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運

429 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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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善本一案雖然得到了公正的判決,但尤欒正不僅拒絕領取法院的判決書,還對上門送判決書的法院工作人員進行謾罵,拒不履行法院判決。

就在法院準備對其實施拘留的時候,尤欒正卻不知道跑到哪裏了。像這種贏了官司卻執行不了的情況是常見的,也是法院極為頭疼的一件事情。

俗話說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法院並不是真的沒有辦法治這種人,而是因為一些外來的幹擾太多了。叢善本一案之所以執行不了,究其原因就是尤欒正有一個當副市長的姐夫,讓法院不得不投鼠忌器。

無奈之下,何雙傑又一次來到了金帥的辦公室,自從金帥向他傳達了總理的指示之後,何雙傑就把金帥當做了最可以依靠的靠山。

“市長,叢善本的案子雖然終審判決完了,但執行起來卻很有難度。”

“問題出在哪裏呢?”

“首先,我們找不到尤欒正人;其次,還受到了來自各方麵的幹擾。”

何雙傑還以為金帥聽到這個消息後,會馬上指示有關部門對尤欒正采取強製措施,卻沒想到金帥隻是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知道了,先等一等吧。”

何雙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既然市長說要先等一等,那就隻好先不采取行動了,連市長都對尤欒正沒有了辦法,更何況其他人呢,這一刻何雙傑的心裏覺得很失望。

其實,何雙傑根本就不知道這背後的原因,雖然叢善本這個案子並不是什麽大案,但也牽扯到了很多的幹部,金帥正在下著一盤很大的棋,他的目的就是以這個案子為突破口,全麵清除前任市委書記劉山高殘留在花園市的勢力,確切的說就是要把當地派係連根拔起。

市委常委會上,孫海波提出了部分局委辦領導班子的調整方案,這份方案牽扯麵極為廣泛,一些比較重要的局委辦頭頭幾乎全部被調整了。

“孫書記,這次調整的範圍是不是太大了一點?”宣傳部部長金山林首先提出了不同的意見:“目前我們花園市的各方麵工作都搞得很好,我們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大好形勢。”

“是啊,”統戰部長秦羽裏接著說道:“即便是要調整的話,也應該縮小一下範圍,一旦引起幹部隊伍的動蕩,產生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秦羽裏在講這句話的時候,目光看向了政法委書記沈書強,滿心以為他會緊接著表態,卻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看秦羽裏,眼睛盯著麵前的茶杯,就好像在研究一件古董似的那麽專注。

孫海波和金帥的目光一碰,笑著說道:“大家都談談吧,剛才我已經講了這次調整的重要性和必要性,雖然我們市目前各項工作搞得都不錯,但基礎“我來說兩句,”金帥的目光在常委們的臉上掃了一遍,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次是對市政府下屬機關的領導班子進行調整,我來到花園市已經有幾個月了,對這些幹部的情況了解得也差不多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對幹部隻有量才使用,才能更好的發揮他們的作用,這次的調整並不是要拿下他們的官帽子,隻是讓他們換一個崗位。”

金帥講這邪的意思很明白,這次被調整的幹部都是我的手下,對他們的工作能力我是最清楚不過的,現在隻是想讓這些人換一個單位當官,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這些人的官帽子可就不一定能夠保住了。

市委副書記董良訓接著說道:“我同意金帥同誌的意見,如果想把我們市的工作搞上,就必須建立一支能打硬仗的幹部隊伍,把一些屍餐素位的人拿下,隻有搬掉這些絆腳石,我們的工作才能搞得更好。”

新任紀委書記陳興說的話就更直接了:“市紀委接到了很多群眾的舉報信,這份名單上有好多人都被牽扯進來,如果我們現在不對這些人的工作進行調整,以後對他們的調查如果發現了問題的話,影響會更壞。”

常務副市長祝哲逸、副市長張振龍、政法委書記沈書強、組織部長吳浩天也表態讚成,雖然還有幾個常委沒有表態,但現在已經大勢所趨,任何人也無法阻擋了。

金山林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再阻攔下已經沒有用處了,金帥已經鐵了心要對這些人進行調整,現在已經不是嚴成當市長的時候了。自從蔣振國被紀委雙規之後,所謂的本地派係已經分崩離析,在常委裏再也形不成主導作用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堅持自己的反對意見,那純粹就是自找沒趣。

大的方向定下來之後,接下來就是具體到某個單位的調整,這次調整了三十多個局委辦的主要領導,工作量也確實是夠了大的。

雖然孫海波和金帥事先都通過氣了,但也足足討論了一個上午才算結束了這項工作。金山林悲哀的發現,如果按照這份調整方案,劉山高和嚴成留下的老班底已經被全部邊緣化了。讓金山林感到慶幸的是,雖然把這些人調整到了一些不重要的單位,但總算是還保住了他們的官帽子。

讓金山林沒有想到的是,孫海波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唯一的一點希望又破滅了。

“按照上一次常委會所做出來的決議,在幹部的調整當中,紀委有一票否決權,下麵請陳興同誌談談。”

陳興不慌不忙的從包裏掏出了筆記本:“根隨著一個個的人名被講了出來,金山林如同墜進了冰窟窿,他沒想到金帥這幫人竟然會這麽狠,這簡直是要趕盡殺絕嘛。

“我談點個人的看法,”金山林坐不住了又一次舉起了手:“雖然市紀委在幹部的調整中有一票否決權,但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認為不能剝奪這部分人的工作權利,一旦引起幹部隊伍的動蕩,問題是很嚴重的,到時候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來。”

“是嗎?”金帥銳利的目光看著金山林:“山林同誌過慮了吧?區區二十幾個人怎麽會引起整個幹部隊伍的動蕩來呢?如果出現了這種情況,這些人的能耐也未免太大了一點。既然你認為不能剝奪這些人的工作權利,我建議把這些人集中起來到黨校學習,加強一下對他們的思想教育。如果紀委經過調查認為他們沒有問題,那再讓他們上任,有問題的就要嚴肅處理。”

看到金帥咄咄人的樣子,金山林再也沒有敢講一句話。現在全市的幹部都知道,每一個和金帥對著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金山林也不是個傻瓜,他豈能看不出這一點來,盡管心裏有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他也隻能承認這個現實。

金山林不愧是一個官場老油條了,想了一下又提出了另一項建議:“在對民間貸款擔保公司進行清理的時候,市委和市政府曾經聯合下發了一份文件,要求一些有問題的幹部主動上交非法所得,可以免除黨紀政紀的處分,充分體現了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幹部管理原則,這一次我們是否也給他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