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9章 江東不要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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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江東不要禍

個商報的記者進了精神病院,這並不是什麽要緊的·們每天遇到的事情多,而劉曉莉又是人近中年,難免有這樣那樣的精神壓力。

但是工商局一個副科長猛然間精神失常,這個現象就有點詭異了,政府機關看上去是死水一潭,是私底下傳播消息的力度和速度,卻是遠非般人能夠想像的。

最震撼的,莫過於精神病院的副院長李毅跳樓了,不但跳樓,還語焉不詳地寫了“我有罪”三個字,是畏罪自嗎?

可要說畏罪自,看起來還不太像,三層樓下麵泥地,摔不死人的,那麽很顯然,這件事裏還有別的蹊蹺,遺憾的是,李院長現在深度昏迷中,問不出因果來,至於什麽時候能醒來,那也實在說不好。

然而,真正能將三件事聯係起來考慮的人,才是心裏最震驚的,素波市到底發生什麽樣的大事了,居然能引起這麽大的動靜?

憑良心說,能將三件事穿起來的人,不算很多,但是非常非常遺憾,其中有相當部分人是媒體記者,劉曉莉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幾乎在一夜之間就傳遍了媒體。

聽到這消息,眾多記者們難免有兔死狐悲的感受,雖然未必敢站出來呐喊,是暗中關注那簡直是必然的任是誰也不希望在某一天,自己挖掘素材的時候,突然被精神病了。

事態發展到眼下這個步,其中關竅馬上就被不止一個者所捕捉住了,膽子小的還在觀望中,膽子大的已經開始就單一事件進行采訪了我隻問問李院長為什麽跳樓,不行嗎?

當然,在記者的圈子裏,這三件事的關聯,早就是人所共知的秘密了,靠著各自的影響力,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在素波市的官場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不過可以肯定,大多數人還是以看熱鬧的心態,冷眼觀看事態的發展。

遺憾的是,分管衛生局的市長祖寶玉,是無法看熱鬧的。

祖市長上任以來,因為根基不穩,事總是中中,包括現任衛生局長的任命,他也任由趙喜才獨斷,這不是他不想爭,而是不敢爭他還想讓別人認為自己跟趙市長都是蒙係中人呢,怎麽去爭?

就算蒙不住那些眼尖的,總是能蒙住一些混沌的家夥吧?

然而,這不代表衛生局裏沒有向祖寶玉輸誠的人,有人覺得趙喜才這大市長牛,還就有人覺得祖市長這分管導更值得尊重各有因緣莫羨人,不管不是別無選擇,利之所在,人類社會容不得一枝獨秀。

所以,祖市長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掌握了該掌握的東西,他甚至猜到了,李毅跳樓是某些人要給趙喜才看這件事絕對不會那麽簡單。

然而,痛苦的是,趙喜才好看不好看不打緊,他這個主管市長先是要好看了,這讓他感到悲憤莫名,吃肉的是你,為什麽挨打的是我?

無妄之災吖,祖市長開始念叨這個詞兒了,換個腦瓜不太好用的,估計現在就要袖手旁觀假作不知道了,衛生局長長青是趙喜才的人,關我什麽事?

不過,祖寶玉的智商和情商,遠在水準之上,當然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做為一個十三不靠的副市長,他要先保證自己不要“被犧牲”

一個副院長跳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手機閱讀16k)關注和不關注都是正常的,是這後麵跟著大事情呢是的,做為一個曾經被雙規的領導,祖市長的嗅覺不是一般地的敏銳,他知道自己不能坐視。

於,金局長才離開趙市長的辦公室,還沒有走出市政府大門,就被祖市長一個電話叫了回去,“金長青嗎?我是祖寶玉,馬上來我辦公室。”

金局長有心拖一拖吧,可是一琢磨,自己進市政府也沒瞞人,好多人都看到了,說不得也隻能硬著頭皮回轉。

“精神病院的李毅,是怎麽回事?”祖市長以往見金長青,雖然不芶言笑,卻也沒有像眼下一般拉下臉來,連座位都沒招呼坐,可見他是真的生氣了。

“這個……目前也確定,”金局長硬著頭皮回答,“李毅現在還在搶救中,也許是精神壓力過大?這個真說不好。”

“警方介入沒有?”祖市長不動聲色發問了。

“緝毒大隊的去了,因為事情還沒有充分了解,也不好隨便定性,”金局長想說“看起來不像他殺”來的,不過想一想這話說出口,實在不知道是福還是禍,索性就閉嘴了,在情況尚未明朗的時候,沉默是金。

“哼,”祖寶玉冷冷一哼,心說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跟我瞞東瞞西的,真不是個玩意兒

才的大腿未必有你想像的那麽!既然你不把我這個在眼裏,那我也就隻能不客氣了。

“我要去現場看看,”一邊說著,他一邊站起身來,衝外間喊一聲“小師,備車”,卻是沒說要不要金長青跟隨。

事已至此,金局長肯定是要跟著去,要不然別說是“態度不端正”,隻說祖市長在現場借題發揮一下,他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趙市長保他,也是在他不犯錯誤的前提下。

去現場隨便一問,祖寶玉就搞清楚了,基本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性,雖然這是他早就知道的,是並不妨礙他借此發揮一下,“金長青,你就是這麽高高在上了解情況的?”

精神病院的薛院長在一邊大汗淋漓,是祖市長眼裏根本沒他這號人,倒金局長被訓得臉色有些慘淡,猶豫一下才嘀咕,“這是局裏辦公室的小溫負的。”

你這是什麽態度?祖寶玉一時間大怒,他是最講究說話方式的,要不然也會對教委的沈主任不會說話而耿耿於懷了,怎麽,有趙喜才撐腰你就敢這麽跟我說話?

“原來是小溫負責的,”他冷笑一聲,有意將“小溫”兩字咬得極響,“這麽大的事情,我這做副市長的都要親自來看看,你金局長很忙啊,比我還要忙很多。”

“祖市長,我不是那個意思……”金長青眼裏確實沒這個副市長,但是人家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了,他也隻能惶恐解釋了。

“這是薛院長吧?”祖寶玉根本不聽他說什麽,轉頭看一看精神病院的院長,沉著臉發問,“以你的了解和分析,李毅寫的這個‘我有罪’是個什麽意思?”

“我……我真的不是很清楚,”薛院長本想打個馬虎眼的,可是看到祖市長臉色青,猶豫一下還是發話了,“我覺得,可能跟《商報》的女記者被、被、這個被……”

在他看來,李毅跳樓一事,顯然要比劉曉莉被誤診為精神病嚴重得多,是想一想劉曉莉身後也可能牽扯很多事,一時就又有點緊張,眼見祖寶玉麵色不善,越緊張,反倒是越說不清楚了。

祖寶玉聽他被了天,都沒“被”出個所以然來,氣了起來,“我要‘被’你氣死了,有舌頭利索一點的沒有?告訴我這個記者是怎麽回事?”

事實上,祖市長已經聽說了商報女記者一事,按說,他是不願意跳進這趟渾水裏的,是現在不是他跳不跳的問,而是能不能成功地將他自己摘出來的問。

所以,有人敢說他就敢問,現場調研可不就是這樣嗎?話都是別人說的,做為一個“不明真相”的領導,眾目睽睽之下努力調查事情真相,誰敢說他是做錯了?

可,他的問提出來了,薛院長很配合地閉嘴了,是茲事體大,又有誰敢跳出來,說“女記者被我們誤診了”?

一時間,場麵就冷了下來,沒人說話了,可越是這樣,祖市長越發地覺得臉上掛不住了,好好,你們都覺得我這個副市長欺負,是吧?

“看來大家都覺得我這個市長不稱職,不願意向我解釋,”祖寶玉抬手一指金局長和薛院長,“你倆現在,準備停職接受組織調查……小師,給我接伍海濱書記!”

這個場子,他是必須要找回來了,人要臉樹要皮,任是祖市長再想息事寧人,是這倆當著這麽多人不給他麵子,那也是他無法忍受的。

事實上,他這也算不上一時衝動,這件事已經浮出水麵的是朱秉鬆和趙喜才,跟伍海濱一點關係都沒有,伍書記不是蒙藝的人,同時,當初朱秉鬆任素波市長時,壓得伍海濱這市委書記都喘不過氣來,他才不信伍書記心裏沒點憤懣。

總之,情況匯報給伍書記的話,就算伍海濱不同意他停了這倆的職,他也算是把事情捅上去了,再有其他事情,他自己的責任也會小很多,是的,他沒有因為憤怒而忘了自己的初衷先把自己摘出去。

有了這番話,有人想將屎盆子向他頭上扣就不容易了,他已經在現場做出了決定,並且按照程序積極地向上級反應了,若是如此情況下,還真的被犧牲,祖寶玉自然可以通過其他渠道,將事情反應到蒙藝那裏比說跟陳太忠說一聲。

天大地大,組織程序最大,眼下“不明真相”的祖市長做得無懈可擊,就算趙喜才親來,最多不過請他“冷靜”,絕對不能說他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