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2 -2313調整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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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2 2313調整情緒

2312章調整情緒(上)

“這也太刺激人了,”羅漢在酒足飯飽、上了出租車之後,都禁不住地低聲抱怨一聲,這時正是晚上八點半,王處長扯住陳主任要說事,其他人就隻能散了。

說句實話,羅處長真的被這一幕刺激到了,副班長居然認識王啟斌,而且關係還這麽好,這個事實帶給他的震撼,甚至可以跟他知道陳太忠遲到原因時的感覺相媲美。

自古有言,縣官不如現管,而王啟斌……是現管!

選派要過王啟斌的手,回來考評也要過他的手——這都是綜合幹部處的職能,然而還有一個職能很微妙,但是用得好了,關鍵時刻也能讓人翻盤。

那就是幹部二處對年輕幹部,還有協助管理的職能,這考核的話該怎麽說,大多時候都有定數了,然而,有些事不能那麽簡單地看。

像羅漢,他不怕下去之後出不了成績,就算成績差強人意,隻要不犯原則性錯誤,相關的考評就差不到哪裏去。

他最怕的是下去之後被遺忘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廳裏的位子又被人頂了,然後……這就完蛋求的了,接下來還不知道要費多少辛苦。

但是,幹部二處要肯伸手,這種可能性就不太容易發生,王啟斌可以授意人,直接跟水利廳打招呼——那個啥,小羅的選派時間到了,你們趕緊領人回去,崗位我們還有安排呢。

省委組織部要是真這麽說,擱給哪個廳局,都不敢再堅持那“遺忘”,這優勢你說大不大?對某些人來說,這可能無所謂,但是對有些人來說,這就是決定性因素。

按說,這職能是幹部二處的本分,大家無須太過在意,但是事實上並不是這麽回事,組織部那是什麽?那是黨委第一要害部門。

在這樣的部門裏,誰行事不是戰戰兢兢的?唯恐事做過了,話說冒了——你“被遺忘”了?那你跟你們單位的人說去啊,誰知道你得罪誰了呢?我又憑什麽幫你出頭呢?

羅漢甚至能確定,他再也不用擔心回不來了,像這種超乎尋常的意外之喜,他承認……自己必須得好好地消化這個消息。

然而,就在同時,陳太忠也在消化一個消息,而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也是相當地震撼,“王處你是說……鳳凰科委有掛職的位子?”

“是啊,要是擱給別人,我就不管了,問題是那是我老婆的同學的學生,”王啟斌苦惱地歎口氣,“我老婆也知道咱倆關係好不是?”

敢情,由於這兩天找他的人奇多,他索性下班就溜走,繞幾圈之後到了小王那兒,等到夜裏十一二點才回家,搞得王處長這兩天沒事就吃龜齡集——沒辦法,懷抱佳人而他又不年輕了,經不住旦旦而伐。

今天他還沒下班,老婆就打電話讓他回去,王處長回去才知道,自家老婆的手帕交,介紹了一個年輕幹部來,老婆同學的學生——這關係聽起來挺遠,其實未必遠,關鍵是這同學關係好。

這學生也是青幹班的,目前是省環保廳科技標準處的副處長,這次定向掛職鳳凰,目前也在緊張活動中,原本他的目標是鳳凰環保局的副局長,畢竟鳳凰那裏環境監測都收費了,在省裏都有了相當的知名度。

此人是相當優秀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於是在昨天,他就打聽出一個消息來,鳳凰科委的陳太忠要走,那麽,這裏就有一個空出的名額來!

這可是鳳凰科委啊,這位太明白鳳凰科委的重要性了——撇開那麽多傳言不提,隻說若是沒有鳳凰科委,鳳凰環保局根本就出不了那麽多的成績。

然而,這個位子很燙手,這也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同時,環保廳的這位也知道,自己的老師跟幹部二處王處長的愛人,說得上話,甚至,王處長也跟自己的老師慣熟。

陳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於是他就琢磨著,能不能去鳳凰科委掛職,單從專業上講,他就能適應了那個位置,更何況鳳凰科委名聲在外,同樣的副職,大名鼎鼎的鳳凰科委比鳳凰環保局,含金量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王啟斌聽到這話,當時就震驚了,心說章堯東你太不是玩意兒了,把太忠攆走了不算,還惦記著他走了之後的位子?

這個消息,知道的人真的不多,幹部管理是黨委的事情,章堯東想暫時瞞住田立平真的很簡單——黨政要分開嘛。

王啟斌來找陳太忠,並不是為那個副處長說情的——就算有這心思,也就是一點點,他是要告訴小陳,說是這個位子有缺,已經有人知道了,我可以不讓小裴去爭,但是他不爭總要有別人去爭,而這個決定權,主要掌握在鳳凰市的組織部門手裏。

當然,王處長跑來這麽說,還有一層意思,他雖然沒說出來,但是陳太忠感覺到了:要是鳳凰市真的鐵下心思往科委安排人,那麽,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便宜了自家人。

“未必是章堯東幹的,”陳太忠沉吟一下,緩緩地搖搖頭,章堯東若是有這份心思,不可能不跟許純良溝通,而純良早就表態了,科委這邊我等著你回來呢。

而且他這上掛一事,雖然是很隱秘,但是知情的並不僅僅是章堯東,鳳凰市組織部肯定也有人知道,而省文明辦也絕對有人知道。

說穿了,還是鳳凰科委的那個位子,太讓人眼紅了啊,想調過去的,是圖了那裏錢多了,而想去掛職的,不但知道這裏肥美,更是圖了業績了——陳許二人聯手,將鳳凰科委的根基打得紮實無比,沒錯,這是一個坐下來啥都不幹,都可以出成績的地方。

“我給許純良打個電話,”陳太忠覺得,此事必須要找許純良聯係一下,於是摸出手機來,“純良,科委大廈能進人了吧?”

“賓館就是三兩天的事兒了,正在培訓員工,”許主任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疲憊,“辦公樓這邊,已經往進搬東西了,明天通訊線路就割接,以後就是在上麵辦公了……十號剪彩,這不用我通知你了吧?”

“你就是通知了我,我也懶得去,”陳太忠笑一笑,“正經是問你呢,我的辦公室還給我留著的吧?”

“那是肯定啊,”許純良的懶病又發作了,事實上,他跟太忠說話的時候,一般不怎麽經過大腦,“在你關係調走之前,誰都別想惦記這個房間。”

“這話我愛聽,哈哈,”陳太忠哈哈一笑,掛了電話,接著看一眼王啟斌,“啟斌老哥,純良這人念舊,連我的副主任辦公室,他都要護著不讓人進,他還不知道有人惦記我的位子,那個裴處長……他真想去科委的話,純良要是抵觸他,我是不可能幫著說話的。”

“不去就不去,無所謂的,”王啟斌笑了,他本來就沒有必得之心,再想一想許純良跟陳太忠的交情,自然也知道,小陳說的是大實話。

那麽,這麽看來,鳳凰科委那個位子雖然誘人,卻是也相當地燙屁股,小陳在那裏的勢力根深蒂固,影響巨大,許紹輝的兒子又刻意地回護,這兩大勢力加起來的話,誰要坐那個位子,都得考慮一下怎麽才能全身而退。

“不過,我告訴你這個消息了,你得幫著小裴協調一下環保局的關係,”王處長退而求其次,“熟人的學生,推不過去的關係……反正他鳳凰有事,就找你了。”

“我已經幫他躲過一劫了,”陳太忠聽得就笑,這個忙他是可以幫的,但是他不能讓老王覺得是交換,自然就要點出來,我這是人情,“他要真的不打招呼就去了科委,不是我吹牛……不死也得脫層皮。”

“太霸道了,”王啟斌笑著指一指他,抬手又灌一口啤酒,其實,王處長也是基層出來的,倒也知道下麵的這種行事風格,而且他更知道,官場中抄人後路的行為,是什麽性質,所以他不能叫真,“胤天丈母娘的事兒,管不管在你啦。”

然而,陳太忠是屬於後路被抄者,這份體會就越發地深刻,聞言就要辯解一下,“王哥,就不說鍾胤天,忙我是可以幫的,但是這個裴處長……”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右手的食指,輕敲著桌麵,既是吸引別人之舉,也是他的下意識的行為,“咱不是外人,他謀這個位子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

官場中的事情,實在不好說清楚,萬一裴處長也是“被遺忘”在科委的話,陳太忠就算想回去,都沒他的位置了,科委跟市編辦再要個副處名額?省省吧。

所以說,裴處長的行為,也真的是有點惡劣,不過,既然是自家人,陳某人決定了:我不跟丫一般見識。

2313章調整情緒(下)

周四的時候,陳太忠去省委黨校,拿上了自己的大專畢業證,周五卻是驚聞一個消息,青幹班二班的省科技廳計劃發展處副處長宋敏,擬去鳳凰科委掛職。

宋處長可是跟陳主任在黨校操場上共同跑過步的,此時的陳太忠也懶得理會那麽多,他買了去北京的機票,直接飛走了。

七月初的北京,燥熱難當,下午四點下了飛機之後,一股熱浪撲麵而來,陽光也耀得人眼花,陳某人的心情本就不是很好,又受了這股燥熱,心情就愈發地沉悶了。

總算還好,他身邊還跟了一個能讓他心情清涼一點的主兒——唐亦萱,小萱萱北京的別墅早就裝好了,這次她過來,一是跟太忠散心,也是順便打理一下這棟房子。

她身著乳白色暗花長袖襯衫,下身是淺豆色繡花薄麻紗長褲,足蹬白色旅遊鞋,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不過饒是如此,那高挑曼妙的身材,卻是怎麽也遮不住的。

“好熱,”她籲一口氣,從包裏摸出一頂涼帽,戴在了頭上,又摸出一副墨鏡戴上,這下可就更嚴實了。

因為這趟航班是素波來的,陳太忠也不敢怎麽招呼她,走出機場打個出租車,出租司機要起步了,他才吩咐一聲,“等一下,捎上那個女人。”

“你認識不認識人家啊?”司機登時就笑了,這北京的的哥還真是什麽都敢說,不過也說明,小萱萱捂得再嚴實,別人也能看出來這是美女,氣質就在那兒擺著呢。

陳太忠心情不好,也懶得跟他打嘴皮子官司,約莫十來秒鍾之後,唐亦萱款款走過來上車,關上車門才摘下墨鏡,“真要命,以後不能這個季節來北京了。”

“下一場雨就涼快了,”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一看這美女,發現人家沒有接自己話的**,於是訕訕地一笑,“去哪兒?”

約莫一個半小時之後,車到了小區,這時候,唐亦萱就不怕了,兩人手牽手走進別墅,房子裏也是悶熱,她就指揮了起來,“太忠,把房子弄得涼快點。”

“明明有空調的,”陳太忠低聲嘀咕一句,將室溫降一降之後,兩人才在各個房間轉悠了起來,細細地欣賞這裏的裝修風格和質量。

兩人都有大把的時間,這細細一欣賞,就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這個時候,空調的威力逐漸地顯示了出來,說不清是誰主動,兩人就抱在了一起……

等到異響停止,就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好半天之後,嬌媚的女聲慵懶地發話,“真是受不了你,要是曉豔跟著來就好了。”

“那咱們在這兒呆一個星期?”陳太忠聽得就笑,有些東西一旦適應了,就再回不到從前了,小萱萱居然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那時候學校就放假了,她可以來北京玩的嘛。”

“你怎麽可能呆這麽長時間?”唐亦萱的鳳眼緩緩張開,伸手去推他赤luo的胸膛,“好了,出去,我要去洗一洗。”

“我也去,”陳太忠偏不聽話,伸手環住她纖細赤luo的腰肢,微微一用力,抱著她向衛生間走去,兩具白生生的人影消失在門背後,“你早答應我了,要陪我洗澡……我x,這水裏怎麽這麽多鏽?”

洗澡的時候,又是一場大戰,兩人再出來,就是接近晚上七點了,唐亦萱換上了一條短短的牛仔熱褲,上身是一件短短的吊帶緊身小背心,甚至還未遮住肚臍,整個人顯得青春靚麗、活力四射。

“哈,挺不錯,你就應該穿成這樣,”陳太忠看著她的打扮就笑,“估計鳳凰人想破頭也想不到,一身運動服的唐姐,也有這樣穿衣服的時候……”

說著說著,他的情緒又有一點低落,那是因為“唐姐”二字,又讓他想起了鳳凰官場。

唐亦萱也知道,太忠這次來北京,主要就是散心來了,她到素波,本來是聽說蒙勤勤可能要走,專門去看看她的,卻是被這家夥拽著直接飛到北京了。

見他情緒低落,她有意舒緩他的心情,“這房子沒人住,真就是麻煩,放水都得放半天,你說,找個什麽樣的人來看房子比較好?”

“嗯,我安排吧,”陳太忠想一想,覺得找誰都不是很方便,最後才做出決定,“委托一個家政公司,定時打掃好了。”

“嗯,”唐亦萱點點頭,她的目的就是轉移他的注意力,見他放鬆了,就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外麵不是很熱了,出去走一走吧?”

走出門去,陳太忠才發現其實溫度並沒有降下來多少,不過那耀眼的陽光不見了,涼爽自然也就可期了。

兩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倒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唐亦萱一身時尚女孩的裝束,白生生的肌膚看上去有若玉雕一般,身邊的男人卻是短袖長褲,麵相雖然年輕,氣質可是老氣橫秋得緊。

在喧囂的都市中,靜靜地感受著這份難得的寂靜,兩人誰都不想開口,不知道這麽走了多久,唐亦萱一指不遠處一個巷子口,“吊爐花生,買點吃吧?”

巷子口,臨街的房子開了一個好大的窗戶,能看得到確實有小罐在空中吊著,陳太忠看得就笑,“這還真是吊著的。”

買了一小紙袋的花生,唐亦萱一邊走,一邊剝著吃,還愜意地歎著氣,“穿成這樣,在馬路上吃東西……這是我的啊。”

“哈,”陳太忠聽得笑一聲,有心說你還真容易滿足,可是心裏又驀地有點酸楚,就在這個時候,身邊走過兩個年輕男人,其中一個習慣性轉頭掃一眼唐亦萱,明顯地愣了一下神,又多掃了兩眼才回頭。

另一個卻是沒在意,還自顧自地叨叨著,“你說這孫子也忒不是玩意兒了,不就是個副處的位子嗎,值得這麽折騰我?”

聽到他這話,陳太忠和唐亦萱對視一眼,同時苦笑了起來,心裏是同一個念頭——怎麽走在大街上,都躲不開官場呢?

“起風了,”下一刻,一股旋風很奇異地出現在前方不遠處,卷起了地上的沙土,周圍的樹葉也沙沙作響,唐亦萱眼睛一眯,小鼻子痛苦地一皺,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真掃興啊,難得出來一次……咱們回吧?”

“嗬嗬,以後有的是時間,”陳太忠摟著她,萬裏閑庭發動,在瞬間就回到了別墅裏,甚至,他的話都沒有被打斷,“省文明辦,那是閑得不能再閑的地方。”

調整了半天心情,他終於肯直麵自己的遭遇了,有所失必然就有所得,這世界是公平的。

就這麽兩句話的功夫,外麵就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還有小異物打在玻璃上,發出叮咚的響聲,“北京就是這天氣,看來是要下雨了……”

聽著窗外的雨聲,陳太忠摟著小萱萱,兩人難得地在一起睡了一晚,第二天兩人又是同時醒來。

窗外早就是雨歇風住,空氣異常地清新,吃過早飯後,麵對明媚的陽光,唐亦萱遺憾地咂一咂嘴巴,“還說今天能涼快一點呢,看來又是個大熱天,咱們去哪兒玩?”

“去看拍電影吧,”陳太忠琢磨來琢磨去,覺得就是這個玩意兒還比較新鮮,小萱萱應該沒見過,“電視劇也行……有室內戲的話,攝影棚應該是比較涼快的吧?”

一邊說,他一邊就摸出了手機,給馬小雅撥一個電話,可是發射鍵按出去,他才反應過來,糟糕,她應該還沒睡醒吧?

不成想,電話才一撥通,那邊就接了起來,一個跟馬小雅聲音很像的女聲發話了,“你好,找我妹妹什麽事兒?”

“哦,沒什麽,帶了個朋友,想去看看拍電影,”陳太忠大大方方地回答,“她是不是正睡著,麻煩你叫一下她行嗎?”

“拍電影?”馬小雅的姐姐冷笑一聲,“還拍呢,都被請進警察局了,死人了,小雅被叫進去配合調查了。”

“什麽?”陳太忠聽得就是一愣,瞥一眼唐亦萱之後,毅然做出了決定,“她被關進哪個警察局了?我過去看看她,沒受委屈吧?”

半個小時後,陳太忠帶著凱瑟琳和伊麗莎白出現在了警察局,有時候這外國人還是比較好使的,而且馬小雅跟他的關係有點那啥,他就先來看一看,落實一下情況,再決定找不找人幫忙。

馬小雅的姐姐叫馬小鳳,跟她妹妹長得一點都不像,難看得要命,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死的那位陳太忠也見過兩次,天涯的肖天遵,尖嘴猴腮大齙牙的那位製片。

肖製片是死在自己住的房間內的,昨天下午才被人發現,屍體已經有點味兒了,身上被人紮了四十一刀,現在警方正在調查,於總和馬小雅也被請了過來。

“調查了一整晚上嗎?”陳太忠聽得有點奇怪,警察們總不至於一大早去馬小雅的別墅,從被子裏將人拎出來吧?

“肖天遵住的房間,樓下有個離休的老幹部,”馬小鳳歎口氣,無奈地撇一撇嘴,這個動作讓她顯得越發地難看了,“老頭兒通過人指示了,必須盡快破案。”

“嘿,”陳太忠聽得頗為無語,心說哥們兒就是這命,走到哪兒,哪兒就遇到事兒,出來散散心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