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五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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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五 六章

一千三百九十五章平常事

哥們兒的**威,強大到這種地步了嗎?這代相可是稅務係統的,怎麽也怕成這樣呢?陳太忠有點撓頭,他當然知道對方是將話說反了。

“行,我幹了,你隨意,”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他總是覺得對方有點好玩,於是笑著一口幹掉杯中的白酒,用一種戲謔的表情看著對方。

代局長一看陳太忠這副表情,隻覺得對方像一隻捉住了老鼠的貓,不肯吃掉而是在盡情地玩耍,不過可悲的是,自己就是那隻不幸的老鼠。

於是,他說話就越地結巴了,“我我……我也幹了,”一邊說著,他將手中的酒一口幹掉,卻不防喝得快了一點嗆住了,沒命地咳嗽了起來。

高濃度的白酒一旦嗆進氣管和鼻腔,那是要多慘有多慘,眨眼之間代相代局長就涕淚橫流了,總算還好,他緊記著桌上還有女客,說不得扭了身子過去,好半天才平複了下來,眼睛卻是已經紅了。

“這是……”陳太忠側頭看一眼馬瘋子,心說你喊來的這都是什麽人嘛,怎麽不穩重成這個樣子?

“陳哥,老代人不錯,”馬瘋子硬著頭皮解釋,心裏也不由得鄙視一下代相,你小子怎麽這麽上不得桌麵?“嗯,汽修廠的時候,就關照了我不少。”

“哦,不是外人,”陳太忠懶洋洋地點點頭,看著淚流滿麵的那位,同情地歎一口氣,“瘋子你也不用多說了,到底是什麽事兒?”

“老代,”馬瘋子不滿意地看對方一眼,現這家夥還在擦眼淚,禁不住衝陳太忠諂笑一下,“其實就是您張張嘴的事兒。”

敢情,地稅局的一個小年輕不知道怎麽,得了趙永剛局長的賞識,要提一下副科,而且趙局長還想給他一個實職。

想要這個實職可是真的有點不容易,地稅局是一等一的肥差事,局裏別的不說,隻副局長就七個,跟鳳凰科委差不多了,副處及以上級別的領導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想一想還有專門分管車隊的副局長,這個新提拔的副科想找個位子,還真是難。

趙局長把手裏的幹部名單劃拉劃拉,就看上代相了,要說這代局長,真是一路熬上來的,以前有個市局有個副局長看他還夠勤勉,提了他做副科長,國稅地稅分家的時候,由於班子裏缺乏中層幹部,代科長就被分到湖西來做副局長。

事實上湖西分局的慘樣,是個人就知道,而且又在鳳凰市區裏,還不如在陰平或曲陽這些地方,索性也是天高皇帝遠了,代相被分到這裏,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趙永剛琢磨一下,這個代相身後沒人,嗯,把他弄到局裏做個副主任科員吧,小代你這也不能怪我,怪就你沒組織好了。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有人要上位,代局長占了一個位子,算是擋道了,所以要被一腳踢開,這種小事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不停地上演,隻不過這次要被踢的人,找到陳太忠了。

相對孤立無援的代局長而言,甚至連馬瘋子這混混,都認為這是小事,所以沒請示就來找陳太忠了,“陳哥,您跟趙局長說一聲,不就完了?地稅局的副科的位子那麽多,也不差老代這一個吧?”

“你想得倒是美!”陳太忠瞪他一眼,有心不做解釋吧,又怕這家夥不知道好歹,以後繼續幫自己攬事,那可就不妙了,於是歎一口氣,“知道什麽叫‘一個籮卜一個坑’嗎?籮卜永遠比坑多,你當身後沒人的主兒,那麽好找啊?”

“陳主任,這次您不拉我一把,我真就沒人找了,”代局長苦著臉解釋,“以後我一定用心配合馬總和丁總的公司。”

那公司的規模,現在該歸市局管了吧?陳太忠不太明白這一塊,不過也懶得就此事駁他,隻是微微地皺一皺眉頭,“按說也是小事,不過我是前一陣有事剛找過趙永剛,不好再開這個口了。”

代局長的膽子真的不大,於是無奈地看看馬瘋子:瘋子,你再幫我說一說。

“陳哥,老代要是能配合一下,對我幫助也挺大的,”馬瘋子終於硬著頭皮話了,“我那個汽配城,將來業主不會少了,難免有些不聽話的……咱總不能總是動粗不是?”

“你小子以後再亂來,小心我收拾你,”陳太忠抬手指一指馬瘋子,又猶豫一下,側頭看一眼代局長,“這麽著吧,你認識範芸冰不?”

“認識啊,我們局裏一枝花,誰不認識?”代局長才說到這裏,登時就住嘴了,訝異地看他一眼,“她……跟您關係不錯?”

你這家夥,這輩子也就是個副科了,陳太忠被這話氣得差點沒暈過去,有你這麽說話的嗎?他咳嗽一聲,也不做解釋,而是不動聲色地話,“你先去找她看看,就說是我讓你找她的,看她有什麽辦法沒有?”

他這麽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雖然範芸冰什麽都不是,但是趙永剛和辦公室潘主任卻是都知道,小範是他陳太忠的人,她若是出麵的話,別人總得琢磨一下味道。

辦這種事,找的人級別高了,未必就是好事,先讓範芸冰把他的意思表達過去,大家王不對王就把事情解決了,那是最好的。

如此一來,陳太忠就省下屢次麻煩趙永剛的嫌,同時又顯得他不願意伸手太長,是對趙局長的尊重不管這種尊重,趙局長是否在意。

當然,其他的效果也會有一點,比如說陳某人同學的姐姐範芸冰通過此事,可以獲得代相的友誼,雖然一個分局副局長的友誼不過是那麽回事,但是人在機關混,多條路少堵牆總不是壞事吧?

若是趙永剛之類的不給麵子,他再視情況輕重,做出適當的反應,這就叫先禮後兵,反正既然這代相能幫馬瘋子刁難業主,倒也也不是全無用處之輩。

事實上,就算是代相啥用沒有,馬瘋子是幫著此人撒謊,陳太忠都不會太介意,他隻需要一個伸手的借口而已畢竟認識馬瘋

,他用人用得也比較順手。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陳主任,真的太謝謝了,”代局長連連點頭,一邊說一邊拿起酒杯,“我連幹三杯,算是一個小小的意思了。”

這家夥別的不行,喝酒還算可以啊,陳太忠笑吟吟地看著他喝,心說能在基層做個小官,倒也是得有點拿得出手的東西。

等到代相端起第三杯的時候,陳某人終於懶洋洋抬一抬手,捏起了酒杯,“老代不錯,喝酒挺痛快……來,這一杯我陪你一下。”

這話就充滿了上位的優越感,似乎他能陪著對方喝酒是挺給麵子的事兒了,而“代局長”三字也變成了“老代”,實在是傲慢之氣逼人。

可是這傲慢看在代局長眼裏,卻是十足的講究,陳主任做為領導,被我貿貿然地打擾相求,看我幹三杯都是應該的,眼下居然陪我喝一下,這分寸感拿捏得不錯。

至於“代局長”變成“老代”的稱呼,更是讓他欣喜若狂,擱給別人那叫不尊重長輩,擱在現在,那叫不見外。

幹掉第三杯,代相還想借此點什麽的時候,冷不防馬瘋子一把拽起了他,“陳哥,我倆都不勝酒力,您慢慢喝著,我們出去了啊。”

走出房間,將代相拽得前行了約莫五米,馬瘋子才笑嘻嘻地一拍他的肩膀,“老代運氣不錯啊,撞見陳哥跟幾個女人在一起,要不這事兒沒這麽容易答應下來。”

撞破領導的奸情,也算是好事?代相晃一晃腦袋,好不容易才消化了這個事實,他的酒量其實真不怎麽樣,剛才那也是舍命出來陪領導呢,眼下已經有點暈乎了,所以反應就難免慢一點,“馬總,這是您進包間的時候……設計好了的?”

“噓,我哪兒敢設計陳哥?”馬瘋子驚得食指在嘴唇上一豎,同時四下裏看看,現沒人關注,才又輕輕推他一把,眨一眨眼,衝他會心地一笑,“你可別害我,陳哥的能耐,那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

他有這麽厲害嗎?代相剛想低聲問一句,誰想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瘋子,你給我過來一下。”

馬瘋子的臉登時就白了,他太明白陳太忠的厲害了,那是能抓住子彈的主兒,而且,雖然鳳凰的黑道上都說狗臉彪是失蹤了,但是他心裏卻太明白了,狗臉彪平時有事沒事就來兩口料子,十有是觸犯了陳哥的忌諱,被人間蒸了。

這次說陳哥壞話,被捉現行了!他戰戰兢兢地走回去,心裏正盤算著怎麽找丁小寧求救呢,卻不防陳太忠冷哼一聲,“那個代相做事,實在有點莫名其妙,你記得提醒他一聲,就說我說的,不要讓範芸冰打我的旗號去辦事。”

這還是陳太忠剛剛才想到的,原本,他覺得自己今天安排的這事真的不錯,因果分明秩序井然,是自己情商長進的明證。

然而,就在馬瘋子他們剛離開的時候,陳太忠就反應過來一個事實:哥們兒這情商長進了,可是這代相一看就不是個明白人,至於說範冰,印象中……她辦事也不一定就靠譜。

萬一小範把事情弄擰了,又說話不注意的話,讓趙永剛認為我覺得隨便安排個小丫頭就能號令人家這堂堂的市局局長,似乎也不是為官之道,想到這個,陳太忠又少不得將馬瘋子叫進來叮囑一趟。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個人行為

馬瘋子聽了陳太忠的交待,琢磨一下,倒是反應過來點味道,點點頭才要離去,猛地想起白天的事情來,剛才是當著代相不方便說,現在倒是能說兩句了,“陳哥,那個電纜啊……”

“行了,你少說兩句吧,”陳太忠手一豎,打斷了他的話,順勢又擺動兩下,“明天早上去我單位告我吧,現在你也別掃我的興,瘋子……老代正在外麵等你消息呢。”

陳哥現在的氣勢,是越來越足了啊,馬瘋子笑著點點頭,走出了房門,心裏禁不住生出點感慨來,他剛認識陳太忠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個強人,但當時給他的感覺也不過就是很蠻橫的那種,盛氣淩人而已。

現在則不同了,舉手投足間,年輕的副主任身上多了氣勢出來,而且是世俗的那種權貴之氣,很多時候,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甚至一個眼神,都能帶出濃濃的官威來。

若是將那時的陳太忠比做出鞘的利劍,殺氣騰騰,那麽現在他可就像是一輛奧迪車,富貴逼人,但是,真要說殺人也未必就比劍差,將車開到七十碼就夠了還不用償命。

按說馬瘋子近兩年混得也不差,崛起得挺快同時還在積極地洗白,展可謂是一日千裏,可是跟陳太忠相比,這差距不但沒變小,似乎還在急劇地擴大中。

他正感慨呢,猛地感覺一道期盼的眼光在死死地盯著自己,抬頭一看,卻是代局長站在剛才倆人分開的地方,一動都沒動過,“陳主任怎麽說?”

陳太忠才說這倆惡客走了,可以吃吃喝喝地看演出了,誰想沒過多長時間,手機就響了,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他一接起來,範芸冰的聲音怯生生地傳來過來,“陳主任,我是地稅局的範芸冰啊,這是我家電話,想跟您請教點兒事情……”

從馬瘋子那兒得了準信兒之後,代相馬上就打電話給範芸冰,要上門去看她其實對代局長來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僥幸能得到這個消息,肯定是越快做出反應越好,要不然等任命出來,那可是黃花菜都涼了,不趕趟兒了。

範芸冰一聽說代局長要專程來看自己,心裏挺奇怪的,就推脫說今天平安夜,跟朋友們在一起玩兒呢,代局您要有什麽事,電話上說行不行?

這倆人辦事,果然是一點章法都沒有,陳太忠心裏悻悻地嘀咕,代局長是直接電話上聯係,而範芸冰也出息,聽了代相的話,根本都不帶打磕絆地,直接電話聯係自己了。

動一動腦筋會死嗎?他心裏抱怨,嘴上還不能得罪自己同學的姐姐

得將來龍去脈細說一遍,“……你考慮一下,怎麽意一下就行了。”

範芸冰當然知道陳主任剛求過趙局長什麽事,那可不就是自己的事情嗎?既然是因為她,而導致陳主任不方便再說話,她就拿定主意:這件事我不但要辦,還得辦得上心一點。

可是想來想去,她還是想不出什麽合適的點子來,聽著對方沒掛電話,她腦子越地亂了,“陳主任,我這人……比較笨,還是覺得說代局長是您的朋友,這樣比較好開口。”

“我就……”陳太忠咂咂嘴巴,心裏這個鬱悶也就不用提了,“嗯,也行,不要專門說,就當是無意說出口的,其實……你跟趙永剛撒撒嬌,哄他開心不就完了?”

這是什麽人啊,範芸冰嗯嗯兩聲掛斷了電話,陳太忠這邊,任老師也話了,“太忠,你這是怎麽說話呢?”

“那個範冰,又是個美女吧?”蒙曉豔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居然這麽跟她說話……我說太忠,照這麽下去,你就是鐵杵,也得被磨成針啊。”

“肮髒,還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呢,”陳太忠笑嘻嘻一指她,“不是我說你,蒙校長,你這腦袋瓜整天想的是什麽啊?”

事情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第二天上班後不久,趙局長就打電話要範芸冰過去,讓她去辦公室領兩個人去征收管理科,事實上,他知道小範跟陳太忠關係不錯之後,倒也時不時地提她一下。

去局長辦公室領人,那就是說要在年底征費的時候,適當地那啥一下了,不過趙局長肯定不會說這倆需要關照,“小範,這倆人是找征費的呢,結果找我這兒了,你把他們領過去吧。”

這是在撇清,需要撇清的關係,那就是一定要照顧的關係,正經是當著她的麵,說“要照顧”的,還未必就是要照顧的,範芸冰這點門道還是清楚的。

不過,範冰是真沉不住氣,一見這樣子,心說我好不容易來局長辦公室一趟,少不得猶豫一下,“趙局,我還有點工作上的事兒,想跟您匯報一下。

“哦?”趙永剛揚一揚眉毛,隨即一笑,“行,你把他倆領過去之後,就過來吧。”

在領人的同時,範芸冰就想好了說辭,再來趙局長辦公室的時候,就是繡筒倒豆子一般地匯報了:昨天她跟同學平安夜去了,正好遇到陳太忠和代局長,那個……陳主任托她向楊局長問好。

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變通的極限了,反正頂著陳太忠的旗號,還是很好辦事的,至於說楊局長會認為她是跟同學平安夜,還是跟陳主任平安夜,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小陳跟小代關係不錯?”趙局長摸摸下巴上剛冒頭的短胡須,胡子又該刮了啊,“嗯,我還不知道呢,你讓他給我打個電話吧。”

看著範芸冰苗條的身材消失在門口,趙永剛無聲地笑一笑,他當然不會認為她是“碰巧”遇到了陳太忠,這是代相那家夥求到小陳了,小陳叫小範來轉述,也不過就是表示個尊重的意思。

按說,他直接應承了就不錯,不過這麽一來,人情算賣給誰了?所以他要陳太忠打個電話來,落實了這個人情……當然,這也是防著小範打著陳太忠的旗號亂來,甚至,這理由他都不怕解釋給小陳聽。

他既然放出這話,陳太忠肯定是要打個電話過來了,“哈,趙局,好久不見了啊,小寧的京華酒店開張的時候你去素波了,小寧一直覺得挺遺憾的,啥時候來坐一坐?”

“坐沒問題,不過這第一頓可是得丁總請啊,就今天晚上吧,”趙永剛笑嘻嘻地答他,兩人又隨便聊幾句,壓了電話。

這種場合沒必要多說,大家心裏明白就行了,既然小範一走,陳主任的電話就來了,那麽趙局長隻能手指敲敲桌子,腦子開始琢磨:代相是不能動了,當然,看小陳這架勢也不過就是保一下人,沒必要重點照顧,可問題是,再從哪兒找個副科的位子呢?

陳太忠接到範芸冰電話的時候,正跟馬瘋子在一起坐著呢,原本他一大早就想落實一下此事,不過想著今天唐亦萱要去張州,心裏總是惦記得慌,說不得打個電話問候一下,誰想兩男女昨天才初嚐滋味,一說就說了半個小時。

給趙如山打過電話之後,陳太忠跟馬瘋子接著聊起來,才知道為什麽叫電業局的個人行為了。

昨天馬瘋子撒出去人馬,四下打探,結果得知電業局幾個月前電纜丟得極多,專門找警察嚴打了一下廢品收購站,眼下大部分的收購站,是不敢收電纜裏麵的銅的。

不過,既然是賺錢的買賣,總有那不怕死的,於是就有人泄露說,有幾個收購站,有長期客戶,小混混們順著線兒摸過去,就現那些收購站所謂的長期客戶,是接待電業局的人。

當然,這些客戶也未必就全部都是內盜,電力工程施工,電纜未必每次都長度正好,總有那些短截之類的,就拿去賣了。

反正有知情人了,找出因果就不是很難,敢情這電纜,是紅山電業局前局長的兒子幹的,那局長因為沒有阻止了太忠庫的電網施工,在趙如山走之前被調整了。

其實這也是無妄之災,前局長也認倒黴局裏總是要殺雞儆猴的,沒辦法,誰要他偏偏在紅山當局長呢?

但是局長的兒子不幹,他要幫老爹出氣,於是叫了幾個職工,趁夜悄悄地割了電纜,然後當夜就拉到山上燒了,不過,他可是沒想到,東臨水那邊反應那麽大。

“拘那孩子幾天算了,也讓大家明白一下,電網不是隨便能動的,”陳太忠琢磨一下,這倒是個好借口,可以再借此動動電業局。

哥們兒折騰得越厲害,蒙藝那邊壓力就越小,走得也就越快吧?

(兩更,)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