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随着一声闷响,夏兴只感觉双手震得发麻,手臂也是隐隐作痛。
再看被砸的水泥板,却只是飞出几片碎屑,砸出一个浅浅的凹痕而已。
“嘶,竟然如此坚固!”周围的匠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同声赞叹道。
夏兴接着又砸了几下,最后震得自己双臂都没有知觉了,这才停了下来。
水泥板上虽然留下被砸的痕迹,但对于厚达半尺水泥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呵呵,质量不错!”夏兴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轩检查了一下,这块水泥板的质量,几乎和后世通用水泥制成的板子也差不了多少。
当然这主要是匠人们把材料打磨得都很细,从煅烧到之后的硬化都十分用心。
如果以后要大规模生产的话,没有后世机械的帮助,估计质量会下降一些,但也足够满足现阶段的需要了。
“这全都是托陛下洪福,才能制出水泥这种奇物!”陈轩眨了眨眼,立刻凑趣上来奉承道。
“少来这套,朕要是真的大咧咧地承了这份功劳,回头还不得被阿宁笑死?”
经过那一晚的详谈,陈轩和夏兴好像越来越接近类似于朋友的关系了。
当然,陈轩还是有分寸的,他可不会傻到得意忘形。
即便是稍有逾越,也都是在合理的范围内。
历史上,居功自傲而最后惨死的例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想到不久后一条条宽阔、平坦的大道就将从会稽城延伸出去,稳固自己的统治,夏兴的心情就极好。
“妹婿,留下来陪朕喝一杯。”
刘杰闻言,不由得暗叹陈轩的圣眷之隆,能让皇上开口留下来吃饭的,就是内阁的几个大学士也没有这样的待遇啊。
只是陈轩听到后,脸上居然露出了难色。
“怎么,你不愿意?”
夏兴瞪起了眼睛。
“陛下,臣昨天就已经答应了公主,今日是上巳节,所以……”陈轩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昨天就跟夏宁说好,趁着今日上巳节,二人出去游览会稽城,然后泛舟会水河之上。
至于陪皇上吃饭这种小事,哪有陪娇妻来的重要?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别让阿宁等久了,到时候还要埋怨朕。”夏兴撇撇嘴,挥手让他退下。
“谢主隆恩。”陈轩高兴起来,连跑带颠地告退了。
见陈轩跑得比兔子还快,夏兴不乐意了。
“那个……刘杰。”
“老奴在。”
“你去传皇后来,与朕共用晚膳。算了,朕还是亲去吧。”
好像就你有老婆似的!
朕也有!
而且比你多!
哼!
……
上巳节,原本相传为轩辕的诞辰。
在后来又多了娱乐性质,扩展了曲水流觞、踏青等节日活动。
发展至今,成为了夏朝仅次于春节的节日,大街小巷,茶坊酒肆灯烛齐燃,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处处一片喜庆。
而且在会稽城中会举办盛大的灯会,不但民间富有人家要制作彩灯,就连官府衙门也要制作彩灯与民同乐。
所以,会稽城在这一天是不宵禁的,一直持续到第二日。
陈轩回到府中的时候,夏宁等人都已经换好了出游的服装。
夏宁穿着一条鹅黄色的长裙,唇也涂朱,眉也细细,往常惯见的娇艳妩媚不甚明显,倒隐隐有一种婉约似水的感觉,以致陈轩第一眼看去,颇有些惊艳。
她转个圈,然后问道:
“驸马好看吗?”
“好,好看,简直就好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陈轩被迷得只剩下点头了。
对于郎君的欣赏,夏宁只觉得心中暗喜,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笑道:“驸马,我们走吧。”
不光是她,就连夏草和冬虫也都换上了好看的裙子,跟随在后面。
见陈轩打量过来,夏草还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来到大街上,彩楼、彩坊不断,灯坊、灯楼、灯廊、灯棚连缀数里。
不管百姓人家还是诸般商铺,亦或达官贵人家里,俱都是张灯结彩,就连各部各衙各司各监,都设了经棚、搭了彩坊。
夏宁和夏草很快就流连其中,不时地发出一声声惊呼。
陈轩落在了后面,打量起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冬虫。
今日她头发挽得精致,眉毛修得纤细,虽然没有施什么脂粉,不过五官分明是精心打扮过的,至少那鲜艳的嘴唇肯定是涂了唇脂的,粉嘟嘟的甚是可人。
见夏宁和夏草正看着一盏五颜六色的花灯讨论,陈轩偷偷地飞了一个嘴儿过去,看得冬虫俏脸霎时变得通红,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陈轩见不远处有人正在卖炸油饼,过去买了几个,给了夏宁和夏草一人一个,又把剩下的那个分成了两半,将一半放在了冬虫的手上。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冬虫怔怔的望了陈轩半晌,却将油饼用手帕包裹起来,放到了怀里。
这丫头。
“哇,夫君,你看那边!”
这时候夏宁突然拉着陈轩的手,指着不远处喊道。
陈轩望过去,就见一棵巨大的灯树。
这棵灯树,要七八人才能环抱,高也有数丈,上面点燃了数百盏彩灯。
“嚯,这是谁家的大手笔,这一晚上的灯油钱估计就不少吧。”
看着这棵巨大无比的灯树,陈轩不由地叹道。
“驸马,你看那……”
陈轩循着夏宁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刻就明白这灯树是谁家的了。
就在灯树下面,一个身着白袍,看起来英俊潇洒的公子正背负着双手,得意的环顾四方。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安王世子——夏利。
他妹妹夏禾依然是一身红,站在哥哥的身边,就好像一只骄傲的小母鸡一样。
“原来是安王家的,也难怪了。”
陈轩听说了,这对兄妹入京面圣后,倒也没急着返回丰阳,而是留在看会稽,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看样子,他们这段时间就是在鼓捣这棵巨大的灯树了。
“真是有钱烧的,也不怕皇上忌惮。”
按理说,一般的藩王就是有钱也得装成没钱,不过这安王故意反其道行之,陈轩一时半会还真弄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想来想去,他也只想到了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