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对岸。
漆黑的夜色下，火把的数量越来越多，人头攒动。
数万叛军汇聚，后面还有更多的人朝这边靠拢。
程灵素杏眼充满杀气。
“我已经派人前往其他各大城门求救。”
“陈将军很快就会带人赶来支援。”
“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天亮，漠北大军应该快来了。”
上京总共八个城门，一旦有紧急状况，相互之间会支援。
很快，叛军中就有人催马上前，冲着城墙上方高声喊道。
“守城的官兵听着，乾帝已经死了，大乾马上就要完蛋了，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打开城门。”
“否则攻破城池，你们将面临屠城……”
“找死！”
程灵素弯弓搭箭。
“嗖！”
箭矢破空，对面那人戛然而止，当场被射杀。
秦朗吃惊地看了一眼嫂子。
没想到，她箭术如此厉害。
从这里到河对面，约有三百多米距离。
而且，夜晚光线昏暗，火把灯光跳跃看得朦朦胧胧。
“进攻！”
此举激怒了叛军，他们架起云梯跨过护城河。
一架架云梯强行搭上脑城墙，密密麻麻的叛军挥舞手中刀剑往城墙上攀爬，如蝼蚁般。
秦朗率领一百多名精锐抵抗。
此外还有守城的五百多名官兵，为首的是名总旗，叫典东方，长得虎背熊腰，跟头大狗熊，手使双锤。
因为打起架来不要命，人送外号“熊痴！”
他见秦朗英勇无畏，十分敬佩，拍着胸脯道。
“世子殿下，小人甘愿听你指挥。”
秦朗点头道，“好。”
他命人取来流霞酒，这是之前山匪没来得及喝的，还剩下好几车。
人手一碗酒。
秦朗倒满一碗酒，高举头顶，目光扫视在场每个人，语气沉重。
“今日，本世子就率领众儿郎保卫上京，与叛军决一死战！”
“身后就是你们的父母妻儿，他们手无寸铁，一旦叛军攻入城内，势必死在叛军的屠刀之下。”
“多少人的妻子跟姊妹会被叛军**糟蹋，生不如死。”
“我们的家园也将被毁。”
“难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人间悲剧发生吗？”
“身为一名军人。”
“告诉我，该怎么办？”
在场所有人眼珠子都红了，一个个好像战狼，嗷嗷叫。
程灵素瞧着秦朗，杏眼流淌着痴迷之色。
熊痴典东方带头高声道。
“杀！”
后面，数百军卒齐声呐喊。
“杀！”
“杀！”
“杀！”
就连天地盟的那杀手，也红了眼，因为他们也有家人在城内。
秦朗仰望夜空，心有所感，伴随着星风低吟道。
“流霞美酒夜光天，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所有人沉默！
或许这一战，他们中很多人都会死。
但他们不怕。
为了保护身后的家人，死又有何妨。
秦朗带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啪地摔碎酒碗。
后面众人也纷纷仰头喝下碗中酒，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果决。
城头上滚木巨石落下。
不断有攻城叛军被砸死，云梯掀飞。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但他们的人数毕竟太少，很多地方照顾不过来，有一部分叛军就趁机爬了上来。
双方在城墙上展开厮杀。
秦朗跟嫂子并肩作战，青衣跟紫衣守护在旁，将四周叛军给斩杀。
“贤侄，我来助你。”
征虏大将军陈无病杀上城墙，雪亮的铠甲溅满了血迹。
宁阳侯魏康跟端睿侯郭四海二人紧随其后。
三人率领两三千精兵赶来支援，这些都是他们精心训练的府兵。
极大地缓解了秦朗的压力。
这一战从半夜持续到了卯时，每个人都疲惫不堪，紧紧地绷着那根弦儿。
忽然，后方有喊杀声响起。
夜色下，大批人马席卷而来，尘土漫天，冲入叛军的后方阵营中。
叛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就乱了阵营。
隐约可见一面面大旗上写着古篆大字——
秦！
陈无病非常高兴。
“是王爷的大军来了。”
程灵素兴奋道。
“终于来了。”
秦朗当机立断。
“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我们冲出去，来个前后夹击。”
陈无病赞许道。
“世子殿下所言极是。”
很快，数千人马杀出城门，与漠北大军遥相呼应。
叛军首尾不能相顾，被杀得纷纷抱头鼠窜，丢盔弃甲。
漠北大军乃是大乾王朝的王牌精锐，战斗力强悍。
这些叛军都是些乌合之众，一触即溃。
陈登天所率领的前朝正规军，正在攻打其他城门，无暇顾及这边。
战场上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尸体，血水将护城河都给染红了。
陈无病三人率领麾下将士们，继续追杀。
秦朗勒住战马，瞧着战场上散落在各地的一匹匹战马，以及丢弃于地的兵器，铠甲，眼里直放光。
“嫂子，青衣，别打了，把战马铠甲，还有兵器全部收走。”
程灵素杀的兴起，催动**战马，一阵风冲了出去。
“阿朗，不差我一个了，我去追杀叛军。”
这娘们儿一到战场上，就跟打了兴奋剂。
青衣清澈大眼睛眨动，跃跃欲试。
“嫂子好勇猛，不愧是巾帼女英雄。”
秦朗瞪了她一眼。
“眼馋你也跟着去。”
紫衣嘿嘿一笑。
“少爷，青衣只是说说。”
说完，拉着青衣率领众人开始打扫战场。
吴尘封就负责带人掩埋自己人。
先前拉酒的十几辆马车，装得满满当当，
叛军身上的铠甲、头盔都被扒了个精光。
连同叛军身上的银子都不放过，只差把底裤给扒走了。
最主要是战马，但很多都受惊跑了，谢山带着手下骑马追赶回来一小部分。
众人一直忙活到了中午。
实在没什么可搜刮的了，秦朗这才带人返回王府。
程灵素也骑马回来了，总算是杀了个尽兴。
看着满满当当的十几车子物资，秦朗很有成就感。
虽然很累，但却很高兴。
果然还是抢来的东西过瘾。
很快，陈无病跟漠北将士返回战场，现场一幕令众人瞠目结舌。
一度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