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2 -3133玩笑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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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2章玩笑開大了(上)

這些人怎麽就記吃不記打呢?陳太忠看得眉頭一皺,他非常清楚,他們並不是一定要把林巧雲怎麽樣——酒桌上撩撥一下貌美的服務員,把小服務員撩撥得臉紅心跳窘迫無比,領導們哈哈一笑,就是圖個開心。

當然,那服務員若是別有所圖,嘴巴又能跟上的話,可能就會因為這些玩笑,衍生出一些支線情節來。

是的,這又是一種官場文化,就跟秘書給領導揉肩膀一樣,在國內是司空見慣的,陳太忠也見得不少,不過自打他在省委掛職之後,接觸這種場麵就少得多了。

眼見這些易州人記吃不記打,又故態複萌,他也禁不住暗暗歎氣:不管你們出國是考察來了,還是玩來了,沒必要把官僚作風也國吧?

他心裏很是有點看不慣,不過就此大驚小怪,也沒什麽必要,他已經不是駐歐辦的人了,過來就是借宿的,正經是應該看一看,袁玨是怎麽處理類似事情的。

其實,都用不著袁主任出麵,這樣的玩笑,要是別人不接話茬,開玩笑的人是一點轍都沒有,林巧雲深諳其道,她放下酒瓶之後,一個字兒都不說,轉身就離開了,跟她一起的那個新人見狀,也是有樣學樣。

“嘿,小姑娘害羞了,”說話的這位幹笑一聲,宣布他自己勝利了,其實,這也是掩飾窘態的一種方式——官場上真真假假的東西太多,誰能計較得過來?

陳太忠早就知道,今天來的是外省人,不過眼見這外省人在天南人的地盤內囂張,心裏真的是有點不爽,於是他側頭問袁玨一句,“現在你們也接外省的單子了?”

“費用太大啊,”袁玨輕喟一聲,以前陳主任在的時候,他沒覺得這個駐歐辦有多難維持,但是真正讓他負責具體事務的時候,他才知道做副手也有做副手的幸福。

別的不說,隻說駐歐辦舉辦的晚宴,就不知道比以往少了多少,沒錯,少舉辦晚會是省了點錢,但是同時,鳳凰駐歐辦的地位,在巴黎的社交圈子裏直線下降——省的那點錢,真的不夠彌補這種聲望上的損失。

初開始的時候,埃布爾、安東尼等人還偶爾過來捧一捧場——據說陳還會回來嘛,等後來,眾人發現陳太忠基本上沒有回來的可能了,那還關注這裏做什麽呢?

袁主任用盡了手段,也不過是維係住了安萬特——就是以前的羅納普朗克,還有就是埃布爾,那廝賣曲陽黃賣得很爽。

最多再加上科齊薩,文化部副部長先生,那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了,至於說訥瑞、安東尼、繆加之類的,眼睛都不帶掃這裏一眼了,不過,安東尼深知陳主任的厲害,雖然他人不來了,但是這個地方,還是意大利黑手黨罩著的。

而與此同時,由於駐歐辦在巴黎的名氣漸響,很多民間和社會團體紛紛地找上門來,捐助的人有之,但更多的是來化緣的。

這雙重壓力之下,袁玨的日子過得並不舒坦,他對自己的能力,一向是很有信心的,但是麵對這樣的局麵,也禁不住發出由衷的感慨:我比陳主任,真的差了一點。

不過這社會團體找上門多了,也不完全是壞事,比如說那諸多的留學生,他們可以到駐歐辦來打工,舉辦個什麽活動,也能來駐歐辦化緣,但是同時,家鄉有什麽人來巴黎尋找商機,他們會介紹這些人下榻駐歐辦。

憑良心說,駐歐辦的房租,比之普通的四星級賓館不遑多讓,而這裏的設備設施,也就是三星的標準,尤其是標準間連上下水都沒有,這連三星都比不上——而這樣的辦事處,還不對外營業,你想住的話,得跟鳳凰市政府打招呼,誰吃**了,會住這裏?

這麽想的人,還真就錯了,很多人就是寧可買通鳳凰市政府的人,走內部轉賬,也要住在這裏——因為這裏向中國商人提供的商業資訊,不是其他賓館能提供的。

這就跟初來巴黎的華人,多半要融入唐人街,是一個道理,國人需要的資訊,外國人不一定要提供給你——紮堆兒求生存才是王道。

所以這多半年來,鳳凰駐歐辦接受的省外單子,真的是不止一樁了,主要是商業方麵的,而駐歐辦也不挑食——隻要你們能把款子打到鳳凰市,我們就接待。

但是接待外省體製內的幹部,今天這是第一次,袁玨苦笑著解釋,“真不想接,不過他們被人攆出來了,覺得住法國人的賓館,有點太沒麵子了。”

但是他們住咱們的辦事處,也不能跟回了家一樣吧?陳太忠心裏真是有點怨氣,然而他已經不是駐歐辦主任了,這裏發生的一切事情,跟他無關——憑良心說,他在這裏住,也是大家看著是老主任不計較,換個人來的話,頂也就頂了。

駐歐辦沒有我在的時候的那個銳氣了,陳某人心裏暗暗地做出了判斷,但是這已經跟他無關了,於是他不再說話,走進角門的廚房,一轉眼就拎了四瓶啤酒出來。

“喝酒吧,我被他們吵得睡不著,”陳太忠遞給袁玨一瓶啤酒,自己也打開一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他這個動作,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張市長的秘書看一眼新上任的副主任郭林,“郭主任,怎麽你們自己有啤酒,還要我們出去買呢?”

我們有啤酒,也是自己的啤酒,憑什麽就要給你喝呢?郭主任也有點惱火,他現在是靠著殷市長,但是做為鳳凰市的幹部,誰還不知道陳太忠的恐怖?

“這是我們係統內的人,將來內部走賬,”他笑著解釋。

他覺得自己解釋得挺到位,但是易州人覺得這鳳凰人做事不地道,我們的副市長來了,還是跟你們殷市長認識,你們這麽接待,有點說不過去啊。

張市長沒注意這些,他一邊喝啤酒一邊看電視,看了一陣之後發話,“咋都是國內的台呢?沒有法國台看嗎?”

給你法國台看,你看得懂嗎?陳太忠看得真是無語了,你丫這麽說,別不是想看兩個收費的色情台吧?

就在這個時候,於麗又拎了一紮啤酒上來,要說這小於,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皮膚白皙潤澤,雖然比離職的齊玉瑩低了那麽一點,但是一米六九的個頭,擱在國內也是能上t台的主兒了。

“來,小姑娘,坐著喝點吧,”買酒的那位似乎有點高了,居然伸手去拉她,“給張市長敬兩杯,你這輩子都不用幹這種活兒了。”

“你給我一邊兒呆著啊,”於麗臉一沉,她屬於那種反射弧比較長的主兒,類似於李雲彤,沒什麽心思,說話愣頭愣腦的,但是她的家教比較嚴格,她也有自己的喜好,“我幹這活兒我願意,關你什麽事兒?”

“嘿,你個服務員挺牛逼啊,”這位被一個服務員這麽說,真是老大不樂意了,他臉一沉,“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讓你幹不成這個服務員?”

“你倒牛逼大了啊,”陳太忠看到這裏,真是坐不住了,他也顧不得考慮這駐歐辦是誰當家了,登時就站了起來,“小子,信不信我一句話,讓你媽給我來當服務員?”

“你說啥?”這位也是喝多了,聽到辱及父母,他登時眼睛就紅了,隨手抄起一個酒瓶子,“孫子……有種你再跟我說一遍?”

“說你媽的頭,”陳太忠走上前,二話不說,拎起兩個酒瓶子,啪啪地砸了下去,那位登時就頭破血流地躺在了地上,“鳳凰駐歐辦,啥時候輪到你們天涯的雜碎過來得瑟了?”

“你敢打人,”“報警啊,”一時間,圍觀的人都不滿了。

“小張,”陳太忠衝著張市長微微一笑,也不管那位比他大了起碼二十歲,“你們易州的幹部,素質不是很高啊。”

“我們的素質,那是我們自己的事兒,”張市長也覺出來了,這位是相當地不含糊,但是他也不是很擔心,你鳳凰駐歐辦,總是要聽殷放的吧?

於是他微微地一笑,“但是這位朋友,你這隨手打人,真的不好,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真不知道他是誰,”陳太忠歉微微一笑,很歉然的樣子,“但是我冒昧地問一句,張市長,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個……”張市長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是撞上鐵板了,但是他也不是很在意,因為他有自己的底氣,“小周的老丈人,是中央委員,多的話,我就不說了。”

“中央委員,好大的官,”陳太忠冷笑一聲,不過他也沒想到,對方有如此的來頭,心說有這個背景的人,至於這麽下作嗎?不管是巴結這姓張的副市長,還是欺負這保潔工,都不是你身份該做的事情。

怕了吧?張市長見他不言語了,就以為是他怕了這個來曆,“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是誰,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把你的服務員都叫過來,小周想跟誰喝就跟誰喝,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3133章玩笑開大了(下)

“你確定?”陳太忠臉上的笑意大盛。

“我確定,”張市長果斷地點點頭,可是,看到對方的笑容裏,隱隱有點看不透徹的東西,他又補充一句,“你到底是……”

“我是尼瑪的頭,”陳太忠二話不說,一個脆響的耳光扇了過去,“滾,立刻就滾……鳳凰駐歐辦,不留你們這種醃臢玩意兒。”

“你……你敢打我?”張市長捂著臉龐死死地盯著他,驚愕中帶著惡毒。

“別說打了,我殺你都不用自己動手,真的,”陳太忠微微一笑,他掃視一眼在場的眾人——大家多是體製中人,但是偏偏地,他一點都不怕撒野,“中國二百多個地級市,你還隻是個副市長……說你算個**,那是侮辱哥們兒褲襠下麵的半斤了。”

說完之後,他看一眼門口進來的保安,“勒夫,把他們的行李,都給我丟到門外,隨便他們去哪兒……老袁,我今天氣兒不順,你別攔著我。”

“你是我老主任,我怎麽攔你?”袁玨隻能報之以苦笑。

“這位領導,我們入住鳳凰駐歐辦,是殷放市長批準的,”一個中年眼鏡男走上前來,他似是個和稀泥的角色,見兩方僵住了,這才上來說合,“大家是兄弟城市,沒有說不過去的事情,坐下來好好談嘛。”

“你別拿殷放來壓我,就算你現在把他叫到巴黎來,也扯淡,天底下的事情,再大也大不過一個理字,”陳太忠冷笑一聲,“那個姓周的鳥蛋,有個中央委員的老丈人,就要拉著我們的保潔員……想怎麽幹就怎麽幹?”

“他不是這麽說的吧?”眼鏡男隱約記得,張市長說了,周處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而不是想怎麽幹就怎麽幹。

“我建議,大家動手,把他們的行李扔出去,咱駐歐辦就不歡迎這樣的鳥蛋,”陳太忠微微一笑,四下掃射一眼,“你想擺譜,跟法國人擺去,有再大的委屈,別跟咱天南人呲牙……有誰有異議的嗎?”

“我說,這外麵下著雨呢,”有一個老成點的人發話了,大家看出來了,麵前這年輕人並不好惹,所以他說話就要客氣很多了,“這樣,容我們待一晚上,明天就搬。”

“這一晚上,麻煩你們出去,錢我退你們,”陳太忠哪裏是個吃虧的主兒?而且房租兩個字,在他眼裏真的是再渺小不過的事兒了,“雨夜巴黎……真的特浪漫。”

“你到底是誰啊,能做了鳳凰駐歐辦的主兒?”張市長是真的惱了,同時,他也喝得有點高了,“殷放不頂用,要不要我給蔣世方打電話啊?”

“來,你給蔣世方打電話,不打你就是我孫子,”陳太忠冷笑一聲,抬手一指對方,“老子就是路過,在這兒睡一覺,啥官都不是……來,有種你打,我不敢接的話,我是你孫子。”

“你……”此刻的張市長真的是羞刀難入鞘,他雖然喝了不少酒,卻也知道自己這副市長雖然識得蔣世方,但是蔣省長還是蔣書記的時候,他都沒資格主動打電話給對方——除非遇到了天大的事情。

而眼下顯然不是什麽大事,他怎麽敢去打這個電話?正左右為難之際,一邊有人提醒他,正是他的秘書,“這個時候,國內是淩晨三四點……不能打電話。”

張市長登時反應了過來,他冷冷地掃一眼那高大年輕人,又輕哼一聲,那意思很明顯:不是我不打,是現在不合適打。

“那你給穆海波打嘛,他肯定是要接的,”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你告訴穆大秘,我叫陳太忠。”

穆海波?張市長聽得嘴角一下,心說這家夥還真狠,居然點出了穆海波——穆處長身為蔣省長的大秘,手機是必須二十四小時開機。

別人或者不知道穆海波,但是他最清楚不過了,穆大秘是蔣世方從天涯帶走的人,而且他能結識殷放,也是緣於穆大秘。

要說他張某人……其實都沒資格聯係穆海波,省政府第一秘,不是一個副市長能隨便搭上的,不過前文說過,易州是天涯省僅次於省會落寧的第二大城市,穆海波的老家就在這裏,前一陣穆處長的家人有點事情,是張市長出麵協調了一下。

穆海波認這個情,在張市長來天南的時候,就出麵接待了一下,正好穆處長又跟殷市長在一起——這二位是這麽認識的。

聽到麵前的年輕人說起穆海波都毫不含糊,張市長真的是熄了那份好勝心,惱怒之下,他才要說我們這就走,猛地又反應過來一件事,“你是鳳凰科委陳太忠?”

鳳凰科委的疾風電動車廠,是吞並了落寧自行車廠的,而且這廠子現在效益不錯,最關鍵的是,他知道這個駐歐辦,以前的主任就是陳太忠。

陳某人是什麽樣的口碑,他還是比較清楚的,於是他疑惑地問一句,“你又回來了?”

“我要沒回來,你們欺負駐歐辦的員工,就一點壓力都沒有了,是吧?”陳太忠冷笑。

“走,”張市長不做回答,轉身向外走去,今天大家喝得不少,想著這駐歐辦怎麽也要聽殷放的,所以才略略地放肆了一下,不成想能撞上這個人王。

“算你們識相,”陳太忠哼一聲,他做事最是肆無忌憚,將一群人都攆走了,還不忘占一占口舌上的便宜,真正是打人專打臉。

張市長將這話聽到了耳中,他快步地向門外走去,臉上的肌肉卻是情不自禁地連跳好幾下,不過,就算心裏氣憤到了頂點,他也不會再多說哪怕一句話。

吃了兩酒瓶的小周見狀,也捂著頭走了出去,看著夜色中斜斜的雨絲,他滿臉是血咬牙切齒地發話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你拿什麽報?”張市長這才輕喟一聲,往門外一站,寒氣逼人,他的腦瓜就變得靈活了一些,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今天自己這一方,玩笑開得確實有點過了。

說來說去,還是怨小周,他心裏很明白這一點,這家夥有個中央委員的嶽父不假,但嚴格來說,隻是“前”中央委員,而且小周現在混成這個樣子,也可以想像一下,此人在嶽丈家是個什麽地位。

當然,這種局麵下,張市長是不會承認己方的錯誤,要不然太打擊士氣了,於是他無可奈何地發話,“這是黃家的人,姓杜的都拿他無可奈何。”

“哼,”小周悻悻地哼一聲,卻是沒再說話。

算你小子命大!陳太忠隱著身走了,看到這幫人氣勢洶洶地離開,那中央委員的女婿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氣,他二話不說,留個分身坐在大廳沙發,自己就追了出來。

聽到那家夥說什麽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他就要在此人身上打一道神識,打算過一陣給這廝安排一場意外——既然是這麽惡毒的眼神,那就別怪哥們兒除惡務盡了,陳某人不怕麻煩,但也不喜歡被人惦記。

就在即將動手之際,他聽到張市長說出這樣的話,而那位明顯地有點氣餒了,猶豫一下之後,他還是離開了。

陳太忠出去回來,並沒有用了多長時間,袁玨還坐在他旁邊喝酒,而林巧雲和於麗在收拾滿地的碎酒瓶渣子,屋裏沒有人說話。

良久之後,袁主任才輕歎一聲,“老主任,您還是一如既往地嫉惡如仇啊。”

“玩笑不是不可以開,開到下作就沒意思了,”陳太忠知道,這一刻袁玨也很尷尬,於是他站起身,拎著兩瓶啤酒上樓,“殷市長要是問起來,你就推到我身上……反正我喝多了。”

“是他們先做得不對,這個我會反應的,”袁玨站起身,目送他上樓,曾經的袁大才子,多少還是有點骨氣的。

打了這麽一架,第二天上午九點,陳主任醒來之後,發現幾個小女孩兒看他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有點說不出的東西,那個他不認識的女孩兒更是主動打招呼,“陳主任醒了啊?我給您去做清湯雲吞。”

“不用,這都九點了,還吃什麽的早飯?”陳太忠隨口答一句,他鮮有起得這麽晚的時候,不過昨天晚上他又忙了大半個通宵,貝拉和葛瑞絲太久沒有見他了,三個人直折騰到四點半才睡,其間的休息時間,加起來也不到半個小時。

一邊說著,他一邊走進袁玨的主任辦公室,說我這就要出去辦事了,駐歐辦這邊,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袁主任的眼睛裏,隱約有點血絲,看來昨晚上睡得不是很好,他遲疑一下發話,“這一兩天,能不能再舉辦個晚會,多邀請點歐洲人?您走了之後……有些工作我銜接得不是很好。”

“這好說,”陳太忠點點頭,其實他對駐歐辦的現狀,也略略有點耳聞,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別人就認他陳某人,不認袁主任,那是實力的差距使然。

既然袁主任能張開這口,他也不介意成全對方一下,反正他在巴黎要待一段時間呢。

(掉到第二十五去了,誰還有月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