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魔緣

016心意拳拳夏未央

字體:16+-

南宮夏不動聲色的將絹帛所記內容看完。絹帛所記文字雖是不多,但其中內容卻是極為複雜,是以南宮夏隻能理解了其中十之一二,根本不可能得到其修習之法,但縱然如此,他心中也是一片奇怪。原來此處所記內容,無論是修習方法還是預期效果,都與子陵代傳的劍道之術相去甚遠。

南宮夏抬頭看了看這老者,隻見他並不理會自己,隻是淡淡的看著手中之杯,然後舉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究竟是誰所傳有錯,這讓南宮夏心中一片疑惑,是這老者有意相戲於自己,還是子陵要害自己。

那老者放下手中之杯,然後抬頭說道:“看完了,可有何想法。”

“且不說此禦劍之法,便說這可以逆轉五行所屬的方法,便已是神鬼莫測,若在加上這禦劍之法,放到世間,更是一件重寶。”南宮夏將那絹帛托在手中,至於心中的想法,他卻是已有定論,是以便沒有將其說出。

那老者隻是笑了笑,然後拿著杯子在手中把玩,也不再去理會南宮夏。

南宮夏見此,便拿起絹帛又看了一遍,然後才抬頭說道:“這二者針對性極強,原來均是為了駕馭此劍。”

“不錯。”那老者道,他放下手中之物,然後站起來道,“這些,你要好好修習。”

“如此貴重之物,怎麽舍得。”南宮夏道,他本來是信了這老者之言,此時見他如此執意要教給自己,心中卻是微微疑惑。

“且慢。”那老者見南宮夏拒絕,臉上僅是淡淡一笑,然後伸手阻止南宮夏將絹帛送還自己,然後說道,“我將劍與禦劍之法送你,便是有求於你。”

“不知盟主有何事吩咐。”南宮夏道,他看了看四周,心中卻是有些疑惑,畢竟以他的身份,應該可以找到修為更高的人來代勞,為何一定要自己這個入門不久的弟子。

甚至稱自己為喋血盟弟子,南宮夏都覺得有一些牽強。

“可否記得喋血盟的夙願。”那老者道,說到此處,他臉上已換作一臉凝重,此時也不再去看南宮夏,而是轉眼望向遠方,雙手亦是用力的握緊。

“諸夏未央?!”南宮夏小心說道,實際上他並不知道喋血盟的夙願是什麽,但聯想到進入劍池前的那個幻境,再加上自己入門時所見的壁畫與題字,便小心的說出了這四個字。

其實喋血盟的夙願每一個弟子都是牢記的,隻是南宮夏情況特殊,是以兢耀並未告訴他,而教他東西最多的薑蘊芝,則是一直以為他知道此事,是以也不會多說。

“諸夏未央!”那老者一臉懷念,他想了想才道,“諸夏者,中原之列國也,央者,半也,未央乃未半,亦是未完未盡之意,好一個諸夏未央,好一個諸夏未央。”

這老者說到最後,卻已是捶胸頓足,更是像一個稚兒一般號啕大哭。

南宮夏看著這老者,卻是一陣錯愕,完全不知應當說些什麽。至於“諸夏未央”的本意,他其實早已猜到,所以此時也不會有何驚訝,隻是讓他奇怪的是,喋血盟有如此拳拳赤子之心,但為何會被道門稱為魔道,難道僅僅是因為修行法門不同?

“想當初,老夫未能勸得天子行那荒唐之事,以至人心失盡,以至都城被諸夷所破,天子於驪山自焚,以後更是天下大亂,最終便是白骨盈於野,千裏無雞嗚之局。”那老者泣道,不過他此時已是冷靜了許多,不似方才那般傷心。

“盟主莫要太過悲傷,畢竟此事已過千年之久,曾經之敵業已灰飛煙滅,更談不上報或不報。”南宮夏見對方心情似是好了一些,這才如此勸道。

“算了,此事且先不提,老夫將此物交於你,便是有事要請你去做。”那老者道,他此時語氣平靜冷淡,若非他眼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南宮夏都要以為方才之事隻是一場夢幻。

“盟主請講。”南宮夏站了起來,對這老者禮道,無論何時,能有如此拳拳之心的人,其本性卻也不會太壞,南宮夏這才願意幫助於他。

“你也知道,我送你之劍隻是一贗品,是以,老夫想請你幫老夫取回真品。”那老者道,此時他雙目有神而淩厲,卻讓南宮夏感到幾分壓抑。

“他日弟子修有所成,可以離開之時,自定四處尋找此劍下落,若是尋到,定會送給盟主。”南宮夏道,他見對方目光淩厲,心中卻是有幾分不安,便又向後退了幾步。

“你尋到便好,倒也不用送還給老夫,否則老夫又何必將駕馭之法傳你。”那老者道,說到此時,他又目光冷冷的看著南宮夏道,“但是,你一定要時刻記得‘諸夏未央’四字。”

“弟子莫不敢望。”南宮夏道,開始之時他心中還有幾分警惕,但聽到對方隻讓自己時刻記得“諸夏未央”四字,他心下也就釋然,對方如此,並不是出自於私心。

“好了,你且去吧。老夫當年修習失誤,以至隻餘一些殘魂,卻是不益過多浪費靈力。”那老者道,他向南宮夏擺擺手,臉上卻顯出幾分倦意來。

“敢問盟主,讓弟子所尋之劍,劍名卻是什麽,又有何線索可尋。”南宮夏問道,這老者隻說讓自己尋劍,但卻並沒有告訴自己那劍的任何信息。

“與偽劍相似,劍上無名,但老夫稱之為殘夏。對了,五行易變之法可以傳於門中弟子,但禦劍之法卻不得外傳,還有,此間事物,不足與外人知道。”那老者道,尚未說完,他便已虛化成一團黑霧,進而消失於此間。

“弟子告退。”南宮夏道,他剛說完,眼前景物便已開始扭曲,當他再回過神時,卻發現自己已在劍池的大廳之中。

“師姐。”南宮夏這才想起不知去向的薑蘊芝,便於廳中四周尋找。

“那女娃無事,她於此處自有機遇,你不必多心,當是先好好修習絹帛內容才是。”依然是那老者的聲音,但此聲音卻似是從四麵八方而來,南宮夏自是找不到說話之人身在何處。

“謝謝盟主。”南宮夏道,此時他隻好取出絹帛,小心的研讀。

再說薑蘊芝與南宮夏進入大廳後,她便有些不滿南宮夏不早早尋了出路,於是自己尋找離開之法,但當她碰觸到右側石壁時,那石壁卻範時點點漣漪,進而生成了極大的吸力,薑蘊芝隻來得及驚呼一聲,就已被石壁吸入其中。

雖然身體被吸入其中,但卻並無窒息之感,反而全身溫溫熱熱,感覺極為舒適,隻是沒過多久,她便已離開石壁,到了一個較小的廳屋之中。

“南宮夏。”薑蘊芝敲敲石壁,卻根本找不到再次啟動機關的方法。許久之後,她才不得不放棄先找到南宮夏然後快點離開此地的想法,轉而觀查此處石室。

這間石室不大,呈八卦形製,四周無門,更像是一個閉關修行之地。室中亦是空無一物,僅在一側有一石質座台,座台之前不遠還有一個石桌,座台與石桌均是極矮,高甚至不到薑蘊芝的膝蓋。

薑蘊芝坐在石台之上,雙目卻是細細的觀查四壁的異常之處,她雖是已經細細查過數次,但就此放棄,卻不是她的性格。

突然之間,她發現屋頂之上有一處奇怪的符號,這符號與石壁飾紋放在一起,粗看並沒有什麽,但細看之下,卻又顯得極為突兀。

薑蘊芝躍至那符號之前,左手攀在石壁之上,以右手輕撫著那些符號,許久之後,她才發現這些符號竟然是由極為細小的文字組成,薑蘊芝花了許久,才將這段文字看清。

“以乾前五步,覆為陰,歃血為盟。”

依這段文字所寫,薑蘊芝以石台中心為起點,向前行五步,正好行至石桌之前,那石桌似是與石洞連為一體,根本無法移動,薑蘊芝以手在桌底尋找,終於在桌底尋到一個“諸”,此字字體為大篆,隱藏亦是極深,若非薑蘊芝刻意尋找,定是極難找到的。

薑蘊芝把自己的手指咬破,將那“諸”字描了一遍。血跡被那字吸入,那“諸”字便發出淡淡的紅光,傍邊還顯現出一個紅色的方位符。

“以此至七步,複為陽,歃血為盟。”

依文字所寫,薑蘊芝以“諸”字為起點,以那方位符為方向,向前七步,正好行至一石壁之前,此處所刻乃是一句詩文,薑蘊芝看了看,便在其中的“夏”字上以血描之。

與“諸”字相同,均是出現紅光及一個方位符。

如此,薑蘊芝又在另外兩處地方找到了“未”字與“央”字,當她將這四個字均點亮後,卻聽見那石桌發出“嘭”的一聲脆響。

薑蘊芝走到石桌前左右敲擊,但僅敲了幾下,那石桌便出現了諸多裂紋,爾後便化為了一地的碎石。

薑蘊芝在碎石之中尋到一青銅盒,此盒裝飾有鳳紋與龍紋,顯得極為古樸,,薑蘊芝小心的將此盒打開,自己卻迅速向後閃去。

盒中沒有任何變化,薑蘊芝才走上前來,隻見其中有一個古樸的青銅令牌和一張絹帛。

薑蘊芝一手拿著青銅令牌,一手拿著絹帛,她打開絹帛略略看了看,心中卻是一陣失望,這並不是離開此處的方法,隻是記錄了喋血盟的一些往事而已,但具體是何事,她卻沒有細看的。

此時最重要的事便是離開此地,若是被人發現,她免不了要受到極重的懲罰,這種懲罰甚至是要她付出自己生命為代價的。若是無人發現,自己卻也堅持了不多久,畢竟此處無水無食,她還沒有達到避穀不食之境,是以過不了多久,她也會餓死渴死於此。

想到這裏,她又擔心起被困於大廳之中的南宮夏來,她卻不知南宮夏此時正在努力修習新得術法,哪有時間像她一般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