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競雄

第十六章 玉指江山抒離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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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那胡龍湊在七妙身前,瞧了瞧身前那幅畫,又猛的抬頭瞧了瞧七妙,如是反複幾次,他退開幾步,一副如夢初醒,悵然若失的神情,不由喃喃道:“像,果然是很像……”

七妙心中奇道:“這二人可是說自己像那畫中人?”此時段三娘將那副畫背對著她,卻也看不真切。

她正心中驚疑,卻見段三娘幾步走進院子,將那副畫展開在她麵前道:“這位仙子,你來看看,是否認得此人,和她有什麽關係?”

七妙定睛看過那副畫,卻見畫上畫著一個女子,從那皇朝深牆之上俯瞰,她身下是怒江奔騰,大山危峙,可謂氣魄宏大,氣象萬千,這女子披著薄紗,身穿著粉色腰群,裙擺飄飄洋洋,又如籠著一江春水,她一隻手扶著淡綠色絲絛,另一隻手托在腮上,七妙隻覺這幅畫極傳神處,是那粉麵桃花,腮若凝脂,眼神顧盼流連時,竟流露出一股淒迷與茫然。

這時七妙心中咯噔一聲,突然驚道:“這畫上女子,那衣服樣子,頗似前些日自己與那沈家重寶融合之時,腦海中突然出現,卻朦朦朧朧辨識不清的那人,而如今再看這女子麵貌長相,又分明不就是自己麽?”

那段三娘見她也是麵露驚奇之色,便做解釋道:“這幅畫名為指點江山,是當今皇帝在二十年前畫給他所鍾愛的,一個叫宣娘的女人的。”

她複又看了看七妙道:“你竟和這畫中人一模一樣,我要問你,你和那南疆沈家有什麽關係?”

“沈侯爺家?”七妙驚道。

“正是。”胡龍在旁點點頭。

這時周涵止心道:“師妹從小便在海外長大,幾乎很少踏足中原,必和他們所說的沈侯爺沒什麽關係,但此際現出一線生機,不宜實話實說…..”

他適時插話道“既然二位認定我師妹與這畫中人及身後*有幾分瓜葛,不妨把事情原本說出來,看看我們能不能幫上忙。”言罷,他對七妙使了個顏色,後者自是心領神會。

胡龍與那段三娘對視一眼,見她對自己點點頭,也便吐了口氣道:“現在這種情況,對你說一些事情也沒什麽打緊,這副畫本也是一件寶貝,當時那皇帝作畫之時,宣娘一股幽怨之氣便附在了畫上,而宣娘本人便是出自沈家,我們正要拿來去破解另一件寶貝。”

“又是什麽寶貝?”七妙問道

“這是新任魔教之主,厲教主的吩咐,卻沒必要讓你知道了,我隻告訴你,那件寶貝隻有沈家之人才能運用,我們原本打算呈上這幅畫給魔主,利用畫中沈家宣娘殘留的幽怨之氣去破解那法寶,不過現在見到仙子你和那宣娘幾乎一模一樣,俺們懷疑你也是沈家的後人。”

“俺們覺得你既是修道之人,能禦使法寶,又有可能和那沈家有極大淵源,把你和這幅畫一起獻給魔主,自是極好了。”那段三娘在一旁補充道“如此,隻要你們幾人都能立誓加入魔教,也可保卻性命無憂。”

“叫我加入魔教,卻是休想!”那邊李渺華怒道,她也不再刻意掩飾,自是喚作了女聲,那聲音清脆,宛若銀鈴響起,語調之中,卻又帶著幾分怒意。

這時七妙正欲講些什麽,卻忽然覺得李渺華與段三娘等人的聲音越來越遠了,她心神一動,隻覺得眼前就幾幅畫麵,竟是拚在了一起。

這一瞬間,宛若醍醐灌頂,她想通了好幾件事:“這厲千仞派這龍虎山胡龍去查的,不就是能破解沈侯爺家重寶心咒的東西麽!”

她憶起已經逝去的厲修鬼種曾講過此咒必須由沈家人親自禦使此寶,方能得解,她突然明白了,當日自己之所以能在那西昆侖壽翁嚴華子劍下脫生,得此寶所救,卻原來隻有一個原因:

自己竟然就是沈家的後人!隻不知卻和那宣娘,與那麵貌渾似自己女裝的張婷婉,三人間又有什麽關係,一想到此處,七妙隻覺自己丹田之處突然一陣晃動,神識之中轟的一聲,體內那彭沛水寒真氣,居然能夠勉強隨心而動了。

原來那日七妙心口中劍,那重寶有所感應,便化作澎湃真氣救了她一命,然而七妙雖為沈家後人,卻不自知,故而重寶之上心咒依舊隻是鬆動,卻未解開,她能禦使的水寒真氣少之又少。

而今日七妙雖仍不明自己身世,卻徹底明白了自己必是沈家後人無疑,如此,加諸在那股至陰致寒真氣之上的心咒完全解除,七妙再禦使這股龐大的真氣,隻是礙於自身修為罷了,假如有一日她修為登峰造極,必是能夠隨心所欲,完全役使體內這股真氣。

這時七妙心中震撼莫名,隻覺天地蒼茫,人生而無常,竟不知從何處來,又要到何處去,她此刻想到,心咒既已得解,自己隻需在雷若彤前輩的幫助下,將這股真氣完全渡給她既是了,等一旦完成這一任務,自己定要去查一查自己的身世。

她隻覺自己體內,那經脈之中,行功不再遲滯,水寒真氣周遊全身,自己的功力竟是大漲了不少,這時卻又聽那段三娘悄聲問道:“這位仙子,你卻說,要不要加入我們魔教,救你這幾位同伴一命呢?”

“仙子姐姐不要聽她胡說八道!”李渺華急道。

七妙長歎一口氣,心道:“我就是魔教中人啊,瞧你對魔教如此敵視,若是知道了我的真正身份,這仙子姐姐不知還叫的叫不出口?”

她在一窺身旁,眼見周涵止正斜著眼瞅著自己,心中又想:“此人雖把我當做他的師妹,但沿路嗬護,此恩也是不得不報,今夜無論如何,不可讓這幾人命喪如此,若將與前後兩位魔主合謀送重寶之事向胡龍與段三娘和盤托出,或許眾人都可保得平安。”

“隻不知這二人是否值得相信,雖說行事必須機密,但如今也是顧不得了。”她心中又是哀歎一聲,便對那胡龍道:“胡兄弟,能不能先讓我起來,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