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男子

122 憤怒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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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憤怒的開始

林子珊還是認真的做著筆記,李易把腦袋放在桌子上四處找著蘇綠的蹤跡,可是這課堂裏四個班的學生,加在一起一百多人,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找不到。

忽然教室門被推開一道縫,輕手輕腳的進來一個人,蘇綠!是蘇綠!

蘇綠今天把頭發拉直了,不再是原來的卷發,穿著和林子珊幾乎一樣的衣服,拿著一個本夾子,略帶歉意的向老師點了點頭,找了一個貼邊兒的位置坐了下來。

世上有兩大美景,一是美女出浴,二是美女進教室。

教室裏所有的男生都把眼神集中到了蘇綠身上,這女孩子以前總來,但是每一次都來的早,不言不語的找個靠後的位置坐下。

可是今天來的卻晚,可能是有什麽事耽誤了,這一下在教室的前麵出現,想不成為焦點都難。

男老師也知道這是個旁聽生,可是並不反感,一來不占用自己的資源,二來上課的時候,向蘇綠掃上幾眼,也算是蘇綠交學費了。

李易的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蘇綠的後背,看到她那雪白的粉頸,李易的眼前似乎浮現了章煜把手輕輕搭在上麵的鏡頭。

林子珊忽然把李易的腦袋一扳,小聲道:“不許你看。”

李易笑笑,爬在桌上裝睡覺,卻透過胳膊的縫隙偷偷向蘇綠看去。

李易對蘇綠的感覺極為複雜,要說全是喜歡那是胡扯,但肯定有喜歡的成分,這個比例還不低。

最為重要的是,李易對蘇綠的態度卻經曆了幾起幾落,先是認為她出來賣,靠臉蛋和肉體換取金錢,李易雖然不強調什麽貞操和保守,但是對這種行為也定義為墮落。

可是後來知道蘇綠在南大旁聽,對她的態度立刻有了極大的轉變,一個在酒吧這種群魔亂舞的地方駐場賣唱的年輕漂亮女孩,要麽墮落,要麽虛榮,要麽低俗。

可是她居然還來南大旁聽,這肯定不是裝相,裝給誰看?裝給南大的學生看?有這個必要嗎?

那一定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進取,才能支撐著這樣一個背井離鄉的女孩走到今天,換句話說,她在自律。

再後來就是蘇綠對自己態度上的曖昧,那種主動和熱情是以前從來沒見到過的,李易隻看見過蘇綠對董川笑過,這種笑簡直比黃金還貴,如果說女性都有一種矜持,那麽的冷就是這種矜持的特征性外在表達。

等到韓天林這個不要臉的一再糾纏蘇綠的時候,李易主動的出頭幫忙,後來還進了看守所,雖然這也算是一種人生經曆的豐富,但是二十歲的李易來說,畢竟是一次不大不小的震動。

蘇綠在此期間的一切言行,諸如叫自己不要幫忙,不要出手,怕給自己惹來麻煩,想一個人承擔,等等等等,叫李易真的以為蘇綠就是一個自強,自立,振奮,上進,健康的那麽一個人。

那麽講究,那麽拎的清,同時也有那麽一種女人與生俱來柔弱,如此種種都叫李易熱血沸騰,李易承認在保護蘇綠的同時,潛意識裏把蘇綠當成了談欣蓉,但至少當時那份衝動絕對不是假的。

可是李易到後來才慢慢回過味來,原來她一直是在演戲,她這些冠冕堂皇的說法,就是要利用自己去幫她擺平這件事。

如果蘇綠對自己有那麽一點點感謝,為什麽在警察麵前沒替自己說過一句好話?為什麽沒去看守所接自己?為什麽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每天該幹嘛幹嘛,沒叫李國柱給自己代一句感謝的話?

直到李易看見蘇綠和章煜走在一起的時候,一切才都有了答案,原來自己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被人利用的棋子,以為自己是主角,實際上在人家眼裏仍然是個小人物。

蘇綠和章煜一定是剛認識不久,這一點李易可以肯定,否則在和王東磊、章煜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兩人知道自己的工作單位,不可能不提及此事。

那就隻有一個答案,她所看重的是章煜這種憑正當手段取得成功的青年才俊,盡管她自己隻是一個地位低下的駐場歌手。

李易想到這裏,雙手用力的握緊,骨節上的皮膚被擠的發白,發出咯嘣嘣的響聲。

恨!

這種感覺在心裏慢慢升出來,李易不是沒想過蘇綠的難處,孤身女孩,沒有依靠,被韓天林這種流氓糾纏,不得已使出些手段,不得已虛偽一些。

李易知道蘇綠極有可能看不起自己,可是問題在於,你要是看不起我,幹嘛還找我幫忙?如果真沒人可找了,非要找我不可,那為什麽事後不表示出一種最起碼的感謝?做生意的人之間可以沒有感情,但是價錢總是要公道的。

李易越想越恨,要不是周圍有人,恐怕非得跳起來,衝到蘇綠跟前,狠狠的質問她幾句。

大課結束了,林子珊邊哼著歌,邊收拾東西,“易,晚飯咱們去吃什麽?”

李易這個時候沒有心思吃飯,忽然一拍腦袋,“糟了,我晚上得早點回去,酒吧保安這兩天有四個人請假,忙不開,我得去盯著。”

林子珊把手裏的書本重重的在桌上一摔,嘟起嘴道:“哼,好幾天沒來看來,好不容易今天來了,又說沒時間。”

李易輕輕一拍林子珊的屁股,嘻皮笑臉的道:“要不你晚上跟我一起去酒吧吧,我有一間休息室,你晚上困了就在我那……”

林子珊像聽到了一聽就能染上性病的話一樣,把耳朵堵住了,“我不去,我不去,我才不去呢,那種地方太亂了,那你自己快回去吧,哼,我去食堂了。”

李易看蘇綠還在抄黑板上的東西,她來的晚了,估計是想把筆記補全。

林子珊心中不悅,嘟著嘴就要走,李易趁別人沒看見,迅速的在林子珊的嘴上輕輕親了一下。

“哎呀,你怎麽這麽討厭,這麽多人,誰叫你親我的?哼,不理你了。”

林子珊臉紅紅的,向門口看去,幸好沒人回頭,這才長出一口氣,可是心裏卻甜蜜蜜的,叉著腰瞪著大眼睛對李易道:“你可不許和酒吧裏的女孩瞎聯係,要不然,哼,饒不了你。”

李易笑道:“要是酒吧裏有女孩長的比你漂亮,我一定跟她聯係,關鍵是沒有啊,你叫我怎麽辦?快去食堂吧,我從南大後門走,回我學校方便,就不陪你了。”

林子珊點點頭,趁別人不注意,在李易臉上飛快的親了一下,笑著走了。

教室裏人越來越少,蘇綠仍在抄黑板上的字,林子珊一走,李易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表情冷的不能再冷了。

李易晃著鴨子步,慢悠悠的走到蘇綠背後,每走一步,腦袋都顫兩顫,直到了蘇綠後麵一排坐位,便坐下來死盯著她的背影。

過不多一會兒,教室裏就隻剩他們兩個人了。

蘇綠專心致誌的抄筆記,又抄了一陣,忽然蘇綠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她先是抬起頭愣了一會兒,緊跟著猛的回頭。

兩人四目相對,蘇綠麵前是一張冰冷的臉,而李易麵前那張臉表情卻極為複雜,既驚訝,又略帶歉意,還夾雜著那麽一絲害怕。

兩人就這麽互相看著,誰也不說話,忽然看門的大爺走進來,“你倆快點兒,一會兒就鎖門了。”

李易用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走吧,出去好好談談。”

蘇綠沒說話,抿了抿嘴,收拾好書本,向外便走。李易也不怕她跑了,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

蘇綠似乎也沒想躲,揚著頭一直走到南大的校門口,向四下望了望,見東麵有一排槐樹,回頭向李易招了招手,又衝那排槐樹指了指,徑直走了過去。

李易也沒跑,就那麽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從校門口到槐樹下足足花了三分鍾。

這時天色已經變的暗藍,兩人站在槐樹下,又是四目相對半晌不語。

李易點著一支煙,又遞給蘇綠一支,“抽嗎,來一顆?”

“我不抽煙。”蘇綠的聲音冷的像冰,前一陣子在李易麵前的笑容和溫暖的話語,叫李易感覺似乎是一種夢幻。

李易對著暗藍的天空吐了個煙圈,“蘇綠,我萬沒想到,真的,萬沒想到。不錯,可能是我想的歪了,是我自做多情。

但是出來混,總得講究一點兒吧?我就想問問你,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蘇綠似乎顯的十分不耐煩,“李易,我謝謝你前一陣子幫了我大忙,真的,後來韓天林再也沒找過我麻煩,雖然也有別的朋友從中幫忙,但你卻受了傷。

我這一段時間很忙,也沒去看你,我尋思你身體這麽好,一點兒輕傷也不算什麽,等過幾天在酒吧裏見到了,我再請你喝酒。”

李易就像聽一個人站在自己麵前,直接指著自己的鼻子,大罵“艸你媽”一樣的難受。

蘇綠一個髒字都沒說,可是她那種表情,那種冷漠,那種不屑,那種無所謂的態度,簡直比任何罵人的話都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