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破繭成蝶

第二百八十七 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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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傳承

夏桐看完這些信件,似乎夏家人並沒有因為羅水蓮是農村人而拒絕接受她,這就有些讓夏桐不明白了,以夏家的地位,以夏世軒北大畢業的身份娶一個大字不識的農村姑娘居然都默認了?難道是因為看到夏世軒三十三歲了仍舊孑然一身,夏家人妥協了?

不知道慕家人會不會也這麽認為?夏桐的腦中閃過了一下這個念頭。

“算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夏桐又低下頭專注於手上的這些信件。

還有五六封信應該是爺爺的同學或朋友寄來的,夏桐拆了一封,是討論工作的,那些專業術語夏桐也看不大懂,便收了起來,剩下的幾封信也懶得看了。

夏桐把信件放回去,沒想到真的找到一本日記本,打開一看,第一頁上夾著一封電報,是1966年6月5號發的,隻有短短的幾個字:“母病危,速歸。”

那爺爺是接到這封電報才趕回去的吧,距離爺爺接到那最後一封信也不過才三兩天吧,他走的時候預感到回不來了嗎?

夏桐打開了爺爺的日記,這本日記是爺爺來江西以後斷斷續續寫的,夾雜了對吳明伊的那種絕望的思念和對現狀的焦慮,那個時候文革還沒開始,夏世軒還敢在日記寫寫真話。

夏桐往後翻,1965年十月夏世軒住進了羅水蓮家,當時,羅水蓮的父親是村幹部,夏世軒在羅家灣這邊進行勘探工作,一直到1966年4月初不慎被蛇咬,五一時跟羅水蓮結婚,婚禮還是蠻正式的,在廠子裏辦的。

夏世軒以平淡的口吻記錄了這一事件。無悲無喜,不過文中倒有不少對羅家灣風景的描述,尤其是傍晚的曲江,夕陽西下,讓他想起了康橋的落日,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還是讓他漸漸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另外還有一本日記,是大學時代的,夏桐粗略翻了翻,寫的是兩人在燕園的生活片段,以及後來吳明伊走了之後夏世軒的思念。

夏桐放下日記。箱子最底下居然是厚厚的六本集郵冊,原來爺爺還是一個集郵愛好者,夏桐對郵票沒有研究,也不知這郵票有沒有值錢的,想了想。把這幾本集郵冊搬了出來,翻開第一本的扉頁。用毛筆寫著“贈吾兒寧遠。山高水遠,莫忘故國家園。父夏培文於1920年寧遠出國前夕。”

毛筆字的下麵又有一行鋼筆字:“轉贈吾兒世軒,汝祖酷愛集郵,不乏精品,四十年前留與吾,囑吾在外以解思鄉之愁。今吾將吾四十年所集之珍品,留與吾兒在鄉野之間閑暇翻閱,吾兒的快樂乃為父之快樂。父寧遠於1964年8月。”

夏桐這才知道自己的高祖叫夏培文,看了這段留言。夏桐知道這些郵票肯定非常值錢,便放了回去。夏桐不打算賣,是高祖留下來的,一代一代傳承過來,該留給夏樟。

夏桐合上了箱子,想了想,翻開了父親的那個樟木箱子,父親的箱子裏麵有幾卷字畫,夏桐打開一看,有祖父的,還有曾祖和高祖的,高祖的書法最好。還有一幅潑墨山水畫也很不錯,看起來豪邁粗獷頗有意境,夏桐仔細看了印章,也是高祖留下的,夏桐這時才覺得夏培文這個名字有幾分熟悉,應該是清末民初的一個小有名氣的書畫家。

不得不說,羅水蓮雖然沒有文化,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值多少錢,但是因著對丈夫和兒子的熱愛,她把東西保存得很好,樟木箱子放這些東西,正好沒有蟲子咬。

字畫底下是一方硯台,這硯台夏桐還有印象,說是爺爺留下來的,後來父親走後,婆婆把它收了起來,夏桐這會拿起來一看,居然是一方端硯,刻著雲龍紋,還有字號,是乾隆年間的東西,應該也是高祖用過的東西,夏桐猜測這端硯現在的價格至少在數十萬以上。

除了端硯,還有一副雕刻用的東西,那是夏桐的爸爸用來掙錢的工具,夏桐還有模糊的印象,爸爸拿著刀在窗戶前一點一點地刻畫打磨。

最下麵,也有四本厚厚的集郵冊,夏桐打開一看,這裏的郵票明顯年代偏後,這是爸爸媽媽共同的愛好,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這個愛好讓兩人先熟悉的。

“姐,你在幹什麽,這半天還不下來?”夏樟在樓下喊,邊喊邊上來。

“姐,我們家什麽時候有集郵冊?”夏樟對父母是一點印象沒有。

“這是爸爸媽媽留下來的。這些東西以後給你留著,好好保管。”

夏樟隨手拿起一本打開一看,“姐,這是猴票,居然是四方聯的猴票。”

“猴票?”夏桐也仿佛有點印象,猴票是值錢的。

“你懂郵票?”夏桐問。

“懂一點,我們老師喜歡集郵,說郵票裏有不少學問,可惜他沒有什麽好郵票,倒是跟我講了哪些郵票值錢。”

“是嗎?那你看看有值錢的嗎?”

夏念從初中畢業開始收集郵票,每年的生肖郵票都買兩套四方聯留著,也是巧合才有了兩套猴票,夏桐猜他應該沒有多少貴重的好郵票,因為受條件限製,也沒有錢,隻是鎮上郵局有什麽郵票他都買兩套,別的就是些從別人的信封上收集來的,估計沒有什麽精品。

可是關荷不一樣,關家有錢有地位,關家來往信件比較多,還有不少文革時期發行的成套郵票,夏樟也不知道值不值錢。

“姐,你從網上搜搜不就知道了,我幫你抱下去。”夏樟說。

“好吧,我們下去吧,婆婆該等急了。”

吃完飯,夏樟上網查詢郵票,夏桐幫羅水蓮收拾東西。

“婆婆,我剛才在爺爺和我爸的箱子裏發現了不少值錢的東西,家裏沒有人,這幾個箱子怎麽辦?”

這不知道還好,誰也沒當回事,陡然知道自己家原來藏著一堆寶物,夏桐的心裏反而不踏實了。

“值錢的?不就幾本舊書幾張字畫嗎,那是你爺爺自己的,能值多少錢?”羅水蓮不懂。

“婆婆,我爺爺那方硯台至少十萬,還有那些郵票,我都不知值多少,還有我們夏家高祖的字畫,我估計上百萬是沒有問題的。”

“啊,真的能值這麽多錢?”羅水蓮驚呆了,遲疑了一下,什麽也沒有說。

“還有誰知道咱們家有郵票嗎?”夏桐問,就怕被有心人惦記上了。可惜她低著頭收拾東西,沒有注意到婆婆的神色,錯過了一次機會。

“沒有,你爺爺走的早,他的東西我早早收起來,連你老舅公都不知道,他以為是幾本舊書和幾件舊衣服。倒是你爸爸上中學時有一次翻了你爺爺的東西,所以跟我要錢買什麽郵票,這事你大表叔知道,他總是嘲笑你爸爸沒錢還弄這些敗家的玩意。”羅水蓮心裏已經平靜了下來。

“我爸給表叔他們看過爺爺的東西嗎?”

“沒有,我跟他說過,不許給別人看。”羅水蓮邊回憶邊搖頭。

“姐,姐,我查到了,媽媽這有一套梅蘭芳的小型張值十幾萬,還有幾套文革的也特值錢,猴票四方聯媽媽也有兩套,姐,我們有錢了,能有好多錢。”夏樟興奮地跑了過來。

“小點聲。”夏桐示意他。

“多少?”羅水蓮再一次蒙了,做夢也想不到,不光丈夫,就連自己兒子的這點遺物居然也能換這麽多錢?當初隻是想著給後人留一個念想,那時羅水蓮怕自己哥嫂嘲笑,說什麽也沒把這幾本郵票拿出來,不能當錢花不能當飯吃,也不舍得拿去賣了,還不如自己悄悄地收起來,哪裏知道歪打正著了。

家裏有這麽多值錢的東西,夏家三口第一次全體為了錢發愁了,羅水蓮再三叮囑夏樟千萬不能跟任何人往外說去。

“婆婆,我明白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著,我已經長大了,家裏的事情從來不往外說,他們問我姐掙了多少錢,我都說不曉得。”夏樟少有的嚴肅。

“這樣吧,我們先把東西還放箱子裏,箱子鎖上,外麵放一堆棉絮被子以及碎布條,這些東西就不帶到縣城去吧,畢竟搬箱子還是目標太大,誰也見了不得問一聲,是什麽好東西。”羅水蓮說。

夏桐一時也沒有好的辦法,羅水蓮說的有道理,現在的鄉下人也不怎麽喜歡用樟木箱了,嫌笨重不好看,除了老一輩的人手裏還有幾個這樣的箱子,現在年輕一代家裏都找不到了。可是這些東西最好還是保存在樟木箱子中,否則還要擔心被蟲子咬壞了。

“婆婆,我想買幾塊樟木打幾個小箱子。”夏桐想起來這些東西要帶到北京去,也不能把這幾個大箱子搬過去,她想起來程毓裝吉服的那種樟木小箱子。

“家裏倒是還有幾塊樟木,看看你老舅公家還能不能湊幾塊。”羅水蓮說。

“那就等過年回家再說。”夏桐想的是大堅會做木工活,就找他吧,也許他家也會有樟木的,山裏人家誰家不存幾根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