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

第184章 天極會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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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極會議(上)

“監控德王的人能躲過你的眼線,可見其隱匿行蹤的本事有多強!”黝黑深邃的眼眸厲光一閃,傾狂眉梢一動道:“對你下‘睡蠱’的人,你可看清是何人?”

“當時雖然很暗,那人的速度又快,但是這麽多年老大的教誨可不是白教的。”何悻蘭調皮地拍著馬屁一笑,接下去道:“那晚,我與德王正在暗室裏密談,突而一股陰冷的殺氣突現,雖然很弱,但我還是能察覺得到,當她出手的時候,我雖立即做出反應,但沒想到那人的武學修為竟那麽高,而且反應靈敏,所以德王還是遭到毒手,那人可能以為在暗室中沒人能看得清楚,所以並沒有遮臉,隻是,嗬,那人想不到我還能在黑暗清楚視物,在她對我下手之前,將她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還能趁著蠱蟲發作之前逃出來,那人便是齊月主司祭祀的月殿神女——思月。”

“思月?在被你發覺後還能在你麵前殺人且時你的下蠱,這個思月的修為起碼高出你不止三籌。”悻蘭的修為如今雖隻達到六階巔峰,但是憑武技而言,就連八九階高手都不一定能傷得了她,何況身為朱雀神君,最善長的便是在黑暗中作戰,竟然還會有暗室中遭到擊殺,那麽就隻能說這個月殿神女無論內功還是武技都遠在悻蘭的之上。

“嗯,看她的身法和出手的狠辣,分明與我就是同行,如若悻蘭沒有想錯的話,在齊月國,明炎一定有秘密引練了一批死士殺手,而且個個都不是普通的角色,這個從一夜間被屠殺的齊月皇族能看得出來,雖然他們處理得很幹淨,不過在我們朱雀樓麵前,他們隻能算是未出師的小徒弟,豈能逃過我們的眼。”何悻蘭驕傲地昂著頭道,由老大一手訓練出來的她,訓練出一幹朱雀員,個個都是偵查界、殺手界的權威,在他們麵前要花招,分明就是關公麵前耍大刀,這次要不是那個思月有這麽陰險的‘睡蠱’,她又豈會敗在她的手中。

傾狂好笑地看著何悻蘭像隻驕傲的孔雀,低頭略微沉思,看來除天炎穀這個據點,齊月國也是明炎的又一個據點,風鳴暗兵或許隻是以月鈞楓的名義訓練而已,背後真正的人應該是齊月皇,那麽……

傾狂沉默不語,葉形和何悻蘭知道她在想事,也不打擾,隻是各懷心思地看著她微微低垂下去的專注容顏,幾縷青絲在自兩鬢滑動,兩人的雙眸漸漸染上迷醉,好迷人的老大啊!

抬起頭,陰霾如魅的危險氣息在她臉上一閃而過,傾狂微眯著眼,勾了勾唇道:“悻蘭,後天我要看到齊月皇假冒月狄秋,在齊月國活動了這二十多年的所有資料。” 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不是嗎!魔聖天,當你的勢力全都展現在我的眼前,而你卻不知道我的底牌,那時,你便已注定了隻能當個輸家。

明白傾狂話中意思了,何悻蘭斂了斂失神的心道:“悻蘭明白。”她早已讓在齊月的朱雀員開始調查了,最遲後天必有消息傳回。

傾狂慵散站起身,輕彈了下有些折皺的衣袍,踱步至窗邊,輕擺弄了一下屋外伸過來的竹枝,一舉一動都帶著無限的優雅與灑脫,直把葉影和何悻蘭看呆了去,如果這世間真有不染凡塵的仙人話,那人便是他們的老大。

“影,青龍他們如今到了哪裏?”輕撚著竹葉,傾狂似是隨意地問道。

恍然收回神,葉影暗自輕咳了一聲,凜了凜神道:“青龍已從青龍城趕來,預計明日可到達,玄武和白虎會晚一點,但最遲不過明晚,青龍七星、白虎七星、朱雀七星收到消息也正從各地趕回來,最遲也不過明晚,玄武七星則可能要後天才能到,尤其是柳權、尹衡和顏璿,由於被監控著,所以他們必須急負錳嬪恚拍萇癲恢聿瘓醯鞀刈懿浚蘭埔筇焱砩喜拍艿健!?

“那就後天晚上召開天極會議,剛好,這兩天也把京都該辦的都辦好,夷靡亂世,最終會終結於誰之手,就看誰把這場仗打得漂亮了。”以指輕點著窗棱,傾狂抬頭望著溘黑的再空,說得雲淡風清,然而那話裏都有掩蓋不住的狂霸之氣。

身後的葉影和何悻蘭征征地看著她傲然挺立的背影,連反應都忘了,隻是這樣征征地看著,滿目盡是掩飾不住的狂熱。

又是一場大雪過後,太陽高高了懸掛在天邊,散發著耀眼溫暖的光輝散向塵世間,折射出金白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楊府門前,一個白衣少年抬頭望著‘楊府’的牌匾,此時,天已放睛,驕陽正好,房上的積雪還沒有化去,屋簷上一條各冰棱墜下,在天邊的太陽折射下閃動著七彩之色,照在少年沉靜如水的麵容上。

看著掛在門前的白燈籠,傾狂心頭突而有點沉重,其實昨日就算她父皇不說,她也有準備去楊府看看,奈何一回來就這麽多事,讓她分身乏術,雖是如此她也有派人去打探情況,得到的結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她意料之外。

文鴻哥哥自聽聞噩耗後趕回來,便因傷過度而病了好幾天,處理好楊夫人的喪事後便沒有再出房門一步,什麽人也不見,連昨日莫羿軒和蕭若夕到訪也被拒之門外,而最讓她意外的是,聽回報的人說,在楊夫人下葬當日,他與楊太傅在書房吵了一架但具休是因為什麽事,就無人得知了。

今日她才來看他,他會不會也將她拒之門外呢?

‘吱呀’一聲,楊府大門大開,一個老者快走地從裏麵走出來,還未走到傾狂的麵前便滿心欣喜地邊作揖邊道:“太子殿下駕臨寒舍,下官有失遠迎,請太子殿下恕罪。”此老者便是有鐵血太傅之稱的楊儒誠大學士,也是傾狂的授業恩師。

雖然楊儒誠所教授的知識,傾狂早已懂得不能再懂,然而這麽多年來,他對她處處寬容寵溺,比親生兒子還親,再加之是楊文鴻的父親,傾狂對他還是挺敬重的,此時見他兩鬢微霜,額頭上又刻上了幾嚐皺紋,整個人比起半年前竟要蒼老上十歲,看著她的目光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慈愛,一時心中一醍,迎上前兩步,扶住他因走得太急而踉蹌的身子,淺淺一笑道:“楊太傅,小心。”

“沒事沒事。”楊儒誠欣喜得連連撂手,一時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整了整衣領,側身讓開,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道:“天氣寒冷,太子殿下裏麵請,老臣讓下人去準備火爐。”

“太傅不忙,我隻是來給楊夫人上炷香。”一邊隨著楊儒誠的往府裏走去,傾狂一邊淡笑著道。

“太子殿下有心了。”楊儒誠感動而欣慰道,傾狂都注意到他不再清明的眼眸中閃過深深的愧疚,一時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由他帶領著朝後堂走去。

上完香,傾狂自然是沒忘了她今天來的主要目的,然而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楊文鴻還是誰也不見,連她也不肯相見。

站在楊文鴻的房間門口,傾狂雙手負於後,皺頭微蹙,憑她超強的耳力,她能聽得到房間裏人粗重的喘息聲,一下一下,卻是如此的虛弱,可想而知,此刻房間裏的人是一副怎樣的情景。

心結的問題要他自已想通才行,旁人隻能開解,然而他不肯見她,她也不能硬闖,看來楊夫人的逝世對文鴻哥哥的打擊真的很大,這她也能理解,在前世,當她爺爺離開她的時候,那種痛,她嚐過。

在雪地裏站了幾個時辰,楊文鴻還是不肯出來,傾狂輕歎了一聲,揚高聲道:“文鴻哥哥,我不會跟你說節哀順便的話,失去至親的痛有多苦,我很明白,我隻想讓你知道,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會是一個人,我永遠都會站在你的身邊。”因為我們是兄弟,梅花樹下,她曾說過,從今以後他楊文鴻就是她的兄弟,是兄弟的,一生都是。

再深深望了房門一眼,傾狂轉身,施展輕功而去,可惜,如果她的武功不那麽高強,或是再慢一點的話,或許……

然而沒有或許,事情就是那麽巧,當傾狂的身影消失於房門前的時候,緊閉了幾天的房門打開了,看著空蕩蕩的空地,滿臉胡渣,憔悴得不成人樣的楊文鴻雙手緊緊扣著房門,完全沒有往日溫文儒雅的樣子,鮮血從他緊扣著房門的手中流下,布滿紅絲的雙眼不再朦朧,而是清晰無比,都是如此的駭人。

京都城外,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被今年的一場場大雪所包裹住,本來已是人跡罕跡,現在更是無人問津,但是又有誰知道,這座山峰的背麵半山峭壁之間的‘山洞’,正是威赫整個鳳天大陸的天極門總部。

天極門總共分三部分,一部分是足足有幾十平方米大的寬大石廳,主要是四神君及其座下七星用來修練武功的地方,另一部分同樣是寬大的石廳,是聖尊用來接見天極門人的地方,還有一個部分,是一座寬敞的大殿,卻是不像一般大殿那樣華美,而是一派森羅之象。

大殿之上,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神君分坐兩邊,他們的身後坐著是其座下的七星,五十三人是聖尊座下最得力下屬,無論哪一個,都可算是一方‘霸主’,難得才聚在一起,卻沒有抱成一團訴說著想念之情,而是那一雙雙滿載感情的目光來交流,無聲勝有聲。

當傾狂一腳踏進大殿的時候,殿中的五十三人同時不涮涮地站起身,轉過頭,眼裏毫不掩飾地閃爍著露骨的狂熱,緊緊地盯著一步步走來的那個一襲飄逸白色衣袍,墨發飛揚的傲然身姿。

“參見(老大)聖尊。”聲如洪鍾,恭敬有加,眾人齊跪,頓時參拜之聲響徹整座大殿,其威嚴氣勢絲毫不輸於那日的早朝。

傾狂白衣翩躚,一雙黝黑瞳眸晶瑩副透仿佛清可見底,又仿佛深邃無邊,此時含著淺淺的笑意,隨意邁步,不快不慢,右側微微落後半步的是一臉剛毅的葉影。

走至殿中央,傾狂雙臂微張,帶著內勁之氣,袖袍抖動,暗勁之力掠過跪地之人的頭發和衣衫,聲音溫和清潤地笑道:“都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不用行禮,全都起來吧!”

眾人帶著崇敬的目光起身,雖然傾狂不許他們動不動就行跪拜禮,然而對於他們心中的神,總會有這種衝動。

傾狂無奈了,在眾人崇敬的目光中繼續往前走,踏著延伸往上的幾階白玉階梯,一步步穩穩地走到聖尊的寶座之前,隻一個旋身,衣袖在空中典過完美的弧度,卻沒有坐下,而是勾唇一笑道:“別搞得這麽嚴肅,都坐下吧!”他們都是她的親人,就算是開會議,也不用搞得那麽嚴肅,她還是比較喜歡輕鬆一點。

“謝(老大)聖尊。”眾人也跟著笑了坐下,心裏暖暖的,從他們效忠她的那一日起,她便很少對他們擺主人的架勢,縱然以她為尊,也不會覺得自己像個奴才,低人一等。

傾狂時他們來說是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主子,是親人,是神。

由傾狂兩邊看下去,左邊之首是一個平凡卻一臉堅毅的中年男子,正是青龍城城主青龍神君,後麵站著七個麵色均有點古銅色的男子,是青龍七星,一看就是整天鑄劍,製作各作器械的人,均是名滿天下的鑄劍師或器械師,青龍再下去是一個一臉嘻皮笑臉,目光卻閃爍著精明睿智的光芒,便是整天錢字不離口,囉嗦起來有如唐僧的白虎山莊莊主白虎神君,後麵七人自是鳳天大陸上七大行業的首富,也是白虎七星,有年輕有年老,個個繼承白虎的唐僧本性。

右邊與青龍相對的一位白發白須還留著兩道又白又長眉毛的老者,目光沉穩內斂,身上隱隱帶著草藥味,正是掌管玄武暗營的玄武神君,亦是世人。中的鬼醫,救人無數,每一個都隨時能為他所用,後麵站著的童陽、傅璣等六男一女是玄武七星,原七國中均是位高權臣的重臣,玄武之下自是掌管朱雀樓的朱雀神君何悻蘭,後麵七個姿態各異的美女,有老有少,不是某間青數的老鴇就是某間nv支院的花魁,身份多變。

世人隻聞天極門的可怕,將天極門中人傳礙是凶狠恐怖異常,聖尊更是有一頭六臂,但又有多少人真正見過天極門人,不,或許很多人都見過,隻是他們不知道站在他們麵前無害的人正是他們聞之色變的天極門人。

若是讓世上見識到此等盛大的場大,恐怕會被嚇得直接去見閻王了,就算是魔聖天,恐怕也得嚇得幹脆拿把刀自殺算了如此強大的天極門,就算是給他一百年,也不見他就能建得起來,傾狂都隻用了短短十年時間。

十年的時間,她建立了一個有別於七國的屬於莫傾狂的王國,一個強大的王國,擁有無人能敵的強悍軍隊——玄羅軍,能製造一切鋒利武器的器械王國——青龍城,擁有富可敵天下的財富——山虎山莊,擁有最精密的情報網和最嗜血的殺手閣——朱雀樓,擁有不斷吸納、函練、輸送各樣人才的人才培養基地——玄武暗營。

平時各人分散各地,執行傾狂下達的種種任務,為傾狂披荊斬棘,難得如此人齊地相聚一堂,雖然知道這次召集他們前來是因為橫空出世的明炎,這是非常重大凝重的事情,但是再凝重嚴肅的事情也抵不過他們心中的那種溫馨,因而大家都帶著笑意,一點也沒有開大會的嚴肅感。

“大家都好久不見了,需不需要先敘敘舊?”隨意地靠在座椅上,傾狂眯著眼睛,戲謔一笑道,同他們相處一處,心裏總有種豪情有一湧而出,一股暖流慢慢地在身體裏回蕩著,既為這此親人朋友,多少也讓她想起了在現代另一個天極門裏的兄弟姐妹。

“哇,老大你真強,現在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空敘舊?那些什麽鬼明炎軍的,沒征得老大同意就敢開戰,還有楚雲國和鳳堯國,一點都不講道德,不說一聲就開打,害得我們名下的產業來不及轉移,損失那個叫做慘重啊~他奶奶滴,敢害老子損失那麽多錢,要知道,每一個銅板都是我們殺死了一個腦細胞才得來了,那……”傾狂話音剛落,白虎便哇哇地跳起來,吱吱歪歪地,開始了他的唐僧式嘮叨,還時不時地飆上一兩句從傾狂那裏學來的現代語。

從他一開口,在場的人除了白虎七星,全都嘴角開始抽搐,隻覺得耳邊有個蒼蠅一直在‘嗡嗡’地說著,說著他們頭冒金星,出於‘同事愛’的份上,大家隻有忍著。

傾狂一見白虎開口,立即露出懊悔的表情,神啊!主啊!她怎麽能忘了,隻要她讓白虎有開口的機會,最後受苦受難的將會是他們的耳朵啊!

這還不止,白虎一開腔,身後的七星也開始哀嚎起來,一臉的肉疼啊!

一個超級大蒼蠅,他們或許還能忍受得了,但是一個超級大蒼蠅再帶一群小蒼蠅,那就非人類所能忍受的了,連天塌下來都色不變的葉影也不住想掏耳朵的衝動。

“閉嘴……”忍不無可忍,去他的‘同事愛’,還是自己的耳朵重要,除了白虎和白虎七星,其他人齊聲一吼。

“白虎,我勸你們還是把自己的嘴縫起來的好,不然我怕我們朱雀樓新研製出來的啞藥,會先拿你們來做試驗,你知道的,我這人很民主,可是管不了她們的。”何粹蘭掏了掏耳朵,手一攤,十分無奈地說著赤luoluo的威脅。

其他人直射過去的目光也是十分的邪惡,白虎及其七星怕怕地縮了縮脖子,一臉委屈地看向傾狂,扁了扁嘴:老大(聖尊),他們凶我。

無語地撫了額頭,傾狂無語問蒼,她是不是太寵他們,槁得他們個個在他的麵前像小孩子一樣,連青龍和玄武有時都會跟她撤嬌。

“我更民主,少數服從多數,不想再犯眾怒的話,就簡短意駭的說話,知道嗎?”麵色一沉,傾狂故作嚴肅道,再被他們這麽羅嗦下去,今天這個會也不用再開了。

“知。”傾狂沒幫他們,白虎及其七星嘴一嘟,有氣無力道,果然夠簡短意駭的。

“好了,該說正事了。”端正而坐,傾狂手一擺,大家立即坐正身子,隻見傾狂已是麵沉如水,眸光嚴肅,瞥向一旁的葉影道:“影。”

葉影會其意,走到大殿左側的一麵滑如鏡的牆壁,伸手在旁邊垂著的一根紅繩一拉。

‘嘩啦’地一聲,一幅巨大的圖畫落了下來,竟是占掘了整麵牆壁,畫上叢林密布,群山萬重,河流滔滔,滾滾而下,氣勢磅礴——好一幅萬裏山河圖,就如真的是整個天下展現在他們麵前一般。

隻是這幅萬裏山河圖上麵有的不僅隻是山河叢林,還有各處詳細標注的圓圓圈圈和小紅點,那是如今天下局勢的分布。

起身,踱步至‘萬裏山河圖’邊,傾狂雙臂一張,倏然轉過身,麵對跟隨過來的眾人,衣袂黑發無風自動,星眸厲芒四射,全身氣場為之一變,宛如已是站在世界巔峰,手握萬裏乾坤的霸主,紅唇蕩漾著狂肆的笑容道:“天下,就在我的背後,現在時機已成熟,該是我們天極門現世,將這萬裏河山納入囊中的時候了……”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