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6 -2797文化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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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6章文化市場(上)

“添什麽的亂嘛,”陳太忠悻悻地壓了電話。

他晚上要陪祖寶玉吃飯,不管飯後有沒有活動,總是要回湖濱小區了,昨天就回來了,晚上卻是沒回去,諸女紛紛表示不滿,甚至張馨都被大家埋怨,嫌她不把太忠帶回來——你在北京玩得痛快了,就不知道幫著我們監督一下?

所以他不該答應林瑩的請求,然而要命的是,他還偏偏地鬼使神差地答應了,要不說這男人,大多都是控製不住下半身的動物。

既然答應了,他還不想出爾反爾,那也就隻能帶著林瑩去見祖寶玉了,好為小區裏苦等的諸女節省時間,事實上,他真的不想把自己跟海潮集團的關聯展現在別人麵前。

幹部的三大錯,跟錯線收錯錢上錯床,在他沒有了解充分林瑩,不知道她是否會成為合適的床伴之前,這麽搞確實是有點冒失了。

但是後悔已經晚了,而且陳某人的字典裏沒有後悔二字——起碼在人間界是沒有,所以他就打個電話告訴祖寶玉,說自己分身乏術,到時候可能還要帶個把商業合作夥伴赴宴。

“太忠你這麽說就見外了,”祖市長在電話那邊爽朗地笑著,他這個人做事其實是非常古板的,對幹部溝通時的措辭都非常在意,時不時就給人挑點小刺。

他這個習慣,甚至在素波的科教文衛係統都形成了一定的口碑,很多人著了急,就會賭咒發誓地來上一句,“我這麽說話,就算祖市長聽到,都絕對不會說什麽。”

當然,祖寶玉對陳太忠是計較不起來,可是小陳在領人到場之前,還會專程通知他一聲,這就是給麵子了,麵子這東西,誰也不會嫌少不是?“嗬嗬,反正就是隨便坐一坐了,多幾個人還熱鬧。”

然而,這世界上果然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陳太忠跟著林瑩走進桃李酒店的時候,就發現祖市長身邊除了秘書師正傑,還多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屋裏的三個男人卻是沒想到,陳主任居然帶了一個儀態萬千的美貌婦人進來,大家齊齊一驚的時候,陳某人已經作介紹了,“林瑩,在張州開個酒店,素波也有酒店。”

“原來是林總,”祖寶玉笑著點點頭,很給麵子地站起身跟她握手,“陳主任的合作夥伴,那有時間一定要去嚐一嚐味道,小林,素波這個酒店叫什麽?”

林瑩眼裏哪有一個副市長?吉慶地區的專員展濤都不放在她心上,也就是祖寶玉是省會城市的副市長,又是陳主任的朋友,她才笑眯眯地伸出雙手同對方握一握。

可是握手歸握手,她嘴上的回答就有點問題了,“素波的酒店是家父的,祖市長哪天去張州,跟陳主任說一聲,小林我一定熱情接待,保證您玩得盡興。”

“哈,這女娃娃,倒也有意思,”祖寶玉笑一笑,他是分外講究措辭的主兒,自然一下就聽出,對方說得雖然客氣,但是態度很明確,不是很想表露身份。

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問了,祖市長五十出頭,早就過了好奇寶寶的歲數,而且這女人雖然年輕,但是骨子裏有那麽一股雍容和傲然,所謂的居移氣養移體,那份淡淡的不含糊的氣勢,是一般人裝不出來的。

所以他不但不計較,反倒心裏生出些釋然來,能讓小陳上心的人,果然都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相對於林瑩,祖寶玉身邊那男子,來曆就清白得多了,作家趙胡楊,連祖市長都稱其為“趙老師”,這固然有抬愛之意,但是很顯然,祖寶玉也是很欣賞他的。

最起碼,這個趙老師曾經在澳門回歸委員會裏幹過文化策劃,據說還提出過不少合理化建議,更是在北京奧申委裏擔任文學顧問——至於說扶貧辦筆杆子裏的大拿這些,就不值得一提了,祖市長用“鬼才”這兩個字來形容他。

然而遺憾的是,這個鬼才卻是沒表現出鬼才的樣子來,在接下來的言談中,趙老師的言談……真的有點不堪,這不是說他沒有連珠的妙語和相對精辟的見識,隻是他的措辭中,諂媚的口氣實在太濃了。

陳太忠一向認為,天才總是要有點傲氣的,而這個趙胡楊的見識不見得如何出色,阿諛奉承卻是不嫌肉麻——身在體製中,他見識過的不著痕跡的馬屁太多了,這個人的言談……還真是差一點。

不過,折翼的天才……也終於是要麵對人間煙火的,比如說哥們兒就是,念及此處,陳太忠決心不跟此人一般見識。

事實上,撇開諂媚的味道濃一點,趙老師還是一個不錯的談伴——不管你說什麽,他都知道一些,也都能接得上嘴,認識的深度未必夠,但是絕對不會有冷場的可能,隻衝這一點就可以知道,祖寶玉的推崇,並非無因。

不過,此人對官場語言的技巧,掌握得還真是不夠,看得出來,祖寶玉原本是想讓此人充分發揮的,但是到了後來,祖市長不得不接過了話題——你看你這說得都是些什麽嘛。

對上祖寶玉,陳太忠就有太多的話可以說了,雖然陳某人現在的措辭水平,距離祖市長的要求還有一定距離,但是他已經很努力地在嚐試了——陳主任還年輕,不是嗎?

所以祖寶玉也覺得,自己跟小陳聊得挺投機,“……這個蒙妮,我也早想處理一下了,文化局裏少了高樂天這種害群之馬,像這麽明目張膽違反禁令的,還真的不多。”

這就是說,文化市場這種沒多少利潤的地方,了不得也就是一個副局長摻乎,高樂天不在了,還真沒什麽人能看上這一塊。

“蒙你,這名字倒是有意思,”難得地,林瑩輕笑一聲,“這個名字,很容易引發歧義……太不尊重顧客了。”

“這個可是林總你想錯了,”對這句話,鬼才趙老師表示出了他深厚的文化底蘊,“這個蒙你,十有八九是‘啟蒙你’的意思,啟蒙兩個字,真的是太厚重了……”

“所謂蒙學,讓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童學會字型、音意,在現代社會看起來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在消息閉塞的過去,‘蒙你’這兩個字足以稱得上狂妄,所以我覺得,這個名字真的起得不錯,既洋氣又古樸……如果起名字的這人跟我想的一樣的話,真的了不起,這樣的名字,我起不來。”

“一兩天吧,咱文化局跟市文明辦聯合執法一下,省文明辦來一兩個人就行了,”祖市長笑眯眯地發話,“太忠你的反應,我肯定照辦……不過,你最近也事兒多不是?”

“嘿,你這信息倒是靈通啊,”陳太忠卻是沒想到,祖寶玉居然知道自己最近忙,心說這個時候你還敢出來跟我坐,那我就給你寬寬心,“也沒啥,不開眼的毛賊,在北京就掃了一批,哈,你不知道吧,有開國中將的兒子,在北京市衝我開槍了。”

“什麽?”桌上的人齊齊都是一愣,在北京市開槍,那得有多大的麵子才擺得平?好半天之後,祖市長才問一句,“哪個中將?”

“吳近之的小兒子,”陳太忠真不怕說這些,一來他本就是個愛賣弄的性子,二來的話,在地方上說北京,跟在北京說地方一樣,不需要考慮太多,“然後我打他個烏眼青……咱鳳凰老區人民有優良的革命傳統,就不怕各種階級壓迫。”

“吳近之的小兒子?”祖寶玉眉頭緊皺,沉吟好一陣才發話,“叫吳愛紅或者……吳忠東?嗯,也可能是吳衛東,我有印象。”

這種名字,是那個年月的時代特色,但是祖市長這麽說,絕對是對這個人有印象,不過祖市長在北京的根底原本就不深厚,就是吳衛東這種三流太子黨,恐怕他也隻有聽聞傳言的份兒。

“吳衛東,”陳太忠點點頭,先肯定了祖市長的說法,才冷哼一聲,“他那種愣頭青,不放在我心上,隻要我不弄死他,誰會替他出頭?”

這話就是參考了吳衛東對付耿樹時的話了——隻要我不弄死你,你跟我扯藍家黃家的,沒任何意義。

“咳咳,”祖寶玉猛猛地咳嗽兩聲,他實在受不了小陳這種草莽氣息,雖然這話沒錯,但是說得實在是太村俗了,“太忠,你這個方向……似乎有點不對。”

“嗯?”陳太忠抬眼看他一下,接著笑一笑點點頭,“寶玉市長這話一定有原因的,但是您不能隻顧著自己心裏明白,得給我們晚輩稍微指點一下。”

“嘿,你連吳近之的兒子都敢打,還有幾個人能指點得了你?”祖寶玉笑著搖一搖頭,不過他這話也不是拿腔捏調,大抵還是一個有底蘊的老者,在提拔指點晚輩之前,應有的賣弄之意,“我沒這個能力。”

“那我給邵總打電話了啊,”陳太忠做出掏手機狀,皮笑肉不笑地威脅祖市長,“就說您說了,這點事天知地知……國立的朋友不許知。”

2797章文化市場(下)

“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嗎?”祖寶玉哭笑不得地拍一下桌子,他家和邵國立家一樣,都屬於開國時不是特別起眼的角色,但是邵家氣運足,家裏不但能生,聯姻的幾個家族也都很不含糊,現在的氣象,比當初不知道興旺了多少倍。

從輩分上講,他比邵國立還高出那麽一點半點,但是這年頭隻講輩分的,那不是傻的嗎?祖市長再是死板之人,這個因果還是能反應過來的,“不就是這兩年煤炭行情上來了,有人看著咱天南這點資源眼紅嗎?”

嘿,合著你還真明白,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心說邵國立這貨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得給他打一點預防針——說穿了,他還真的不怕海潮集團這種地方性的企業,怕的就是上麵各種各樣有來頭的主兒。

要說真計較起來,林海潮身後的勢力,不會比邵國立差多少,但是某人還真不把海潮集團當回事,這跟林瑩什麽的私情無關,關鍵是他不怕張州的地方勢力。

上麵的大佬和地方上的人叫勁,本土勢力的反應是必須要考慮到的,林海潮在這方麵,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但是很不幸——陳某人也是天南人。

陳太忠不怕林海潮搗亂,那麽心思就用在防外人身上了,聽到這話他就笑著回答,“這些人也真的可笑,就不怕撐死嗎,不自量力的主兒還真不少。”

“太忠你不能掉以輕心,這次勢頭很猛的,聽說張州的林海潮,呃……張州的林海潮,”說到這裏,祖市長禁不住側頭看一眼坐在陳太忠身邊的美貌林姓女子,心裏就生出了點不好的聯想。

說不得他猛咳兩聲,“咳咳,那個……有人居然打海潮集團的念頭,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這主意哪兒是那麽好打的。”

“這些魑魅魍魎的小技巧,是不能得逞的,”陳太忠點點頭,就隻當沒看見祖市長的尷尬了,他正色回答,“海潮集團是天南的本土企業,我是大力支持他們的發展的。”

“沒錯,小邵也說了,咱們應該保持溝通,警惕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祖市長也點頭,心裏卻是暗暗歎氣,邵家本來還惦記著能不能插一腳呢,這頓飯吃得卻是……說破了某些話,也不好假裝不知道了,真是好昂貴的一頓飯。

“他想發生呢,沒那土壤,”陳太忠不動聲色地端起麵前的酒來,一飲而盡,“北京那邊,我遇到好幾茬事兒了,真是身心疲憊,寶玉市長肯支持的話,我非常感謝啊。”

“都是自己人,客氣個什麽呢?太忠,你再這麽說,就是不給老哥我麵子了,”祖寶玉端起酒杯,也是一飲而盡,心裏卻是不住地盤算……小陳在北京,遇到很多事兒?

也不知道那些事兒裏的主兒,有沒有比吳衛東還難對付的?

祖市長雖然在天南不起眼,可京城的道道兒卻是比較清楚的,吳近之的兒子在北京不算什麽——哪怕來了天南,別人不認賬的話也不很扯淡,但是真在北京搗亂的話,一般人也降伏不住,不看僧麵還看佛麵呢。

想是這麽想的,但是祖市長的反應可不慢,他知道這個話題不合適再說下去了,說不得微微一笑轉了話題,“去北京沒接觸一下文藝界的圈子?大家都在支持申奧呢。”

“去了,還見了那個叫雅思的美女作家,”陳太忠衝林瑩微微一笑,他想起了她對雅思的評論,“聽說她那本書現在很紅?”

“《紅顏禍水》那本書?”趙胡楊插嘴問一聲,臉上的表情很是不屑,好像是在說,我是混文化圈子的,不能不知道這個人,但是這個人……

趙老師對雅思女士確實沒啥好印象,他衝祖市長微微一笑,“就是那個要跟九丹比的女人,嘿……這種立意也能紅了,真是的。”

聽他話裏的意思,連九丹都不放在眼裏,那麽他的心態之高也可想而知,而祖市長雖然是一市之長,大約是分管了文化的緣故,居然能聽得懂他的意思——反正做領導幹部的,知識淵博一點不是丟人的事。

總之,祖寶玉覺得這話還是比較合適的,說不得笑著點點頭,“這年頭亂七八糟的出版物太多了,九丹寫的那些東西,比傷痕文學都要差一點……根本就是無病呻吟。”

這傷痕文學和“無病呻吟”,寓意可不簡單,經曆過上山下鄉的知青們都知道,像《被愛情遺忘的角落》、《牧馬人》之類的,那都屬於傷痕文學,是對那個時代的反思。

但是偏偏地,大名鼎鼎的改革開放的設計師這麽點評,“傷痕文學,哭哭啼啼的,根本就是無病呻吟,做點正經事不好嗎?”

總設計師有資格說這個話,他自己就是三上三下,仗著命硬和理念堅定好歹挺過來了,沒人比他更傷痕的了,但是對老百姓來說,這個話也有點不負責任——他是站在國家設計師的角度上講的,可是這個國家……大多數還是普通人不是?

“嗯,祖市長這話說到我心裏了,”趙胡楊點點頭,他也挺不容易,一邊要恭維官場領導,一邊還要展現自己的不凡,“這個東西,市場應該不會很大。”

“好像確實不大,”陳太忠點點頭,他也知道,祖寶玉主要是不想談北京和天南之類的恩怨了,說不得笑著點點頭,“我聽雅思說,她才賣了三四十萬冊。”

“那是胡說八道!”得,趙老師直接來了這麽一句。

“差不多吧?”陳太忠也有心把話題拽得更歪一點,於是就叫一下真,“一本書二十塊,她賺兩塊,六七十萬的樣子,她的續集是買斷,好像也是一個字三四塊,二十萬字可不也就是六七十萬的樣子?”

“怎麽可能三四十萬冊?”趙胡楊聽得就叫了起來,這可是他的專業,“就那本《流不盡的紅顏禍水》,她能賣三十萬冊的話,我吃了那本書!”

“這本書的影響……確實不小啊,”林瑩聽得實在忍不住了,於是就插一句嘴,“按中國十億人來算,一千人裏有一個人買,也是一百萬冊了,我覺得就算加上農村人口……這個影響力,她差不多也達到了。”

“我的大小姐,賬不是你這麽算的,”趙老師苦笑一聲,他知道這女人絕對不俗——敢跟祖市長擺架子呢,但是外行,你就是外行,“一百萬冊她可能賣了,但那不是出版社的印數……”

說起來這個印數的貓膩,也真的很多,按趙胡楊的說法,首先,出版社是不受作者監管的,首印五萬冊?那沒問題啊,但是首印之後的發行情況你知道嗎?你不知道!

所以說,有沒有加印,你也不清楚,人家加印十萬冊之後告訴你,那五萬冊還沒賣完呢——你會知道嗎?

這一層盤剝,還僅僅是出版社的,除了出版社,還有其他的盤剝,你出了書,總是要賣的吧,要賣就要走渠道不是?沒有發行渠道,再好的書出不去。

那麽,渠道商見你的書賣得不錯,也要盤剝一道,他們賣正版,也賣“高仿”——跟正版差不多,成本卻差很多,嗯……大家明白的。

這就是兩道盤剝了,然而,事實上還不止,比如說出版社印書,你要找印刷廠吧?印刷廠知道你這書賣得不錯,而他們不可能沒有一點別的發行關係——那麽好吧,他們做的不是盜版,純粹是多印的正版,根本都不需要再次製版的。

“這還是沒算那些盜版,這種情況她要是能賣三十萬冊,那她實際上,最少賣了兩百萬冊,”解釋到這裏,趙胡楊冷笑一聲,“她能賣兩百萬冊,一個字兒才值三塊錢嗎?”

“那《官仙》的作者,豈不是更慘?”陳太忠皺一皺眉頭,“咳咳,我是說,有些人連出版的機會都沒有呢。”

“所以說,哲學是騙子,藝術是婊子,”趙老師慘然地一笑,他似乎喝得有點多了,姑且算是自嘲吧,“搞藝術的,不是婊子的,都是死後成名的,活著的時候,大家比的是炒作能力,比的是誰更能放下臉皮……文化……死了,這個世界,我算是看明白了。”

“我覺得你是喝得糊塗了,”祖市長淡淡地發話,他自命講究人,自家介紹的鬼才出了狀況,也是有點掛不住,“趙老師,有些規矩,不是按你們文化人的理解來的。”

“我說的是不是實話,大家都明白的,今天喝多了,就不再說了,”言畢,趙胡楊轉身離去,走路的時候,居然是一瘸一拐的,合著他兩條腿還不一樣長。

這世道,啥時候輪到你個瘸子出來主持正義了?一時間,陳太忠覺得有點麵上無光,“我覺得趙老師說的……也有些道理啊。”

“唉,”祖寶玉等趙胡楊出去之後,就是長歎一聲,緊接著麵上就泛起了苦笑,“出版業已經全麵放開了,渠道這些,都掌握在私人手裏,眼下又是信息爆炸的年代,我倒是想管呢……管得過來嗎?”

“那有些優秀作品,創作者還真的是入不敷出?”林瑩的眉頭緊皺著,她眼裏沒這些小錢,但是聽到這樣的消息,多少還是有點不爽。

“優秀不優秀,很重要嗎?”祖寶玉苦笑一聲,又轉頭看一眼陳太忠,“至於《官仙》,你別擔心,那貨的死忠還是有幾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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