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二部

第150章 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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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密談

河陽城,白雲客棧。反佛不願意醒來一般,火紅的蠟燭發出點點光芒照應著碧瑤那孤獨的身影。

更是她坐在那古木窗前,如此的落寞,更是想起那日,猩紅的鮮血如同一片汪洋,在她眼前晃過,但無奈般的她最終還是被自己的爹爹所帶走,那一刻,她似乎覺得自己的背影,那樣落寞的背影帶走了屬於她的呼吸,貌似天邊的晚霞與張小凡昏迷的身影融成了多麽美麗的風景,可現在想起,確然使得含在碧瑤眼角的淚水那樣深深的無奈般的流下,如此打濕了整個世界,而剩下的還是隻有落寞……落寞……無盡的落寞

難道依舊是人生不止,寂寞不已?

是否,天地間,他們之間沒有再次的相逢?

這一刻啊!這反佛是最為痛心的一刻!她如此的想哭出聲來,可是淚水卻已然幹涸,她就這麽靜靜地坐在古木窗前,悄然的沒有了聲息,仿佛此刻沒有了思維,仿佛此刻也沒有了靈魂。更是她的心好似被剜下了一大塊,空洞地無可適從,也許……她……已經麻木……。

“瑤兒啊!你還在想他?”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盡是如此的關切。

“爹爹……原來是你。”淡淡的回答,沒有絲絲的溫度,冷得如同冰窖的一塊冰。

“瑤兒,你怎麽這麽傻?那天如果不是我把你接了回來,你知不知道你有什麽後果?”說話間,鬼王的口氣貌似變了一變。

“爹爹,能有什麽後果?我為了他,我情願!”碧瑤站起身,更是嘴唇由於激動有些微微顫抖!

“啪”一記重重的耳光響徹在這個狹小又溫馨的房間之中,竟然是如此的沉重。

從來沒有對自己女兒出過手的鬼王,今天頭一次打了自己心愛的女兒一記耳光,更是打在他手,也痛在他心。

隻聽的這一聲,久久的徘徊,如同一個定格一般深深的烙印在他與她的心中。

碧瑤用手捂著那有些緋紅的麵頰,聲聲哀道:“為什麽?為什麽?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嗎?我喜歡張小凡,這是事實!難道我連自己選擇愛人的權利都沒有麽?”頓了頓,她又一次衝著窗外也同樣的是衝著鬼王,自己的爹爹大聲喊道:“為什麽啊?這到底是為什麽?”

“瑤兒啊……”鬼王的那一擊,真的讓他的心痛了,更是深深的刺傷了他自己,隻見他緩緩的坐了下來,慢慢道:“瑤兒,你不知道,自從張小凡入了青雲,先不說什麽原因吧!因為有些時候原因是這樣的無力!”頓了頓,又深深歎息,道:“隻怕你們以後在無可能了!那日我如不是把你接走,那些青雲門下之人大部分都認識你了,捉住了你,又如何能放了你?難道你真不明白爹爹的一番心思麽?”

碧瑤捂著緋紅的麵頰,緩緩的搖了搖頭,更是見她那雙如同秋水般的明眸之中,隱隱間透露出幾分哀怨,道:“就算如此,我也心甘情願!”

鬼王見自己的女兒如此一說,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寧願承受這樣的痛苦?隻是就算你被捉了,恐怕張小凡也保不住你啊!你呀!真是我的傻女兒啊!”說罷,又是深深的歎息了兩聲,緩緩的踱步走出了小屋之中。

此刻,唯有碧瑤一人依舊坐在那古老的木窗前,她低頭垂首,看著她那芊芊玉手,貌似此時那溫存的指尖還殘存著他手掌的溫度,可斷然的她心中的情卻早已如同那昨日的黃花,雖然那麽的美好,可是卻貌似被什麽人奪走了、遺失了……如此隻能在寂寞的蒼空之下,獨自落淚。

由此,她不知這茫茫人海啊,她與他還能否再次相見。

更是她如何的希望這是一場夢啊,又或者自己從來都不曾認識這個平凡的甚至是有些傻傻呆呆的少年。

相思相知亦相逢,有道不能長相憶。紫藤架下風清處,曲欄深處重相逢。

“小凡……”她低低沉吟,又有誰知?誰知她的心意?

也許知曉的唯有那無盡的蒼穹和那無盡的冷風清雨。

門外,鬼王並未走遠,而是靜靜的看著她那如此失魂落魄般的女兒,深深歎氣,朝一旁站了許久的幽姨,道:“朱雀啊!我一會還有要事和他人相商,你且幫我看好她。我的女兒,我知曉。她隻關心那個張小凡,而我隻關心她!”說罷,又是哀哀的歎了一口氣,盡自走的遠了。待鬼王走的遠了,幽姨望著屋裏的碧瑤那淒美的背景,深深道:“小姐,果真太癡情啊……”說著,又是隱隱不語。

白雲客棧,在一處安靜的屋子裏,鬼王緩緩的坐在屋子中央,更是青龍靜靜的站在一旁,而他們麵前坐著的,自然是那老怪物毒神。

誰也不曾想,這許久不出山的魔教的老滑頭,今日又聚集在了一起。

不過想當年,他們也都是雄姿勃發,那時他們更是年少輕狂,心裏如何都是覺得自己天地不怕的神人,可是不曾想,魔教最後在那場青雲山大戰之中,如此的落敗,落敗到數百年來盡是不見其出山,更是如今出山之事,知曉的人也並不多,也許像這樣的老怪物更是普通教徒難以見到的。

這當,隻聽的,一個蒼老的聲音想起,道:“能請得老前輩出山,真是我的榮幸啊!隻是,老前輩,近來身子可好?”

不想這老者自然就是當年惡名滿天下的毒神,隻見他的眼睛至今還閃爍著那樣狠毒的光芒,可麵容上似乎又是苦苦一笑,道:“鬼王老弟,你這是何話?笑話我不是?你想想看,這時過境遷,多少年了啊!都說這江湖冷清涼、白發悲無傷。我還能像當年那樣雄姿勃發麽?真是老了啊!不中用了,想想現在的一些事情啊,還得靠他們年輕的一輩才行啊!”

鬼王忙眼神一緊,問道:“哦?年輕的一輩?莫不是老前輩收了高徒不成?”

毒神隻是微微一笑,似乎也並無避諱這個話題,緩緩道:“隻是你也莫要在叫我什麽老前輩了,都說老了老了不中用了!還叫,這不是打我臉麵麽?”說著,雙手一拍,應聲從他身後走來一個年輕人,隻見此人長相清秀,身材修長,但麵頰之上略顯蒼白,鬼王隻是略略看了幾眼,便能知曉他與毒神的關係。

此刻,那年輕人輕輕的鞠了一躬,又轉身拿了一茶壺,慢慢的往眾人碗裏倒了一些茶水道:“鄙人秦無炎,還請宗主、青龍聖使多多關照。”

這話聽得,鬼王不禁哈哈大笑,道:“好個秦無炎啊,說話倒真的麻利啊!如此不拖泥帶水,真是恭喜您了,收了怎麽好的一個徒弟。”

毒神卻微微一笑,道:“他是我多年前就收的關門弟子,隻是一直不被人熟知,今日我才叫他前來,請你們莫怪啊!”

鬼王搖頭,笑道:“您看您說的太見外了?怎麽說莫怪呢?他是您的弟子,您想如何就如何?何必說的這麽客氣。”說罷,又是自飲了一下茶水,道:“真是好茶,好茶啊!”

這當,毒神微微沉默了一下,道:“隻是,鬼王老弟,你這次這麽的大張旗鼓,到底是為何意?別派都知曉麽?”

鬼王皺了皺眉頭,道:“現在想想,那長生堂的‘玉陽子’和合歡派的‘三妙仙子’應該也快到了,我本想他們到了此地,在一同商量,不過,既然是您問起來,我還是先說一說吧!”說罷,又是抿了一口茶水,道:“您應該知曉流坡山的事件吧!”

毒神點了點頭,道:“這個我知曉,貌似是青雲門先帶的頭通知他們別派一起圍剿的,所以你打算報複青雲門,可是如此?但是你這樣我怕事情不成反敗露啊!”

鬼王聽了,沉默了一下,微微皺眉道:“您這意思是?”

毒神沉吟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萬一你的消息走漏了,該如何是好?”

鬼王搖了搖頭,笑道:“如果是為了這件事情,你大可放心,這消息不僅不會走漏,而且在青雲門中有……隻是他們還蒙在鼓裏,待他們知道卻也為時已晚了!”說罷,又是幹笑了兩聲。

毒神聽了,小聲衝鬼王道:“莫不是,你手中有王牌不成?”

鬼王冷冷一笑,道:“這個……隻是到時候就知道了,如果現在知道也就沒什麽意思了!您說是不是?”說著,兩個眼睛似乎是眯成了一條縫,那眼神中更是透漏出詭異神秘的光芒。

毒神看了看鬼王那張神秘莫測的麵頰,自知如果在問下去怕也沒什麽結果,於是目光一轉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問。隻是這長生堂的‘玉陽子’和合歡派的‘三妙仙子’此刻還沒有到來,待到他們來了,咱們在一同好好商議一下,鬼王老弟意下如何?”鬼王微笑了一下,道:“也好。”說罷,緩緩的站起身,和青龍漫步離開了。

剛是離開的不遠的距離,鬼王看著一旁的青龍,緩緩道:“這個老怪物,真是想饒舌繞出點什麽?可謂薑還是老的辣啊!以後要萬分小心才是。”

青龍聽得心裏陣陣的起了狐疑,不過似乎也聽明白了一點意思,點頭道:“也是,他這樣打聽裏麵的秘密,恐怕還是有什麽事情!隻怕剩下的兩人也是各懷鬼胎吧!”

鬼王點點頭,道:“多年前得事情,恐怕他還是記在心間,隻是他不漏聲色罷了!算了,不說他了,隻要以後多加留神就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說著,鬼王又是皺了皺眉頭,道:“隻是這件事情,怕是瑤兒也多少知道一點,我知曉我這個女兒最喜歡那個傻小子,就算是為他死她都心甘情願啊!所以你們要牢牢看好她啊!唉,我也怕她出什麽事情,要真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又該如何是好啊?”

青龍看著鬼王焦急的神色,安慰道:“您放心好了,現在朱雀正看著她呢,隻怕沒什麽事情的!您不要如此擔心,小心身子啊!”

鬼王搖了搖頭,似乎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索性的隱隱歎了口氣,更是兩人走的遠去了。

當鬼王與青龍的身影消失在遠處時,毒神這才緩緩歎了一口氣,更是剛剛平和的麵容之上,漸漸的暗沉了下來,人貌似也呆愣的不知看在何處,半天也沒有開口說話。

至於秦無炎,他看著毒神這付模樣,忙坐下,急急道:“師父,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心事麽?”

毒神貌似沒有聽見,隻是這樣過了不知多久,毒神這才慢慢歎了一口氣,道:“果然不愧是鬼王啊,手裏還是有王牌啊!”

秦無炎聽了這話,想了想,淡淡道:“師父,你說的王牌是?鬼王宗難道安排了什麽人在青雲門麽?”

毒神哼了一哼,道:“你剛才看到他旁邊的那個人了麽?隻是你不知道啊,我猜想,鬼王應該是在青雲門下安排了什麽人,不過,他這個人,一向城府很深,表麵看上去和你誌同道合,可是背地裏也許還會暗算與你。隻是你還年輕,所以以後一定要多多留意這個人啊!”

秦無炎微微一笑,口氣平靜,道:“師父,這有何難?隻是我以後一定小心提防。”

毒神看了看他,又歎了一口氣,道:“你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啊!道行上你倒可以不用怕他,但是唯有這方麵,你一定萬家小心。”頓了頓又道:“咱們這門下眾人,唯有你有這潛質,也不枉我辛苦多年,但要是連你……唉。”說著說著,居然的如何也說不下去了。

此刻,秦無炎又微微笑了一笑,道:“師父,請你放心。”

毒神就這樣眼望秦無炎,忽然的,他貌似看得癡傻了一般,靜靜的就那樣鄙夷的望著秦無炎,這下倒是看得秦無炎心裏一陣毛楞,道:“師父,您這是在看什麽?弟子有什麽不對麽?”

突然的,毒神又是麵色一冷,轉頭看著那飄渺又有些神秘的青雲山,道:“我想起來了,鬼王每每辦事手上一直會帶有一種裝有七尾蜈蚣的箱子,可是剛才你有看見他們手裏的箱子?”

秦無炎仔細回想了一番,道:“師父,斷然剛才他們沒有拿什麽箱子!那師父您的意思,莫不是……”

毒神卻哈哈一笑,道:“那就是如此了,果然在青雲門上有他安插的人啊!難怪他說的王牌……也就是這個意思啊,鬼王啊鬼王,真不愧鬼這個字啊!果然鬼道至極啊!”說著,又是哈哈大笑不止。

更是這樣笑著,他又望著那座高聳巍峨的青雲山,看著那如同仙境般的美麗景象,低聲自語道:“時間啊,真是轉瞬既逝啊!轉念又是百年。百年後的青雲山,且不知又是一次輪回,又是一次血的慘劇的上演,唉……這個悲慘世界啊!”

說罷,又是自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