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4章 難堪1725章力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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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 1724章難堪1725章力扳

楊曉陽離開陳主任辦公室的時候,除了失落,心裏還有點不服氣《蒙藝都走了,你怎麽還敢這樣對我呢?

可是想一想陳太忠說的“去一科當科長吧,二科丟不起運人”這樣的話,他又覺得有點好笑,這種怪話,也就是自家科頭敢說了吧?

換個人的話,沒準就要琢磨著有意完不成這任務,到時候好擠兌陳主任把自己弄到一種,最少也混個副科嘛,但是楊曉陽不會這麽做,他畢竟在體製裏呆了沒多久,做人也沒那麽功利,滿腦門子都是證明自己實力的心思。他的前程自有別人幫著操心,無須多慮的。

事實上,冷靜下來一考慮,楊眈陽也發現,自己最近有些浮躁了,別人跟著一起哄,就不知道幾斤幾兩了,倒是陳主任做人有章法,並不因為大局的變化而改變對自己的態度”科頭是難得的有真性情的領導啊。

由此可見,大多數情況下,做領導的隻要做事公正,下麵的意見就不會大大。雖然這世界上,絕對的公平公正是不存在的。

陳太忠並不知道小楊對他的評價是這樣的,反正他也沒心思去琢磨這種小事,原本他還打算多說兩句的,卻是從張愛國那裏得到一個消息:文海被常務副市長曾學德叫去了。

曾市長找文海,是通過科委的辦公室通知的,這本身就意味著此事無須保密,而且據說文主任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有一點點吃驚。

這是要對屈義山下手了……陳太忠擱了電話,心裏有點說不出的感覺,曾哥德若是悄悄地喊文海去,或者還會有別的說法,但是這麽喊過去,就隻能是這種可能了。

他知道曾市長做得有理,但是心裏總是很不自在,沒辦法,除了那些在官場混得太久的老油條,換做是誰也不可能對這種事無動於衷。

沒錯,屈義山是主動要求跟他並在一個辦公室的,跟他沒什麽關係,但是這種事一旦傳出去,別人可不會在意這種小細節,他們隻會說。“哦,在陳太忠對麵辦公的那家夥被雙規了。”

僅僅是這一點也就罷了,更重要的是,屈主任出事的地方,還屬於他的責任範圍,他可是房地產公司的法人代表,這就叫黃泥巴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曾學德倒是跟唐亦塋打招呼了,這是私人恩怨,跟小陳無關,但是對陳太忠而言,這就不算是**裸地打臉,也相差無幾,這讓格外好麵子的陳某人感覺分外地掛不住。

而且,有這麽一個先例之後,市裏也算是在銅牆鐵壁一般的科委身上砸出一個一子來,以前科委隻對分管市長喬小樹負責,今天曾學德能動手,明天王偉新、楊波就不能動手嗎?

這一切,讓陳太忠實在太鬱悶了,然而他還偏偏真作不得,屈義山這事兒做得確實不怎麽地道,再說了,人家曾學德雖然不分管科委,但是頭上好歹是掛了“常務副“三個字,市長不在的時候就是全權履行市長職責的主兒,想把手伸到哪兒都是正常的。”當初就不該答應張開封,眼下也就不至於這麽丟人現眼了”,陳太忠歎口氣,抬手又拿起一份報告來看。

他可以打聽一下曾學德計劃怎樣對付屈義山,但是曾市長既然找文海談話而不是找他談話,那就說明人家在這件事上隻求一份默契,我不去打擾你,你也別打擾我,大家……相安無事罷。

老曾不會想陰我一下吧?陳太忠看著看著,腦子裏猛地冒出這麽個念頭來,不由得苦笑一聲,看來今天的情緒不會很對勁了,出去是一走散散心好了。

他想走,可偏偏又有事情找上門來,騰建華的電話打了過來“陳主任,吳市長想讓我撥一百萬給曲陽,這幸事情……該怎麽辦?”

“老騰,星火計劃是你分管的口子嘛”,陳太忠沒好氣地回答他一句“不過才一百萬,你看著辦好了,有結果了……會上通過一下就成了。

“可是曲陽前一陣已經要是二十萬了”,騰建華歎一口氣“這才過了多久,又要一百萬?這個事情你還是得幫我跟吳市長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解釋?人家曲陽的目標是二百萬呢,曲陽區和市裏其他口能撥下去一百萬,已經是很給你麵子了,陳太忠聽得直翻白眼“那這樣吧……我跟吳市長說一說好了。”

電話打到吳言的手機上,先是鍾韻秋接了電話,陳太忠就知道白市長現在不方便了,不多時,吳言接起了電話,兩人說了兩句之後,吳市長猛地壓低了聲音“上午的市長辦公會上,曾市長建議科委的房地產公司,需要適度的監管……你們手上的地有點多。”“那會議做出什麽決定沒有?”陳太忠也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反問。

“決定倒是沒有,辦公會那麽多要商量的事情呢”,吳言笑一聲“大家的意思,就是要曾市長先跟你們接觸一下,多了解點情況。”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曾學德是蔣世方的人,段衛華絕對不會放任他太高調,而曾某人工位又是得了蒙藝的支持,沒人知道曾市長跟陳太忠到底是怎麽回事,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沒人願意輕易表態。老曾你先把形勢弄得明朗一點再說吧。

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後,繪騰建華回個信兒“吳市長說了,這次情況特殊,下不為例,老膳,我看你還是支持一下吧。”

騰建華長歎一聲,默默地掛了電話,當然,陳某人不怕他不執行,吳市長強勢的名頭在外,又是章堯東的愛將,更是上任以來頭一次找到科委,他不支持騰主任的話,老騰怎麽有膽子說不?

這邊電話才掛,景靜礫的電話又打了進來“太忠,你跟曾學德是怎麽回事,怎麽主動要把監管權上交?”景秘書長是段衛華的心腹,這是段市長心裏有疑惑,委托他問來了,所以他的話問的是相當不見外。”監管權我肯定是要反對的”,陳太忠明確表態了“曾市長是比較擅長黨委的工作,才到了新的工作崗位,我覺得他可能沒反應過來,常務副年長的工作很多的,他未必忙得過來吧?”

“嗬嗬”,景靜礫聽到他這不陰不陽的話,登時就笑了起來“嗯,我也是奇怪呢,還說你什麽時候大方起來了呢。”

“大管家,我一直很大方的”,陳太忠笑一聲,猶豫一下,終於泄露了一點東西出去“我估計啊,曾市長隻是想琢磨一下科委在清湖拿的幾塊地,是走了些什麽樣的程序。”

按說,他是不該泄露此事的,可是他心裏恐得實在太難受了,說不得就這麽點一下,至於景靜礫聽得明白聽不明白,那就是另當別論了。

“嘖”,景靜礫聽得登時就是歎一口氣,他跟張開封同為段係骨幹,怎麽可能不知道張開封和曾學德的恩怨?事實上,這也是段衛華分析的曾學德在會上如此說話的原因之一“要是這樣,太忠你配合他一點吧,把事態控製住就行了。”

原來你們都知道啊!陳太忠默默地掛了電話,心裏登時就好受了一些,外人誤會我那就誤會吧,隻要市裏的領導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就無所謂了,反正這年頭一向是“知道的不說,不知道的亂說”0

有了這個因果,甚至科委在清湖區土地上違規操作的性質,都可以因為兩人的恩怨而淡化,這年頭,很多事情都是處於追究和不追究兩可的境地,而張開封使用的手段也是相對圓滑,吃相不是特別難看,那麽大家的印象自然會(8奎到“私人恩怨”四個字上。

想明白這些,陳太忠確實有理由高興一點了,但是同時,他又覺得心有些微微的發涼,景靜礫釋明確表示讓他控製事態了,那麽屈義山肯定就沒得救了。這種場合下,副處級的f部就是必須要犧牲的小卒子了。

官場真的是無情啊,陳某人暗暗感歎一句,才要站起身去找秦連成,卻又接到了一個電話,這次又是一個副市長,王偉新在電話那邊發話了“太忠,忙不忙?”

今天這是副市長日嗎?陳太忠心裏苦笑,這兩天除了喬小樹這個分管市長沒怎麽聯係,其他所有的副市長都摻乎過來了。不過,在市長辦公會上,喬市長為什麽不對曾市長的建議表示異議呢?這可是常務副伸手到他的地盤了。

“忙到一塌糊塗”,他心裏琢磨,嘴上卻是沒停下來,笑著回答“不過,偉新市長有指示的話,其他事我都能放一放。”“你呀,就是會說”,王偉新聽得就笑“有空的話,晚上坐一坐吧,有些事情也該張羅張羅了。”

王市長根本就沒提市長辦公會上的事情,可見有些人的為人做事,分寸拿捏得非常到位,這就是翻身老鹹魚的功力。我不想談你陳太忠和曾學德有什麽交易,當然,你要想說的話,我聽肯定是沒問題的。172蘚

王偉新找陳太忠,肯定就是校園網的事情,現在鳳凰市校園網的準備工作已經全部鋪開,下一步就是甄選公司準備招投標事宜了,離學生放假隻有一個多月,實在不能再拖了。投標結果出來,中標公司還得準備入場事宜,教委這邊也要有針對性地做出種種協調。

晚飯是在鳳凰賓館吃的,王偉新一方除了他,就隻有秘書小林和蒙曉豔,陳太忠卻是也帶了一個人,是他的通訊員張愛國。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他留在鳳凰的時間確實不敢保證,那麽必須有個人從中協調一下才好。

陳太忠一看,教委主任錢自堅都沒來,心裏就明白了,敢情這定義就是私人聚會,順便談一談工作而已。

王偉新聽明白張愛國的來曆,怪怪地看他一眼,心說這家夥居然是張智慧的侄兒,有些話還是得注意著點說,老張那人做事……有點那啥。

當然,有些話就可以敞開了說了“太忠,這個評標專家組,我個人的想法,是給科委一個名額,畢竟你們要負責把關的。”“一個不夠,給倆吧?”陳太忠看著他就笑“偉新市長,一個名額那是應該的,倆名額才是我王哥對科委的照顧。”“我說你這家夥,冒口太大了”,王偉新無奈地笑著搖一搖頭,心說這小陳底氣還真是足,這種風雨飄搖的時候,做事還這麽高調“專家組總共才五個人。”

“有那麽多?”陳太忠聽得眼睛一張,猶豫一下搖一搖頭“算了,我要兩個就知足了……得◆你也別這個表情,科委出一個,我們推茬一個,這總行吧?”

“我就不該跟你提這個事”,王偉新白他一眼,卻是有七分做作的樣子“算了,大部分的活兒,省裏也有意向了,這個專家組也不過是是個過場。”

這話倒是不假,陳某人的科委能幫著教委要讖,就想在這次招標中呼風喚雨,可這撥款省裏占了大頭,有些意向當然也是正常的。

“我這次去北京,對有些東西深有體會”,陳太忠端起酒杯,歎一口氣“有些東西你要不想爭取,就永遠爭取不到……別人也未必領情。

這話是相當粗淺的,但是粗淺的話聽到不同境界的人的耳朵裏,效果也是不一樣的,深深地體會過的人,才會有那種切身的痛楚感。

所以,王偉新倒是沒介意眼前這年輕人貌似裝逼的行為,而是怔在那裏沉思了起來,好半天才微笑著點點頭“看來,給你兩個名額也不是很虧的事嘛。”

“我就知道王哥對我好”,陳太忠哈地一聲笑了起來,看上去有點沉不住氣的樣子,不過,王市長的秘書小林可不這麽看,他知道自家的領導又跟陳主任達成了某些默契。

說實話,林秘書一開始是很看不起這今年輕人的,兩人甚至還發生過一點小小的不愉快,但是現在則不然,他很清楚這今年輕人身上所擁有的巨大能量和做官天賦。

像陳主任說的這話,就相當地有水平,先是挑唆王市長試圖去頂一頂省裏的意思,這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惡意。上情下達說了多少年了,但是由於下麵未必一定買賬,所以就咄來一個“特殊情況特殊對待”的說法。

林秘書也明白,王市長不頂省裏的意思,也不會有人念他的好,頂一下也未必就能惹了什麽人,關鍵還是在於做事的方式、手段和分寸的把握。

總之,你不試一下,那就什麽都得不到,試一下的話,就算依舊什麽都得不到,也會讓上麵意識到下麵也有自己的想法,說得再現實一點,起碼前來施工的公司知道是這種情況的話,也未必就能仗著省裏的關係而鼻孔衝天,鳳凰協調起來也就方便一些,工程進行得也全順利一些。

至於王市長說的“給兩個名額不虧”,那就是想同陳主任敲定,專家組多了你的人,到頂壓力的時候,不能讓我一個人玩兒,你也得盡你該盡的力;而陳主任貌似笑得有些輕浮,實際上卻是把這個分工合作應承下來了。

這樣的話,林秘書聽得懂,他認為自己也能說出來,但是非常遺憾的是,他沒有說的資格。雖然他比陳主任還要大那麽六七歲,要不說掌握話語權很重要呢?

這件敲定之後,也就沒什麽其他事了,在別人看來最重要的事情,校園網的資金撥付問題,王偉新根本沒興趣提,真要提的話,不但是小看陳太忠,也是在侮辱他自己的智商。

蒙藝的離開對陳太忠的影響,王市長跟大部分人的看法不一樣,他很清醒地意識到,小陳在鳳凰市已經擁有了相當紮實的基礎和人脈,市井間有影響力,上麵也有人賞識他,更是科技部的典型,這一切的一切,保證了小輯餷期內無法被人撼動。

隻要陳太忠腦子裏沒進水,試圖挑戰某些不該挑戰妁人和規則,省裏就算想邊緣化此人都很難做到,就別說扳倒他了。

隻說王市長現在帶著蒙曉豔出場,都不是因為她是曾經的省委書記的侄女,而是因為她跟陳主任有很親密的關係。要說以前兩人身份相仿,蒙校長似乎還要重一點的話,現在純粹就是打了一個顛倒。

至於說陳太忠曾經得罪過的主兒,希望他們不要被仇恨迷7眼,一想到曾學德居然想向科委伸手,王偉新心裏就禁不住冷笑:希望老曾你好自為之,不管你是不是跟陳太忠約好了,隻要你控製不住自己的**,那就等著領教小陳的反臉無情吧。

王市長也動過常務副的念頭,不過由於他抱的希望不大,當然也就沒大大的失望,隻是,常務副爭奪戰中,曾學德是怎麽得到這個位子的,他也是一清二楚。

眼下大家談得不錯,他就有心問問此事了“太忠,今天的市長辦公會上,曾市長很關心科委的發展啊。”

“那是他跟張開封的私人恩離”,陳太忠笑著隨口答一句,看起來很不以為意的樣子,不過他心裏的情緒,肯定不像表麵上顯示的那麽平淡。

老王你終於說出來這話了,再不說的話,我可都要寒心了,哥們兒可是還想借你的嘴宣傳一下呢“科委就是受了池魚之災……唉,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呐。”

“張開封?”王偉新算是幾個副市長裏一等一的人精了,聽到這話都禁不住重複了一遍,下一刻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接著又哭笑不得地搖一搖頭“這倆活寶……唉。

顯然,他也是非常清楚這兩位的恩怨的,不過,能在陳太忠麵前說常務副市長是“活寶”,王市長這也算是相當不見外了。

說話間,張智慧端個酒杯走了進來,笑眯眯地發話了“偉新市長大駕光臨,小張我太榮幸了,不知道能不能敬您一杯?”

“老張你少跟我說這怪話”,王偉新笑著擺一擺手,他其實是個很注意分寸和形象的主兒,大家形容王市長的時候,用的最多的詞是“不怒而威”,不過對上張智慧這種憊懶家夥,大多敵人也沒辦法在意形象“你先跟太忠走三個,不要難為我這老實人……”大概八點半的時候,酒席散場,反正都不是外人,蒙曉豔大喇喇地坐進了陳太忠的豐裏,桑塔納一路駛向育華苑。

“太忠,我聽王叔說,曾學德這次不一定存了好心”,開了不多久,蒙校長沙啞的聲音在車內響起“你要不方便跟我叔叔說,那我幫你去說……誰讓他推薦的曾學德,就讓他去找誰說話。”

這倒是個路子,蒙老板雖然走了,曾學德不能連丫求到的人的麵子都不買吧?陳太忠琢磨一下,最終還是不置可否地笑一笑“王宏偉的消息也聽靈通的嘛,市長辦公會上的事情,他倒是能知道了。”

“王叔現在跟你一個處境啊,甚至還不如你,你至少在上麵還有人”,蒙曉豔歎口氣搖一搖頭“他不但上麵沒人,還是我爸和我叔……兩個蒙係的人,他怎麽可能不關心這些事呢?”

兩朝重臣,真是不容易,想投靠其他陣營,別人也得能接納你呢!想到這裏,陳太忠的心情登時好轉“哈,聽你這麽說,我平衡多了,總算有比我還慘的了……呃,不對,他是副廳,我是副處,我比他慘。”太忠你不要這樣好不好?”蒙曉豔有點不高興了“跟你說正經的呢,王叔從小就挺關心我的,我是說……你倆能不能聯合起來?”“那肯定沒問題,我差他不少人情呢”,陳太忠咳嗽一聲,正色回答,這確實是個不錯的點子,結陣自保嘛,這玩意兒自古有之。

不過下一刻,他又變得不正經了,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之後,他發問了“你剛才說我上麵有人,現在我很想知道,今天晚上……我上麵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