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5 不速之客1796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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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5不速之客1796意外

1795章不速之客陳太忠幾人在大廳裏正隨意地聊著,服務員又端了菜上來,“法式香草牛油焗蝸牛,敬請品嚐。”

吉科長來得比較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夾了一隻過來,把肉放進嘴裏的時候,微微地一皺眉,“這個……這是什麽味兒啊。”

“法國菜就是這樣,很多味道怪怪的,”楊曉陽笑著跟自家的科長解釋,他在深圳呆了幾年,倒是接觸過一些外國菜式,心說科頭還真是個土包子。

陳太忠本沒注意這菜,聽到他倆的話,反倒是愣住了,抬頭看一眼服務員,“菜單拿來,我們點這個菜了嗎?”

“您沒點,是鄧總送的,”服務員微笑著回答,順便衝一個方向指一指,“鄧總想認識諸位一下,不知道方便不?”

鄧總啊,陳太忠笑著點點頭,衝她指著的方向望去,天南賓館的老總姓鄧,他是知道的,名字倒是一時記不得了,心說老鄧這也算有眼色嘛。

下一刻,他就愣住了,大家目光所及之處,兩個年輕人站在那裏,微笑著看著這一桌,其中皮膚黑一點的看起來大一點,但也不過二十八九的模樣,他禁不住輕聲地“咦”了一聲,眉頭微微一皺,“這就是鄧總?”

天南賓館的老總很牛氣的,屬於正廳待遇,想一想張智慧在鳳凰是什麽樣子,鄧總就類似這種角色了,鄧總的前一任劉總,外放時直接任了青旺行署的專員,後青旺撤地改市,此人就任青旺市委書記。

劉書記能如此升遷,肯定是跟省裏有人支持有關,但是這樣的升遷路線圖並沒有引起太多的爭議,由此可見天南賓館老總位置的重要性。

可是這兩人隻看年紀,誰也不像鄧總啊。

“那是鄧總的大兒子鄧濤,”服務員衝膚色白一點的家夥指了指,“鄧總開了旅遊公司,最喜歡結交各行各業的朋友了,您看?”

敢情,陳太忠和凱瑟琳、伊麗莎白坐在大廳用餐,兩女的美色登時就傳開了,天南賓館是省委省政府的接待賓館,平日裏接待的外國人並不少,但是如此絕色,而且還有兩位,真的是極其少見。

見到三人在大廳用餐,一般人就猜這三位估計級別不是很高,不過,天南賓館進進出出的人非富即貴,先別說級別不是很高未必就好對付,隻說旁觀的人裏沒準有這樣那樣的人物,大家就不好貿然上前搭訕。

可是,原本是三個人,猛地又冒出倆來,相當不見外地坐下就吃,接著又冒出一個相當猥瑣的法國小老頭,也是很不見外地就坐下了,於是就人在琢磨了,別人都去得,為什麽我去不得?

鄧濤聽了這樣的消息,也趕了過來,登時也被兩女的美色震驚了,他老爸是賓館老總,他平日裏也常來這兒瞎玩,省裏的頭頭腦腦和紈絝子弟,他都認得差不多,仔細分辨了半天,他確定了那個高大的年輕人並不是誰家的公子,於是,送上一道菜來試探。

陳太忠並不知道這些因果,不過,人家就算有心搭訕,起碼也是先送了一道菜上來,做事尚算講究,他也就懶得計較。

事實上,當著愛德華的麵,他也不好表現得太過認真,哥們兒的言談舉止,代表了中國人的形象啊,說不得衝服務員點一點頭,轉頭看著愛德華笑,“執行董事先生,您看到了嗎?浪漫可不僅僅是法國男人的專利。”

“隻有蝸牛,沒有花,這創意很一般,”愛德華不以為然地聳一聳肩膀,就在陳太忠思索的當口,伊麗莎白快速地翻譯了一下服務員的話。

鄧濤見對方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於是帶著黑膚男人走過來坐下,初開始他還想問一下陳太忠的來曆,不成想陳某人很幹脆地回答,“就是個小公務員,比鄧總差遠了。”

他越是這樣,鄧濤就越覺得奇怪,到最後索性敞開天窗說亮話了,“陳先生,沙省長的兒子很想認識一下這兩位外國朋友,您看……”

敢情你是個拉皮條的啊?陳太忠肚量再好,也有點無法接受,他才要發話,不成想楊曉陽接話了,“沙鵬程……是副省長吧?咱天南的省長不是姓蔣嗎?”

“副省長就不是省長了?”鄧濤有點惱火了,心說你小子咬文嚼字的,算什麽好漢?“有本事你在他麵前喊一聲沙副省長?”

這話在理,誰敢把領導頭銜上的副字掛在嘴邊,那純屬找死。

“你怎麽知道我沒喊過?”楊曉陽不屑地看他一眼,“我喊他沙省長,結果沙省長一定要我加一個副字,你信不信?”

“這位兄弟,你開玩笑的吧?”鄧濤一聽這話,有點不明就裏,就不敢再強硬了,可是,他又怕被這廝詐了去,少不得帶著一點不屑發問了,“你見過沙省長?”

“有本事你當著杜老大的麵兒,叫他沙省長,”楊曉陽翻個白眼給他,“反正我叫他,他是不應的。”

小楊同學在社會上走了幾年,雖然現在已經混進體製了,一些社會習氣卻是改不掉的,這樣賣弄的話,擱給現在的陳太忠,都不會說出口。

鄧濤聽得登時倒吸一口涼氣,不肯再說什麽了,他有那麽一個迎來送往的老爹,自然知道一些有名領導的癖好。

前文就說過,杜毅見不得別人稱呼官銜時去掉“副”字,他這習慣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什麽人傳出來的,當然,現在知道的人也不多,但是有資格跟杜老板接觸的人,都清楚這一點——哪怕僅僅是傳聞,大家也是該加“副”的時候堅決加。

既然這年輕人知道杜書記的這個習慣,聽起來還真的在杜書記跟前見過沙省長,鄧濤真的就不敢得瑟了,這個險他是冒不起的。

幾乎在他吸涼氣的同時,桌邊另一個人也吸了一口涼氣,大家聞聲側頭一看,卻是楊聰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

一見是他,陳太忠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小吉和楊曉陽自然是看自家領導眼色行事,也不動聲色地扭頭過來,直接將他晾在了一邊。

楊主任此來,是請愛德華回去的,執行董事在外麵呆得有點久,包間裏的人雖然不說,但是大家心裏都有數不是?

後來,覃市長衝楊聰使個眼色,又瞥一眼門外,那意思就很清楚了,楊聰雖然不想跟陳太忠照麵,可是轉念想一想,咱總不能叫兩位市長出去請人回來吧?而別人出麵的話,又未必配得上愛德華執行董事的身份。

於是,他就硬著頭皮出來了,不成想剛走進這張桌子,就聽見倆年輕人在那裏吹噓較勁,然後,他就被楊曉陽的話驚到了。

見大家都扭頭看向自己,楊聰衝愛德華笑一笑,手一指包間方向,“愛德華先生,大家都在等您呢。”

他這話是用漢語說的,沒辦法,他也不會法語不是?不過他的動作倒是很明白地說明了意圖,伊麗莎白又在旁邊幫著翻譯了一下。

“等一會兒我會回去的,”愛德華搖搖頭,他的話又被小伊莎翻譯成了漢語,“……愛德華先生說,他這次來是湊數的,楊主任還是招待好安多瓦先生和克勞迪婭女士吧。”

楊聰也知道,愛德華這話不假,執行董事雖然是三巨頭之一,但是其主要作用是製衡執行總裁的權力,對商業運作上的話語權不是很大。

可是他既然來了,總不能就這麽回去,心說那個凱瑟琳比較難說話,但是這個伊麗莎白看起來態度不錯,說不得笑一笑,“伊麗莎白小姐不進去坐一坐嗎?”

得,這下可好,小伊莎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隻是沉著臉搖搖頭,又擺一擺手,看那樣子,似乎是在趕一隻討厭的蒼蠅。

楊聰也不著惱,笑著一攤雙手,聳一聳肩膀,轉身很瀟灑地走掉了,不過他的心裏卻是在不住地嘀咕:那個同時見過杜書記和沙省長的年輕人,到底會是誰呢?

鄧濤和他的同伴早就看得呆住了,楊曉陽的話本來就算比較拽了,再看到有個什麽楊主任的從包間出來請這幾位,這些人居然根本不買帳。

撞上大板了!鄧總心裏很清楚這一點,這桌人絕對不是什麽善碴,總算還好,他自問自己也沒說什麽太過激的話,說不得又東拉西扯了幾句之後,站起身告辭,“……嗬嗬,賓館裏剛聘了一個做法國菜的大廚,也就是借各位的嘴,品嚐一下給個評價,諸位吃好啊。”

他離開了,可是想一想沙省長的兒子還在包間裏等消息,又覺得有點不好交待,說不得扯個服務員過來,輕聲問那包間裏坐的是什麽人。

包間裏坐的是趙喜才和覃華兵!聽到這個消息,鄧濤是徹底死心了,覃華兵還好說一點,但是趙喜才卻了不得,真算起來也就是級別不如沙省長,要說實權還略略強一點。

不是強勢的副省長,在省會城市市長的麵前,值得顯擺的地方並不多,外麵這一桌連趙喜才本人的麵子都不賣,沙鵬程的兒子,又算得了什麽呢?

1796章意外這次,陳太忠打定主意要惡心素波了,不過,考慮到要在法國人麵前保持形象,他倒也沒有表現出惡形惡相的樣子,就是羅納普朗克一行人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第二天上午,招商辦安排的是去素波第二製藥廠考察,素波製藥廠有東廠西廠之分,分別坐落在素波的東西兩邊,西廠設備新效益也要好一點。

天南藥業要擴充資本以便上市,於是以西廠為主幹,再加上東廠的一部分優質資源,組成了素波第一製藥廠,並入了天南製藥集團,剩下的東廠殘餘資源,掛牌成立了素波第二製藥廠——這也是無奈之舉,想要上市,必須犧牲部分非優質資源。

不過,第二製藥廠也有其長處,一個是在市裏有地皮,另一個是有部分熟練技術工人,所以,素波招商辦拿出了兩個方案:你想獨資的話,我把地賣給你建廠;要不就是我拿地入股,甚至市裏也可以追加部分投資。

那麽,第二製藥廠一行,那是必然的,陳太忠駕著林肯車,緊緊地吊在車隊後麵,一邊開車,一邊跟凱瑟琳和伊麗莎白調笑著。

昨天他跟小吉和小楊談工作談到很晚,又要避諱著天南賓館的相關人等,等他隱身、穿牆加萬裏閑庭趕到港灣大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點半了,兩女表示很不滿——我們盡心盡力地幫你,換來的就是你的遲到?

所以,陳某人現在賠一點小心,那也是必然的了。

小吉和楊曉陽就比較苦一點了,兩人押著空蕩蕩的凱斯鮑爾豪華大巴跟在後麵,雖然車上有碟機、電視和音響,乘坐的舒適性也遠勝普通小轎車,可是這麽大個車空著在市裏轉來轉去,總讓人感覺有點難為情。

楊曉陽曾經對此提出了異議,覺得這麽搞是不是有點誇張,畢竟素波這邊的考察程序結束之後,才輪得到鳳凰,“……咱又不是打算隨時截人走,沒必要一直跟著吧?”

“就要讓他們以為,咱們可能隨時截人走,”陳主任笑了,笑得非常開心,“他能做初一,咱不能做十五?一點油錢,換他們的心神不定,這買賣劃得來!”

第二製藥廠離高新區不遠,就介於東湖區和寶蘭區之間,地方不是很大,就兩百多畝地,若是加上宿舍區,基本上能達到四百畝左右,按素波時下的地價行情,抵一億五絕對沒有問題。

廠房很破舊,樹木很茂密,這就是陳太忠對這裏的全部認識。

這東廠原本建設在西廠之前,也是為素波市的經濟建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後來傾全廠之力建設了一個西廠出來,這邊就逐漸地落伍了,又由於東廠隱隱對著明成祖建的某個中央直屬機關的稱呼,於是二藥的工人自嘲起來,都說“太監無人權”。

廠子四周都被這樣那樣的門麵房包圍著,一進廠門,就是很大一塊開闊地,將車停在這裏,一行二十多個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進去。

今天素波一方帶頭的,還是覃華兵,趙喜才既然要求全力以赴了,他不做個樣子出來也不合適,陳太忠、吉科長和楊曉陽伴著凱瑟琳和伊麗莎白,五個人晃晃悠悠地跟在後麵,看那樣子倒像是遊山玩水來的。

天色不是很好,陰雲密布,時不時地還傳來隱隱約約的雷聲,仿佛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梵婀玲聲似的。

所以,伊麗莎白手上拿了一把三折疊小陽傘,陳太忠這邊倒是沒人拿這東西,不過,楊曉陽手裏的手包個頭不小,放兩把三折疊的傘也沒有問題。

楊聰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輩,雖然一直招呼著羅納普朗克的人,卻是早早地就注意到了此人,隻從其人是從大轎子車上下來的,他就能斷定此人是陳太忠的伴當,再加上那個碩大的手包——得了,這一定是姓陳的手下。

包越大,地位越低下,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意識到這一點,楊主任就越發地頭大了一點,陳太忠難鬥也就罷了,怎麽隨便來個跟班,都是這樣牛皮哄哄的?

總算還好,趙市長很重視,覃市長也願意配合,更重要的是,老主任還在默默地看著我的行動——我一定要好好地為她出口氣。

覃華兵卻是沒想那麽多,他知道楊聰的底牌不止這一點,也知道陳太忠怕是有更強的後手,不過,這跟他有什麽關係呢?

他要做的,就是把素波的誠意徹底釋放給對方,並且對一些投資商關注的要點做出承諾,具體的事情具體的操作,他是不會去管的——誰磕死誰都算。

兩百多畝地的廠子,實在不算很大,大約一個多小時就轉完了,陳太忠雖然是遠遠地吊著的,卻也發現了,法國人對破爛的廠房和陳舊的設備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是保持著表麵上的客氣罷了。

他看得出,別人自然也看得出,參觀完後,就是去廠辦公樓裏坐一坐了,辦公樓是剛裝修過的,雖然沒花了幾個錢,最起碼看起來還算整潔——事實上,在大部分工人隻能拿一半的工資的狀態下,能組織起這次裝修,都是廠領導有魄力了。

等陳太忠一行人想跟著進辦公樓的時候,有人出麵攔截了,那是廠辦的主任,姓李,年紀約莫三十五、六,李主任繃著臉,身邊還站了兩個保安,“無關人等,就不要進我們的辦公區了,進去我們也不會接待。”

法國客人是來討論投資的,第二製藥廠正餓得嗷嗷待哺呢,對可能將投資撬走的鳳凰人當然不可能有什麽好感,李主任此舉,並不算意外。

陳太忠正跟吉科長說話呢,聞言微微一錯愕,轉頭過來看那李主任一眼,笑容慢慢地自他臉上綻放,滿是同情地搖一搖頭,非常誇張地輕歎一口氣,“可憐啊。”

對方這番舉動,雖是情理之中,卻是意料之外,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此人是受了別人慫恿了,如若不然,憑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甚至是副科,敢跟他張牙舞爪嗎?

在場的還有常務副市長呢,都沒人敢攔他陳某人,卻是一個瀕臨倒閉的小廠的廠辦主任站出來了,要不說小兵就是用來犧牲的呢?

你不可憐誰可憐?以陳太忠的睚眥必報,都沒有心情跟此人一般計較,吉科長嘴巴也極快,緊跟著拉長聲音歎一聲,“苦命人兒啊。”

“你!”李主任氣得怒目圓睜,二藥效益很差,但他好歹算是廠領導,廠裏除了不多的幾個刺兒頭,其他人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的,何曾受到過這樣的侮辱?“把他們攆走!”

嘖,這可是你的自找的,陳太忠臉上笑容不減,心裏卻是在暗暗地感歎,哥們兒真的不想當然外人動手,這影響形象吖……不成想,他還沒來得及動手,見那倆保安往前麵湊,伊麗莎白風風火火地趕到,抬手就去推其中一個大個兒,“你要幹什麽?”

別看小伊莎長得是苗條類型的,手上的勁兒還真的不小,一般的男人都不是個兒,這位長得算是粗壯了,可也沒防到如此嬌滴滴的美女會有這麽大的手勁兒,猝不及防下,被推得連退兩步,好懸沒摔倒。

“找死!”這位惱了,一擼袖子就想動手,下一刻才反應過來,自己對的是個外國人,是外國人哎!

愣得一愣之後,他側頭看向身邊的領導,“李主任?”

他這邊請示,那邊伊麗莎白已經開始活動了,將手裏的小包雨傘遞給身邊的凱瑟琳,小伊莎晃一晃兩個膀子,揉揉手腕,兩隻腳也是腳尖點地不停地扭動著腳踝,正是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架勢。

這都是什麽嘛,李主任情不自禁地皺一皺眉頭,真是有點感到棘手了,不過顯然,就算有楊聰楊主任的安排,他也沒膽子勒令保安對伊麗莎白動手。

這不僅僅是怕打了外國人擔責任,還有一層因素,也是他不得不考慮的,那就是這倆外國美女跟法國客人們的私交很好——一個多小時的考察,足以讓他搞明白很多事情了。

“算了,不讓他們進樓就行了,”李主任歎口氣,轉身離去,兀自不忘強調一點,“關鍵是不要讓不相關的人進樓。”

這就差指著鳳凰人的鼻子說話了:那倆外國人想進,隨便,可就是不能讓這三個鳳凰人進!

不過,外麵這三位也不在意,小吉甚至笑嘻嘻地衝著伊麗莎白伸出個大拇指來,“哈,伊莎好厲害,太棒了。”

倒是陳太忠不引人注目地撇一撇嘴巴,偏是楊曉陽心細,注意到了這一幕,湊過來低聲問一句,“頭兒,怎麽啦?”

“我在想……這算不算是挾洋自重?”陳太忠低聲地回答,接著又苦笑一聲。

“這怎麽算呢?”楊曉陽笑著搖頭,心裏對領導的敏感頗不以為然,別人靠上幾個洋人都要沾沾自喜,頭兒你這也算是富貴病了,居然有心思琢磨自己是不是挾洋自重?

不管怎麽說,這個李主任讓陳太忠不爽了,他就琢磨著懲治上此人一下。

小吉讓豪華大巴停到了樓門口,幾個人上了車,一邊享受著勁爆的空調,一邊信口聊著,沒人注意到,陳主任曾經有過一段短暫的失神。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考察團的人出來了,前麵打頭的正是李主任,大家正說說笑笑地走著呢,猛地,他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掉到了自己頭上,禁不住抬頭向上一望,不成想隻覺得麵前黑影一閃,接著就是“砰”的一聲大響,玻璃渣飛濺得到處都是。

一時間,現場大亂,夾雜著女人和男人的尖叫。

亂了大概有兩秒鍾,大家發現問題出現在哪兒了,敢情在辦公樓門口的大廳,裝了一盞五層的玻璃大吊燈,直徑怕不有四五米,這也是這次改造時裝上去的,算是相當奢華的燈飾了。

就在剛才,這玻璃吊燈鬆動了,先掉了些渣土下來,緊接著整個大燈就掉了下來,整個過程非常快,快到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李主任算是命好的,雖然他在正中間,但是燈掉到他頭上的時候,他居然來得及一縮脖,總算是沒有臉衝上迎麵撞上。

不過,被厚重的鋼架一砸,他還是腿一軟,暈倒在了玻璃渣中,不旋踵,身上四處咕嘟咕嘟地冒血花——沒辦法,夏天,大家穿得都不多。

但是,這時候也沒人關心他,飛濺的玻璃渣使得受傷的人不止一個,連覃華兵的胳膊上,都被割出了一個長達三厘米的口子。

“覃市長受傷了!”“保護法國客人!”驚慌的聲音此起彼伏,陳太忠看得心裏暗暗歎氣,嘖,沒控製好啊,還傷了老覃和愛德華。

愛德華的傷倒是不重,額頭上擦出一個一厘米左右的口子,可是額頭汩汩流下的鮮血讓執行董事有點惱火,他苦笑一聲,“這就是剛裝修過的燈嗎?我不得不說,安裝很成問題。”

手忙腳亂了半天,才有人想起抬頭看天花板,敢情,那一大片都鬆動了,露出黑壓壓的樓板,見到又有渣土往下掉,大家齊齊一聲呐喊,衝出了樓去。

最後出來的,是被人扶出來的李主任,他已經清醒了過來,不過身上渾身冒血,實在是腳軟走不動路了。

陳太忠見狀,笑吟吟地從車上走下來,手裏居然拿著兩片創可貼,“愛德華,要不要試試這個?加了雲南白藥的,很管用。”

“不用了,還是去醫院吧,”覃華兵居然還保持著不錯的風度,任由秘書攥著他受創的肌膚,笑吟吟地發話了,“要小心玻璃渣,很遺憾遇到了這樣的不幸,希望不要影響貴我雙方的合作……”

“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安多瓦笑著聳一聳肩膀,當然,至於他心裏是怎麽想的,沒人知道。

“楊聰?”覃華兵喊一聲。

楊主任正在看著亂七八糟的樓道,一臉的刷白,他都有點傻了……怎麽會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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