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村集

第9章 雙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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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雙黑痣

略微幫他安排了一下,我就踏上了回家的道路。說是安排,也不過就是幫忙一起找一個便宜一點的旅店住幾天而已。反正這樣的家夥,也不過就是趁著沒事幹的時候跑出來轉一圈這種程度而已吧!又不是真的打算在這種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住一輩子。

這家夥好像之前有說過吧!自己有老婆孩子,雖然他打工的地方,他老婆孩子都不在身邊,貌似也是個外地務工人員似的。這樣說起來打工的地方應該不管是哪裏都沒有關係吧!就算是這裏也一樣……

“啊!”

原本因為突然發生的事情太過複雜,導致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安靜下來了,我才突然想到,此時,我的身上穿的,不是還是出來的時候的這一身嗎?雖然說有帶了男裝出來,但是,這樣回去,不就跟沒帶一樣了嗎?

“師傅,下一站下車!”

想到這裏,我張口對著公交車司機這樣喊了一句。很快,車子就在一個候車廳下停了下來。

我略微瞄了一眼周圍。這個地方的每一個街道我都很熟悉,畢竟也算得上是故鄉了。離這候車廳的地方不超過五十米的地方就有一個公共廁所,如果去那裏的話……

想到這裏,一股更加糾結的想法卻從腦袋裏冒了出來。我到底應該是進男廁所,還是女廁所?

身為一個男子漢,進男廁所當然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如果進去的時候被人看到了怎麽辦?又或者,進女廁所,換了衣服出來的時候被人看到了又該怎麽辦?這樣想著,我才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加糾結的問題。是在出門的時候沒有想到的,在外麵,根本就沒有供我換衣服的地方啊!

一臉迷茫的挎著出門時帶出來的包包滿臉的迷茫。因為不是女人,所以不需要在裏麵放化妝品什麽的一堆東西。隻要有錢包,還有那一身衣服就足夠了。但是隻是這樣為數不多的東西,提在手上的時間久了倒也覺得累的很。真不知道這些女的一整天挎著一個包,都是怎麽挎下來的。

“哎——”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周圍是一家家裝飾豪華的店鋪,街上的行人更是一個個裝飾靚麗,但是本來就不好熱鬧的我卻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好想回家。就算連看什麽電視,玩什麽遊戲都不知道,至少不用覺得那麽累。

就在這個時候,一家飾品店門口掛著的一塊牌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點痣,打耳洞?”

我迷茫的看了一下上麵的文字,又輕撫了一下眼角上麵那用水筆畫上去的黑點。說穿了,這也不過就是我為了更像老姐,而自己畫上去的假東西而已。假的就是假的,不管怎麽像,終究有一天是要被識破的。更何況,隻是從本質是哪個來說,我和老姐就是兩個不可能一樣的人。但是,就算隻有一點點,我也希望,能夠跟老姐……更像一點……

這裏的點痣是去掉的意思,不一定有做出黑痣那樣的本領。想到這裏,我轉身往我們這裏最近的一家整容醫院走去。

雖然說是最近的,一個來回也足足讓我花了三個小時,再加上點痣的時間,當我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差不多全黑了。而衣服,也正是趁著醫生們都下班了,醫院人流變少的時間,偷偷溜進廁所換的。

回到家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早就已經點亮了的廚房中照射出來的光芒。

為了不讓老媽和老爸看著我提著女式包回來的模樣,剛走到樓梯的時候,我就順手將包包甩到了樓梯上麵。反正吃完飯之後,老爸肯定會想都不想的出去玩,老媽還要收拾碗筷,第一個上樓的我,不管怎麽說,都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回收。

“葉越,是你回來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到動靜的關係,我聽到老媽的聲音從廚房中響起,隨後就聽到了拖鞋那“啪踏啪踏”的聲音,我屏住呼吸,就怕老媽看出我身上的不同,但是,就算看到了又有什麽關係?竟然已經做出來了,我就不怕他們會反對。我這樣想著就直接往廚房方向走去。

原本還身處黑暗的走廊,在踏過廚房門的瞬間,日光燈打在臉上,給人一種很不適應的感覺。

“今天晚上吃什麽啊!”

我故作平靜的一邊走進去一邊問道。而直到我走進廚房,我才反應過來,原來老爸也早就已經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工作回來,已經餓了的關係,此時的老爸,早就已經盛了飯開始吃了。

“老爸!”

對於老媽,我總是可以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無視掉一般的目光,但是如果是老爸的話,總覺得,目光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移開了,並且,連同此時這七上八下的心,也仿佛被徹底懸了起來似的。

“怎麽才回來?快點吃飯吧!”

一如平常那般冷淡的,老爸的聲音從飯桌方向響起。但就算是這樣,那雙眼睛,也始終沒有在我身上停留過一刻。

“哦!”

我隨口應了一聲便去盛飯,而這一轉身,仿佛是什麽東西被老媽捕捉到了似的,那跟隨著我而來的視線緊緊的凝視著我,而當我正打算去盛飯的時候,那雙手卻突然抓住了我。

“等一下!”

老媽的手抓著我的手,眼睛更是沒有一刻離開我的眼角。而對此,我隻露出了一副冷淡的模樣。

“怎麽了嗎?”

我故意問道。

“你去做了痣?”老媽問道。

我沒有說話,隻是躲避她的目光似的不去看她。而對此,老媽的臉上卻露出了一臉的無奈。

“小越,爸媽都知道,對於小菲的死,你有很多不舍,也能夠理解,你無法放手我們都知道。但是,沒有了的人就是沒有了,剩下來的人還是要活下去的不是嗎?就算你們長的再怎麽像,你多麽盡力的去偽裝她,你也不會成為小菲的,你不明白嗎?”

為什麽?為什麽身為母親的老媽可以那麽簡單的說出這樣一句話我?一直以來我都很想問問她,在她的眼中,老姐到底是什麽?她到底是怎麽看她的?

老爸,自從老姐去世之後,我甚至就再也沒有看到他的笑臉。那一臉仿佛永遠都死氣沉沉的臉,讓我看到的卻是滿滿的溫暖,因為有人跟我一樣,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但是,為什麽,老媽卻……

“在你看來,我就是為了模仿老姐才弄成這樣的嗎?”

我凝視著老媽的眼睛,等待著她的回答。但是我看到的,卻之後他躲避一般的躲開我的視線。

“在你看來,老姐到底是什麽?”我再一次問道:“隨便怎麽死了你都不會難過?就算沒了她你也能好好生活?從小,對我最好的那個人就是老媽,可是為什麽?這樣一個,我從小應該最愛的人,在現在的我眼中卻怎麽都愛不起來呢?”

老媽仍然沒有回答,不光是視線,這一次,幹脆連整個臉都別開了。

“你的冷漠,讓我覺得很可怕。”

我說完將剛才才拿到手中的碗放了回去,轉身就往外麵走去。

“你去哪裏?”老媽追出來問道。

“我吃飽了!”

留下這句話,我頭也沒回的直接往樓上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