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一流

第十九章: 惡人無好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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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是什麽東西?”

風馗首沉聲問道,悄悄摟著白曉亦蠻腰,低頭問道。

白曉亦楚楚可憐的樣兒,仿佛找到了依靠,任由風馗首微微的放肆舉動,臉上顯出幽怨神色,委屈道:“不是什麽好東西!背後裏,就是他想要搶我的玉髓幽葉。那個趙鑫,不過是他的一條狗,要是在外麵,我非殺了他不可。可是,你知道我的苦衷,在門派裏我隻能忍氣吞聲。這樣的事情,那樣的人,他不得手,是絕不會放過我的,糾纏不休,我何時才有寧日啊。”

“是真傳弟子?”

風馗首再問道,看見白曉亦眼角濕潤,肩膀上微微露出的一片雪白,上麵居然有一塊烏青的淤痕,心裏頭自可憐這條小九彩天蛇。

白曉亦搖了搖頭道:“內門弟子!不過,有個哥哥是真傳弟子,叫張白。張青修為不弱,在內門裏也是名聲極響的一個存在,所以才有很多弟子巴結他依附他。過得一兩年光景,恐怕晉升為真傳弟子,不成問題。這個人性子陰冷,又愛記仇,簡直是睚眥必報,內門裏,一般人見他,都繞著道,生怕得罪了他。沒想到我小心再小心,還是在玉髓幽葉這件事上與他生出矛盾。全怪那趙鑫,若不是他在那荒僻之地勾搭一個外門的女弟子,做苟且之事,我又何至於被他看到,還要搶我的玉髓幽葉。我當時也是眼見那個女弟子可憐,才沒想殺了他們,且戰且退,以為他不過是見寶起意,想要搶奪,回了門派,便會消停下來。哪裏想卻是牛皮糖一樣,反複糾纏。早知如此,我真該把那對狗男女都殺了算了!”

風馗首麵色一肅道:“怎能胡亂殺人。麻煩是麻煩,但也罪不至死。這一番他若還敢來胡攪蠻纏,我便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讓他們再也不敢為難你。”

風馗首話音才落下,閣樓下一棵大樹背後便有一人無聲無息的走了出來,乍一看形容枯槁,清瘦到隻剩下骨架子,好像病入膏肓一般,但仔細一琢磨,卻又不同,那人雙眼深邃,身段略顯僵硬卻充斥著一種強悍,無不透出一股危險氣息,和表麵的病態一點不同。

“張青……”白曉亦詫異的呼了一聲,顯然沒有預料到張青居然會一路跟著他過來這裏。

風馗首打量過去,果然和弱水殺陣裏顯示的那個挑釁之人一模一樣,此刻看來,更多了一種危險氣息,正如白曉亦所講,非常陰冷,好像一條冷血的毒蛇一般,悄悄的吐著蛇信。

張青一身玄青色道袍,雙手下垂,往前走了幾步,抬頭看向風馗首,忽然麵無表情的道:“你是要給我一個教訓?我最不喜歡別人在背後這樣說我了。”

“那你喜歡怎樣?”

風馗首問道。

“當麵說!這樣比較有種。”

歎息一聲,風馗首一臉豁然開朗的樣子道:“好罷!那你聽好了,我風馗首要好好收拾你,給你一個一輩子難忘的教訓。你可喜歡這樣直截了當的?”

張青豎起大拇指道:“你很有種!”然後張青又一伸手,指向風馗首身邊的白曉亦,嗬嗬的笑道:“白師妹,我張青可不是告訴你了麽,隻要你依了我,我非但不會再為難你,還會一心一意的幫助你,什麽玉髓幽葉,那些都不過是小結,對於我張青來說,什麽都不算。真心的希望你能考慮一下。哦,你的肩膀不疼了吧?!這樣的男人雖然有種,但卻不中用,待會兒我收拾他時,可別心疼。現在,你還有機會選擇自己的立場,這是我格外給你的機會,握不握得住,就看你自己咯。”

白曉亦恨恨的瞪了張青一眼,然後在風馗首耳邊悄悄說道:“張青說了謊!其實他做夢都想得到玉髓幽葉,想要的要命。這樣的天材地寶,他沒本事發覺,卻要貪圖我的。現在貪心不足,居然連我都想霸占,可惡的緊!你看我如何氣死她!”

白曉亦對風馗首微微一笑,便自看向張青道:“癆病鬼,少說你的花言巧語。誰不知道你要搶我玉髓幽葉的用途,就憑你對我動粗,我便咒你那病根子一輩子也別想除了去,一輩子是皮包骨頭的餓鬼樣,一輩子也討不到漂亮女人的喜歡。”

原來,這張青執意想要玉髓幽葉,竟是要給自己治病,但那手段,確實讓人不敢恭維。到得最後,居然想要人財兩收,怎能不叫白曉亦惡言相向、詛咒他。

張青陰狠的瞥了一眼白曉亦冷笑道:“你咒我?就憑你還想詛咒我?!我一點不放在心上。原來你心腸如此惡毒,當時就不該讓你逃了去,真應該好好品嚐一番,讓你知道我的厲害。”這話才叫一個惡俗下流。

“你這狗東西,說話還真難聽。”風馗首惱火的喝道,著實看不慣這樣的惡人。

“你是想教訓我?”

張青冷笑道。

“我是想打扁你!”

風馗首挑釁道,一臉邪氣凜然的微笑。

“果然很有種!不如我們到山外,去比比誰的命硬!”張青也是挑釁道,枯幹的臉龐上鬆弛的皮膚居然繃緊,一派鐵青。

“這個我樂意。”一躍下樓,風馗首怡然不懼,出了弱水殺陣。

張青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展開身形,往飄渺山外而去,風馗首隨後而動,不緊不慢的跟著,白曉亦卻沒來,在風馗首的小閣樓裏靜靜等著,舒舒服服的坐在躺椅上,搖搖晃晃,心裏很是安寧愜意。

山麓,鬆林,清風。

張青臉上浮現出詭譎的笑容,可怕,充滿了醜陋,咧著嘴道:“不知道你是真有種還是沒腦子,居然真敢和我出來。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都是珍稀自己性命的人,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原來,你蠢的厲害。我喜歡你這樣的蠢人,因為可以直截了當的來,不用我費心思把他揪出來,然後再往死打。同樣,我和所有人一樣,我看不起這樣的蠢人,明天的陽光,隻配給聰明人享受。”因為張青實在瘦的皮包骨頭,所以猙獰的說話,好大的一張嘴巴,白牙森森,像極了一頭惡鬼,加之其陰沉氣質,充滿著變態的恐怖。

風馗首哈哈笑道:“我以為你可以在內門橫行,便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就算是坨狗屎,也要比別的臭一點罷。原來,我還是錯了。你雖然臭,但是和別的狗屎卻沒有分別,一樣的讓人厭惡。至於你說什麽蠢人世人都看不起,更是狗屁論斷。我聽說一個人,他叫愚公,他愚蠢的想要搬走一座大山,被人恥笑一生,但是黃毛小童都知道,他是個了不起的人。真正的聰明人,永遠覺得他是愚蠢的,因為他知道自己離全知全能還差的太遠。還有,莫要在我麵前炫耀你那些下三濫對付人的手段,你以為自己做得很得意,我卻以為那是禽獸畜生所為。你想把我往死了打,我絕無怨言,那都是你的本事,但是你敢說這樣的話?”

張青滿麵的煞氣,很少有人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的說話,什麽天縱驕子,死在他手裏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他殺人,從來無所顧忌,隻要觸到自己的底線,便會不計後果。風馗首的羞辱,已然逾越雷池,在張青眼裏,已經是個會說話會蹦跳的死人。

怒極反笑,張青張開嘴哈哈大笑道:“我有什麽不敢的?隻怕你沒有那本事。你想教訓我,隻要你能,我自願認栽。”

“很好!”

風馗首看向張青,咧嘴笑道,背負著雙手,盡顯著他的自負,忽然眼裏卻一道冷電射出,呈現晦暗的紫色,宛若實質一般,打向張青的雙眸。

張青驚叫一聲:“卑鄙……啊……”自捂著腦門,嚎叫起來。實在沒想到風馗首一番理論之後,會猝然偷襲。他要揍的人,在他麵前,從來都是戰戰兢兢,活生生被他揪出宗門的,都是怕的要死,哪裏還有先出手的道理,頂多是逼急了才臨死反擊。卻不知道,風馗首從來不關心他是什麽大惡人、大善人,一點兒沒有心理負擔,更是從頭到尾琢磨著算計他。宗門裏,他還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動用災難道的道法,但宗門之外,無拘無束,說是要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便絕不含糊。

張青腦海裏心魔猛然生出,在他意識裏興風作浪,大肆破壞起來,已然騰不開手去對付風馗首。那心魔直撲向他本命符篆,破壞他道基,已然使他自顧不暇。

風馗首反手一揮,一團蒙蒙魔氣在掌心升騰,如同一團紫色火焰,輕輕向前一推,便自打入張青身體,順著其周身百骸流轉,滋養著張青腦海裏的心魔,使其更加凶悍,然後身形往前一縱,到得張青身邊,一隻魔氣森森的手掌一下印在張青的前胸之上,【孽龍波】悄然發動,仙魔八卦快速轉動,仙魔轉換,自然平衡。

張青的真氣被風馗首一點點的蠶食,盡數化為己用,對付惡人,他才不會用什麽善良手段,這叫量體裁衣,因材施法。

待到張青全身氣息一下委頓,風馗首方拿出魔靈棺來,一手按在張青額頭上,一麵放出魔靈棺裏豢養的那尊心魔,輕輕一收手掌,向外隔空一抓,張青腦門上立時多了一顆格外猙獰的魔頭,獠牙森森,猙獰的嘶叫著。

這便是張青被勾起的心魔,在張青腦海裏一番作亂,加之風馗首心魔氣的滋養,已經強大幾分,但才一露頭,便被魔靈棺裏的心魔死死扣住,硬生生拉了出來,一口口的吃了去,才心滿意足的縮回魔靈棺去。

這時候,張青才漸漸清醒過來,驚駭的發覺自己居然喪失了一身真氣,弱的如同一介草莽凡人,腦殼更是劇痛欲裂,登時驚怒交加的喝罵道:“卑鄙無恥的畜生,你竟然敢偷襲我。到底對我施展了什麽道法?來日……”

風馗首雙眼一瞪,泛著深寒的殺意,嚇得張青立刻閉了嘴,隻冷冷的看著風馗首,心裏滿是報複的念頭。風馗首一聲冷笑道:“來日?來日如何?殺了我?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張青瞪大了雙眼,臉上鬆弛的皮肉都在抖動,猙獰道:“你敢?”

風馗首默不作聲的舉起了手,連抽了三計耳光,打的張青頭暈轉向,方才冷喝道:“我這就讓你沒命!沒有我風馗首不敢做的事。”

“你……不……敢……”張青牙關緊咬,一字字曆喝道。

風馗首忽然沉聲道:“我沒什麽不敢的!”便在張青驚恐的眼睛裏,一記手刀劈斬下來,打在張青的天靈。張青立時雙眼一翻,還不及慘叫,便沒了氣。風馗首這才冷哼道:“殺你,我卻不想惹這麻煩!便留你一條狗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為防他日你反咬我一口,我便讓你嚐嚐這伴生鬼體的厲害。”話落,一枚純黑陰森的東西出現在風馗首掌心,正是妙靈從他身體裏抽離出來的伴生鬼體,猛一下按在張青的胸口,打入其體內,這才把張青扔在樹枝之間,就掛在樹上,揚長而去。

這一戰,簡直是兵不血刃,輕易得手。

隻有風馗首自己明白,那是因為自己災難道的修為又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