝圣上?
他怕说实话触怒龙颜,惹皇帝不开心,可又不敢说假话。
“无论说什么都没事,我要听你们的真心话。”
赵景润看出二人的顾忌,补充道。
闻言,王德一咬牙。
“老爷,这位李六郎在数术一道上能有此成就,足以见得是个聪慧之人,不过他有些不知礼数。
老爷问他话时,竟当面说出那番言论,实在是有辱斯文。”
说话时,他一直在观察赵景润的表情,见他脸色古井无波,连忙又道。
“但话说回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洒脱,据说他十岁之时就离家,居住平阳张家,缺乏一些管教倒也可以理解。
等他长大一些,成熟之后,再加以**一番,定然可成为栋梁之材。”
一旁的于飞虎瓮声瓮气的道。
“我也是如此想的。”
王德立马给他翻了个白眼,合着你自己没长嘴?什么你就也这么想,真不老实。
赵景润忽然哈哈一笑。
“行了,你二人如此害怕作甚?王德你有句话说的不错,此子的确十分聪慧,据老师说,他十分懒惰,整日就想着游历大庆,当一个潇洒散人。
从今日足可看出,他并不受李通待见,但父子骨血无可改变,所以他故意让自己表现的不堪。
从而达到让李通彻底放弃他的目的,看来要让他效忠朝廷,还任重道远啊。”
说到最后,赵景润有些感慨,想他身为堂堂皇帝,要提拔一个人竟然还要饶这么大弯子,说来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有一点,赵景润对自己老师的话深信不疑。
深知对待此种大才不可用强,只能顺着他的性子慢慢来,这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