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3 -3694被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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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 3693 3694被算計了,官仙無彈窗廣告 讀讀窩

到了下午的時候,區政府裏就傳出了消息,說是修建煤場的地點,選在了西王莊和小嶺鄉,兩家各是一個二十萬噸的煤場,剩下的十萬噸,就直接囤到在建的自備電廠裏了。

這個選址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知道煤場的投資不會很大之後,大部分人就收了心,還不如琢磨一下,大家能接到一些什麽活兒。

像三輪鎮的林繼龍,就想著把鎮上的磚賣給煤場,當然,這樣的事就不用找陳區長了,找白區長即可。

事實上,大家都忽視了一個人,或者說一個信號,那就是煤場的建設,不僅僅是白鳳鳴負責,新上任的副區長孟誌新,也可以在此事上說話——煤炭儲備絕對是跟計委有關的,而孟區長此刻還兼著計委主任。

不過陳太忠無意強調這一點,因為北崇采購煤炭,打的幌子是工業發展的需要,而不是說北崇就要搞儲備,這個時候少一點人關注總是好的,沒必要太強調計委的作用。

白鳳鳴在跟孟誌新商量招標事宜的時候,都接到幾個了解情況的電話,他也不會把事情推給孟區長,於是就淡淡地表示,“招標書正在製作中,一兩天就出來了。”

“能簡單地介紹一下情況嗎?”電話那邊想多了解一點。

“後天你們來拿標書吧,”對這種隔著電話了解情況的主兒,白鳳鳴沒有興趣說太多。

“錢!”孟誌新輕聲地對他做個口型。

“對了,這個標書是要花錢的,”白區長無奈地看他一眼,心說我怎麽就沒發現,這姓孟的就是個財迷呢?“一份招標書五千塊。”

“標書還要五千塊?”電話那邊登時就震驚了,“沒有中標的話……退不退?”

“買了標書,才有投標資格,免費提供兩天兩人份的食宿,”白鳳鳴回答完之後。就壓了電話,五千塊就是個門票錢,還想著退款?虧你好意思說自己是做煤炭的。

看著他左一個電話右一個電話,孟誌新要說一點不羨慕,那真是假的,不過他是才上來的副區長,再吃味兒也得忍著,“還有這個運輸問題……”

“關於這個運輸。我有話說。”這時候,門被推開了,葛寶玲走進了白鳳鳴的辦公室。她笑容滿麵地打招呼,“白區長,來的冒昧。打擾你了。”

“無所謂打擾不打擾,你是領導嘛,”白鳳鳴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人就是這麽奇怪,當初是他不要常務副的,眼下葛寶玲上去了,他又有點不平衡,“領導有什麽指示?”

可是他越不平衡,葛區長就越開心。多年的對手,她好不容易占一點上風,真是難得,於是她微微一笑,也不強調自己不是領導,“我想了解一下,鐵路運輸和公路運輸。各占多少?”

“這個我們沒怎麽考慮,鐵路便宜一點,但是車皮隻能讓乙方來協調,所以由他們選擇了,”白鳳鳴不動聲色地回答。“車皮用得多了,也占用北崇的指標。”

“咱北崇能有幾個指標?”葛寶玲哈地一聲笑了。自打北崇撤縣改區,停靠的貨車和客車數量都少了,而且北崇也沒多少東西,是需要鐵路運輸的。

“總會擠占陽州的指標,”白鳳鳴並不覺得可笑,鐵路依舊是那個鐵路,以前北崇沒需求,現在需求猛增,自然要擠占別家的份額,這是毫無疑問的。

“那麽這個標怎麽招,分開招?”葛寶玲又問一句,鐵路運輸和公路運輸的成本,差得太多了,難不成鐵路和公路運輸分開來說?

這個問題真的很尖銳,不過白鳳鳴一直覺得,這個標肯定要落到海潮手裏的,所以沒太在意,林瑩說了,她要投標就打算走鐵路運輸——林家在鐵路上的人麵,真的不可小看。

但是對這個問題,白區長多少也是琢磨過的,於是他回答,“運輸方式我們不考慮,招標招的就是進場價,送到煤場的價格……就算全部是鐵路運輸,隻要它運得過來,咱就收。”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事兒,鐵路運輸……貨到站台的話,區內的運輸,應該咱們組織車隊拉,向供貨方收取運費,”葛寶玲不愧是做慣壟斷買賣的主兒,一出口就是壟斷的點子。

“區裏不能讓外地的大車隨便亂跑,一個是不安全,第二是拉煤的大車是有汙染的,第三就是那些超載的大車容易壓壞路。”

“葛區長的指示很有建設性,孟區長你怎麽看?”白鳳鳴笑眯眯地點點頭,側頭去看孟誌新,這個問題沒安好心——孟區長頂的就是葛區長的缺,交通口現在姓孟了,不姓葛。

“挺好的,”孟誌新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不上白區長的套兒,他新官上任,不想多說。

“這個還是次要的,”葛寶玲見孟誌新不附和白鳳鳴,心裏也有點微微的得意,“我今天來,主要是說公路運輸……希望那些卡車不要進區,統一到物流中心卸貨。”

這才是葛區長的真正目的,這個物流中心的建設才開始,陳區長也說了,要由她從頭到尾負責到底,那麽,她就要考慮,怎麽樣才能盡快地把這個物流中心做大做強。

上路查扣過往車輛,這是她當初想的一招,但是這路數比較容易引發爭議,同時也有強迫的性質,推廣不難,但是想獲得認可就難了。

最近區裏要收購五十萬噸煤炭,還是分三個點甚至更多,葛寶玲猛地發現,這豈不是自己給物流中心打廣告最好的機會?

所以她就琢磨著,汽運過來的煤炭,一律要到物流中心卸貨,然後中心收取短途運費之後,統一配送。

拉貨過來的大車,不可能全是供貨商的自備車,其他大車車主知道了這個中心,這口碑就算一點一點地打出去了——五十萬噸,就算汽運隻占五分之一,那也是十萬噸的物流。

這個廣告效益不容低估。並且具有深遠的意義,她一定爭取到手裏。

“規範大車的通行範圍,這個我願意支持,”白鳳鳴先是點點頭,然後就丟出一個問題來,“但是這樣……是否增加了中間環節?陳區長一向強調的是精簡環節。”

“物流中心發展壯大的結果,是減少了中間環節,”葛區長不認可他的說辭。她振振有詞地回答。“現在你看到的是增加了中間環節,但是隨著物資越來越豐富,分揀、篩選和配送都專業化、渠道化。這會減少冗員配置,節省大量的人力物力。”

你還真擺出來常務副的嘴臉了?白鳳鳴聽得有點不高興,他知道她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他心裏就是不服氣,於是直接發問,“那這個賬,誰跟貨主結,物流中心嗎?”

“中心隻管物流,不管結賬,”葛區長沉著臉回答,她也知道自己有點操之過急,物流中心的地剛確定下來。路都還沒修。

但是她真的不可能放棄這麽個機會,這無關利益,隻關乎政績,所以她就事論事,“這樣的大宗商品,貨主應該派人來看著貨場的……他們可以跟著配送車,去煤場核實數量。”

她這個說法聽起來有點欺人。區裏增加了中間環節,反倒要貨主自行派人看護核實,事實上並不是這麽回事,人力資源本來就是貨運成本中重要的一環。

尤其在時下的國內,能讓你派人監督。已經是很開明的行為了,有些單位根本都不讓你監督。上車的是李逵,下車的是李鬼這種事也不少見,貨主都沒地方說理。

“你這個事兒,做得有點勉強了,”白鳳鳴直覺地認為,這個環節增加得很沒必要,“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鐵路運輸的煤炭會更多一些。”

這次投標的大頭是海潮集團,海潮真是通過汽運把煤運過來……這得增加多少成本?

“這我也沒辦法,物流中心的牌子,必須盡快打響,”葛寶玲苦笑一聲,“陳老板下了死命令了,要不咱倆找他去評個理?”

說來也奇怪,她是普通副區長的時候,嘴上還不願意承認陳太忠的權威,但現在成了常務副,她居然稱呼他為“陳老板”了。

“寶玲區長說得不錯,”就在此時,門口又有人發話,卻是陳區長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他笑眯眯地表態,“大車不能隨意地在咱區裏通行,是時候考慮北崇外環公路的建設了。”

“老大,你不是這樣吧?”白鳳鳴聽得居然笑了起來,當然,他是苦笑,也有意向新紮常務副賣弄一下自己跟區長的交情,“陽州都還沒搞外環呢,咱北崇現在就開始惦記?”

“所以我說你有點小富即安,”陳太忠伸出手指點一點他,“要胸懷大誌……陽州不搞,咱北崇就不能搞了?真是的,陽州有電廠嗎?咱早晚要把北崇建設得比陽州還好。”

“北崇的建設,那我肯定要添磚加瓦的,”白鳳鳴聽得就笑,他這是暗示,外環不全是交通局的事兒,建委也能管啊。

“少不了你操心的,”陳區長當然聽明白了,然後又看一眼葛區長,微微頷首,“你能知道抓住這個機會,並且充分利用,很不錯。”

3694章被算計了(下)

葛寶玲吃區長這麽一表揚,真是滿臉的紅光,“不過我也有想得不周全的,鳳鳴區長說的核查數量的問題,我就有一點忽略了……還要謝謝他的提醒。”

“鳳鳴考慮問題,還是比較周密的,但也不算大事,”陳區長笑著表示,“其實隻要是能查清楚的問題,那就不用太過擔心。”

這個話說得輕描淡寫,但真的是殺氣騰騰,那倆副區長禁不住看葛區長一眼,看來這個物流中心真要有什麽問題,那區長肯定又是霹靂手段了。

葛寶玲倒是麵色如常,看不出來有多大壓力。

陳太忠也沒關注大家的反應,他微微揚一下下巴,“誌新你跟我來。”

孟誌新站起來跟著區長走了,葛區長看著他倆離開,扭頭衝白區長嘀咕一句,“孟主任這真的是魚躍龍門了。”

你這套話的水平,也太低級了吧?白鳳鳴心裏冷冷一哼,“那我跟他說一下,讓他穩重一點。不要讓老同誌心裏不滿。”

“我沒有表示任何的不滿,”葛寶玲轉身向外走去,不就是個常務副嗎?看你那點肚量!

陳太忠找孟誌新,還是跟北崇的買煤有關,剛才皇甫一塵來了,他知道區裏對煤場的選址,初步有了意向,小嶺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就拿了一份簡單的策劃書來。還有一份地圖。上麵標了幾個地方是合適建煤場的,不過一比十萬的地圖,實在不好顯示地形。而那策劃書明顯是趕出來的稿子,說得頗為含糊,皇甫書記不得不詳細地解說一下。

皇甫一塵極力推薦的。是一個叫響水灣的地方。

此處在河溝上,山風大得很,一邊又是峭壁,除了夏天最炎熱的倆月,基本上太陽曬不到,用水方便,排水可以直接排到河裏去,雖然也有汙染,但這是澆煤不是洗煤。有個過濾池,汙染就可以忽略不計——反正一年下來,總共才倆月。

有多大?陳區長琢磨的是這個,小嶺要建的是個二十萬噸的煤場,實則不然,他要考慮以後的建設,但是這個話沒辦法說清楚。白鳳鳴等知情人也不會亂說——一百五十萬噸的煤炭儲備,說出來真會有太多麻煩,還是先說五十萬吧。

當然,這一百五十萬噸,隻是紙麵上的計劃。沒準有什麽好的項目,就有了新的變化。不過陳太忠在選擇的時候,不能不全盤考慮。

皇甫一塵對這一塊也很熟悉,他琢磨了半天領導的意思,才最終表示,這是個狹長條兒,如果能再炸掉點山石,差不多能有零點五到零點七平方公裏。

這就差不多了,陳區長粗粗地算一下,若是能有效地利用零點三平方公裏,那麽一米高的煤層,就能存四十多萬噸,兩米高就能存接近九十萬噸,嗯,這個地方不錯。

但是,其他的地方他也是要過問的,不過遺憾的是,皇甫書記似乎也是把主意打到響水灣了,對其他地方的地形,不是特別的知情,而且比這裏更大的閑散地塊,似乎也沒有了。

那這必須要到現場看一看,陳太忠從來不嫌下基層麻煩,下麵人說得再漂亮,不如他親眼目睹——事必躬親的領導,不是好的領導,但是他來北崇真的沒有多長時間,有些事情還是親自過目的好,深入群眾總強過不接地氣。

但是當他想到考察的時候,另一個問題就來了,從區裏到響水灣,隻是十來公裏,這段路卻很不好走,尤其是到煤場之前,下麵有條河,但是河上還是鐵索橋,過卡車得架新橋。

地方確實不錯,離區裏很近,也不存在占用耕地的問題,但是尼瑪——這得修路啊。

所以他就要找孟誌新討論這個問題,葛寶玲已經升了,交通局就是孟區長分管了,而且皇甫列出的其他地方,他不可能一一去查看,這個甄別工作,也自然要落在老孟頭上。

“這條路很不好,”孟區長聽完大致情況之後,就做出點評,雖然他已經被邊緣化很久了,但是北崇這麽屁大一點地方,有什麽事兒能是他不知道的?

“從區裏到小嶺,中間過東岔子那一段兩公裏的路,就很糟糕了,您應該走過。”

陳區長真的走過,他去盧天祥家,走的就是這條路,比從東岔子繞,起碼少五六公裏,但是這個路確實不成體統,顛簸不平坑坑窪窪,最窄的地方,也就一米寬的平路。

不過這也難怪了,一條借道的路,小嶺人不可能去東岔子修,而對於東岔子人來說——吃撐著了,修這條路?“是不太好走。”

“從那兒到響水灣的路,也不好走,渣土路,”孟誌新笑著發話,“旁邊就是魏村和上於村,他們早想修這條路了。”

“那想修一條兩車道過二十噸卡車的路……”陳區長沉吟一下,“估計造價多少?”

“這種路想修得好一點,一公裏起碼得八十萬,這是咱北崇人工和土方便宜,要不然不止這一點,”孟區長不是搞交通,但是類似常識他懂,他略帶一點憐憫地看著自家區長,“六七公裏。加上那座橋……六百萬差不多了。”

“嗯,”陳區長默默地點點頭,然後嘴角**一下,“這皇甫一塵真不靠譜。”

“他想修路,也不能說就錯了多少,”孟區長搖搖頭回答,“魏村和上於村,經濟發展都還算不錯。但是不搭橋進響水灣。那裏就是塊死地……光搭橋還不行,還得修路。”

我說呢,皇甫一塵這麽熱心。還敢賭囤煤兩年,合著原因在這裏,陳太忠終於明白其中原委了。“區裏多出八百萬,小嶺鄉隻肯出個五六十萬,那我不如把煤場放在東岔子鎮了。”

“但是這條路,您早晚得修,”孟誌新淡淡地看著他。

其實我挺討厭被人算計的,陳區長無奈地咂巴一下嘴巴,但是他還沒辦法計較,皇甫一塵選了不止一個地方,隻不過主推響水灣而已。而且小嶺也多少打算出點錢。

反正人家爭取落戶小嶺,肯定是有所圖的,現在看來,所圖的隻是一條公路,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陳區長可未必一定要選擇響水灣。

“走吧,跟我一起去這幾個地方轉一轉。”他站起身來。

大致轉一下,這一下午就過去了,令陳太忠哭笑不得的是:還就是響水灣的位置最好,一個是這裏相對比較近,二來就是其他地方還真沒有響水灣這麽大的空地。

這是令陳區長感到不快的一點。不過其他的進展還算不錯,接下來的兩天裏。交通局拿出了修繕通向響水灣公路的預算,共計五百六十萬——結算時爭取控製在六百萬內。

這個費用,就連橋都有了,該橋的圖紙是六年前就設計好的,要不葛寶玲發牢騷,說八五計劃的公路,到了十五還沒完成。

再有就是荀德健的投資協議終於簽了下來,因為上次出了王瑞吉那麽一檔子事,這次搞得更為隆重,陳區長甚至請來了市委書記李強——沒辦法,常務副穀珍說,有事情走不開。

李書記此來,一來是代表市裏,緩和北崇的怨氣,二來就是不管怎麽說,香、港荀家也是港澳首屈一指的望族,哪怕荀德健隻是私生子,也有資格被李書記關注。

至於這行為是否打了陳市長的臉,那就沒人在意了,當天晚上陽州新聞還播了這一條。

“不知道陳正奎是否在摔茶杯,”林桓正在陳區長家蹭飯,看到這一條消息就笑了起來,“李強真是沒他麵子。”

“一百萬美元的引資,市台怎麽可能不播?”陳區長很隨意地說一句,陽州這窮地方,又不是鳳凰,“對了林主席,響水灣的路隻能給你一公裏,明天你去找孟誌新。”

“多給點吧,保證質量,”林主席笑著發話。

“這條路是臨時加的,要抵欠賬,”陳區長無奈地搖搖頭,這條公路是區裏現修的,加上小趙那兒還有一公裏多,葛寶玲就來關說,七百萬的路給了以前的施工隊,他們願意抹去一百萬的欠賬——雖然北崇說以後可能會還,還是真金白銀拿在手裏實惠。

陳區長沒有全答應,就答應了一半——這也是以觀後效的意思,既然撥了一半出去,手上就真沒多少人情可做了。

說著話,恒北新聞也開始了,今天正好有嶽黃河到任的消息,陳太忠摸出一根煙點上,心說這嶽黃河長得可是有點腐敗,起碼雙下巴是有了,肚子也不算小。

林桓也靜靜地看新聞,看完這一條之後,他才輕喟一聲,“城頭變幻大王旗啊。”

“鐵打的官場,流水的幹部,”陳區長笑著答一句,抬手去灌啤酒,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康總你好,有什麽指示?”

待他放下電話之後,臉色就不是很好看了,林主席笑眯眯地看他一眼,“找你賣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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