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相親都碰到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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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少彬最近這心裏頭思考的東西不少每次相親都碰到那小子。

他平日裏其實很忙。在這之前,他每天要忙著他公司裏那些事情。本就是臨近畢業,學校的課程也不多,他偶爾也會去幾趟學校,幫陸教授整理一些材料,參與一些研究。又或者,參加學校社會團的一些活動,比如籃球比賽。

在學校時,他是個溫文有禮,低調簡樸,成績優秀的好學生;麵對生意場上那些老油條,他是進退得體,初露鋒芒卻又謙卑內斂的新秀。而在b市他那圈子裏,他是個如魚得水高坐堂前的沉穩霍二少。他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猶如一個千麵人一般遊走在他所處這個世界。

一直以來,那些人在他身旁遊走徘徊,他隻是冷眼看著那浮世百態,冷硬漠然的心腸從沒為此動搖動容過。即便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張秘書,疼他惜他,卻也沒法走近他的心。即便如陸教授那樣的純淨之人,也隻能讓他偶爾卸下心防說幾句無關痛癢的真心話。

他一直放在心上的,隻有一個人:他哥――霍川。

自他六歲那年知道他母親消失在這個世界,隨後他爸就領著他哥和那個女人進了這個家門,他就知道這個家不再完整,而他也是那個多餘的人。霍向全利欲熏心,多年浸染在那個深如黑洞的腐爛權利泥潭之中,早已忘記曾經他和他母親患難與共的情分,一朝得勢便在外頭養了女人,甚至在他母親知道事情真相之後怒極攻心臥病在床之後依舊不知悔改,照樣我行我素。他母親抑鬱而終那一刻,六歲的他坐在床邊安靜地看書,他隻當母親累了睡著了並未發現異狀。而霍向全當時正在外麵抱著那個女人。

霍川――那個女人的兒子,竟比他還大了三歲。這諷刺的三歲,明晃晃昭示著霍向全醜陋的嘴臉,可惡的行徑。那倆人竟然早就勾搭上,在他沒出生之時,竟然已經生了兒子。

他本來也該恨霍川如同恨那倆人一般。可霍川這十幾年的陪伴,卻如影隨形。他哥很溫柔,對他很好。那就猶如逼仄漆黑的空間穿透的那一抹亮光,不夠閃耀,卻足夠溫暖他孤寂的內心。他猶如一個高速運轉的人工盤算機器人,冷靜地屏蔽掉一切他所排斥的人和事,隻專注接受了那一抹陽光。

他既恨著他哥,又自欺地接受著他哥的關愛,愛恨交織的感情在他心頭纏繞,讓他的眼中隻有那個人。久而久之,他的感情變了,他哥不再單純是那個讓他感覺心安的存在,他哥逐漸入了他的夢,躺到了他身下,渾身赤-裸,或冷漠或媚眼如絲,惶惶然然接受他的愛撫,他的碰觸,他的貫穿。多少個午夜夢回,他一身熱汗地從夢中驚醒,下-身剛硬入鐵,床單上精-液靡靡。

他很從容地接受了自己這抹不容於世的心思。他愛男人,在這之前他已經知道,而戀上自己的大哥,也並不是讓他無法接受的存在。他既然已經在內心深處拋棄了這個世界,那外界的一切聲音也進不了他的耳朵。他隻戀他所戀,與他人何幹?

在他十七歲那年,他就有了脫離霍家的打算。自那時他就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搭建自己的關係網。他多留在這個家中一日,他就受一天煎熬。既要看那女人坐在他母親本該坐的位置,睡他母親的男人,享他母親本該享的福,又要麵對那個讓他神思複雜的哥每次相親都碰到那小子。

他假意跟霍向全服軟,跟霍向全討要了許多方便。自他十八歲之後,他用他霍二公子的名號,啟動起他一連串早已計劃好的工程。他到處遊走,忍著內心的厭惡,去接觸外界,默默搭建他的王國。而自那以後,他為了掩蓋自己的性向,也時不時地交往一些女性,做給霍向全的人看。那些女人跟他交往的時間,最長不超過半年,最短的僅有一個星期。

他自花叢過,片葉不沾身,卻每每讓那些女人流連忘返情不自禁,或糾纏不休,或垂淚含情。他也從未和那些女人發生過實質的關係,因此他從未對那些女人動搖過。

可是――

每次他見到他哥,依舊會心馳神動。內心掙紮痛苦,卻依舊逃不開那人每每看到他溫柔帶笑的眼眸,明媚如一潭清泉瀲灩朝陽的目光。

逃不開自己的心,卻隻能逃避。一切的自欺欺人在那天的訂婚宴破滅。他哥笑意盈盈地挽著那個打扮精致滿麵帶花的女人走上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而他隻能僵硬地站在一旁祝福他,別無他法。最終,他以一曲《夢中的婚禮》的告別了他心中唯一的執念,曾經似陽光,似夢魔的存在,被他生生從心底拔除。傷口鮮血淋漓,痛,卻讓他快意著。他終於驅除了那糾結內心多年反複折磨他的心魔。

那個依舊笑意如清風的男人,不再是他的執念。那個男人是霍向全手底下的良將,是那個女人愛之如命鞏固她地位的寶貝,是慢慢走進那個讓他深痛惡絕的權利之網的仇人之子。

放下執念之後,他的人生仿佛一下子清晰了。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隻為自己前方有條通途大道,從此再也沒人能攔住他,左右他的人生。他更加如魚得水,卻更加冷硬冷漠。

直到碰到那個老男人。

睡了那個老男人的那晚,他已經不記得了。而老男人是否知道他內心那已經過去的秘密,現在也已經不重要。老男人很大爺,敢指著他這個陌生人在公眾場合罵他教訓他;老男人很膽小,被他一嚇就能縮起腦袋大氣不敢出一聲;老男人有一股子透著傻氣的善良,被自己那番對待,依舊幫了自己一次又一次;老男人很識時務,麵對自己提出的交易,識趣地坦然接受,不討價還價,給雙方都留了麵子;老男人有悍性,麵對自己所愛之物,眉眼透出的亮光能將他灼燒;老男人有人們缺失的感恩之心,他懂得知恩圖報,幹脆利落毫無扭捏。

老男人……

老男人他

很好。

他忽然有點明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深刻含義了。陸教授,老男人為什麽會相遇,會相知。這不是沒道理的。造物之主冥冥之中總會給你什麽,你心裏放著什麽,也便能看到什麽,從而去親近,吸引。

他自那天老男人在池內暈倒之後,破天荒地懷疑起自己的心理問題。他先是安排了人帶他去了趟停屍間,在那個冷森森泛著幽光的房間裏,他冷眼看著他們把一具體貌年歲跟老男人差不多的男屍放在他麵前。赤身裸-體的男屍,青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眼,修長健碩的身軀,蜜色肌膚遍布全身,和當時暈倒在池邊的老男人何其相似。可是他卻沒感覺。

沒有呼之欲出的燃燒心智的噴發56書庫,也沒有想動手摸上一摸愛不釋手的瘙癢難耐之感。他冷著臉隻看了那男屍不到一分鍾就離開。回到家中,他幻想著老男人的身體,硬了,又射了一次。他不是戀屍癖,他隻是戀上老男人暈倒的姿態,不張牙舞爪,不憤怒嘻笑,溫暖柔軟卻又彈性十足的男性軀體。

他不理解,不明白。為何他會如此迷戀這個老男人的身體,明明那夜的記憶都是空白的,卻能想象當時的激烈與勃發的56書庫。光靠想象就能讓他射了,這是什麽概念?

在屠微認為他們是冷戰的那個星期裏,他不但看了男屍,後來又去看了心理醫生。絕對權威的心理醫師當時的結論是:你沒病,迷戀一個人是正常心態。

可是我跟那老男人的交集並不多,之前更甚至是輕蔑他,厭惡他。

心理醫師說:那隻能說明你跟他的相處中,他身上有你吸引你的東西。迷戀不是壞事,也不是病,你且放心。如果你真的還是不放心,以後定期來找我交談,我會疏導你的心理,防止你壓力過大。

他揣著這個結論回去琢磨,最終整理好心情,在那天又打通了屠微的電話。然後一切水到渠成,他藏著掖著的心思,仿佛也不是那麽難以讓人忍受。

老男人如何?就是一個棒槌,飛不出他手心的山雞。他不需要急切地拉著老男人上他的床,他可以想象如果他現在強上了老男人,對方會如何震驚如何氣急敗壞如何痛恨。他不希望老男人用那些眼神來看他,他喜歡老男人用亮晶晶的眼眸滿是喜悅灑脫快意地跟他吹牛撒潑。他就這麽看著,瞧著,看老男人怎麽在他眼前蹦躂,待他弄清楚自己的心意,那麽老男人是去是留,也隻是一念之間。

“嘩啦啦……”一個身影猶如蛟龍出水,激起千層浪,突兀地竄出水麵。他麵上溫潤如玉,眼眸卻深如曜石,涓涓水流自他健美雄壯的寬厚脊背急速下流,水漬四瀉,在池麵激起層層漣漪。

健壯白皙的雙臂抬起,寬大的雙手覆上臉,緩緩擦去餘留的水漬。

昨天剛跟老男人打了一場籃球,但是他今天忽然又想去看一看老男人了。聽他說她在工地上指點江山的模樣很出挑,那就去看他一看。

作者有話要說:一整張都是內心描寫,有點暈了。不喜歡看的客觀可以當番外,哢哢。

那啥,求捉蟲。

PS:謝謝 槐安濁賢 的地雷,嘴個-3- 又收獲一隻萌物,仰天長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