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3 -2294誰擠兌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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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3 2294誰擠兌誰

2293章誰擠兌誰(上)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素波市官場第一美女蔣君蓉。

在座的多是省直機關的幹部,平日裏都在素波官場,尤其大家還都是青年幹部,豈能對素波市的第一美女沒點耳聞?

閆昱坤正要說,沒人敬酒我就走了,反正我專程來一趟,這對小董你的支持就算很到位了,不成想門口猛地響起這麽一聲,也是禁不住側頭看一眼。

有人看蔣主任一眼之後,就扭頭去看陳太忠,想要知道他的反應,卻愕然發現,陳同學也是很明顯地怔了一怔。

陳太忠知道有人要給自己送機票來,但是他做夢也沒想到,跑腿的居然是蔣君蓉,所以,這個發愣就很正常了。

不過下一刻,他就發現,蔣主任這次出現得是太及時了,為什麽?因為他也正在糾結,該不該去給閆昱坤敬酒。

陳某人本來就不是那種為了巴結領導而不顧麵子的主兒——雖然他也承認,能這麽做的人,才是合格的官場中人。

所以他就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心說我不知道老閆是怎麽看我呢,這杯酒我不能著急敬,以免自討沒趣,陳某人可是很要麵子的,萬一人家不跟我喝,那不就是打臉了嗎?

沒錯,剛才閆昱坤剛才對他點評了,但是“很年輕嘛”四個字是再中性不過的,丫又是一臉的平靜,那麽這話就可能有太多的解釋了。

既然不願意顯得太蠅營狗苟,有了這個理由,陳太忠就想偽作不知,然而一道一道的目光接連掃向了他,或眨眼示意、或凝視思索、或眼角餘光斜睥……似此種種不一而足。

這下,副班長就有點毛了,因為他覺得起碼有兩三道目光帶了點憐憫的意思——這麽好的機會都不知道博一下?真是……見過情商不夠的,沒見過差這麽多的!

此刻蔣主任的出現,無疑是太及時了!

陳太忠敢用他的心魔發誓,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蔣君蓉會有帶給他正麵幫助的一天,但是顯然,眼下便是了,於是他微微一愣之後,就站起身笑吟吟地走了過去,並沒有計較她的大呼小叫,“哦,謝謝你。”

“明天我跟你……”蔣君蓉見自己一嗓子,真的把人叫出來了,於是就輕描淡寫地吩咐一句,不成想她才將話說到一半,有人沉聲發話,“小蔣……你怎麽來了?”

說話的是閆昱坤,他幹了十年的常務副了,經曆了蔣世方離開又回歸的全部過程,而蔣君蓉在年輕幹部中名氣又是如此地大,他哪裏會不認識?

事實上,蔣君蓉從副處到正處,都是他過的手,素波開發區現在是副廳局級的,幹部任免原則上是市裏說了算,但是省裏要把關、能幹涉。

“咦?是閆部長?”蔣君蓉雖然眼高,也不可能忘掉這麽個人物,眼見對方都從沙發邊站起來了,於是緩緩前行兩步,笑著點點頭,“這麽多人,我真沒看見您在,請坐吧,您衝我這小輩兒站起來,我可不敢當。”

她嘴上說得客氣,但是表現出來的,也就是那麽回事,你閆昱坤再牛也不過就是個正廳,你跟我老爹的差距,比我跟你的差距還要大。

閆部長心裏也很清楚這差距,所以他才客客氣氣站起來了,耳聽得小蔣要他坐下,他卻是不肯再坐,隻是笑著回答,“我都說要走了呢,今天一個小朋友過生日,我正好過來看一看……小董你過來,介紹一下啊,這是素波開發區的蔣君蓉主任……”

董瑜亮哪裏會沒聽說過這個人物?他自認是混得不錯的了,年輕幹部裏的佼佼者,但是跟蔣主任相比,那完全不是對手——他是三十二歲的正處,人家是二十七歲的正處,至於家世什麽的,那就更沒得比了。

陳太忠見他們寒暄,也不做聲就在一邊看著,蔣君蓉卻是有點疑惑,再問兩句董瑜亮,才知道今天這兩桌人,居然都是青幹班的學生。

蔣主任來之前,是問過穆海波的,陳太忠為什麽這麽忙,穆秘書也就順口答一句,說人家同學做壽呢,她心裏就有點惱火,屁大的年紀你做什麽壽?

於是她就沒再問,隻覺得姓陳你太牛逼了,為這點小事就敢不來,而穆海波也就忘了強調一句,陳某人現在在青幹班學習,做壽的沒準就是班裏的學員。

所以她一推門,見到滿屋子的人頭,也就懶得再細細地找,直接嚷嚷了一聲,卻是沒想到,合著滿屋子全是副處以上的幹部。

陳太忠原本是想拉她出去說話的,可是還真沒想到她跟閆昱坤挺慣熟,這心裏原本就不多的感激之意,一時又散去了大半。

可蔣君蓉還惱火呢,她瞪他一眼,“青幹班聚會,你也不知道跟我說清楚……”說到這裏,她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那啥,於是就把手裏的機票遞了過去,“晚上早點休息。”

她這話說得很隨意,可是緊接著就是哐當一聲大響,卻是何振魁直接把盤子打翻了在地——其實別人也都是一般的心思,這個素波官場第一美女,跟我們的陳副班長似乎有點……私人恩怨?

我偏就要鏖戰通宵了!陳太忠心裏這個別扭啊,真是沒辦法說,於是,他原本想私下溝通的事兒,就直接問出來了。

是的,他不打算給蔣主任多少麵子了,就不動聲色地回一句,“穆處給我打的電話,也沒說你要過來,那我也沒必要說跟誰聚會,是吧?”

“我剛才都說了,我要跟你一起去北……”蔣君蓉也有點惱火,心說你長一張狗臉,也別在我麵前得瑟啊,可是話說到一半,她硬生生地將那個“京”字咽了回去,沒辦法,這話歧義太大了。

她的眼裏,沒這幫青幹班的學員,這些人加起來,她都不會在乎,然而,不在乎不代表就能完全無視,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些還不是民,是青年幹部,錯非必要,她多少願意注意一點,這很正常。

“什麽?”陳太忠聽得眉頭又是一皺,他剛才沒聽清楚她的話,現在卻是聽清了,一時間真的有點愣了,憑什麽你跟我去啊?

他才待張嘴發問,總覺得什麽地方有點不對,四處看一下,結果發現一屋子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這裏,他暗暗一咬牙,衝一個角落努一努嘴,接著就徑自走了過去。

蔣君蓉見狀,禁不住也暗暗地咬一咬牙,你以為你是誰啊,歪一歪嘴我就要跟過去?不過這時候,她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她總不能指望陳太忠拽著她的衣服或者……摟著她的肩頭過去吧?

看著兩人站在屋角輕聲嘀咕,有些不認識她的幹部,就悄聲發問了,比如說羅漢就不認這女人,但是他從大家的眼神中,就能分析出這女人不簡單——其實,連閆部長都站起來了,這女人的來頭,小得了嗎?

於是他將嘴巴湊到何振魁旁邊,低聲問一句,“老何,你眼界這麽寬,一定認識這女孩兒,是吧?”

“我就是聽說過,”何處長苦笑一聲,他認識的人確實不少,建委裏粗人多,也有那嚼舌頭的,但是他真沒見過蔣君蓉,不過,衝著此女的相貌和做派,還有閆部長的那一聲“小蔣”,他就有八成把握了,於是皺著眉頭回憶這個名字,“可能是……蔣、蔣什麽蓉?”

“蔣君蓉,”一旁有人接話,這位是團省委的,對省裏、尤其是素波的年輕幹部還是很有研究的,“素波開發區的副主任。”

“那……這麽年輕的處級啊,”羅漢知道開發區升副地級了,不過,他不敢想像,這看上去二十四五的女娃娃,真的是正處,於是就含糊地感慨一下。

然而,下一刻他就呆在了那裏,“她……姓蔣?”

“嗯,姓蔣,”何振魁笑眯眯地點點頭,接著有意又放低一點聲音,卻是左右兩邊都聽得到的音量,“天南第一美女,這不是吹的。”

“少奮鬥二十年,”羅漢用極低的聲音嘀咕一句,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他終於想起某個傳說了,“比我想像的還漂亮……呃,她給太忠送什麽機票?”

“這個我不知道……”何振魁見大家的眼光都轉向了自己,於是忙不迭地搖頭,“老羅,太忠跟你關係更近一點,你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

“藏著掖著,你這不是對待同學的態度,”羅漢輕戳兩下桌麵,大義凜然地指責他,“我看出來了,你是知道而不說!”

何振魁被這個玩笑擠兌得熱血上頭,可是這種場合,他又發作不得……類似場景,在這個不大的包間內處處可見。

陳太忠和蔣君蓉並沒有說了多少時間,約莫三四分鍾,兩人就走了回來,不過看得出來,陳主任麵沉似水,蔣主任冷麵含霜,顯然溝通得不是特別愉快。

這陳太忠還真大能了啊,居然敢惹得蔣君蓉不開心,在座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有些人甚至都不是斜睥,而是呆滯地正麵凝視了——副班長你不要這麽能幹好不好?太容易讓別的同學心理失衡了。

事實上,剛才蔣君蓉站在門口怒喝的時候,見到一個冰山美女如此說話,已經有人腦中想到了“始亂終棄”什麽的,而眼下這場景,卻是勾起了更多人、更多不負責任的想象。

蔣君蓉跟陳太忠談得,確實不太愉快——這二位在一起就沒有愉快過,不過,蔣主任雖然傲氣,場麵上的事情還是招呼得到的,於是她走到閆昱坤麵前,微微點一下頭,“閆部長,打擾你們了,我要走了……”

“怎麽才來就走呢?”閆昱坤笑著回答,眉眼間帶著一點淡淡的不滿,“你這會兒來,肯定沒吃飯吧?”

一邊說,他一邊衝身邊的小年輕努一努嘴,“安排個小包……”旋即他又轉頭看向蔣君蓉,“跟你閆叔一塊兒吃點吧?”

“閆叔,不用了,”蔣君蓉終於拋棄官職,稱對方為叔了,她微微一笑,“明天一大早還要趕飛機,得早點休息了。”

“你和……小陳嗎?”閆昱坤早就聽明白了,於是借著這個時候發問了,一邊問,還一邊稍稍側頭,看了陳太忠一眼。

其實,閆部長對陳太忠的了解,還遠在其他人之上,他最早注意到這個耀眼的年輕人,還是在蒙藝在的時候。

不過遺憾的是,他和蒙藝雖然同是黃係陣營,但是出處不同,而且一個是跟黃係有私誼,一個則是色彩較重的黃係——若不是這一層色彩,他也不可能幹了兩屆多的常務副。

他從上麵知道,小陳是得了黃家看顧的,可是,早先是蒙藝看好他,蒙書記走後,現在又是鄧健東要招呼他,這兩位領導跟閆昱坤都不是很對盤的。

所以,閆部長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對待這個家夥,反正誰要想讓他出手折騰陳太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是來自黃家人的授意。

正是因為如此,他在見到小陳的時候,隻能很中性地說這麽一句話,既表示出了重視,可中立的味道也很濃——錯非不得已,他不想公然跟這個家夥扯得太深。

至於說趙喜才走後,素波市長是被段衛華拿上了,閆昱坤對這一點也不是很看重,要是一個市委書記的位置,他或者會遺憾一下,但是市長嘛,那就無所謂了,哪怕是省會城市的市長,他這個多年的老組工、常務副,很明白二把手和一把手的區別。

但是見到蔣君蓉居然跑到門上來送票,他心裏這個驚訝,真的就再也無法抑製了,他很清楚,蔣世方在天南,扮演的就是蒙藝以前的角色,偏黃係但又不是鐵杆——這個陳太忠,什麽時候又勾搭上蔣家了?

不怪他如此驚訝,小陳同學真是天南官場中一朵奇葩,不但同時交好黃家和蒙藝,甚至在章堯東一手掌控的鳳凰也折騰得風生水起。

此人有沒有能力?那是絕對有的!閆昱坤毫不懷疑這一點,能力差一點的,根本不可能這麽自如地在刀尖上翩翩起舞,還是左右逢源的這種。

但正是因為如此,這種人太難掌控,閆部長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不想公然跟此人扯得太近,所以他對蔣世方的選擇,也有些微的疑惑——蔣省長你接觸這家夥的時候,不考慮一下此人的複雜背景?

他哪裏知道,蔣世方也不想太抬舉陳太忠,但是時勢弄人,一步一步,不由自主地就發展到了眼下的程度,沒有人能精確地控製事態的發展,省長不能,省委書記也不能。

他倆說著話,陳太忠就走了過來,不過走得不是很快,而且在距離蔣君蓉三米遠處就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站在她的側後方,一聲不吭。

“去北京辦事,我倆分工不同,”蔣君蓉回答一句,剛才的微笑有若風中的燭頭,眨眼即逝,又恢複了往日的那份冷傲,不過,僅僅是那一瞬的笑容,已經讓不少同學眼睛一花。

2294章誰擠兌誰(下)

蔣主任原本是想就此告辭的,可是想到陳太忠要當天返回,她又有點不憤懣,說不得又補一句,“閆叔,陳太忠當天往返,說是不想耽誤青幹班的課,嘖……”

“這個啊,”閆昱坤為難了,因為董瑜亮也在一班,董處長對某個開學就不在的副班長有點好奇,問過他兩句,所以他知道,陳太忠已經遲到過了。

而且,黨校的事務,他也不好隨便cha手,要是小陳沒請過假,他現在就可以拍一下板,但是一個月的培訓班就請兩次假——真當省委黨校是飯店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這個還是你倆協商吧,”閆部長稍稍一錯愕,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你固然是蔣世方的女兒,但是陳太忠那廝也不是個善碴,我才不會為你火中取栗。

於是他和藹地笑一笑,也不看陳太忠,而是對麵前的冷豔女人強調一下,“你們都是年輕幹部裏的佼佼者,相信會很容易溝通的。”

這就是變相地誇陳某人了,不過,閆昱坤做得穩重,不看那廝,所以表麵上來看,他並沒有太多的傾向性。

陳太忠卻是聽得有點火大——他火的不是閆部長而是蔣主任,你又不是我的領導,憑什麽幫我請假,是想向大家表示,我是聽你調遣的嗎?

所以,等閆昱坤說完話,他咳嗽一聲,“蔣主任,你來都來了,還不順手敬我們壽星公一杯?還有這麽多同學……大家將來很可能會一起共事,閆部長都敬過大家酒的。”

蔣君蓉冷冷地看他一眼,腮幫子微微一鼓——她不咬牙不行啊,心說你小子憑什麽對我指手畫腳?

然而,讓她鬱悶的是,她若是不聽他的,那麽完蛋,不光是得罪了這兩桌青幹班學員,更是有目無閆昱坤的嫌疑——閆部長都敬酒了,你比老閆還牛逼?

蔣主任心裏,是看不起這兩桌人的,閆昱坤也不在她眼裏,但是在不在眼裏是一回事兒,該不該表現出來,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你有種,咱們回頭再算賬!她眼睛微微一眯,收回了目光,順手從茶幾上拎起一盒未開封的果汁,一邊用吸管捅開錫箔紙,一邊看一眼閆昱坤身邊的董瑜亮,冷冷地發話了,“你就是今天的壽星公了吧?”

這女人真是聰明!聽到這個問題的人,真的是不服不行,猜到董瑜亮是壽星公不難,難的是敢當著這麽多年輕幹部,果斷地問出來。

她這麽說話,沒有強大的信心是不行的,萬一猜錯,雖然不至於丟麵子,但多少會帶給別人一些負麵印象,比如說判斷力差,抑或是行事不夠穩重。

“嗯,經貿委的董瑜亮,跟你一樣都是正處,”閆昱坤看出來蔣君蓉不爽了,卻還是要微笑著介紹,這是他罩著的人,“這就算認識了,你們年輕人,能談到一塊兒。”

“瑜亮……好名字,”蔣君蓉微微點頭,舉起手裏的果汁,麵無表情地同他碰一下酒杯,“作為不速之客,祝你生日快樂。”

碰完之後,她也沒著急喝果汁,而是端著果汁轉身麵向大家,微微一笑,將手裏的果汁抬高,“因為工作上的事情,來的有些冒昧,請大家理解,大家一起敬一下壽星公吧?”

“憑啥你就喝果汁呢?”何振魁用極低的聲音嘀咕一句,結果被緊挨著他的羅漢聽到了,笑著瞥他一眼,悄聲說一句,“有種你大聲說。”

你小子除了給人添堵,就不會幹別的,何處長狠狠地瞪他一眼,卻是站起身端起了酒杯……

蔣君蓉輕啜幾口果汁之後,將果汁盒放在茶幾上,衝兩桌人笑著點兩下頭,微抬著下巴,還是保持著來之前的冷傲,離開了包間。

她這幹脆利落的做派,讓太多人生不出憤懣的心思,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這就是蔣省長的愛女了,但是人家蔣主任不但出身好,做事也到位……那麽,作為一個美豔女人,傲氣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接下來,大部分的目光就轉移到了陳太忠的身上,心說咱們的副班長還真牛逼,都敢當眾擠兌蔣世方的女兒——兩人之間那點火藥味兒,大部分人感受到了。

可是大家目光一集中,某人有點尷尬了,他手裏還端著酒杯呢。

見蔣君蓉敬大家,他也走回桌邊,打算陪一下酒,不成想他為了表示穩重,走得不算快,結果等他端酒的時候,蔣主任往外走了,目送她離開,他才打算喝酒,卻不成想別人已經紛紛坐下,望了過來。

“咕咚”一聲,他旁若無人地幹掉了杯中酒,緩緩就坐,正琢磨著我是不是還該敬閆部長一下,那邊閆昱坤已經站起了身子,“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大家吃好玩好。”

眾人又紛紛起立,歡送閆部長。

閆昱坤可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被陳太忠搭上,不過顯然,今天這小家夥lou的一手,證明傳言非虛,於是,他在路過副桌的時候,還是衝陳太忠點了一下頭,然後快步離開。

閆部長一離開,包間裏就炸鍋了,沒錯,幹部們都要講個穩重,但是陳太忠和蔣君蓉那一出,是當著大家表演的,所以,有人問就很正常了。

當然,既然有人問,那肯定就有大嘴巴何振魁了,他嘎嘎一笑,“副班長,我越來越佩服你了,你還真沉得住氣啊,你倆怎麽認識的?”

“哦?”陳太忠發一下呆之後笑一下,向四下一掃,發現遠處的董瑜亮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於是他衝著對方舉一舉酒杯,就那麽坐著一飲而盡。

董處長也是這樣,就坐在那裏,笑著舉一下酒杯一飲而盡,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了。

其實,董瑜亮有理由抱怨他的,畢竟他這麽搞,可能讓董某人結怨於蔣君蓉,但是話說回來,素波官場第一美女在其生日宴會上祝酒了,這也是一份榮譽。

這麽遙對著碰一下酒,董處長心裏會是偏重哪種,那是一眼就知道了,見對方也這麽痛快,陳太忠心裏不禁暗暗感慨:董處這人,似乎是還能交。

他就不想一想,董瑜亮就算心裏有怨懟,對上他這個連蔣君蓉都敢擠兌的主兒,也不能輕易表示出來不是?

“你說話啊,”何振魁又發話了,這家夥確實讓人有點膩歪,但是同時,他端著陳太忠麵前的小酒壺,給酒杯裏注酒,卻也做得殷勤,“副班長你讓同學們學兩招嘛。”

“老何,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這次,是機關事務管理局的高處長發話了。

他跟陳太忠這一幫人也慣熟,不過,由於他跟各省直機關打交道挺多,剛才被人硬攔著坐在了第一桌,他扭頭邊笑邊說,“太忠的絕招,被別人學會就不好了。”

“你們就擠兌我吧,”陳太忠苦笑一聲,這種場合他是想低調都不行了,“就是工作上的關係,我還負責招商引資的嘛……我說,今天是老董的生日,大家不要喧賓奪主啊。”

“沒事,我不在乎,”董瑜亮也笑了起來,往昔的嚴謹和穩重不複存在,“你是副班長,我忍了還不行嗎?”

原本大家都以為,陳主任是心機深沉之輩,所以不怎麽願意去招惹,結果看到他一臉吃癟的樣子,就是比較穩重的人,也紛紛開起了玩笑,要他介紹經驗。

不過這麽一來,反倒是讓這個宴會顯得越發地熱鬧了,也真的有了幾分同學聚會的味道,不得不說,有些人的運道,真的是太逆天了,能以一己之力改變氣氛。

然而,有人開心就有人失落,不多時,唐東民也到副桌來敬酒,雖然他笑意盈盈掩飾得很好,但是氣機中那強烈到無法遮蔽的嫉妒情緒,還是被陳太忠明顯地感覺到了。

不過,陳太忠才不會在意,你以為我稀罕搶你的風頭?他更在意的是,蔣君蓉剛才跟他說的話。

敢情,蔣世方很重視德國人一事,才要自己的女兒出馬——技術人才和開發區,本來就是對得上號的,更何況蔣主任不但英語拿手,法語也不錯。

然而,令陳太忠憤懣的是,蔣主任說了,要將三十一個德國人“一個不少地帶回天南”——這不是擺明了不放心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