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香點戩刃寒

第10章 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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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穆函

雲卷雲舒,風過耳,頓覺神清氣爽。

“你不問?”沉香和三首蛟禦風而往南天門而去,他見三首蛟始終不發問,自己倒是好奇起來了。

三首蛟哈哈一笑:“經驗告訴我,對於你的事情,我還是不要過問的好。”他狡黠地笑著,“更何況……能夠看到這位吃虧,我可是很高興的!”

“看樣子你也不是什麽老實的人!”

兩人朝著南天門而去,就快要到南天門的時候,前麵卻忽然冒出兩人來,攔住兩人:“還請二位留步!”隻見那兩人生得魁梧健碩,藍發紅眼,有明顯的魔氣透出,顯然是兩個魔人。

沉香皺眉,三首蛟已經上前道:“你們兩個魔界之人,好大的膽子!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可是天界的地界,居然敢到這裏來!”

其中一個個子高些的,拱拱手道:“我們也知道這裏是天界的地方,實在是有要事相商,煩請兩位借一步說話。”

沉香打量了兩人一番,道:“三首蛟,你先退後。”

三首蛟依言退到他的身邊。

對方見沉香說話了,忙道:“這位……可是仁孝聖德真君劉沉香?”

沉香見對方說話如此客氣,就知道必定是有求而來,隻是不知道所求何事,是誰求的自己,便上前一步到:“我是,不知兩位……”

矮個的急忙道:“我家主子想見真君一麵!可否請真君尊駕前往?”

“沉香?!”三首蛟急忙道,“千萬不可大意!對方是魔界的人,萬一……”

“我們主子有事相求真君,真君切莫著急!”高個的急忙道,“實在是……此事事關我家主子的性命……”

“魔界與天界素來不和,你們這麽貿貿然就要我去……總得拿出些誠意來吧?”沉香心中自有打算,也不會那麽容易就答應。

“這……”兩個魔族互相看了看,顯然是毫無準備,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沉香輕輕一笑:“無妨,我的要求也不高。”他走到兩人麵前道,“你們總該讓我知道……你們主子的身份吧?”

“這……”兩人麵麵相覷。

“不行!”矮個子急忙道,“這件事事關我們主子的性命,怎麽能告訴你呢?有了閃失我們可吃罪不起!”

“既然如此……”沉香冷哼,“那我們也不用談了。”

“劉沉香!”矮個的攔住他,“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手中的兵刃冒出寒光。

三首蛟冷笑:“就憑你們兩個?也不看看對手是誰!”他看了沉香一眼道,“不自量力!”

“你說什麽?!”矮個的急著就要衝上去,被高個的一把拉住,並急忙對沉香賠禮道:“真君勿怪,舍弟不知禮數,還望真君見諒!”

“不說出你們的來意,我是不會去的。”沉香道,“請便。”說著,就要帶著三首蛟離開。

“真君!”高個的急了,喊道,“真君可還記得在下?”

沉香一愣,細細打量對方,忽覺麵熟,仔細一想,有些吃驚:“是你?”複又笑道,“沒想到,魔宮的侍衛長居然也會屈尊來求我。”這人正是穆函,當日天魔兩界的比賽中與哪吒對戰的那一位。

穆函一抱拳:“真君好記性。”接著指著身邊的矮個青年,“這是舍弟,穆風,適才多有得罪,還望真君見諒。”

沉香打量了他一番,道:“你這次來,想必不是為了大王子來的吧?”若是波什有事找自己,大可親自前來,不會這麽偷偷摸摸的。

“是。”穆函知道瞞不過沉香,“我們兄弟前來……是為了四殿下……”他低聲道。

波旬?沉香有些好笑:“你們該不會說……波旬到了這個時候,打算找我做盟友吧?”

“四殿下現在危在旦夕,還請真君施以援手!”穆函急忙道,“日後……四殿下必會報答真君的!”

“報答?他的報答我可消受不起!”沉香冷哼一聲,“侍衛長這次是白跑一趟了,兩位還是請回吧!”說著就要離開。

“真君!”穆函猛地跪下了,“請真君……幫幫四殿下吧!”

“你跪我也沒有用。”沉香冷冷的道,“波旬給我的教訓我可還記得呢!對我有所傷害的人……我是不會輕饒!”

“真君!”

沉香看著穆函:“我問你,穆函,你是下一任魔王的貼身護衛,你的主人……應該是波什,為什麽你還要念著波旬呢?”

“四殿下對穆函有知遇之恩,穆函絕不敢忘!”穆函道,“這一次,四殿下已經是岌岌可危了,真君……”

沉香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你不必求我!”他朗聲道,“我和波旬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一點吧?”

穆函知道他指的是念蟲的事情,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既然如此,你也該知道,對於傷害過我的人,我是不會輕饒的!”沉香恨恨地道,“你說我還會去救他嗎?”

穆函急忙道:“四殿下也知道他過去犯下了諸多大錯,但是這一次……”他從懷中掏出一副卷軸,遞給沉香道,“四殿下說了,看了這個,真君說不定會答應幫助他對付大殿下。”說著,將卷軸遞給沉香。

沉香接過打開一看,微微驚愕,那畫上的人居然是自己!他不解,卷好畫軸,問道:“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穆函道:“這是大殿下的心愛之物,他珍藏在寢宮的密格之中,每夜臨睡前都會細細看過。”

沉香已經明白了波旬的意思,冷笑:“四殿下倒是好本事,都被困在牢中了,居然還有外界的消息傳給他!”

穆風冷哼:“四殿下可是有本事的人!怎麽樣,真君大人考慮得如何?”

“我拒絕。”沉香毫不猶豫。

“為什麽?!”穆函奇怪,他是看過這幅畫的,沒想到波什對這位天界的真君居然心存綺念。換作自己是劉沉香,也必會大怒。哪裏知道對方確實不氣不惱,這般的波瀾不驚。

“一個波旬,我還沒有放在眼裏。”沉香冷哼,“就不勞那位四殿下操心了!”

穆函不禁屏氣,這個劉沉香好狂啊!可是,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狂的資本。三界誰人不曉,劉沉香手中的開天神斧和誅魔鞭,從不客氣,多少上古魔獸死於他的手中!

沉香說完,對著三首蛟點頭示意,兩人就要往南天門而去。

“劉沉香!”穆風的劍已經抽了出來。

穆函也是:“既然如此……真君可不要怪我們兄弟不客氣了!”他一抽寶劍,“這一次,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二位這是要綁了沉香不成?”沉香也不驚慌,笑吟吟地道,“那就要看看……二位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著手一揮,一道紅光閃過,誅魔鞭就朝著二人猛劈了過去。

穆函兄弟急忙舉劍來迎,沉香卻隻是虛晃一槍,自己卻閃身到了三首蛟的身後:“三首蛟!居然要我求情,就得拿出些好處來!這兩個家夥就交給你了!”

“好!”三首蛟哈哈一笑,上前一爪抓住了兩人的寶劍,“我好久沒動手了,今天正好顯顯我的本事!”

沉香本就沒有把穆函兄弟放在眼裏,也懶得動手,索□給三首蛟,自己在一旁觀戰。

三首蛟可不是一般的蛟龍,他可是鎮守淩霄寶殿的神蛟。就連瑤姬當年也無法抓他歸案,楊戩當年更是大費周章才將他馴服。穆函兩兄弟更不用說了,沒百十個回合就敗下陣來。三首蛟也知道沉香不會傷他們性命,便罷了手,笑道:“就憑你們兩個小魔族,怎麽是我的對手!”

穆函被三首蛟當胸抓了一爪,口吐鮮血,對著沉香道:“真君……”說著,還是勉強跪了下來,“穆函求你,四殿下現在……”

“你這又是何苦?”沉香搖搖頭,“他想必也知道,我是不會答應的。”

波旬的確沒有報多大的希望,他知道那隻念蟲對於沉香造成的傷害,沉香不來落井下石已經很好了。隻是穆函不願意放棄,隻求沉香能夠救他一命。

沉香見狀,輕歎了一口氣,波旬現在的情況有多慘,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並不對波旬有什麽同情心,但是穆函倒是讓他動了惻隱之心。在加上,剛才他所說的波什的事情……沉香怎麽可能不生氣,他不過是不外露罷了。

“也罷。”沉香歎了口氣,“念你一片忠心,我雖不能和波旬合作,不過……我倒是有個抱住他性命的法子。”

穆函大喜:“真君請說。”

“置諸死地而後生。”沉香隻給了他這麽一句話,“把這句話帶給波旬,他明白怎麽做的。”

穆函雖不明白,但還是謝了沉香:“多謝真君!”

“還有……”沉香忍不住提點了他一句,“你也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波什是什麽人,我想你我更清楚。”說罷,不等穆函回答,就帶著三首蛟離去了。

穆風急忙扶起穆函:“哥……”

穆函心中卻是一片冰冷,劉沉香那句話他哪裏不明白。以波什的手段,自己的所作所為必定瞞不過他,萬一東窗事發,到時候……完的可是自己!

剛一進南天門,三首蛟就化成折扇落在了沉香的手中。他現在可還是逃犯的身份,還是要隱藏起自己的身份。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清源。”在司法天神殿的門口,沉香忽然說出這麽一句話。

他手中的三首蛟立刻回答:“我知道。”

沉香點頭,就朝著裏麵走去。

門口的守衛見到沉香,都急忙行禮:“見過聖德真君!”

沉香停下腳步,問幾人:“帝君今日可有什麽事?”

其中一個守衛回答:“事情倒是沒有,不過帝君剛剛傳下話來,說是哮天犬犯了錯,要打四十板子。”

糟糕!三首蛟心中暗叫不好,剛才路上耽擱得有點久,主人一定是已經發現了兩人惹下的禍了!哮天犬現在一定是凶多吉少了,自己想必也是!

“已經開始了?”沉香問。

“還沒有,梅山兄弟正在求情,所以那邊的刑官還沒開始打。”

沉香點點頭:“謝了。”便急忙朝著神殿內的刑堂走去。

三首蛟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來得及!隻要有沉香在,主人一定會放過我們兩個的!

時間是來不及了,沉香也不去找楊戩,直接去刑堂了。剛一進刑堂,就聽見哮天犬在那裏鬼哭狼嚎,然後就是梅山老六的聲音:“這還沒打呢,你叫什麽啊?!”

“待會打起來我就要叫個不停,趁著現在多叫叫,練練嗓子,不行啊?!哎,我說你們幾個,一會兒下手輕點兒,知道嗎?”

接著是幾個刑官的聲音:“這……犬王,這可不是咱們要存心給您過不去啊,實在是真君……真君說了要重重的打!”

然後哮天犬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沉香笑微微地走進刑堂,道:“呦,今兒個人怎麽這麽熱鬧?”他看著一屋子的人,“聚會呢?”

“見過聖德真君!”刑官們急忙行禮,心內納罕:這麽這位主兒來了?

隻見哮天犬被綁在長凳上,正在那兒哀嚎呢。沉香故作不解:“這哮天犬……是唱的哪一出呢?”

“沉香——”一見到沉香,哮天犬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主人要打死我呢!你快點兒救救我吧!”

“這是怎麽了?”沉香看著為首的刑官,“你說。”

“這……”那刑官也為難了,“這是帝君的意思……”

沉香點點頭:“我當然知道是他的意思,否則你們也不敢拿哮天犬開刀,我是問,哮天犬犯了什麽罪。”

刑官看向梅山老六:“帝君也沒說啊……”

“六哥?”

梅山老六知道沉香是明知故問,也陪著他把這場戲給演完:“哦,是這樣的,哮天犬在二爺的神殿搗亂,所以……”

“我當是什麽事情呢,不過打碎了一些東西,清源何必生氣呢!”沉香笑道,“看著我的麵子上,把哮天犬放了吧。”

“可是……”刑官左右為難。放吧,得罪了楊戩可不會有好果子吃!可要是不放吧,得罪了這一位恐怕更是沒有好果子吃!

“怎麽,連這個麵子也不給我?”沉香含笑,話中的意思可不客氣。

刑官擦了一把汗:“真君,不是下官不放,實在是……帝君那邊兒……”

梅山老六一拉那刑官:“我說你個沒腦子的,也不看看這是誰!得罪了他你怎麽辦?”

“可是帝君……”

“二爺和他是什麽關係?人家那可是枕頭風,要是那麽一吹……別說哮天犬有錯的變沒錯,你這個沒錯的都會變成有錯的!”梅山老六故意說得嚴重了些。

對啊!一語驚醒夢中人!刑官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可不是?!就算放了哮天犬,鬧起來也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兒,不會鬧得多厲害的。

刑官立刻明白了,急忙一揮手:“還不快把犬王給放了!”

幾個天官急忙解開了哮天犬身上的綁著的繩子,哮天犬得意萬分,一解開束縛,就跑到沉香的身邊,笑道:“沉香,這一次可是全靠你了!”

“先別忙著謝我,想辦法應付你主人才是。”沉香提醒他。

一想起楊戩,哮天犬的臉又變成了苦瓜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