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9 -2430給我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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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9-2430給我頂住

2429章給我頂住

杜毅聽到這樣的話,真的就有點坐不住了,事情發展的苗頭不對

熱點訪談這樣的欄目,曝光過太多的黑幕了,不過通常而言,他們訪談涉及到的負麵形象,最多到廳級,更多時候都是縣處級。

高過某個級別,就不是他們能做主的了,要看上級領導的意圖才能定奪,更還可能涉及到不同派係中的紛爭和妥協,所以杜書記並不怎麽在意這個節目組。

而下來做節目的人,也非常清楚這一點,通常情況他們也不會深挖太高層次的內幕——撇開台裏的規定不說,正義感太強,搞不好就要把自己搭進去了,

所以有人說,堂堂的中視,大名鼎鼎的熱點訪談,隻敢曝光縣區級的黑幕,愧對公眾的期待——這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但是話說回來,《熱點訪談》這樣的欄目,下來的節目組也具有相對比較大的自主權,他們真想多琢磨一點黑幕,是可以的,這就在於下來的人的心情了。

當然,類似冒尖的行為,最後大多都會被台裏壓下去,訪談嘛,你就事論事就可以了,不要盲目擴大範圍,以免減小了想要談論的事件的針對性。

這肯定是別人的招呼打到了,大家心裏都有數,但是必須指出的是,節目組的人在條件允許的範圍內,可以做一做類似文章——萬一你招呼沒到呢?

杜毅其實真的不怕熱點訪談,因為他在中宣部也有門路,但是有門路不代表用著特別順手,所以他一聽說對方有意叫真,心裏真的膩歪。

他有把握將這次事件的影響降到最低,小小的節目組,臨時起意想要查薛時風背後的人,他有不止一種渠道,來製止對方這種愚蠢的行為。

然而,對他來說,為這點小事求人,本身就是很恥辱的事情——天南的杜毅捅下簍子了,求我幫他擺平,說出去好聽嗎?更別說,他還得領別人的人情。

當然,他可以坐視不管,諒那節目組也不敢把事情扯到他頭上,但還是那句話,你這邊招呼不到,人家就可以肆無忌憚一點——起碼,含沙射影地點一下張匯,那是沒問題的。

所以杜毅很鬧心,心說張匯你小子做出這種事兒,也不知道讓你的連襟收斂一點——承認個錯誤,檢討一下自身覺悟……會死嗎?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王毅單走了過來,手裏捏著電話,他低聲發話,“老板,這個……張匯想要見您一下,說組工上有事情請示。”

“我沒時間,”杜毅沒好氣地回答,“你是要我再強調一遍?”

“這……是組工上的事兒,”王毅單小心地答一句,見老板沒反應,登時快步退了出來,由於退得過快,腳脖子還微微扭了一下。

他當然知道,昨天的時候杜書記就交待了,張匯來找的話,你給我擋住,王秘書也願意這樣做,畢竟,兩個人的位置有重疊不是?

但是,他跟張匯的位置,重疊得太厲害了,所以今天張匯說,是組織工作上的事兒——組工無小事啊,他就再來請示一下,也是表示自己沒任何的私心。

其實杜毅做出不見張匯的決定,也是有點惱火。

杜書記並不認為,張匯不該招惹陳太忠,你是我杜毅的人,別說招惹陳太忠,就算招惹蔣世方、許紹輝,隻要你有充足的理由,我都會支持你。

而張匯招惹陳太忠的理由,不算很充足,但是……也聊勝於無,使用的手段又很隱秘,所以,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問題的根源在於,你招惹什麽人,得讓我知情不是?杜書記最惱火的是這一點,半天時間……整整半天時間啊,我都被蒙在鼓裏

作為領導,他願意為下屬擋風遮雨,這就是很值得追隨的領導了,可是,我是領導,不是傻大姐,我為你擋風遮雨,換來的是你對我遮遮掩掩,不夠忠心,你說我寒心不寒心?

更別說,因為不明真相受了蒙蔽,我好懸沒有搞出笑話來……你是覺得我智商不夠,很好愚弄,是吧?

這些因素,已經足夠讓杜書記惱火了,而且張匯這次招惹的人,是陳太忠,是黃家在天南的利益代言人之一——招惹背景這麽大的主兒,你不讓我知道……很明顯,你覺得我的智商,不能勝任這個省委書記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杜毅決定,短期內……他不會再見張匯了。

然而,天下的事兒,就是這麽讓人糾結,他很惱火張匯,也有點不想為其擋風遮雨,可是他身為一省的老大,護不住手下,那會令太多的人恥笑,進而懷疑他的主政能力,所以,他還不得不維護張匯。

問題是,我不見張匯的消息,還不能讓外人知道,要不然指不定別人怎麽想呢,本來說托付給王毅單了,小王還擔心我懷疑他爭寵

一時間,杜毅真的覺得太累了……蒙藝在天南的時候,肯定沒有我這麽辛苦,嗯,好像不對——陳太忠跟趙喜才和嚴自勵,似乎也不是很對付……

頭疼啊,杜毅伸出手揉一揉太陽穴,心裏卻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些對蒙藝的羨慕,小蒙你好運氣啊,下屬雖然有紛爭,卻是有陳太忠這樣的幹將。

當然,陳太忠的惹事能力,張匯和王毅單加起來再乘以十也比不上,但是那家夥有一點好處,從來不讓領導為難,自己惹的事兒,人家自己就搞定了

而這張匯,卻是隻懂得找我求援杜毅歎一口氣,從身邊拿起一個本子來,翻看幾下,又拿起了手邊的電話……又得求人了,丟人呐~

杜書記在為此事處理手尾,與此同時,張匯也在琢磨此事該如何善後,今天他又被杜書記頂了,事實上,他已經猜得到,老板對自己不滿意了。

連續兩天被頂,對他來說這是相當罕見的事情,而且又正值這個時候,他猜得到大概發生了什麽事兒——王毅單那家夥有點小聰明,但是這種事情是他不敢做的,絕對是出於杜老板的授意。

其實,在此事發生之初,他就想過老板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態度,不過,為了撇清,他很堅定地沒有向老板匯報,現在想起來,大約是大錯特錯了。

張匯跟了杜毅幾年了,從杜省長到杜書記,對老板的性格,他了解得不少,這個時候他才想到,作為貼心人兒,這件事他一開始就該跟老板匯報的——你對老板不掏心窩子,老板怎麽會對你套心窩子?

然而,話說回來,每個人都是想求上進的,張匯自己覺得,我好歹也是廳級幹部了,將來萬一外放,也會有一個自己的局麵了,那麽,必然要有自己的執政風格,若是事事都要通過老板,那將來怎麽處理地方事務,做好一方的諸侯?

他這個想法,一點都不過分——陳太忠還琢磨著形成自己的執政風格呢,而張匯作為杜毅的紅人,為自己將來主政一方做點準備,實在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他就偏偏忘了,他現在的權勢全部來自於杜毅,對老板不忠,那就是在葬送自己的前程,別的不說,隻說省委的副秘書長就有五個,他能脫穎而出,憑的是什麽?

可是,老板不會喜歡我現在的行事風格的他想明白了,沒錯,杜老板讓王毅單擋住我,就是因為我沒跟老板掏心窩子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麽也白搭了,於是,就在杜老板拿起電話的同時,他也摸出了手機,這一次,他沒再要自己的愛人打電話聯係大姨子傳話,而是直接撥薛時風的手機。

遺憾的是,薛時風的手機關機,家裏電話也沒人接——這很正常,在這樣風雨飄搖的時候,薛時風若是還能那麽輕易聯係得上,那是對自己政治生命的不負責任

那麽,張匯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不得不再次通過自己的老婆傳話,“告訴薛時風,中視這邊的調查,壓力再大,他也得給我頂著”

張匯跟著杜毅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所以他對杜老板的心態,知之甚祥——杜毅每天要琢磨無數個幹部的心態,而張秘書長首要琢磨的,是老板的心態。

所以,張匯很清楚,杜毅看起來和藹可親沒什麽架子,但是骨子裏,是非常要麵子也是非常認死理的人——是的,杜老板是那種骨子裏帶了執拗的人。

杜毅不想見他,是因為他不夠忠誠,從而導致出現了一些問題,可以肯定的是,他若是想獲得老板的諒解,那就必須幫老板繃起這個場麵

想獲得老板的諒解,他沒有別的選擇,必須幫杜書記把麵子掙回來,

說起對杜毅的了解來,張匯真的是在整個天南都數一數二的,他確定老板就算不念舊情,隻是為了不失麵子,也會保自己

張匯的想法是沒有錯的,但是他沒有想到,杜毅對陳太忠的忌憚遠超旁人,而且熱點訪談那邊的反應,也讓杜書記有點嘬牙花子了。

2430章給我頂住

杜毅的招呼,落實得比較快,因為他的要求,也符合熱點訪談的一貫政策——揪住一個副處級的幹部,就差不多了,一定要揪出這副處背後的人,那有越界之嫌。

副處是小了一點,不過副處身後的主兒,那個頭就難說了,大部分時候,都是節目播出以後,有些人因此被調整啥的,卻也是做得說不得的事情。

總算還好,第四監獄那邊也有副處,所以這即將被曝光的陣容,不算太差,節目組的人認可領導的招呼,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底線——這個薛時風是非采訪不可。

他們也有自己的理由,監獄那邊收獲不大,這邊不再揪住個副處說兩句,這節目就沒啥內容了,事實上,發生在兩年前的那一起**案,就是一個很典型的土霸王魚肉鄉裏的案例,這個上麵絕對能做一做文章,也很有看點。

可是要說到那一起**案,薛時風也是繞不過去的,為了節目效果,薛書記必須接受采訪——其實,這也是昨天薛某人在電話上的態度太差,激起了中視人的不滿,是個人就有脾氣,那麽他們這麽堅持,多少也不無泄憤之意。

這個要求符合情理,就算上麵的人也不能說什麽,派人出去做節目,還想抓看點,一點自主權都不給,這也不合適,會影響大家工作的主觀能動性。

反正這是關礙不大的事情,上麵自然就不做聲了,隻要不再往這個小副處身後扯——這是原則,那就沒問題了,當然,這點小通融,也沒必要再跟杜毅說了。

不過,想聯係薛時風,還真不容易,虧得是陳太忠在鳳凰的能量大,終於在長途汽車站,有人發現了薛某人正要踏上去張州的汽車。

一邊有人通風報信,一邊就有人悄悄地找到了車主,軟硬兼施不許他開車,說是加倍補償你損失,乘客的損失也可以彌補一下——大家都是為陳主任辦事呢,明白?

陳太忠在鳳凰的口碑,兩極分化得厲害,有的人說起來直豎大拇指,有的人是唾沫一口接一口,但是大家都一致認為:幫陳主任辦事,絕對不會白辦,五毒書記可不是小氣人

車主在這邊略略拖一拖,《熱點訪談》節目組的人就殺過來了,然而薛時風已經得了張匯的機宜——我得頂住啊。

其實,這個“頂住”可以有很多手段,張秘書長如此籠統地吩咐,也是有要他視情況而定的意思,不過薛書記卻是采用了比較強烈的一種——他拒不接受采訪。

這個話,是姐妹倆之間傳的,若是張匯親口跟薛時風說的話,就能通過語氣、措辭等一些官場默認的方式,表達出真正的意思來,但是姐妹倆之間說話,就難免帶了這樣那樣的情緒,比如說做姐姐的就很為自家老公抱不平。

薛時風見熱點訪談居然追到了長途汽車站,真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再加上他又得了張匯的話,於是就堅決不下車,靠躺在座位上假寐,任由熱點訪談的人發問,連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

長途車的其他乘客眼見大名鼎鼎的熱點訪談的人出現在眼前,紛紛上前湊著看稀罕,不過這英雄見慣也是常人,看了一陣熱鬧之後,就有人開始聒噪了,“喂,我說,你配合一點行不行,我們還要趕路呢。”

“是啊,剛才就耽誤了二十分鍾,現在又讓你耽誤半天,”有人出聲附和,“熱點訪談都找上門了,也不知道避著眼睛裝什麽逼。”

“把他拉下去,我他**去了張州還要去鄉下呢,”有人甚至試圖上前拽薛時風下車……

薛書記雙眼微閉,手死死地攥著前排的靠背,膝蓋也緊緊地頂著前方靠椅,死活就是不下車,就在有人想動粗的時候,車主出現了,“行了,大家換一輛車吧,是誰的座位還是誰的座位……每人我退十塊錢,行吧?”

看熱鬧隻是好奇心使然,可長途出行那是剛性需要,於是不多時,車裏人就散得差不多了,有幾個閑漢想擠上車看熱鬧,卻是被鳳凰警方派出的幾個便衣攔在了車外,“行了行了,看什麽熱鬧?”

“欺人太甚,”薛時風睜開眼睛,見一車人都散得七七八八了,禁不住冷冷地出聲,“什麽時候,咱們國家特務政治大行其道了?”

“你這話何解呢?”節目組帶頭的那位不幹了,他臉一沉,看向坐著的薛時風,“薛書記,請你記住,你還是個,說話要負責任的”

“那麽,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輛車上的?”薛時風怒目圓睜,他自知“特務政治”四個字說得有點冒了,但是他心裏真的不平衡,“是誰告訴你的?”

“總是有熱心群眾的,”節目組唯一的女人這麽回答,“我們有保護舉報者的義務……這一點,還請你理解。”

“然後,逼得車晚發,逼得別人換乘車輛,阻攔我的行程,”薛書記繼續冷笑,“你們不覺得這麽做,太霸道了嗎?”

“你的表弟龔亮,在你在金烏縣任縣委副書記時,強行跟別人敲詐高額錢財,指使別人**婦女,那麽做不霸道,是吧?”女人冷笑著回答他,“他可以霸道,別人霸道就不行?”

“小王,別扯那麽多,注意你的形象,”帶隊的那位出聲喝止,接著微微一笑,“我們是有采訪任務,你也看到了,其他乘客願意配合……”

“……”薛時風不再說話,再次緩緩地閉上了眼,“縣委副書記”幾個字,深深地刺痛了他,他不想再說話了。

這麽一來,熱點訪談的這幾位就更火了,最後還是陪同前來的市委宣教部的人說合一下,“大家也別擠在這兒了,薛書記……你看,咱們換個地方聊,行不行?”

這是大家看在張秘書長的份上,不得不給薛時風留點麵子,要是換個被冷藏的副處被熱點訪談盯上,肯定就不會這麽客氣了。

然後,薛時風居然趁著這個機會……攔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了……

“嘖,”杜毅聽到這個反應,也禁不住皺一皺眉頭,心說這張匯的連襟,還真夠那啥的。

杜書記已經得了肯定的答複,知道中視那邊不會無限拔高此事,而人家追著訪問薛時風,雖然……有點不給麵子,但也確實能理解,金烏那檔子事兒,也繞不過這家夥不是?

畢竟,張匯是張匯,薛時風是薛時風,連襟這樣的關係……勉勉強強能算進親屬裏,追查薛時風,對張匯也不會造成什麽影響。

但是這家夥……實在有點冥頑不靈,杜毅真的無法想像,這薛時風的腦子裏是裝了什麽牌子的糨糊——說句再功利不過的話,你就算被曝光了,能保住張匯,後半輩子你也是無憂的,怎麽……連這點犧牲都不舍得?

他可是不知道,張匯為了給他爭麵子,特地做了安排,而這安排經過兩個女人的口轉述,又沒有很好地表達出該表達的意思——這真是造化弄人。

“嘖,就是給我搞事兒,”杜毅很不滿意地嘀咕一句,這時候他真有把張匯叫過來罵一頓的心思了,你當我找中視的人說情,就是那麽容易的嗎?薛時風這麽不配合,連我的臉都被掃了一下。

不過,這大抵還是在可以控製的範圍內,杜書記打算再看一看,若是中視那邊表示出不滿的話,他再找張匯狠尅一頓也不晚——一省的書記,這點氣都沉不住,那成什麽了?

與此同時,張匯也得到了消息,他對薛時風的反應頗有一點無語,這倒是頂住了,但是這個頂住的方式,為什麽我總覺得……怪怪的呢?

不管怎麽說,這是沒給老板掉鏈子,張秘書長認為是這樣的,然而,緊接著就從中視傳來了消息,有人覺得這個薛時風……有點過分——居然敢說中視的曝光節目是“特務政治”

張匯在京城沒太多熟慣的人,但是他好歹是一正廳了,想打聽點消息,也能找到一些渠道——當然,他找渠道的能力,以及消息的反應速度,遠遠比不上杜老板。

可是饒是如此,他也打聽到了,省裏有主要領導已經跟中視打過招呼了,不要無限拔高此事——這領導不是杜老板,還能是誰?

倒是杜毅不確定,節目組的人將這薛時風的冥頑不靈反應上去了沒有——他打聽消息的能力,遠強於張匯,但是他的身份在那兒擺著,不能隨便打聽,倒是張秘書長實力雖然不濟,但是……人家放得下身段不是?

不過,張匯現在想聯係薛時風,也是真不方便,總算是薛書記在躲藏之際,也記得緊盯著張秘書長,於是,兩人又通過夫人聯係上了。

“他……讓我去主動談明白?”薛時風聽到夫人傳來的話,一時間真的是心酸無比,沒想到扛來扛去,最終,還是難免被犧牲的下場

杜老板不負我,我自然也不會負他此刻的張匯,心裏也是百感交集,他咬牙切齒地嘀咕著,“陳太忠……哼,陳太忠……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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