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仙祖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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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是滿目的瘡痍,千魔仙山已是千瘡百孔,在無聲的歎息。

喬小玄緩緩拭去嘴角的血跡,換作單手持刀,慢慢地將怒斬天抬起。

眾仙驚駭欲絕,他們沒料到喬小玄居然還有戰鬥力。要知道,剛才那一擊已是他們傾盡所有的仙力,在這麽多仙人聯合的攻擊下,他居然還有反擊的力氣,這怎麽能不讓人震憾。

“不!”一個仙人怪叫一聲,掙紮著爬起來,搖搖晃晃著往後跑去。

“不要……”風老大急忙伸出一隻手大叫,可惜晚了一步。

喬小玄高抬怒斬天,虛空斬去,一道比剛才要微上許多的紅芒透刀而出,往那個仙人劈去。

紅芒所過之處,刮起一大層地皮,在泥土飛濺中,終於劈上了仙人的後背,瞬間侵沒入他體內。

仙人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兩眼透出不甘的神色,仰天大喊一聲:“不……”

“砰!!”他的身體炸為無數塊血肉,一蓬血雨灑落到地麵。

眾仙大吸一口冷血,沒有人敢再有所動作,全都乖乖的趴在地上,唯恐自己會成為喬小玄下一個目標。

似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喬小玄收回怒斬天,刀尖指向風老大,冷聲說道:“你,留下。其他人都給我滾。”

眾仙愣了一下,都露出懷疑的表情。

貓妖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肯放我們走?”

喬小玄血紅的眼瞳望向貓妖,貓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喬小玄冷聲道:“別等我改變主意,滾!”

貓妖轉頭望向其他的仙人,想征求他們的意見。可惜,牛頭怪自顧不暇,笑麵魔仙重傷萎靡,劍童在苦笑,天嬋仙子隻悲傷的看著風老大……

沒有人能給他意見。貓妖咬了咬牙,驀然爬起身,搖搖晃晃的朝後走去。

喬小玄一直冷眼盯著貓妖,並沒有追趕。直到他完全離開了喬小玄的視線後,貓妖才靠在一棵樹上大鬆一口氣,他發覺自己全身的衣襟已經冷汗濕透,這幾百步的距離在他看來是漫長無際,仿佛已經走了幾個世紀。

貓妖走了,安然無恙的離開。見喬小玄任其離去,劍童輕歎一口氣,費力的爬起來,跟著貓妖的腳步蹣跚走去。

接著是無名男子,笑麵魔仙……

眨眼間,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除了牛頭怪、風老大和天嬋仙子。

喬小玄將刀尖朝向天嬋仙子,冰冷的聲音問道:“滾,還是死?”

風老大朝天嬋仙子猛打眼色,天嬋仙子則拚命的搖著頭,淚如泉湧。

喬小玄慢慢地將刀抬起,風老大臉色大變,猛喝道:“快走!”

天嬋仙子緊閉上眼睛,兩行熱淚狠狠滑下。接著再睜開雙眼,一雙怨毒的神色看了一眼喬小玄,輕咬著下唇掙紮著爬起身,走到牛頭怪身邊摻扶起他,兩人慢慢離開。在離開的時候,天嬋仙子仍不望回看再看一眼風老大,眼神中充滿著淒涼。

“好了,他們都走了。”等天嬋仙子扶著牛頭怪的身形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後,風老大說道:“現在可以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了吧?”

喬小玄微昂著頭,血紅的雙色斜視著他,冷聲說道:“千多年不見了,風天行。”

風天行苦笑了一下,說道:“謝謝你還記得我,玄一。”

“玄一?”喬小玄冷笑道:“我不是冥夜。”

“我知道,從你爆發屍王之氣那刻開始,我就已經知道,玄一重生了。”

喬小玄嘴角微微上揚:“你果然知道當年的事。”話剛落音,喬小玄已經站在風天行身邊,怒斬天橫擱在他項間,說道:“告訴我,當年是誰封印了我?”

風天行愣道:“你不是恢複記憶了嗎?”

“一點點,沒什麽實質的用處。”

“你還真坦白。”

“對一個馬上要死的人,沒必要隱瞞。”

風天行苦笑道:“連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麽會知道?”

喬小玄稍帶怪異的語氣問道:“真的嗎?”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你被封印了,這千年來也用不著四處去尋找你的下落。”

“哦,原來你一直在找我。憑什麽?你的實力已經超過我了?還是得到了什麽強大的法寶了?”

風天行苦笑不語。

喬小玄再次問道:“她在哪?”

風天行搖頭說道:“別再找她了。你當年為了她,不惜與三界為敵,雙手沾滿血腥。難道你今生還要重蹈當年的覆轍?”

喬小玄冷眼盯著風天行,冷聲說道:“前世債,今生還。你們當年欠我的,我會親手要回來。告訴我,她在哪?”

風天行仍舊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她在哪裏。”

“風天行,我要追上你姘頭是很容易的。”

風天行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我發誓。”

“發誓?”喬小玄嗤鼻笑道:“這年頭,誓言不值錢。”

風天行急道:“你要怎麽樣才肯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裏。”

喬小玄沉默片刻又問道:“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麽時候?”

“當年那一戰,你雖然沒有殺我,不過我還是受了重創,之後就回到仙界養傷。等我再回來的時候,你已經失蹤了,她也不見了。”

“最後一個問題,這世界通往仙界的通道在哪?”

風天行愣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不關你的事。”

“不行,不管你要去仙界做什麽事,我絕不會告訴你有關仙界通道的事。”

“風天行……”

風天行堅決的說道:“玄一,你再威脅也沒用,什麽事我都可以告訴你,唯獨這件事我絕不會告訴你的。”

喬小玄冷笑道:“你對仙界倒是挺忠心的嗎。”

風天行苦笑了一下:“並不是忠不忠心的問題,如果我背叛仙界,死後將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讓你萬劫不複,永不超生?”

風天行的臉部不自然的**一下,接著眼珠子骨碌轉動了一下,低聲說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能會有你想知道的所有問題的答案。”

“哦?”喬小玄動容道:“什麽地方?”

“那是一座古墓。”

“古墓?在哪裏?”

“古墓就在……”風天行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喬小玄猛然驚覺到什麽,急忙伸手捉住風天行的衣領,可是風天行嘴角掛下一行血水,緩緩軟倒在地。

“風天行!”喬小玄狠狠的將風天行的屍體扔在地上,咬牙切齒指罵道:“你這卑鄙的小人!好!我就讓你形神懼滅,死無全屍!”

喬小玄單手劈下,紅芒閃過,“轟”的一聲,地麵頓時被爆出一個大坑,風天行的屍首也被炸為無數血塊。

滿天的血雨飄然灑落,喬小玄仰首望著天空,眼神充滿著淒涼。過了許久,他轉過頭看著弦月,弦月也正冷眼盯著他。喬小玄暗歎一聲走上前拉住她的衣襟,直將她往山下拖去。

“放開我。”弦月一掌拍在喬小玄的手背上,卻拍不開那隻緊抓著她衣襟的手,不禁氣罵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不用怕,我隻想問你幾個問題。”

“問完後呢?殺了我?”

“那要看你合不合作。”

“哼。”弦月冷聲道:“如果是想問仙界通道的事的話,就不用白廢唇舌了。”

喬小玄露齒笑道:“所以我沒打算現在問。”

弦月重重哼了一聲,駐足不肯邁步,喬小玄硬拉著她往前拖了幾步後,感到不耐煩,伸手一勞,將她扛在肩上。弦月大驚失色:“你想幹什麽?放我下來。”

喬小玄用力夾了夾弦月的細腰,說道:“閉嘴。”

弦月被喬小玄的手臂夾的生痛叫道:“玄一,你別落在我手裏,要不然我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我等著那一天。”喬小玄說完就疾速奔馳離開。

一陣猛烈的勁風突然迎麵襲來,吹的弦月頭暈腦漲,等她回過神時,才驚奇的發現喬小玄已經帶著她離開了千魔仙山範圍。她震驚了,沒料到喬小玄的速度竟是如此的快,快到驚人。

可是她很奇怪,奇怪喬小玄為什麽不直接繼續跑下去?非得跑到這裏然後停下腳步?

就在這時,喬小玄的身體突然晃了晃,一張本就蒼白的臉色變的更為慘白。

喬小玄輕輕將弦月放到地上,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暫時應該安全了吧。”

弦月這才發現喬小玄原來早就受到重創,他之所以肯放走那些仙人,並不是發什麽慈悲心,而是自知無能為力。原來,大家都被他欺騙了。弦月恨恨的想道,如果那時隻要有人細心一下,或者再舍命力拚一次,相信風老大就不會死的這麽慘,而他們的任務也早就結束了。這該死的僵屍,這卑鄙的僵屍,居然把所有的人都騙了。

喬小玄在弦月身旁坐下,轉頭看著她,弦月氣鼓鼓的將臉扭向一旁,不再看那張可惡的臉,同時不斷暗暗詛咒他。

鬱鬱蔥蔥的枝葉遮去了熾熱的陽光,林內微風輕拂,夾雜著一絲花草的芳香,傳來陣陣清爽的氣息。

喬小玄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愜意的眯上了眼睛,剛才那一戰令他受到不小的重創,他此刻需要調息一下。

這樣過了約有半個小時,喬小玄一動不動,仿若睡著了一般。

弦月仔細觀察著地上那個卑鄙的僵屍,又過了幾分鍾見他還沒有動,她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偷偷朝正靜靜躺在喬小玄身邊的怒斬天伸出手。正在這時,喬小玄聲音再次響起:“你知道我不會殺了你,不過我也不介意在這裏來場刺激的場麵。”

弦月大吃一驚,急忙縮回手,恨恨的看著喬小玄,非常不情願的再次坐在了地上。

正在這時,喬小玄翻身坐起,一把將弦月扯過來。

弦月失聲叫道:“你要幹什麽?”

“沒想幹什麽。”喬小玄將她再次扛在肩上說道:“我們該走了。”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等你走到猴年馬月?”喬小玄的眼角漂向一棵大樹,“嗖”的一聲後已經帶著弦月消失在原處。

待喬小玄走後,大樹後麵轉出一個人影,是一個打扮怪異的孩童,正是眾仙人中的劍童。劍童看著喬小玄與弦月剛才所呆的位置一直在發愣,也不知道在思索著些什麽。

喬小玄帶著弦月一陣的疾跑,他的速度太快了,快若清風。從路人身邊跑過,路人隻感覺到一陣勁風吹過,卻看不到人影。

喬小玄一路的狂奔,並不是他不想好好的休息,而是不敢,在沒有到達他認為安全的地方時,他絕不敢停足休息。因為先前跑走的那些仙人此刻仍在附近徘徊,他剛才就感覺到其中一個仙人偷偷的接近他,如果不是那個仙人事先受到重傷,氣息有少許不暢,想必他還發現不了。

這是一座被滿山霧氣所覆蓋的小山村。

在涼風蕭瑟的深秋,田野本該依稀可見微微的綠色,可是這裏的田地卻沒有一絲的綠色。雜草叢生,莊稼早已枯萎。

田地裏似乎許久沒有澆過水,地麵都產生龜裂,附近也找不到任何的水源。

淡霧中,隱約可見遠處群山的形狀。順著幹硬的小路走下去,一排廢棄的破屋就出現在盡頭。

灰色天空下的白牆紅瓦裏,滲出一股逼人的寒氣。喬小玄拉扯著弦月輕輕推開其中一扇半掩的屋門,走了進去。

屋壁上一塊殘破不堪的橫匾斜斜的掛著,上麵早已是蛛網密布。看的出,這是一間許久沒有人住的房子,隻是兩人都在奇怪,為什麽附近的屋舍都沒有人住?這些人又去哪兒了?

弦月走進屋內,首先要做的就是拍掉身上所沾的風塵。

“好舒服哦。”喬小玄也不管灰塵厚不厚,一屁股坐在滿是灰塵的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弦月看了他一眼,冷聲說道:“去弄點吃的。”

喬小玄說道:“我不用吃東西。”

“我需要。”

喬小玄奇道:“仙人也要吃東西?”

弦月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的仙力被你禁固了,還拿什麽來補充身體所需的能量。”

喬小玄坐在殘敗的椅子上,懶洋洋的指了指破敗的屋舍說道:“可是這裏好像弄不到什麽能吃的東西吧?”

弦月平淡的語氣說道:“我不管,如果你不給我弄吃的,大不了就餓死。”

喬小玄兩手環抱在胸前,悠閑的說道:“放心,你餓不死的。到你真的快餓死的時候,我會把你變成僵屍,到時候你想死也死不了。”

“你……!”弦月狠狠地瞪著喬小玄,兩眼幾欲噴出火來,接著將頭扭往一邊,重重的“哼”了一聲。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喬小玄從椅子上站起來,拍拍屁股說道:“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吧。”

“真是的,現在的仙人都被寵慣了,連找吃的都懶的動手。”喬小玄一邊嘀咕著,一邊慢吞吞的走進廚房。

弦月冷眼看著喬小玄走進廚房,然後才將目光轉回屋舍內,看著滿地厚厚堆積的灰塵,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從廚房內傳出摔破東西的聲音,很快喬小玄就從裏麵轉出來,雙肩微聳一下說道:“裏麵什麽吃的也沒有,不過總算找到一樣能勉強下肚的東西。”

弦月伸出一隻手掌冷聲說道:“拿來。”

“喏。”喬小玄伸出一直藏在背後的手,將手中一隻毛茸茸的老鼠遞到弦月手中。

“啊!!”弦月尖叫一聲,急忙縮手後退幾步,緊接著將手掌用力在衣服在狠狠擦拭了幾下,指著喬小玄,怒聲說道:“你……”

喬小玄看著老鼠“吱吱”叫著,並急速從牆角小洞中鑽出去,一臉心疼的說道:“你怎麽這麽浪費,這可是你的晚餐啊。”

“呸。”弦月一臉氣憤的說道:“這麽惡心的東西,你留著自己吃吧。”

“不吃拉倒。”喬小玄徑自走到椅子邊上,一屁股坐上去說道:“好心沒好報。”

“你好心?哼,沒安好心。”

喬小玄指著自己的鼻子叫道:“我怎麽沒安好心?你說肚子餓,我跑到廚房去幫你找吃的,找來找去都沒發現能吃的東西,我又怕你餓壞了,正好看見一隻老鼠……”

“嘔……”弦月幻想起喬小玄生吃老鼠的模樣,不覺一陣反胃。

“切!”喬小玄撇撇嘴,閉上眼睛自顧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

喬小玄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弦月站在一旁打量著四周,兩人就這麽一陣沉默。

過了好半晌,弦月才出聲打破這種沉默的氣氛:“這裏好像很奇怪。”

喬小玄仍舊閉著眼睛,懶洋洋的問道:“怎麽奇怪了?”

“你都沒感覺到嗎?”

“感覺到什麽?”

弦月重重“哼”了一聲,不再答理他。

喬小玄張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再次閉上雙眼,自言自語道:“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弦月氣得將頭扭開。過了好一會兒,複又開口說道:“這裏的霧氣很奇怪。”

“不奇怪啊,有霧也很正常。”

“你沒有發現田地裏很幹?”

“田裏幹是因為沒有水。”

“有霧會沒水?”

喬小玄閉著眼睛反問道:“誰規定有霧的地方一定要有水?”

“你……”弦月指著喬小玄,氣罵道:“這是常識,你懂不懂?”

“哦?”喬小玄仍舊一付悠閑的模樣說道:“這倒是真的不懂,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