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紀

第十二節;水晶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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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洞第五層

這是一條黝黑的通道,司馬情仇拿出一顆夜明珠照耀周圍,滿地的骸骨,踏在上麵傳來咯吱聲,顯得極度陰森。

一路上方婉卿都是顫顫巍巍,緊緊摟住韓白的臂腕前行,偶爾蹦出的幾個青屍或者血屍,會把她嚇得放聲尖叫,轉而被蟑螂小明變化成巨無霸形態壓死,熟練從它們胸中取出屍核收集起來。

司馬情仇曾多次不經意間問起韓白失蹤之後的事,都被後者警惕的敷衍過去,對於埋骨之地,韓白不想曝光。從那副神秘骸骨留下的隻字片語可以感覺出來,風門有個死對頭雲門,是個不好惹的龐然大物,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不想在自己實力未達到一定程度前,泄露風門一絲一毫的信息。

期間韓白曾惡趣味丟給張子揚一顆妖屍的屍核,後者以為是朱侯送的神秘藥丸,磕了一粒神清氣爽,果然跟韓白所料一樣,同為屍族,雖然各屬於不同體係,但是能量上還是大相徑庭。

沒走多久,差不多當蟑螂小明擊殺了幾十個僵屍,司馬情仇一行人終於來到一個大門外。

這座大門高三丈,樣式極其古樸,看外形好像是一座青銅鑄造的大門,韓白上前用手摸摸,感覺這大門不是用一般金屬製造而成。用引雷勁灌入其中,發現這青銅大門的質地比起現如今人類使用的鈦合金,堅硬度要強上千倍左右。

“這門我打不開”

韓白轉身朝眾人聳聳肩,張子揚不屑的一笑,高傲的將頭昂起,大步走上前去,雙臂按在青銅大門上,爆吼一聲,手臂上屍斑詭異流走,那可將萬斤巨石擊碎的恐怖怪力擠壓在青銅大門上,任憑張子揚臉紅脖子粗,依舊紋絲不動。

頹廢的底下頭,張子揚也對這青銅大門束手無策,當所有人眼神火辣辣望向司馬情仇,輕咳一聲,上前,司馬情仇單手按住那青銅大門,領域自手掌處展開,一團團黑色水氣開始腐蝕起那大門。

見那大門開始有著絲絲融化跡象,司馬情仇嘴角微微揚起,當那融化層麵又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眼神逐漸冷下,司馬情仇怒喝一聲,整個喪屍洞五層空間所有水元素頓時一掃為空,渾身水藍色光芒大盛,如浪襲、如海嘯的聲音,連綿不絕灌入眾人耳際。

終於大門處傳來一道悶響,就見緊閉的門縫微微敞開,一絲明亮從裏麵擴散出來。

“小心!”

韓白那近乎野獸般對危險的直覺,讓他果斷抱起方婉卿往後急撤,張子揚習慣性雙臂擋在胸前擺出防禦姿勢,就見萬道霞光自青銅大門處爆射出來,聲勢驚天破地。

“表哥~”

原本在所有人身後的西風敵,呆滯的雙眼忽然爆發出一絲陰狠,伸手將離他最近的沈冰妍扯過來,擋在他身前。望著那猶如鋒利如劍的光華激射而來,沈冰妍的心,破碎不堪。

“雷芒!”

一道偉岸的身軀,挺拔擋在沈冰妍眼前,承受住那似箭光華,身上衣服支離破碎,映入她眼中的是那背影上一條猙獰的傷疤。

“韓..白...”

沈冰妍怎麽也想不到,在最危難的時候,她心中分量最重的表哥,會拿他當擋箭牌,而一直深惡痛絕,印象中殘暴不仁的韓白,願意用身體為她擋下所有危險。在這一刻,她腦海中忽然浮現當初凱薩琳對她使用精神控製的畫麵,不過那種感覺似真似幻,沈冰妍快要瘋了,她搞不清楚自己腦海中哪一個才是自己真實的記憶。

砰~

萬千光華激射在韓白身上,體內凝結的雷芒隻是一個照麵就紛紛破裂,那力量比起司馬情仇三十六周天化水掌的威力,也不遑多讓。

嘴角溢出絲絲血跡,韓白硬挺著自己身體不讓倒下,在他身後,是過去十六年來他最美好單純的記憶,雖然現在千瘡百孔,但他不能坐視不理。

一團淡藍色波紋覆蓋韓白身體表麵,將那些光華悉數淹沒,司馬情仇爆喝一聲,須發皆張,雙掌前推,領域力量籠罩整片地域,好像耕田的老牛,慢慢推動著那兩扇青銅大門。

“破!”

兩扇青銅大門終於承受不住聖域強者全力施展的領域力量,最終被緩緩推開,而那些光華好像隻有一波般,在也沒有激射出來。

領域收回司馬情仇身體裏,此時他雙眼中流露出七分疲憊,三分驚詫,一座大門要他使出渾身解數才能打開,裏麵究竟藏了什麽寶貝,莫非真是他苦苦追尋的聖寶?

身體搖曳幾下,當周圍塵土、氣勁紛紛消散,韓白一頭栽倒在地上,沈冰妍心髒猛然收縮,就要上前察看,卻被身後西風敵麵色陰沉一把拽住。

“小白~”

“韓白!”

方婉卿率先淚眼兮兮,大步跑過來將韓白抱在懷裏,隨後緊跟上前的是眼神不善,望著西風敵的張子揚,還有一臉鄙夷的凱薩琳,他們兩個沒有想到西風敵既然無恥到這種境界,拿自己親人當擋箭牌。

想去探查韓白傷勢的沈冰妍,被西風敵凶惡瞪了一眼,欲言又止,最後站在那好像一個憋屈的小媳婦。如今的她在也不是那單純無暇的白蓮花,家族的重創,需要西風家的鼎力相助才能複還如初,這也是她為什麽甘願陪同西風敵的主要原因。

良久,當司馬情仇為韓白注入一道水係恢複光環,將他受創的身體霎時恢複如初,韓白悠悠醒轉過來,當看到方婉卿淚眼婆娑的俏臉,勉強擠出絲笑容,從她懷裏鑽出站起來,示意自己沒事。眼神掃到西風敵身後一副淡然模樣的沈冰妍,自嘲一笑,韓白心中,從今往後在也不會對曾經的時光在起波瀾。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事了,進去吧。”司馬情仇淡淡瞥了眼韓白和西風敵,兩人之間的恩怨和些細節他都洞察清晰,但是他不願意偏袒任何一方,事情,往往有它行走的痕跡,就像流水,無論在怎麽拐彎,最終也將飄蕩到深邃的大海中。

把張子揚躍躍欲試,將自己拳頭親密接觸在西風敵臉上的衝動壓下,韓白輕聲哄著模樣惹人憐愛的方婉卿,一行人終於來到喪屍洞最底層。

珠光寶氣,金碧輝煌,大氣恢弘!

喪屍洞五層,既然是間巨大的密室,在天花板上鑲嵌著幾百顆如鵝卵石般大小的夜明珠,將裏麵倒映的猶如白晝。

好像一座博物館,在密室裏麵牆壁上,到處刻畫著各種各樣的圖畫,角落裏堆積著數不勝數的各類珠寶,瞬間,方婉卿和凱薩琳雙眼變得無比閃亮,一個忘卻了韓白,一個不再糾纏司馬情仇,結伴朝那些如小山般堆砌的珠寶跑去。

司馬情仇踏入密室,掃視周圍,眼神停留在一個丈長的水晶棺木上麵,韓白和張子揚對視一眼,大步緊跟司馬情仇走了過去。在這裏韓白聞不到僵屍身上獨特的異味,憑直覺,暗藏玄機的地方,就是那個水晶棺木。

空空如也

偌大的水晶棺木可以清晰看到裏麵一層紅色描金幔布,沒有任何東西。

“這...”

推推鼻梁上的鏡框,韓白眼神望向眉頭緊皺的司馬情仇,據方婉卿所說,他們一行人之所以會來這個鬼地方,完全是被司馬情仇帶進來的。

輕輕撫摸那水晶棺木,上麵沒有一點灰塵,觸感溫熱,司馬情仇兩道劍眉深深糾結在一起,良久,不發一言。

張子揚大感無趣,找韓白要了一包山沙煙,蹲在一旁和蟑螂小明吞雲吐霧,這幾天闖喪屍洞,雖然有司馬情仇護持,但是後者更像甩手掌櫃,現在難得有機會愜意一番。

韓白百無聊賴,最後眼神定格在水晶棺正前方五副壁畫上。

那壁畫上浮刻的是五個背生肉翅,青麵獠牙,身體無比健壯的怪物,根據從蟑螂小明那得來的消息,韓白知道那叫飛天夜叉,比屍王還要強橫幾分的僵屍,上可破九霄,下可入萬丈深海。

在五個飛天夜叉胸膛上,有著五副不同的畫,這些畫栩栩如生,好像,好像是在講述著一個故事...

第一幅畫

藍天,白雲,遼闊的田野上,處處鳥語花香,奔馳的駿馬,上麵一個相貌英偉的男子,載著一個美麗少女,蕩漾在這天堂般的世界中。

第二幅畫

灰暗的天空,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惡魔,它們在放聲咆哮,眼神中的貪婪一覽無遺。駿馬上的英偉男子,將他心中聖潔的公主緊緊抱在懷中,麵容冷峻,揮舞著手中利劍,抵抗著惡魔的侵犯,他背後的披風,上麵血跡斑斑,高傲的馬蹄下,數不清惡魔的殘骸正在被踐踏。

第三幅畫

形容淒切的男子,單膝跪地,身邊一灘血跡,手中的利劍無奈倒插在滿地屍骸中,駿馬不羈的仰天嘶吼,一團黑霧顯現在他身邊,一雙血紅的眼睛,散發著懾人的目光。

第四幅畫

黑甲騎士,披荊斬棘,獵殺無窮惡魔,終於將公主從烈火升騰的祭壇中救下,卻已經奄奄一息。悲憤的騎士仰天怒吼,憤慨天地的不公,他的雙眼一片血紅,嘴角隱約可見那細細的獠牙。

第五幅畫

騎士將已經沒有生機的公主放入他打造好的水晶棺中,命令他最忠誠的五大護衛守護,自己騎著駿馬,手持利劍,消失在無際旅途。

...

回過神來的韓白,推推鼻梁上的鏡框,壁畫上刻的畫麵,故事在他腦海中大概成形,不過令他費解的是水晶棺中空空如也,那位神秘公主究竟身處何方?“不會,不會是複活了吧。”韓白無聊的笑笑,從第四幅畫上可以清晰看見,那位公主的心髒位置被利箭洞穿,隻要是人類,在遭受到如此重創後,絕對不會起死回生,因為心髒承載著人類的生命。

想到這裏,韓白眼神忽然看向角落中,和凱薩琳交頭接耳討論手中珠寶質地的方婉卿,那因為興奮而羞紅的小臉,配村出無邪的笑容,看在韓白眼裏,情不自禁,他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陰暗的角落中,一雙散發著殺氣的眼睛冷冷掃視著密室裏的情況,最後焦距在悠閑自在的韓白背影上。

隻差一步

緊緊握了下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