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7 -3558婚前綜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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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7 3558婚前綜合症

3557章婚前綜合症(上)

第二天,陳太忠難得地晚起了一會兒,又給女士們準備好了早餐,自己才出門。

受到某些提示,他打算將在京的關係梳理一遍,所以先去了出版總署,不成想聯係不上何宗良副署長,然後他又打電話給馬勉,馬司長倒是清閑,於是兩人敲定,晚上一起坐一坐。

何宗良是在十點的時候,才從外麵回來,看到等在外麵的陳太忠,走下車來歉然笑一笑,“真不好意思,這個節骨眼上,我閑不下來,你久等了啊。”

“這個時候,你們就該忙,”陳區長笑一笑,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最該統一認識,加強輿論監管,嚴查各類非法出版物,老何要是不忙,才不正常。

“馬上還要參加個電話會議,太忠你有事盡管說,”何署長很幹脆地表示。

我討厭站在馬路邊上說事,陳太忠還真有點不習慣,昨天造林司的那位是這樣,今天老何你還是這樣,“倒也沒別的事,就是好久不見了,過來看看您……傷口恢複得怎麽樣?”

“真沒心思跟你說這個,”何宗良一攤雙手,“反正你有啥事,直接電話說就行了,咱們倆……沒必要那麽多客套,會議馬上要開始了。”

你就忙成這樣啊,陳太忠笑一笑,“那行,你忙……什麽時候有空坐一坐?”

“忙過這陣吧……嗯,兩會以後,”何宗良歉然一笑,轉身上車,跨進車門的時候,他又強調了一句,“有什麽事兒,電話直接聯係就行。”

你過得很充實嘛,陳太忠看著遠去的汽車。有一點點無語,又有一點點失落,老何你這算是……敬而遠之的態度,還是真有那麽忙?

接下來他就去了南宮毛毛的賓館,也不進賓館,不多時,許純良就開著一輛奧迪車到了,後麵還跟著一輛掛著軍牌的切諾基。

奧迪車上下來兩男兩女。許純良牽著一個女孩兒的手走過來,沒什麽表情地發話,“太忠,這就是我的未婚妻李雪枝,雪枝,這就是我常說的搭檔。陳太忠。”

李雪枝中等身材皮膚白皙,氣質也不錯,不過這個相貌……怎麽說呢?不能說難看,但是論漂亮的話,她遠遠比不上她的未婚夫。

“原來弟妹也跟著來了,”陳太忠幹笑一聲,伸手同對方握一下,許純良平靜地看著他倆握手,也不計較陳太忠在稱呼上占便宜——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李雪枝的表情要豐富一些。她笑眯眯地點頭,“純良總把你掛在嘴上,早就想見一見了,今天終於是如願以償,真的是相貌堂堂。”

“我的相貌,比你的未婚夫可差多了,”陳太忠笑著回答,他等閑是不肯謙虛一下的,不過既然是純良的準夫人。哥們兒謙讓一下也是應該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側頭看一眼許純良,“新家收拾出來了吧?”

“走。帶你去認認門,”許純良也不客氣,徑自走向陳太忠的本田,這還是馬小雅淘汰下來的車,陳區長在北京的時間不多,隨便找輛車代步,廉價一點無所謂。

兩人早就約好在北京碰麵了,許主任最近在忙大婚,時不時就要回來一趟,眼下距婚禮就是二十天了,他基本上很少在科委。

許純良不但上了本田車,而且坐的還是駕駛位,李雪枝站在那裏愣了一愣,很明顯,她是在猶豫自己該上哪輛車,到最後她還是指一指奧迪車,衝許純良微微一笑,坐了回去。

陳太忠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鑽了進來,“挺不錯的女孩,純良你有福氣。”

“不錯嗎?我沒什麽感覺,”許純良不動聲色地打著車,緩緩起步,“不過她確實挺喜歡我的,也許……這就是大家說的幸福?”

“這是結婚,又不是讓你上刑場,”陳太忠無奈地笑一笑,純良這家夥,擱在古代能出家了,整個人無欲無求,連結婚對象都無所謂,“本來說去你的新家喝酒的嘛,怎麽多了這麽多人?也不知道打個招呼。”

“她說想見一下你,”許純良回答得很簡潔,開了一陣之後,他才又嘀咕一句,“是懷疑我背著她搞什麽,她醋勁兒挺大……嗯,其實也是在乎我。”

陳太忠默然,好一陣才歎口氣,“純良你這……以後日子難過。”

“有什麽難過的?認識她以前,我也沒幹過什麽,”許純良漫不經心地回答,接著又側頭羨慕地看他一眼,沒錯,就是羨慕,“其實我有時候挺羨慕你的,你的感情經曆比我豐富多了……活得很隨心。”

“你這叫婚禮綜合症,”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婚前煩躁不安坐臥不定,等儀式辦過之後也就好了……我感覺,你還是有點不甘心。”

“你絕對不會有婚禮綜合症的,”許純良不置可否地回答,接著又哼一聲,“就沒有哪個女人,徹底束縛得住你,荊紫菱也不例外……嗯,你說得沒錯,我是有一點點不甘心,但是不知道這種情緒是從哪兒來的,我並不討厭李雪枝。”

“不甘心,那就反抗嘛,”陳區長開始鼓勵這個漂亮的男人悔婚,“像韋明河就說了,他什麽都可以答應家裏,但是婚姻一定要自己做主。”

許純良默然,好半天才搖搖頭,“我想不出來,反抗之後,生活能有什麽改變。”

“服了你了,”陳太忠聽得直翻白眼,“能把婚禮搞得跟葬禮一樣沉悶,你是我見到的頭一個。”

“我可見過不止一個,有很多很多人,結婚的時候都很不開心,”許純良咳嗽一聲,“好了,到地方了。”

這不知道是個什麽單位的家屬院,院子整潔幹淨,地下停車場內基本上全是奧迪,偶爾有一兩輛紅旗或者奔馳,陳太忠隻看到一輛日係車。是輛豐田沙漠王。

後麵兩輛車也跟了進來,看到那輛軍牌切諾基,陳太忠好奇地問一句,“這個李雪枝……家裏是部隊上的?”

“不是,那輛車是別人借給我用的,”許純良搖頭,“馬上要辦事了,難免要采購點什麽東西。軍車比較方便。”

“真……落伍,”陳太忠點評一句,軍車哪裏比得上須彌戒——好吧,哥們兒是有點嫉妒。

兩人的新房在十二層,電梯從地下室直接抵達,房間倒是不小。複式結構,一層有一百五十平米左右,早已經裝潢得富麗堂皇,家裏還有三五個人在打掃。

“嗯,不錯,”陳區長四下看一看,笑著點點頭,若是依照五年前他的情商,定然要說一句“怎麽是這麽小的房子”。

“這裏離她的娘家近。其實我不喜歡高層,”許純良卻是不領情,他怨氣十足地低聲嘀咕一句,“我在西城都已經買了套別墅……我自己的錢買的。”

“看你這樣子,我都不敢結婚了,”陳太忠聽得就笑。

“你不結婚,吳言嫁誰去?”許純良不屑地哼一聲,聽得出來,他的心情真的是很糟糕。連吳言這種禁忌話題都能直接點明。

“少扯那些。吳言的常務副,你是答應過我的啊。”陳太忠借機強調一下。

“我才是個小小的科委主任,憑什麽敢答應你這個?”許純良的牢騷脫口而出。

“你這是氣話吧?”陳太忠笑眯眯地看他一眼。

“我要不是氣話呢?”許純良的心情真的太複雜了,隨口就來這麽一句,不過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了不妥,“我這兩天是生理周期,你不要惹我。”

生理周期這樣的話,還是陳太忠曾經跟許純良說過的,所以他也不能計較,可是純良的話,讓他覺得挺沒有意思,於是幹咳一聲,“那行,惹不起我躲得起……這個地方我記住了,中午還約了人吃飯,我先走了。”

“你他媽怎麽這樣呢?”許純良臉一沉,連髒話都罵出來了,“早跟你說好的,家裏都在做中午飯了。”

“我他媽不稀罕行不行?”陳太忠冷笑著反問一句,又看一眼李雪枝,“小李,我帶了點東西,想著你們大婚我未必能過來,你派兩個人下來拿一下。”

“你真不過來?”許純良眼睛一瞪。

“純良,行了,太忠是隨便說說,老哥倆了,吵什麽吵?”李雪枝柔聲相勸,接著下巴一揚,“建東和小莉,去幫搬一下。”

有三個人跟著陳太忠下去了,李雪枝冷冷地看一眼許純良,“你倆關係還真是好啊,看到你結婚,他都那麽難受。”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不打女人,你別逼我啊,這兩天我煩著呢,生理周期,”許純良嘴角**一下,走到一邊的一個高凳上坐下,停了一下抬手一拍桌子,“莫名其妙!”

真尼瑪的,我算求錯人了,陳太忠坐著電梯下行,也是火到不得了,姓許的你自己結婚不開心,關我鳥事,我艸……行了,我就當沒這個朋友了。

想是這麽想,他心裏總覺得有點失落,嚴格來說,他官場裏的朋友真的不多——人在官場,誰的朋友都不會多。

3558章婚前綜合症(下)

將車後備箱裏的東西交給跟下來的三個人,陳太忠驅車離開,心裏怎麽都是沉甸甸的,好端端的朋友,話趕話怎麽就趕成這麽個樣子了?

想著許純良冒著得罪殷放的風險,給北崇送來兩千萬,他覺得自己這麽生氣,似乎是……有點意氣用事了。

但是答應了小白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含糊的,吳言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前五都排不上,前十可能沾邊,但是他心裏有一個彎是繞不過去的——小白的第一次,是被他強行那啥的,雖然當時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像張梅蒙曉豔這些,還能說個半推半就,但吳言不是,而其後她又死心塌地跟了他,他認為自己有責任為她打造一個好的前程。

所以陳太忠認為,許純良自己不開心,把氣兒撒到小白的前途上,真的是……太不顧兄弟情麵了。

許純良也在惱火,跟陳太忠不同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惱火,總之是要結婚了,煩心事太多了,要說厭惡李雪枝吧,似乎也不是那麽回事。

這種現象,普遍存在於衙內圈子中,娶個自己心儀的女人,也就算了。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娶回家的女人,真的讓人快樂不起來——起碼以後是不是單身了,沒那麽自由了。

陳太忠的禮物被搬了上來,李雪枝打開來看,兩條鑽石項鏈,一對手鐲。幾盒洋酒,幾盒雪茄,這些東西的價值,她能估算一下,但是十幾盒錫紙包著的小球,她就看不懂了。

“那是鬆露,”許純良對這玩意兒不陌生,他從太忠那裏見得多了,很煩躁地擺一擺手。“這麽點不值幾個錢,了不得也就十來萬。”

“那他這禮物,怎麽也過五十萬了,”李雪枝微微頷首。

“這尼瑪是行賄,我給他打個電話,”許純良心裏已經煩到極點了,婚事不順心也就算了,不小心把太忠也氣走了,他連撥幾個號碼之後。頹然放下手機。嘴裏又吐出兩個髒字,“我艸。”

陳太忠關了手機。他不想再接許純良的電話了,然後他就要麵對一個新的問題了,娃娃魚和小白……咋辦?

他今天見許純良,其實也想順便問一下,許家老爺子能不能過問一下娃娃魚的項目,不成想遇到這麽一樁倒黴事,失望之餘,他禁不住要很悲情地聯想一下——曾學德和張開封由摯友轉為仇敵,大約也經曆了我和純良這樣的轉變吧?

總之,他是提不起心氣兒了,中午回五棵鬆隨便吃點,下午起來,先預約了黃老的見麵,然後又去奧申委——這也是他來北京的原因之一。

京城申奧成功,接下來是有一係列的舉措的,比如說設備設施建設,又比如說空氣質量,反正中心隻有一個,辦好這屆奧運會——盡可能地宣傳,盡可能地邀請更多的國家參加。

陳太忠做為申奧優秀個人,早就應該配合類似的宣傳了——至於他現在處於什麽位置,在幹什麽活,這個真的不重要,奧運會是北、京的,也是中國的,不分天南和恒北。

隻不過他業務繁忙,雖然多次接到類似的邀請,可他總是找種種理由推脫,到了現在,奧申委有些人對他都有意見了。

所以他這次來北京,就要把這方麵的事情也處理一下——你們總說我人不到,是態度不端正,那我到一次,這就算配合了吧?

下午是個不大的宣傳會議,宣告一下奧運會的基礎設施建設情況,奧申委的人看了陳太忠的證件之後,直接放他入場——很顯然,門衛已經知道這個人的來曆,並且得到了相關的授意,一般人想進這種場合,可不是隨便一個證件能解決的。

陳太忠進來之後,正在張望會場該怎麽走,旁邊過來一個曲線玲瓏的女子,“是陳主任吧,請跟我來。”

會場是個……禮堂,陳區長認為是這樣,或者說跟素波理工大的階梯教室比較類似,差不多坐得下三百號人——這還是不加座。

不過這個身材不錯的女子將他領進來之後,並沒有給他安排座位,隻是低聲嘀咕了一句,“前六排有人了,陳主任你稍微往後坐一點。”

“我懂,”陳太忠點點頭,一排也就十十四五個座位,整個會議室二十左右排,前六排滿打滿算一百個座位,肯定是留給中央媒體、外國記者的——或者還有港澳台。

至於後麵的十來排,那就由著大家隨便坐了。

陳太忠在十五、六排的位置上,隨便撿個邊角坐下,他連主席台都坐得多了,位置於他真是浮雲,這次來他隻是湊數,連稿子都沒準備。

真要上去說,他倒也不怕講上半個小時——皮包裏有白紙幾張,足矣。

不多時,人漸漸地就來了不少,怕不有小兩百,他的身邊也坐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衝他微微點一下頭,“以前沒見過你。”

“我湊數的,”陳太忠微微一笑,“您這也是搞媒體的?”

“不是,我也是湊數的。”老太太微微一笑,很和藹的樣子,然後她指一指自己的腦袋,“我腦子裏裝了不少數據……不過基本上用不著,有電腦呢。”

“哎呀,真……”陳太忠本來想說真看不出來,你年紀這麽大了,還能記得住那麽多數據。可是轉念一想,這麽說未免有點魯莽,說不得硬生生地改口,“真是佩服。”

“有什麽可佩服的?多看一看就記住了,”老太太輕描淡寫地回答。

說著話,會議就開始了。陳太忠想得沒錯,會議跟他沒什麽關係,都是講一些場館建設、工程規劃之類的東西,半個小時下來,他聽得昏昏欲睡。

接下來是記者提問,這些記者們還真不客氣,有人置疑京城的空氣質量,有人置疑道路堵塞,還有人說到了京城的水質。說到激烈處,唇槍舌劍地互不相讓。

老太太也挺無聊的,隻有說到水質的時候,她才打起幾分精神,陳區長心裏暗暗嘀咕:老太太莫非是個水質專家?

總之,這個會開得是十分地無聊,主席台上的幾位倒是挺注重記者們的提問,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歡迎提出各種建設性意見——我們很注意集思廣益。

終於在一個半小時之後。主持表明。“今天的最後一個問題……這位先生請。”

可算是能走人了,陳太忠打開手包。打算會議結束時將手機打開,腦子裏卻是想,許純良這小子要是今天不給我打電話,我肯定就不原諒他了……中午這場架,吵得才叫莫名其妙。

他正腦子裏一團糨糊,不知道想什麽呢,猛地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抬頭一看才發現,主席台上有人用手指著自己,還有十幾個人好奇之下,紛紛回頭望過來。

“大姐,這是怎麽了?”陳太忠側頭看一眼老太太,嘴唇微動。

“你叫陳太忠?”老太太反問他一句,見他微微點頭,於是笑一笑,“那就是你了。”

這怎麽回事啊?陳太忠有心多問兩句,可這麽多人看著自己,隻能站起身來,拎起手包向前走去,腦子裏卻是在回想,剛才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麽——嗯,好像是……興奮劑檢測?

他懵懵懂懂走過去,卻見人群中,一個三十出頭的大餅臉不屑地看著自己,“就是他?”

“你確定要試一下?”會議主持走了過來,這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他笑著發問。

“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陳太忠苦笑一聲,“我在收拾筆記,你們討論得很激烈,就沒仔細聽……隻看到你們叫我,要我試什麽?”

“是這樣,”一個身材極好的女人將他拽到一邊,正是剛才為他指點會場的那位。

合著這大餅臉,是韓國的一家媒體記者,剛才提問了一個關於興奮劑檢測的問題,主席台上的回答是可想而知的,但是這位就不答應了,說你們自己就是興奮劑使用大國,又說廣、島亞運會之類的。

總之這韓國人就是憋著勁兒要打臉了,尤其這位記者樸太亨,還是退役的長跑運動員,見到主持人自誇自讚設備先進,他就火了,口無遮攔地表示,你們這個身體素質,不吃興奮劑不行——我是已經退役了,不過在場的中國人,誰敢跟我比一比長跑?

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組委會的人也懶得理他,韓國人的神經質,大家都有耳聞,沒必要跟他計較,不成想下麵有人遞個小紙條上來——天南組織萬人長跑的陳太忠在後麵坐著,他還拿過地區長跑冠軍。

既然是這樣,可以搞成花絮出來,成功的話,還能堵住韓國人的嘴巴,於是台上就問了,陳太忠同誌,你有沒有興趣跟他比一下?

可是陳太忠正魂遊天外呢,猛地見這麽多人圍觀,迷迷糊糊就走下來了,在大家看來,這就是他要迎戰了。

“莫名其妙,我有那麽閑嗎?”陳太忠聽完解釋,哭笑不得地哼一聲,甩手向外走去,要我跟你比長跑——你丫正處了嗎?

(又停電了,趕在筆記本電量用完之前碼完,提前發了,召喚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