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匠,本驸马先将丑话说在前面——此次制作这种新的建材,可是奉的皇命,所以请你和你的手下一定要认真对待。如果本驸马见到有人不听从命令,那可是要严惩不贷的。”
“是,驸马爷。”鲁工输心中一凛,连忙说道。
“而且还有一点,本驸马也不可能亲力亲为,所以很多事要劳烦大匠和你的手下来做。至于这种建材,绝对不能泄露出去。陛下已经赐本驸马圣旨,一切相关事宜,皆由本驸马全权做主。”陈轩可不想自己刚搞出水泥的烧制方法,就立刻让人泄露出去,他还指望着这个挣钱呢,“所以嘛,如果有人表现得好,就算是想要脱出匠籍,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按照夏朝规定,身属匠籍的人一辈子就只能做工匠,不许经商,不许考科举。
而陈轩的这番话,就给了鲁工输他们这些出身匠籍的人一个希望。
虽然他们这把年纪了,也不可能再去读书考科举,可他们也有孩子。
没有几个人愿意孩子也走自己的老路。
果然,听到陈轩的话,鲁工输大喜过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就请驸马爷吩咐,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为了子孙后代能有出息,他豁出去了。
“好!不知将作监可有烧制石灰或陶瓷的工匠?”
水泥的烧制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一层窗户纸罢了,捅破了也就没什么新奇的,只要会烧制石灰或陶瓷的人都可以轻松掌握。
“有,而且有很多。”
鲁工输听后松了口气道,他本来还担心陈轩要求的工匠太难找,没想到水泥的烧制竟然要求这么低?
“好,另外还请鲁大匠准备一些石灰石、粘土、铁矿渣和石膏,这些都是烧制水泥的材料。”陈轩接着再次吩咐道。
鲁工输不愧是搞技术的出身,典型的一个行动派,记录完陈轩所需后立刻告退离开,回将作监找寻材料。
“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干实事的人。”陈轩对鲁工输颇为欣赏。
没用两个时辰,鲁工输便去而复返,还带回了十几个工匠,以及几大车材料。
鲁工输指着身后那个三十多岁的年轻汉子道:“禀报驸马爷,这是小人的三子鲁游。他平日里在将作监就负责烧制石灰的,所以小人想让他负责这些工序。”
看这汉子面色黝黑手脚粗大,应该也是憨厚老实之辈,陈轩点点头,同意下来。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鲁工输带来的各种材料,发现品质都很高后,当即指挥匠人,将石灰石、粘土、矿渣和石膏都磨成粉,然后将石灰石和粘土按5:1的比例混合好,最后又加上少量的矿渣粉。
鲁游他吩咐,立刻行动起来,看样子是想在陈轩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几种材料混合在一起后,就是进行粉碎。
这是水泥烧制必不可少的一道工序,只不过扬起的粉尘对人体的伤害极大。
陈轩又不能离开,结果被呛得咳嗽连连。
鲁游吓得脸都白了,生怕贵人一怒之下就砍了他的脑袋。
只不过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陈轩只是命人找来了毛巾,沾湿后发给了在场每人一条,然后命众人挡住了耳鼻。
“这次是我疏忽了,大家先坚持坚持,过几天我会给大家发工作服还有劳保用具。”
他的这番话让鲁工输听了十分震惊——工作服?
劳保用具?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以前无论是衣服还是工具,乃至于劳作时的粮食,都是由自己负责的——他们这些将作监的匠人还好,能有一些工钱。
虽然不多,可也是聊胜于无。
那些临时征召的匠户就更惨了,甚至来服徭役的路费都要自己承担。
这个驸马爷,和以前的那些大人们,都有着很大的不同啊……
这是在场所有匠人们的共识。
不一会的功夫,材料都被磨制成粉,然后在鲁游的指挥下,将石灰石、矿渣和粘土按陈轩说的比例混合好,石膏粉则放在一边备用,然后将混合好的材料进行煅烧。
这道工序根本不用陈轩指挥,那些匠人都是经常玩火的,煅烧起来比陈轩要要熟练得多。
煅烧的时间比较长,陈轩也不能在这里等着,所以下面的工作就要由鲁工输来负责管理和监督了——这就是当官的好处,大部分事都不用亲力亲为,自然有手下人去干。
陈轩在走之前,又向鲁工输交待了几点注意事项——鲁工输都用笔一一记下,这种认真的态度让陈轩十分满意。
他喊来了公主府的管事,告诉他给这些工匠在前院安排住处,伙食要好,而且必须有肉,一定要让这些工匠们吃好了。
他是懂要想马儿跑,先让马儿能吃饱的道理的。
等吩咐完了这些,陈轩回到自己房里,刚刚沐浴完,就听到夏草在外面喊他。
“驸马爷,驸马爷,刘总管来了,说要见您呢。”
陈轩心中忽然起了捉弄这丫头的心思:“哦,那你进来吧,帮我擦一下身子,然后伺候我更衣。”
别看夏草平时满嘴跑火车,嘴上没个把门的,可就是个银样蜡枪头。
到这种关键时候,说话都结巴了。
“驸,驸马……那怎么可以?奴婢只是来通知您的,不,不可以……”
“哎呀,有什么不可以的,绿柳那丫头没在,让你帮一下忙,怎么了?”
说着,陈轩推开了窗子,就见夏草正面红耳赤的站在门口,一副犹豫不决,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进来的样子。
“哈哈哈!”
见她这个样子,陈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也有今天?
让你天天捉弄我,今天总算知道知道本驸马的厉害了!
夏草一颗心跳得如同小鹿一般,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听到了陈轩的狂笑。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坏蛋驸马又在捉弄自己了。
“啊啊啊——”
她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头也不回地就逃走了。
甚至跑掉了一只鞋尚不自知。
看着她慌张的样子,陈轩感觉开心极了,身上的疲惫好像都在不知不觉之间消散了。
有这么一个开心果在身边,还是挺有意思的。
擦干了身子,换好了衣服,陈轩来到前厅,却没有见到夏宁。
“驸马爷,奴婢这次是专门来见您的。”刘杰谄媚地笑道,“皇上命奴婢给您带个话。”
“皇上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