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纏寵

第53章 妖月,巨蟒跟絕世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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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妖月,巨蟒跟絕世美人

在她怔愣期間,虞嬰再感受到兩束陰冷不帶一絲人性的視線爬上她背脊,她隻覺被一陣涼颼颼地寒意纏繞住四肢,驀然回神掃去。

隻見在漆黑鳥籠前,盤旋著一條巨蟒,它體鱗光滑縱觀一撇足足有十幾米長,除背麵呈淺黃色外,通體如鐵鞭黝黑,基本它一個頭就足足有虞嬰身大了。

虞嬰顱內一震,腎上腺素和去甲腎上腺素大量分泌,身體憑著本能緊繃如鐵,蓄勢待發。

兩兩對視,一冷一寒,她視線緩緩劃滑它喉間至腹鱗間,那裏凹凸起伏隆起的一部分,不需多做猜,她知道應是之前站在她身後的五名鮮卑勇士。

“嘶~嘶~”黑蟒緩緩伸直身,肋皮肌收縮時,肋骨便向前移動,帶動寬大的腹鱗依次豎立,即稍稍翹起,蛇瞳驟然豎起,虞嬰呼吸一沉,她知道這是蟒蛇準備攻擊前的估量。

若對手夠強,它或許會有顧忌,若對方弱勢,它則會發動全部攻擊,絞殺,吞噬,撕裂,它的**有多強勁已不言而喻。

虞嬰臉色有些難看,憑如今的她,根本不可能是黑蟒的對手,而顯然黑蟒對她卻是虎視眈眈,步步緊逼,不待她采取任何逃匿的行動,黑蟒全身逆鱗而動,皮肌放鬆,腹鱗的後緣就施力於粗糙的地麵,靠反作用力蛇身如彎弓疾射的箭矢破風掃來。

“呯呯!”那黝黑的巨鞭尾跟發動機一樣顫動得激烈,連風聲都嗡嗡作響,猛地一掃岩石便是驚天動地的巨響炸裂。

虞嬰雖然憑著過人的五識能夠捕捉到它的移動痕跡,但身體卻跟不上五識的速,比如她看到它動了,聽到它破空揮來的蛇鞭,但等到身體總會反應慢半拍,於是躲避之間,經常被激飛的石尖擦傷撞到。

巨蟒的攻擊模式,據虞嬰觀察並非野生的,畢竟她曾有跟亞馬遜叢林蟒蛇交戰的經曆,很容易看出它而是經過一種手段培訓出來的,黑蟒盯著她,吐信頻率加快,久攻不下這隻肥羊令它略微有些急躁。

突地它一改先前攻擊方式,身體朝後猛地一縮,然後再抬起身體朝前一躥,便張大蛇嘴吐出腥臭氣味,欲一口吞下虞嬰。

虞嬰迅速就地打了個滾,伏底身保護住要害,而黑蟒一擊不得,撞到一塊黑岩石轟地一聲碎裂,便再朝後縮緊猛,這樣交替伸縮如彈簧一樣,疾射著頭部張咬。

心髒被巨蟒強勢而猛烈的攻擊刺激得響若擂鼓,跳動得有些生痛,可虞嬰一雙眼睛卻越來越冷靜,就像雙湖幽潭,越來越深沉銳利。

她喘著粗氣,四腳因為過用力掙紮而開始疲憊發軟,可她心思卻更加縝密如絲,幾次攻擊下來,它發現蟒蛇每次撞上來時,需要昂起脖頸張咬肌,其間的過渡幾秒正好能利用。

她趁著滾地之際,抓了一把地上的粗沙礫,精準地測算好時間,趁著蛇頭再攻擊時,一把撒進巨蟒欺近的拳頭大蛇瞳裏。

“嘶嘶~~嘶嘶~~”巨蟒攻擊的動作停滯了一瞬,便豎起長身晃頭砸尾,呯呯呯呯!濺起濃塵滾滾,虞嬰氣喘籲籲,一頭濕汗粘著額前發絲轆轆條條,由於左眼綁著繃帶,她的視線受阻礙,她趁此機會也顧不得了那麽多,直接一扯將左眼釋放出來。

瞬間,世界上最奇妙的一雙眼睛展露於世,它們並不很大,因為眼瞼跟眼窩的肉擠兌了些空間,可它們卻都奇異獨世。

兩隻眼睛睫毛粗而密集,隻是稍微內收顯得有些冷情,右瞳仁如漆一般黑,若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瞳仁內充滿了神秘森羅,而左瞳仁則是黃金瞳仁,眨眼的瞬間,那裏麵猶有孔雀開屏般絢爛,當妖異緋豔的月色映入,竟襯得更加華麗璀璨幾分,仿佛內陷千世界。

就在蟒蛇被激怒四處翻騰時,虞嬰從地上撿了一塊尖銳的石塊,跳縱著蛇身飛速攀爬至它的頭頂,她氣息淩亂而瘋狂,手腳微微麻木,所幸她感受不到痛意並不能阻礙她擊進,也能冷靜理智地考慮事情。

黑蟒很快便擺脫掉眼睛的不適,它驀地睜開眼睛,眼底的血腥與暴戾沒有任何人類能夠比擬,它感覺到一隻卑微的跳蚤爬上它身,便深深地張開蛇嘴,嘶嘶吼叫,然而當它蛇瞳撞入虞嬰狠戾的黃金瞳時,蛇身便倏地僵直不動了。

此時,虞嬰腦袋嗡嗡作響,眼睛裏隻有凶殘的攻擊性,並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這種情況,她舉起手中的尖石朝著它呆滯的蛇瞳猛刺去,要不是黑蟒本能一避,估計眼睛就毀掉一隻。

而她沒有預料到的是尖石根本刺不穿它的鱗片,隻發出一聲嗤~地刺耳拖長聲,眼看一刺不成,虞嬰心中一窒,她知道這種偷襲的機會不多,此蟒顯然通靈性了,如今錯過了,便再難尋到時機了。

就在她等待著黑蟒的反撲震怒時,卻發現它全身沸騰的煞氣與怒意不知道何時消彌了,它一動不動,睜著一雙幽黑濃墨的蛇瞳看著虞嬰,那雙蛇瞳與虞嬰的左眼一樣,如黑洞一般不見絲毫光亮。

隻是之前裏麵包含的一切狠戾陰煞嗜血等一切暗黑情緒卻悄然不見了,隻剩下一片平和與……她看不懂的退縮。

虞嬰緊緊皺起眉頭,身體這下倒是比腦袋反應更快,借著它的蛇腦袋蹬腳一個俯衝便跳落地麵。

落地片刻,它依舊沒有來攻擊她,隻是張開蛇嘴,猩紅舌信嘶嘶嘶地吐著蛇語,很快,四麵八方隱匿的角落竟滑行出更多的蛇,大小不一,斑斕種類各異,隻是成千上條都沒有一條有巨蟒這麽大型,可也經不住它數量龐大啊!

我說,光是你一條我的啃不下了,你又何必再招兄弟呢?虞嬰臉倏地僵硬,板著的臉跟塊石塊一樣,瞪圓的眼睛焰著熊熊烈火。

很快,樹杆上,地麵上,岩石上,都被斑斕各色的群蛇占領了,虞嬰巡視一圈,已經懶得去清數有多少條了,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眼底是濃稠得化不開的陰鬱。

像這種九死一生的危險情況隻有在天厄體那段時間才經曆過,本以為擋著身前的巨蟒是一座大海,卻發現攀越大山後還有一片大海,難道她從無相身上借來的運勢到此為止了?

她的五弊缺命運,真的無法逆轉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心情越來越鬱卒的時候,突然黑蟒滑動了幾步,她立即驚醒閃退後幾步,本以為等到的是各種凶殘不要命的攻擊,但帶頭的它卻俯下了那顆光碌碌的扁圓蛇腦袋,整條身溫順地趴在地上。

隨著它的動作,舉目所見的全體蛇條都盤起身,探頭探腦一會兒,被巨蟒怒嘶嘶吼幾聲,它等亦伏低了身,耷拉下腦袋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就像收起利爪的野獸,將柔軟而脆弱的肚皮坦露出來。

虞嬰被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蛇群整懵了,腦袋空白了片刻。

直到從鳥籠內傳出一聲虛弱而空靈的女聲,她才震醒過來。

“你是誰?”

虞嬰下意識望過去,緋月當空,周圍的濃霧如薄雲片片縷縷散開,當鳥籠中被困...

的女親眼看到虞嬰的那雙眼睛時,呼吸停滯,那張巴掌大的小臉瞬間亮了起來:“異色黃金瞳,你難道是騰蛇族人跟外族人結合的後裔?!”

在騰蛇一族,異色雙瞳注定是要被同族人歧視排斥的,因為騰蛇一族自傲血脈強悍優於別的種族,讓高貴的騰蛇一族跟低等的外族人通婚,那簡直就是自貶墮落。

一般騰蛇族人相互結合,不會存在所謂的雙色異瞳,眼瞳的顏色會根據男女血脈的強弱而遺傳到下一代,隻有跟外族人通婚才會存在這種代表血統汙濁的雙色。

但如今,騰蛇族早已被滅族了,僥幸逃脫劫難的族人也四散所剩無幾,即使能夠遇到像虞嬰這種隻帶著一半血脈的後裔,她依舊覺得由衷的高興。m

實際上,她在看到虞嬰異色雙瞳的時候,根本不曾想過她或許是純血種的可能,沒想過她隻是血脈蘇醒的時候,提前被**泄陰,導致倒黴地進行了半蛻變而已。

在騰蛇族內,有父輩們愛護的幼族,怎麽可能會幹出這種蠢事!除了被外養的虞嬰一無所知。

不過女依舊感應到虞嬰的一半血脈絕對非同一般,像這種能夠憑瞳威震攝蛟蛇的除了皇族,誰還能做得到?!

即便是她,擁有騰蛇純種薩滿血脈的祭師,亦做不到如此。

而且黃金瞳色,她前所末聞,若非黑蛟跟附近群蛇突然的異常,加上她能夠感應到她身體內的騰蛇族血脈的熟悉感,她或許可能也不敢確定!

“……”虞嬰麵無表情,嚴肅抿緊嘴角,看著從鳥籠內站起來的女人,她似不能承受軀殼的重量,窈窕的身姿孱弱而飄蕪,惹眼的是那一頭與大祭師相同的鋪垂於地的順亮銀發,她長著一張柔和空靈絕美的麵容,隻是唇色有些蒼白。

“過來,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女雙目猶如一池泓水,看著虞嬰的目光帶著激動與喜悅,像是它鄉遇到久違的親人一樣,眼滿慈愛與淚水。

虞嬰盯著她那雙灰黯的碧瞳,不知道為何,根本產生不了敵意,於是她順從心意走上前,同時她亦分了一縷心思時刻提防著黑蟒跟群蛇的動靜。

鳥籠懸掛在一節幹癟嶙峋的黃泉樹幹上,樹杆約臂粗呈拱月型,直刺入岩壁,約距離地麵米多高,而虞嬰身高撐死了隻有一米五幾,所以即使她踮起腳尖也根本觸碰不到她。

而女跪趴在籠裏,她從鐵籠裏伸出一隻皓白如玉手臂,卻怎麽努力也摸碰不到虞嬰的身體。

“嗚嗚……”

耳畔是女壓抑而悲哀的低涰,虞嬰平靜地麵容地撫摸到她滴落在她臉頰上的冰冷眼淚,心不知道為何忽然感覺不舒服,於是她左看右看,搬來一塊石頭墊在腳下,可距離仍舊遠,她又去搬,來來去去搬了幾回,依舊差一段距離,但她並不氣餒,又準備繼續疊加。

這時一直靜靜盤身的黑蟒突然動了,虞嬰全身炸毛一樣緊張地豎起,猛地回頭,卻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威脅,隻見黑蟒高大的身體在她麵前伏下,腦袋抵於她腳前。

虞嬰愣了愣,心中冒出了一個荒謬卻又覺得很符合現在情況的想法,她嚐試伸出一隻腳,看它沒有反抗或暴怒等負麵情緒,接著又踏上另一隻腳,就這樣緊張又新奇地踩在它腦袋上了。

這時它動了,緩緩移動蛇軀升高,直到與鳥籠相同高,才停了下來。

這巨蟒真成精了有木有?!虞嬰瞠圓了眼睛。

“你叫什麽名字,我的族人。”

女看到虞嬰站在她的麵前,說話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是唯恐嚇到她一樣。

虞嬰這才將注意力再次放在女身上,猶豫了一瞬便道:“虞嬰。”

“嬰啊,很適合你的名字。”她微微一笑,另有一番動人氣韻,但那白皙得幾乎透明的肌膚卻有種即將破碎的淒美。

眼前的黑肥少女,雖然沒有他們騰蛇族曆來驚人的美貌麵龐,但是那雙眼毫無疑問是屬於他們一族的標誌。

虞嬰微微眯睫,開始運用黃金瞳查看她的身體,竟驚詫地發現她的身體內除了一般人擁有的紅色、紫色、綠色氣帶,還比別人多擁有了一種——玄色。隻是這種玄色並非飄拂於頭頂,而是像一層薄膜淺淺地籠罩在她周身。

就在虞嬰研究那玄氣究竟有何特別時,女伸出手探向她,那纖細的手腕看似不具任何危險性:“嬰,能幫我一個忙可以嗎?看在我們是同族的份上。”

同族?她跟這個女人嗎?虞嬰表示她雖然並不討厭這個女人,但是卻不表示她喜歡一個陌生人用這種理所當然熟撚的態來拜托她做事。

看得出來她曾經或許身份不俗,無論是她的言語談吐舉止都顯得優雅得體,還是那種隻詢問答案卻不給予別人同等待遇的習慣,至少她連名字都忘了告訴自己。

她剛才一直說她們是同族,是指騰蛇族嗎?這個騰蛇族她曾聽嫉跟青衣侯爭鋒相對時提到過,她記得這個族群不是早就被什麽勢力滅族了嗎?

再者這具身體的生父是宇弼,鄲單異姓王,難道說宇弼或者是他夫人其中之一是騰蛇族的人?

腦裏一大堆疑惑,且不等虞嬰給出答複,那女伸出的手突地柔軟似蛇身,纏住她的手臂不給她退縮的時間,張嘴便在她手臂撕破的傷處一口咬下。

虞嬰隻覺有兩顆尖銳物體深深刺入她的肥肉裏,她擰眉張嘴,由於她感受不到痛意,所以可以更清晰地分辨別人行為惡意與善意。

很明顯這個女人正在做的事情並不存在著什麽惡意,可她想做什麽?

那纏著的手臂悄然鬆開,她鬆嘴後立即用尖銳指甲割破手腕處,那是一條動脈趁著血尚未洶湧而出時,迅速抵於被她咬破更深的傷口處,奇怪的是她的血沒有流出來,反而好像有什麽熱流潺潺流進她的體內,滋潤地沁入她的每一寸經脈。

身體的異樣令虞嬰皺起眉毛,她看向那個女人,她額間突現枚呈圓的逗號印記,印記是深紅色,鑲在那張清透空靈的麵容上,更襯得她神秘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豔而不俗。

“你……”

隨著那股熱流不斷地傳輸,虞嬰驚詫她身上那層玄色的薄膜漸漸減淡,直至最後全部消失不見了,而她的頭頂漂浮的紅、紫、綠氣帶也速遽減,有一種嬌美枯萎的前奏。

“你隻有騰蛇族的一半血脈,如今我將的我全部都賦予你作為報酬。嬰,幫我,幫我去朝淵找到我們騰蛇一族最尊貴的公主殿下,替我告訴她,千萬別相信她身邊的人,屬於騰蛇族的秘密絕對別隨便透露,不要讓她,被那些皇朝的人傷害,還有,原諒我不能親自前去拜見她……”

女鬆開了虞嬰,語序有些淩亂,她脫力地軟坐在鳥籠裏,淺緋色仙裾裙散落一地,如凋零的花瓣,她嘴角流著一道血痕,臉色慘白如雪,美眸噙淚,苦笑地看著虞嬰。

虞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