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8 -3799又見裹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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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8又見裹脅(上)

陳太忠接到劉海芳的電話,登時就是一愣神,然後不動聲色地發問,“你怎麽知道這個消息的?”

“我跟王媛媛一起來的氣象局,”劉助調倒也不怕解釋一番,“昨天我去跟小王了解一些政策上的東西,然後聽她說,今天要來氣象局,正好我也來市裏辦事。”

原來打的是這麽個主意,陳區長一聽就明白了,那些借口在有心人眼裏,真的太扯淡了,他首先反應過來,這不是劉海芳的故意陷害,其次就是,她似乎在有意討好王媛媛。

當然,劉海芳能跟王媛媛和睦相處,還是他願意看到的,同時,對於這些人為達目的絞盡腦汁的鑽營勁兒,他也表示佩服。

所以接下來,他才關注具體過程,“到底怎麽回事,你跟我大致說一下。”

於是劉助調將經過說一遍,前麵的就不贅述了,關鍵是雙方翻臉的轉折點,就在那年輕的高總將手搭在王主任肩頭的那一瞬。

王媛媛吃人這麽一調戲,登時就惱了,她膀子一扭將對方的手甩開,冷著臉說道,“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什麽素質?”

說完這話,她站起身來,衝著郝主任點點頭,“既然你確定了是這個態度,那麽我也就不多說了,我是很有誠意地來的,費用都好說,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劉姐,我們走。”

劉海芳也看出來了,後麵進來的這位,應該是屬於那種混世魔王一般的主兒,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政府機構裏輕薄女人,絕對不是善碴,於是她跟著就站起身。

“嘿,慢著,”高總卻不是個吃素的,對方既然是談業務的。又說“費用好說”,那他欺負起來。簡直不需要考慮任何後果,他又走上前,一把薅住了王媛媛的肩頭,陰森森地笑一聲。“罵了人就想走。天底下哪兒有這麽便宜的事兒?”

王媛媛又使勁扭動幾下,這次卻無法掙脫,最終她不得不冷冷地發話,“拿開你的狗爪子!”

“賤貨!”那高總聽她這麽說,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扇了過去,“爺跟你說話,是看得起你,真尼瑪的欠揍!”

王媛媛簡直要氣瘋了,辦事不順也就算了。莫名其妙地招上這麽一條瘋狗,而且居然還狠狠地吃了一記耳光。這種侮辱真的是她無法接受的,一時熱血上頭,想都不想,反手一記耳光就還了回去,然後一抬腿,膝蓋狠狠地向對方腿間撞去,正是大名鼎鼎的女子防狼術。

她這一記耳光沒有得逞,扇人耳光的主兒,必然會提防對方回扇。高總一抬手,就擋住了這一下。不過膝蓋那一撞,多少起到了點效果。

高總是成功人士,不是強奸犯,通常對女人很少用強,也就沒防住這一下,不過遺憾的是,王媛媛玩這一招也不老練,隻是撞到了對方的大腿內側。

雖然沒撞住要害,大腿內側也是嬌嫩的地方,高總疼得猛抽一口涼氣,抬手衝著王媛媛就是兩拳,嘴裏還大喊,“小齊你他媽的站著幹什麽?”

小齊便是跟他一起來的男人,聞言才要上前動手,劉海芳衝上前去一推他,尖厲地喊一聲,“你們知道自己在打誰嗎?”

“滾開,”小齊抬手一指她,“老太婆,冤有頭債有主……要不然連你一起打。”

“你們打的女孩子,是國家幹部!”劉海芳繼續尖叫著,狀若瘋狂。

小齊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倒是那高總一邊對王媛媛拳打腳踢,一邊扭頭看他一眼,“國家幹部就怎麽了?照打!看你那點膽子!”

“姓郝的,你就坐著看吧,你死定了!”劉海芳骨子裏有花城人的血性,但是她終究是女人,不敢上前跟兩個男人扭打,於是指著郝主任破口大罵,“王媛媛是負責主持計委全部事務的副主任,你等著倒黴吧。”

“高總高總,”郝主任一聽這話,也嚇了一跳,副主任和主持全部事務的副主任,這根本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聽到這年輕女孩兒居然是這樣的來曆,他也嚇了一大跳——這麽年輕的準正科?

他原本就不想看到這場打鬥,隻不過這高公子來頭有點大,是他惹不起的,聽到這話,他忙不迭走上前抱住高總,“高總高總……別打了。”

高公子冷哼一聲,不再動手,憑良心說,他這個手動得也有點誤會,一開始的時候,他並不知道王媛媛是政府裏的人,郝主任曾經開門見山地表示,對方是下麵縣區來跑業務的,而且很不屑地說,是做不了主的人。

來氣象局跑業務的……能跑啥業務?肯定是推銷產品或者是求工程,要說是來買東西的,那才是天方夜譚,氣象局能生產什麽?莫不成你們還能買天氣預報?

說句題外話,七八年前傳呼台遍地開花的時候,還真有傳呼台來協商,買天氣預報的信息和播報權,但現在不同了。

所以打心眼裏,高公子就認為,這倆是搞推銷的,而美女搞推銷又不能做主,這意味著什麽,那也就不用說了,所以他吃豆腐吃得大大方方。

待明白對方是國家幹部,這已經是動開手了,惱怒之下他也不會再留手,國家幹部就怎麽了?說打也就打了——誰怕誰啊?

但是郝主任一抱住他,他也就住手了,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劉海芳見郝主任動手,她也衝上前去,死死地抱住了小齊,事實上,小齊看見自家老板停手,也就沒有再打的興趣了。

王媛媛口角流血,披頭散發地從地上往起爬,直腰直到一半,正好看到麵前的茶幾上有個陶瓷茶杯,想也不想就抓起茶杯,一扭身,異常迅捷地抬手砸了過去,啪地一聲脆響,那茶杯正正地在高總額頭炸開,下一刻。他臉上就四處冒血。

小齊和高總齊齊地大怒,掙動著要上前打人。王媛媛也要撲上去打高公子,總算還好,這一陣響動已經驚動了不少氣象局的職工,大家擠在門口看熱鬧。眼見又要打起來。紛紛衝進來將人攔住。

然而悲催的是,高公子犯了認知錯誤,氣象局對局麵認識得也不夠深刻,條管單位跟地方上不一樣,他們的注意力,大多是放在本係統裏,對駐地的情況了解得不多。

要說陽州市委市政府的領導,氣象局不少人都還知道,但是下麵縣區的區長書記什麽的,真沒什麽人去關心。陳太忠雖然聲名鵲起,但是他終究來得時間短。倒是有人知道,北崇最近發展得不錯,但這是區長的功勞還是區黨委書記的功勞,那就沒人說得清了。

總之,這是北崇人跟本局的客人發生衝突了,而高公子的來頭挺大,旁人也就懶得再琢磨北崇人的背景。

於是在控製住局麵之後,郝主任叫人將王媛媛看住,轉頭吩咐劉海芳。“你這個計委副主任……就算是主持工作的計委副主任,她把我們的客人打得滿臉是血。這是毀容了,你知道吧?這是毀容!知道毀容是什麽性質嗎?”

“我們的幹部先是被打的,”劉助調冷笑一聲,“我就兩個字,放人!”

“做夢!”郝主任心裏冷笑,這次他犯的錯誤可嚴重了,高總想要打人,那就讓他打去好了,惹出天大的事情來,也自然有人過問,他可好,傻不啦嘰地上前攔人,攔人不算什麽錯,但是害得高總吃了一茶杯,臉上起碼多了七八個口子——這是毀容啊。

他抱住人,原本是阻止男人對女人的毒打,現在別人看來,卻是拉偏架的意思了。

這真的是非常嚴重的錯誤,他根本沒心思考慮劉海芳的話,小小的北崇,也翻不上天去,所以他直接表示:我不管你們幹部不幹部,這個王媛媛是肇事凶手,想讓我們放她,北崇起碼來個區黨委常委領人回去。

郝主任的這個提議,依舊是有私心的,領人回去那隻是客套話,他犯了這麽大的錯誤,一定得要讓高公子出了這口氣才行。

而他又看出,高總對這女娃娃確實有點興趣,那麽,他就需要向來領人的北崇人說明,你們的幹部是打了一個什麽樣的人——都不僅僅是打人,基本上是毀容。

如此一來,就算領人的幹部硬氣,但心裏也要忐忑一番,到時候高總這邊一發力,再追究一下這女人的責任,還怕她不主動地投懷送抱?

高公子總是要把這女人按倒在身下**一番,才出得了心中這口惡氣,郝主任非常確定這一點,所以他的態度挺不耐煩,“你快去通知人吧。”

陳太忠默默地聽完劉海芳的陳述,沉吟良久之後,才問一句,“你確定沒有任何的誇大和加工嗎?我要聽實話……否則後果很嚴重。”

“我確定是這樣,如果有任何的不實或者刪減,您隨便處罰我,我無怨無悔,”劉海芳甚至強調了刪減,以證明她不是別有用心,“而且我通過自己的一些關係,落實了這個高總的身份……”

麵對陳太忠,她沒必要掩飾自己的出身,這根本毫無意義,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陳區長那邊直接掛了電話,她隻聽到半句含混的嘟囔,“我管他是誰……”

3799章又見裹脅(下)

王媛媛被打了,未來的我家小白被打了,陳太忠放下電話之後,五指在桌上無意識地敲著,尼瑪……這太欺負人了,在工作中被打了,絕對地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北崇目前還麵臨著下一輪的雷陣雨,還需要我的坐鎮和指揮,這個時候,我該不該殺到市區呢?

大家和小家孰輕孰重,自己的子民和身邊人,又該如何取舍?

擱給上一世的陳太忠,絕對二話不說,一個萬裏閑庭過去,一掌將整個氣象局打塌,然後轉身就走,哪怕誤傷了王媛媛和劉海芳都無所謂——你倆給我丟人了,不死算命大!

但是現在,他居然要先考慮北崇的救災,這種情況下自己合適不合適走開,不得不說,這一世的紅塵曆練,他變得真的太多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陳區長終究是不肯輕易咽下這口氣的,他對自己說。預警機製也到了非解決不可的時候了——而北崇今天的應對措施,基本上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有沒有他這個區長坐鎮,意思也不是很大。

這麽想著。他就拿起電話。撥個號碼,“老朱,你告訴狄健,發動一下群眾,把東岔子和臨雲的兩個氣象站砸了,雞犬不留,我不想看到有一塊完整的磚頭!”

他可以通過林桓告知狄健,但是老林那人比較有主見,他也可以通過湯麗萍,或者自己給狄健打電話。但是這麽一來,他有官匪一家的嫌疑。智者不為。

正經朱奮起是警察局長,雖然來北崇時間不長,但負責的就是這個口兒,警匪之間有點默契,這是正經天經地義的事,而且他並不擔心朱奮起咬出他來,因為咬出來也沒用——中間隔著一層,力道就不一樣,真假也很難分辨清楚。

朱局長接到這個指示。沒表現出半點的驚訝,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也在。所以隻是問了一句,“光砸東西,還是連人都打?”

其實他問這句話,考慮的是東岔子鎮的氣象站,那個氣象站旁邊,就是高炮旅的一個團部,這個分寸要了解清楚,他沒問出的話就是——王媛媛談判不順嗎?

不等他問,陳區長主動回答了,“王媛媛去氣象局協商事務,在那裏被人打了,他們還要我去領人回來……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明白了,您放心,”朱奮起沒有更多的話,果斷地掛了電話,還有比這更明確的指示嗎?

不過饒是如此,他也是先打倆電話,了解一下,今天上午氣象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人活在這世界上,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他不是懷疑陳區長,不過這個事情,聽起來多少有點詭異,好吧,事實上隻是想知道,自己采取措施,應該到達什麽樣的地步。

出身市局的朱局長想打聽一些事情,自然比氣象局的人要強很多——必須承認,這也是一種信息不對稱……

與此同時,郝主任坐在辦公室裏,悠然地看著報紙,偶爾接見個把兩個訪客,卻是將坐在一角沙發上的劉海芳拋到了腦後——你就在那裏慢慢等著吧,高總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北崇的,你還指望我放人?

至於說高總本人,已經被氣象局安副局長請到了辦公室,氣象局的老大霍國祥馬上要麵臨一個坎兒,安局長對各種上麵來人,都是非常客氣的。

其實氣象局裏,也不是沒有人知道陳太忠難纏,但是這裏麵大部分人想的都是,你們局領導都這麽做了,那關我鳥事——我提示一下沒準還不落好。

而劉海芳則是坐在那裏,拎著手機不停地打電話,遇到這種事情,大家都會竭盡所能地尋找助力,這個不足為奇。

倒是要看你能玩出多少花樣,郝主任不屑地看她一眼,這時候,他已經知道,這個女人是副處級幹部,比王媛媛都要高出兩級,但是,那又如何?你不過是個助理調研員,而且還是政協的,一般人想混到這麽慘的地步,也難著呢。

他正心猿意馬地看著報紙,猛地電話鈴響起,接起電話一聽,他登時就傻眼了,“什麽,臨雲的氣象站被人砸了?”

北崇撤縣改區的時候,縣氣象局就被裁撤了,但是北崇還有市氣象局的監測站,而且還是兩個,一個在臨雲的大山上,一個在東岔子鎮。

山上是測量一些較為極端的數據的,東岔子那裏不但是平原,還緊鄰高速,除了氣象數據,還要測量一些其他的數據。

所以臨雲的監測站,不怎麽被重視,目前就是在維持狀態,但是耳聽得這氣象站被砸了,郝主任也有點傻眼,“這怎麽說的啊?”

這沒啥可說的,狄健接了指示之後,知道臨雲鄉離得遠,就是一個電話打過去,吩咐小弟把那裏砸了——總共也就兩個人的氣象站,早就破落不堪了。

而狄總本人,琢磨的是東岔子的氣象站,那裏才是需要一些手段的。

但饒是如此,聽說臨雲站被砸了,郝主任也難抑心中的怒氣。他一甩電話,抬眼看向劉海芳。“你們北崇很厲害啊,敢砸臨雲站?”

“你連我們王主任都敢打,我們砸個臨雲站,不是很正常嗎?”劉海芳還在自顧自地打電話。隻是隨口反駁一句。“你們還是認真檢討一下自己的錯誤吧,你以為東岔子站我們不敢砸?”

“嘿,倒還由了你們呢,”郝主任氣得笑了,他抬手就抓向電話,要通知東岔子站的人,不成想手還沒抓到電話,刺耳的鈴聲就響了起來。

來電話的正是東岔子站的人,這裏有五個工作人員,因為輪班現在有四人在崗。大家發現門口多出了十幾個不三不四的主兒,圍著氣象站亂轉。明顯的不懷好意,有人出去問話,差點挨了打,就趕緊向局裏請示——我們是否需要報警?

你要報警,去的也是北崇的警察,這不是讓黃鼠狼看雞嗎?郝主任狠狠地瞪一眼劉海芳,然後才哼一聲,“不要向北崇報警,去旁邊請求部隊支持……”

“這件事情你們一定要高度重視。臨雲站在剛才已經被人砸了,關鍵時候。最靠得住的還是子弟兵,你們先堅守崗位,局裏的支援力量馬上就到。”

東岔子站的人還真沒想到,今天的事情居然是如此地嚴重,他們跟隔壁的部隊團部還算熟悉,主要是氣象站有幾間待客的空房間,有人來部隊探親,很多時候可以借住。

不過饒是如此,氣象站想借用軍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非得下大力氣出血不可——而且,多半軍隊也隻是會維持秩序,所以郝主任的提示,還真的及時。

郝主任放下電話之後,站起身就往外走,嘴裏狠狠地說一句,“東岔子站是價值一百餘萬的衛星小站,如果真被砸了,跟你們北崇沒完……”

“切,”劉海芳不屑地哼一聲,現在知道著急了,打人的時候,你幹什麽去了?

劉助調知道,他是聽了這樣的事態,著急著匯報去了,不過她心裏也不擔心,從小賈村出事,軍分區火速出動一事上,可以看得出來,陳區長在部隊也是有影響力的。

大約二十分鍾之後,郝主任跟著一個中年胖子氣急敗壞地走進來,那胖子沉著臉發話,“你就是北崇的?趕緊把你們那些刁民給我們撤了,否則後果自負!”

“這是我們安副局長,”郝主任在一邊補充。

“你說的刁民什麽的,我並不知情,”劉海芳穩穩地坐在那裏,氣象局的副局長,了不得也就是個副處,跟她一樣的級別,她何必在意?“倒是我們的計委副主任在貴局被打,這件事沒完。”

“有問題,可以好好溝通,”安局長一看鎮不住對方,也就不再擺氣勢,東岔子那邊,事態已經快不可控製了。

氣象站費盡了力氣,請來了七、八個士兵護衛,士兵們抬手就將一群混混攆開,不成想沒過多久,周圍有村民趕來,而且越聚越多。

村民們說,昨天的大風和雷雨,給我們造成了嚴重損失,區上說還有人死了,今天區裏派人去氣象局協商,結果一個嬌滴滴的女娃,被氣象局一幫不要臉的大男人打了!

這是北崇和氣象局的恩怨,跟你們當兵的無關,別沒事找事!

士兵們一聽,頭皮也有點發麻,混混們惹事,他們幫著擋一下沒問題,這明顯是地方和行局的恩怨,咱要插手,問題可就大了,眼瞅著人越聚越多,於是就勸說氣象站的職工,你們還是來我們團部避一避吧。

安局長接到這樣的電話,真的是再也坐不住了,就跑過來跟北崇人協商,事態緊急,他也顧不了許多,“要不這樣,你先把小王帶走,可以嗎?”

“我的人,是你說扣就扣,說放就放的?”門口傳來一聲輕笑,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笑容滿麵的走了進來,“劉處,這倆人動手了沒有?”

“陳區長,”劉海芳的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

(掉到二十開外了,這才是三月的第一天,大聲召喚月票,不要讓官仙輸在起跑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