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4章 盛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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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盛名之下

馬瘋子、丁小寧和十七的錢,那倒都還好說,更神奇的是,勞動局的局長周無名也跑來了,根本沒問科委缺多少錢,丟下一張支票轉頭就走,“三十萬的讚助……我已經盡力了。”

他沒法兒不走,丁小寧還在一邊站著呢,當初在仙客來,可就是這嬌滴滴的女孩兒砸了他的車的,等周局長見到電視上丁小寧跟杜省長坐在一起的鏡頭,別說報複心了,沒尿到褲子裏已經算是沉得住氣了。

這也是牛冬生的招呼打到了,周局長一聽說陳太忠張羅錢呢,一時也顧不得多想,心說可算有機會跟那廝把前愆化解一下了,二十萬保個局長的位子,這可不算虧。

等到後來,他又擔心二十萬有點不夠,少不得局裏開個會,強調一下支持鳳凰市高新技術產業的必要性,“我建議,讚助科委三十萬元,雖然局裏也很緊張,但是……窮啥不能窮了教育,苦啥不能苦了科技。”

那年頭,勞動局也是窮單位,三十萬擱給誰都心疼,大家看著局長在上麵白活,心裏就不痛快,所以,沒人接他這話茬:是你惹了科委那姓陳的,為啥要大家幫你買單呢?平常那些吃吃喝喝的帳,豈不是更不好報了?

“沒人反對的話,就這麽定了啊。”周無名其實不算特別強勢地領導,不過在單位裏基本上也能說一不二,他生恐有些人事後歪嘴,少不得加一句,“誰有意見,現在提還來得及。”

有人想說話,卻不防被身邊的人悄悄一拽,那位隨手在桌上寫上“陳太忠”三個字你傻的啊,是怕這位爺找不到你頭上?

不算政法係統的話,在別的單位。陳太忠的名聲還不算太響,但是勞動局的相關人等都知道他的厲害:能硬生生地把周局長逼得躲了十來天,對這種人,誰不好奇?

再加上上次的那輛普桑被砸的事情。勞動局隨便一個人都知道,科委出了一個特囂張地主任,欺負得周局長一點脾氣都沒有。

反正。既然會上討論過,這錢給科委就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公對公的事情,誰也不能說什麽,周局長都打算好了,會議通不過他也要給,一把手就是一把上一下會是給你們麵子呢。

周無名拿這錢出來。就沒打算問科委的資金缺口,人家損失了五百萬呢,打死他周某人也拿不出五百萬,那就是有多少算多少。

再加上丁小寧又在場,他給了錢就拔腿走人了。不請自來的,體會不到陳太忠真正地用心,當然,周局長也無須去體會。

倒是馬瘋子他們,還有後來到的交通局、甯家工業園、臨鋁鳳凰辦事處等人,就是表示了一個出資額度我們能出這麽多錢,你現在要多少,張嘴就行了。

梁誌剛心裏登時大定,把這些人讚助的錢算一算,不夠兩個五百萬。一個五百萬是綽綽有餘了。那麽顯然,他地責任就更輕了。

哪怕是他監守自盜呢。能積極退贓都可以獲得從輕發落,火炬計劃的資金有著落了,他的位子當然就更穩固了。

不過他也清楚,人家都是衝著陳太忠的麵子來的,而且錢不進帳,那就是衝著一個一個項目才陸續地投,這也算頭上多了幾個婆婆。當然,能解得這窘迫場麵,他已經要念佛了,還敢有什麽抱怨?

可是,還是有人不高興了,誰?郭市長唄,科委有錢了,他的計劃就出了變數了。

哎呀,這陳太忠還真是能折騰啊,聽說科委的化緣能力是如此地強,郭宇又琢磨開了:姓陳地這麽搞,是想自行消化這一塊損失呢?還是想暫時拉人投資,等時候到了跟我清算呢?

想了半天,郭宇隱約猜出,這八成是陳太忠好麵子,先把場麵撐起來,又想保那個姓梁的副主任平安,估計啊,那廝跟我一樣,等著經偵破案追繳資金呢。

郭市長卻是沒想到,陳某人這麽做,隻是不想讓科委的工作掉鏈子既然好不容易打出去點名聲,肯定是得加倍珍惜的不是?

反正,有了這麽個猜測,郭市長就可以把科委的事情暫時擱置了,那兒都拉了那麽多讚助了,對損失款項追繳地欲望,不會很強烈了吧?

陳太忠的北京之行,受到了邵國立的熱情接待,正好當天晚上,有私人會所新鮮開張,裏麵有棋牌館,邵總給陳太忠接了風,就拉著他去玩了。

嚴格地說,這裏算得上地下賭場了,不過這種場合來的都是熟客,而且這種地方京城並不缺,隻是玩到規模這麽大的不多,反正主人隻收點場位費,卻也不算做莊的那種。

邵國立在裏麵熟人不多,可是隻要跟他打招呼的,都是身邊圍了幾個人的主兒,看起來,這個有點夠不上邵總的身份。

可是恰恰是這種檔次差一點的,對人看得是最緊地,場子裏有千術高手四處走呢,兩人隨便走走,又上場子練兩手,不多時就收手了。

陳太忠玩了玩梭哈和十點半,贏得也不多,才三四萬,他知道這是邵國立要考校他地賭術,不過,他又有什麽賭術了?反正就是規規矩矩地用天眼作弊完了唄。

最後讓他收手的,是他遇到了一個手上有活地主兒,那家夥卡牌卡得極好,算計能力也驚人。所以他很痛快地站起身,也不說什麽就不玩了。

“邵總,這才是高人啊,”場子裏的老板站出來,輕聲對邵國立嘀咕,敢情那老千是他安排地,“手上沒活,可是眼力一等一,老六的活兒,一般人哪兒看得出來?”

“值多少錢?”邵國立低聲發問了。“按你們的行情。”

“這個……不好說,”老板挺謹慎的,猶豫一下搖搖頭,“現在玩的都是高科技。要是光說眼力和算計,這家夥可算是頂級了,不過他對高科技不太了解的話。就不好說了,這個是看不出來的。”

“這才是我想要的,”邵國立笑著點點頭,他玩的地方哪裏敢有人出千?“他要真懂高科技,還沒意思了呢。”

陳太忠走出去之後,心裏卻是有幾分不舒服,他對這個考校有點不爽。信不過我還找我來做什麽?哥們兒長這麽大,還沒被人懷疑過呢。

當然,他也知道,邵國立來這一手也是正常的,可是他就是不舒服了。等邵國立出來地時候,他就很直接地說了,“邵總,這次去澳門,時間很長嗎?”

邵總是京城長大的,眼力和聽力那都是一等一的,當然知道這位有點不滿意了,不過他也沒在意,“去那兒啊,就是隨便玩一玩。還是等人開船了。出去再玩兒。”

“賭船?”陳太忠的腦海裏,登時就出現了《賭神》《賭聖》《賭俠》之類地片子。“是得去公海玩兒嗎?”

“香港電影看多了吧你,”邵國立笑得直打跌,“嗬嗬,哪兒是那麽回事?就是個遊艇,出海轉轉,上去玩的也都是商界的人物,不過,有些不報名號地,咱也不用去打聽,就是那麽回事。”

嗯,敢情是檔次比較高的私人會所啊,陳太忠有點明白了,接下來就該說正題了,“要贏多少錢就夠了?”

“這次也不知道誰會去玩兒,”邵國立笑著搖搖頭,“大贏一把就行了,邪門兒的是我上去就沒贏過,有點說不過去啊,一個破關長的小舅子一場都能贏兩三噸……我就不值得別人投資?”

“行,贏夠了你說一聲就成了,”陳太忠感覺,這家夥的脾氣,跟高雲風有點類似,少不得就直接提出了要求,“邵總你怎麽不值得投資呢?臨鋁的範董找了我好幾次呢……我那兒真是忙。”

他這話就撇開了邵紅星,直接點出了範如霜跟邵紅星化點緣都那麽難,何必說那廝呢?

“那個氧化鋁項目吧?”邵國立還真是明白人,不過就是把電解鋁記成氧化鋁了,他笑一聲,“那個東西,一時半會兒立不了項,國際上鋁價始終疲軟,要是立項,天南的希望很大。”

當然,他這話陳太忠也聽得明白,天南地希望隻是“很大”,至於說會不會變得“更大”或者說“變小”,那就是要看邵某人打算怎麽使勁兒了。

“這還不算投資啊?”他笑一聲,既然對方是他想像的那種性格,他也不介意說得更**一點,“範董的誠意可是十足的了,難道你要讓她也輸給你兩三噸?”

“那錢我還真不敢要呢,”邵國立看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你來了,這性質差不多,風險可是小多了。”

陳太忠聽到這話,眉頭登時皺了起來,這會不會是一個……涉及了很大的地交換呢?他有點想不明白,隻是,在官場混了這麽長時間,他已經習慣性地把有些事情陰謀論了。

“其實在澳門也能贏那麽多的,”他搖搖頭,苦笑一聲,“那裏不是輸贏幾噸都很正常的嗎?”

“沒什麽人會說出去的,你不用擔心,”邵國立猜出了他的忌憚,笑著搖搖頭,“澳門贏錢?那裏場麵太小了,是個人就知道澳門,知道葡京,腦子沒病的誰敢去那兒玩大的?”

“你真以為有那麽多貪官,在澳門輸了幾千萬?”邵總的笑容裏,味道很多,“有些錢根本沒辦法交待去向,交待了就是生不如死,才說是輸了,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