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4 -3675上陳區長新年淩晨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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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4 3675上陳區長

3674章上陳區長(上)

博睿二字,在恒北地電,是個很微妙的存在是,此次清陽河電站能工程能夠啟動,知道的人,明白是陳太忠的作用,但是大多數人,都認為是博睿的資金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沒有博睿的資金,恒北就沒有沒說話的底氣,且別說這個合作能不能成,就算能成,也應該是海角琢磨控股,真的感謝博睿。

康曉安是少數明白真相的人之一,不過他現在缺錢缺到眼睛都發藍了,聽說博睿有錢,自然是要嚐試接觸一下,對方卻是待理不理的,說我們跟陳區長合作得挺好——嗯,咱們也不是沒合作的機會。

有了後麵這個注解,省地電的人對博睿自然是要客氣幾分,不圖現在也要圖個將來。

但博睿之外的香、港客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陳區長不管不顧地離開,是為了另一撥香、港人,這個……也令人忌憚。

“香、港客人就很大嗎?”康曉安沒好氣地哼一聲,他久在省城,接觸得香、港人也不少,並不以為這是多麽了不得的人,尤其他是官二代,並不把一般人放在眼裏——在朝田打工的香、港人也不少,了不得就是年薪五六十萬。

想到這裏,他禁不住要暗暗嘀咕一句:恐怕陳太忠還是覺得這頓飯丟人吧?

他想的真的沒錯,陳太忠還真的覺得這頓飯丟人。但是同時。陳區長也有認真招待來人的必要:荀德健大致地考察了一下娃娃魚的市場,覺得這個項目真的能做。

按理說,下周才是簽約的時間,但是這一周話癆荀就坐不住了,想來北崇再落實一下,前文說過,他那便宜老爹隻是丟給他一千萬美元,就把他跟荀家的關係撇清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但是,話癆荀也要生存不是?他必然要找一些投資項目。

北崇的項目不算大。但也不算太小,荀德健看重的是,這個項目不但可以做,一旦渠道搞順了。他根本就無需操心,坐等收錢就行了——壟斷的買賣,又是賣方市場,做起來很省事。

公子哥們都不喜歡麻煩,既然決定合作了,他就要把前期工作好好地抓一抓,好騰出時間,以後去阿拉斯加釣鮭魚去瑞士少女峰滑雪,就不用太惦記這裏了。

所以這一周他就來了,至於資金……還在路上。

陳太忠本來就不想吃這頓午飯。接了荀德健的電話之後,正好去機場接機,不過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話癆不是一個人來的,丫挺的一行足有八九個人!

“荀總你早說啊,我就開了一輛普桑來,”他真的是老大不滿意了,上去就輕輕地捶對方一拳,“你一來這麽多人……這個不是讓我失禮嗎?”

“租車,錢算我的……多大點事兒?”荀德健嬉皮笑臉地回答,“太忠。我不是說你,你活得太磕磣了,錢重要嗎?那是很重要,但是錢能辦到的事兒,那算事兒嗎?其實我也知道。你掙錢的能力不比我差,但是你身為國家幹部。總要有這樣那樣的不方便……”

“你閉嘴!”陳太忠冷冷地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這個真的不存在禮貌不禮貌的問題,他要是不做聲,這貨能說三天三夜都不帶重複的,“來,大家上車,我去租車。”

租了車之後,陳區長才知道,荀德健此來,並不是他一個人的意思,跟他隨行的還有一人,卻是荀家二房二支三小姐荀德賢的老公曾大有。

荀家弟兄三人,這荀德賢就是荀老二的二兒子的女兒,說起荀家算是豪門,不過最出息的還是老大,老二和老三相對要差一點。

像荀德健雖然是荀家苗裔,算起來也是長房長支裏的老大,荀家不認他,就丟給他一千萬美元,荀德賢倒算是荀家人,母家也算是豪族,但她手上也就是兩個億的產業,現金甚至還遠趕不上荀德健——話癆荀沒有太大的開銷,荀三小姐光應付場麵就得不少日常支出。

這三小姐跟荀德健的關係尚可,話癆荀不受人待見,主要是因為涉及到了長房的體麵,更有人擔心他爭家產,但是二房的人跟他打交道,那確實毫無壓力。

荀德健是個藏不住話的,而且這次他要做點生意,相關渠道自然也要落實,結果他在港澳那邊打聽銷路的時候,就被荀德賢惦記上了。

由於荀家重男輕女,三小姐在二房裏也不受人看重,耳聽得這個弟弟在國內找到這麽一樁買賣,她就指派自家老公跟著過來看看,琢磨著是否還能找點別的什麽項目。

話癆荀還真是話癆,這一番話說完,飯店都已經到了,坐上桌之後,陳太忠才注意到那個曾大有,約莫三十出頭,人長得黑瘦黑瘦的,模樣並不出眾,甚至可以說比較醜陋,也不知道怎麽就能做了荀家的女婿。

由於要趕路,大家都沒怎麽喝酒,一頓便飯吃完,一輛專跑朝田和陽州的客車就停在了門口——這是林桓幫著電話聯係的,包一輛車前往北崇。

車到北崇就是七點出頭了,安頓好住宿之後,接下來就是開懷痛飲了,不過荀德健這撥人裏沒幾個能喝的,曾大有酒量算是不錯,但是半斤過後也開始大舌頭了。

在隨意的交談中,大家得知曾總是搞家居設計的,在香、港有自己的設計室,較為高端的那種,他隻管談單子,不負責具體設計,閑暇的時候比較多。

曾大有對這個娃娃魚的項目隻是好奇,他更在意的是北崇的發展,在他看來,這個地方真的有點落後。飯桌上他就表示。如果有好項目的話,他很願意參與北崇的建設。

倒是荀德健不知道受了什麽人的指點,說是要走訪一下有意養殖娃娃魚的農戶,以保證他的貸款安全,陳區長聽到這話,都是說不出的好奇——你小子居然有下農村的興趣?

沒錯,話癆荀表示,對我來說下農村不算什麽。

於是第二天上午,陳區長帶著他們來到了農業局,有意養殖娃娃魚的農戶。這裏都會有記錄,不成想他們來的時候,農業局裏空蕩蕩的,一問才知道。不少人在會議室監考。

“監考?”陳太忠先是眉頭一皺,然後才想起徐瑞麟曾經跟自己說過的事,對於那些有意養殖娃娃魚的,農業局首先要免費培訓,然後通過考試的,才能被記錄在案。

要不說徐區長這個人做事靠譜,就是指這種負責的態度了,農戶想養殖動物不算什麽,但是這個項目涉及到區裏的貸款,養殖不好的話農戶損失也很大。

不可否認的是。每個人都有天生的惰性,區別隻在於多和少,區裏這麽做,也不過是想強迫農戶們好好學習而已——這不是刁難,是對大家的負責。

“這個法子不錯,”荀德健聽了他的解釋,也是不住地點頭,“讓農民們參加培訓和考試,這種事兒現在太少見了……咱們能去考場看一下嗎?”

陳太忠正好也想去看一看,一行人來到會議室。推開門一看,四五十號人正在那裏伏案疾書,而旁邊監考的人,足有七八個。

胡局長也在場,他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端著一杯茶水輕啜,猛地聽到有響動。扭頭一看,登時就笑著站起身,“區長來了?”

他這一嗓子,不少考生也聽到了,有人就想站起身跟區長打招呼,不過旁邊監考的人就嗬斥了,“考試呢,別亂動,專心答題。”

荀德健卻是眼尖,見胡局長走過來,他悄悄指一指兩個方位,那裏坐著倆十三四歲的小家夥,他低聲地發問了,“我說老胡,怎麽還有倆學生……今天周五,不用上學嗎?”

“沒辦法,大人不識字兒啊,”胡局長苦笑著一攤手,低聲回答,“那就隻能讓孩子請假,來這裏考試了,大人口述……其實聽課的時候,也有孩子來做筆記的。”

“聽課是在周末,這個無所謂,”陳太忠對此是知情的,眼瞅著孩子幫大人答題,耽誤上學的時間,他心裏真的不好受,“為什麽考試不能放在周末?”

“出來說吧,”胡局長帶頭走出會議室,然後才略略提高一點聲音,“培訓放在周末很正常,講課的話,一個人就夠了。”

“其實監考也沒必要這麽多人吧?”荀德健愕然地發問,農業局的會議室不算小,看那麵積,容納兩百來號人沒有問題,他自是不知道,農業局的會議室在區裏的行局裏是最大的,為了方便解釋和貫徹一些政策,有時候需要把全區的村長和支書都召集過來。

這麽大的會議室,隻坐那麽寥寥四五十個人考試,有倆人監考就忙得過來了。

“哈,”胡局長幹笑一聲,他是早就領教過荀德健的嘴碎了,於是也懶得回答,隻是淡淡地看一眼陳太忠,“還是讓區長跟你說吧。”

陳區長卻是聽明白了,於是淡淡地回答,“都是鄉親,兩三個人監考的話,容易滋生弊端,人多了才有約束力。”

3675章上陳區長(下)

荀德健嘴雖然碎,人卻是不笨,聽到這話終於反應過來了,於是笑了一聲,“怪不得大家都跑來監考了,太忠,我發現你的話都挺有道理的。”

“廢話,基層工作經驗,都是一點一點總結出來的,”陳太忠瞪他一眼,他可不認為這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接著,他又看一眼胡局長,“多少分及格?”

“滿分一百,九十五分及格,”胡局長恭敬地回答。

“大陸的及格線,不是六十分嗎?”話癆荀這貨,真的是嘴多。

“那就是十條娃娃魚活六條?”陳太忠不滿意地反問一句,及格線的基準不是唯一不變的,那要具體看是什麽事情。越容易引發嚴重後果的事情。基準線就越高,像考駕照或者安規考試,九十分及格是常事。

像這個娃娃魚養殖,九十五分及格也正常,一旦失敗了,風險真的太大,於是他衝胡局長笑著點頭,“就是應該高標準……你們辛苦了。”

“這談不上什麽辛苦,”胡局長先謙遜地笑一笑,又怪怪地看一眼荀德健。接著歎口氣,“倒是很多農民表示不理解……認為咱們門檻太高,有意卡人。”

“老胡你這一邊說農民,一邊看我。很容易讓我誤會啊,”話癆荀不改話癆本色,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雖然我家祖上也務過農,但現在好歹也是小業主了。”

“你跟那幫京油子在一起,就沒學什麽好,越來越油腔滑調了,”陳太忠不滿意地哼一聲,又看一眼農業局長,“你要把這個考試的意義。認真地向村民們解釋,提高門檻是為他們好,是為他們的投資負責……對了,現在登記了多少人?”

“目前考試過關的有二百八十多戶,共計三百零七人,”胡局長笑著回答,順便還解釋一句,“有的人家弟兄倆都要養,還要各養各的,所以人數比戶數多。”

“目前就三百多了?”陳太忠聽得一皺眉。按平均一家養五條算,這就是一千五百條娃娃魚苗了,而眼下才五月份,這麽看來,今年的魚苗未必夠用啊。沒準到最後都散養了,養殖中心反倒是一條魚都沒有。“大家的積極性真的很高。”

“這熱度也差不多過去了,延續到七月底的話,我估計能達到五到六百人,”胡局長很自信地回答,“越到後麵,報名的人就越少。”

“我這兩千來條魚苗,怕是打不住吧?”陳太忠聽得有點傻眼,“真沒想到,北崇民間有錢的人這麽多,有這麽強的潛力可挖。”

“不至於,很多人拿不出來多少錢,”胡局長笑著搖搖頭,“他們是想學嶽瘤子,偷師學藝……先給別人幫工,賺點小錢,咱搞培訓又不花錢。”

這嶽瘤子在北崇聲名赫赫,是區裏走出的開國少將,大名叫做嶽有才,臨雲鄉柳條子溝村人,前文說過,他因年少時被兄嫂奪了家產,憤而出走到縣城乞食,等功成名就之後,他回過北崇,但是再沒踏進過柳條子溝村一步。

嶽少將在北崇,也算個傳奇人物,他孤身來縣城的時候才十歲,就到一家米店幫小工,有一次手腳慢了,被掌櫃的一塊鎮紙砸到腦袋上,起了一個大包,一輩子都沒下去,所以得了個外號,叫嶽瘤子。

嶽瘤子人小鬼大,在米店幫工五年,居然跟賬房偷學了一手打算盤的功夫,又識得了不少字,後來紅軍到了這裏,他就去報名參軍,年紀雖小但是能寫會算,算半個文化人,當時就很得擴紅人員的看重。

再後來他衣錦還鄉的時候,掌櫃的跪著去找他,說我當時真的瞎了眼,手太賤,嶽有才哈哈一笑,說沒掌櫃的收留,我早就餓死了,不就是一個小包嘛,不算個啥。

這是一個北崇的傳奇人物以及相關的傳奇故事,但是對很多當地人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樣板,具備一定的現實意義,那就是說……藝多不壓身。

胡局長這個比方打得很貼切,很多人沒錢養娃娃魚,也要學這門手藝,等精通了,就可以去給人幫工,慢慢地攢到一點錢,自己也就可以養了。

自古以來,學藝就是最難的,嶽瘤子為了學點東西,腦袋都被打起包了,最終靠著這份不服輸的心氣兒成為少將,現在區裏免費教,為什麽不去學?

“原來是這樣啊,”陳太忠點點頭,關於嶽瘤子的傳奇,他也聽說了不少,分外明白這個意思,但是他還要確定一下,“那麽以你估計,今年民間對娃娃魚的魚苗,最終會有多少需求?”

“這個誰說得準?”胡局長很不想對區長失禮,但是這個問題委實奇葩了一點,他隻能苦笑著回答,“以我的估計……一千到一千五百尾,這是粗略估計。”

“五百個人,平均一個人兩到三條?”陳太忠眉頭微微一皺,就算有一些人隻是抱著學藝的目的。他也覺得這個數字有點少。“我聽說不止一個人,起碼要養二三十條。”

這話一點不假,別人不說,林桓的侄兒就打算投資二十萬,養三十到五十條娃娃魚,葛寶玲更是說她表妹夫沒事幹,想養一百條左右的娃娃魚,還跟陳區長打招呼,想要點好魚苗——這個錢掙得是光明正大,她不怕說。

“有好些家有合作養的意思。大家都不是很吃力,同時也就分散風險了,”胡局長笑著解釋,“咱北崇曆來有這個習慣。一頭牛算三、四家的共有財產。”

“這麽說……民間的承受力,和對市場風險的認識,也不可小看,”陳區長頭一次聽到這麽個說辭,也是感慨萬分,倒不能說大才在民間,但是他們有自己的抵禦風險方式,政府工作的壓力會小很多,也更好做一點,“有這樣的群眾。沒理由幹不好工作。”

“但是一旦出了問題,那就是好幾家聯合找政府了,”荀德健冷冷地發話,他不但是話癆,有的時候說的話還特別難聽,沒辦法,體製外的人就這樣,不懂得含蓄。

你不會說話,可以不說嘛,陳區長無奈地白他一眼。卻也沒辦法說更多——這個可能性是現實存在的,可能性還很大,但是……也真的掃興。

“這主要是陳區長的魅力使然,”胡局長笑一笑,又感觸頗深地歎口氣。“也就是陳區長的關注,大家才會願意來學習。願意來考試,其實自從獼猴桃和柑橘兩件事之後,局裏牽頭的項目,已經很久得不到群眾的認可了……”

“這兩件事,又是怎麽回事?”荀德健真是個好奇寶寶,什麽都想打聽,丫不止是話癆。

這還用問嗎?陳太忠很無語地看他一眼,無非就是那點事,他轉身走向會議室,順手拽住一個農業局的工作人員,“把今天的考卷給我拿來一份。”

考卷很快拿來了,上麵的問題真的是非常全麵,一共一百道填空和選擇題,從蠑螈的生長發育過程,到生活環境,然後再到如何用儀器或者常識測試水體,還列出了一些異常現象,讓考生們分析,這是出現了什麽問題——是哪裏出現了異常,還是什麽疾病的先兆。

“這是徐區長要求的?”陳區長略略看了遍,沉聲發話了,同時他心裏生出了強烈的後悔之意,早知道是這樣,我該極力推薦徐瑞麟出任常務副,人才難得啊——尼瑪,這種題目我去考,別說九十五了,能得八十分就偷笑了!

“我們有詳細的培訓大綱,這些內容都講過,”這位笑著回答,“不過教材不下發,學多少,就是看他們怎麽記了。”

“唔,”陳太忠點點頭,這個政策他是知道的,甚至就是他本人先倡導的,娃娃魚養殖實在太分散了,這個教材真的不能下發,以免外麵的縣區學了去,“怎麽隻有選擇和填空,沒有論述題呢?”

“這是考驗大家基礎知識的,要是到時候想養魚的太多,還要再考,那時候就有論述題了,”這位倒是不防備,有啥說啥,“區裏就給了一千條的指標,得控製在這個範圍內啊。”

“區裏……就給了一千條的指標?”陳太忠聽得眼睛一眯,心說老胡你算個能的啊,我正愁兩千條不夠呢,你居然敢定下指標?

不過想到下麵的農戶都能以股份合作的方式養殖娃娃魚,他覺得農業局有自己的控製方式也不足為奇,雖然可能比較粗暴,但是……有效就好。

這位卻是沒想到,區長連這個都不知道,臉登時就白了,他結結巴巴地回答,“那個啥,先這樣吧……廁所,我去上個區長。”

神馬?陳太忠聽得牙關狠狠一咬,你叫我廁所也就算了,居然還要上個區長——這語病也太欺負人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胡局長跟荀德健解釋完了那兩件事,就笑眯眯地走過來,“區長,我們這考卷……還算負責吧?”

“考卷啥的,咱先不說,”陳廁所——陳區長雙手向身後一背,又冷冷一笑,“麻煩你跟我解釋一下,一千尾娃娃魚苗的指標,是誰給你下的?”

(更新到,預祝書友們新年快樂,按慣例淩晨有加更,預定2013年第一張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