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蟻尋仙記

第九章 黑色石碑,講故事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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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島四麵環海,孤處大海深處。是以人跡罕至,原始風貌極重。一塊塊或半躺或斜插的石頭隨處可見,地上鋪著風化過後的沙子,踩上去很柔軟,像是踩在沙灘上。

白素素一路朝島中心的那處高峰走去,越走心跳的越快。就好像來到一處世外桃源,沒有主人,也沒有丫鬟。推門而入,總有點小心翼翼的不安感。

“此島若是長滿花草,該有多好!”白素素歎息道,不知不覺那座山峰已經近在眼前。

山峰四麵拱起,中間好像是處大坑。周圍上下找不到一條適合攀爬的道路,越往上坡度越陡,到最後竟是直上直下。白素素望著這座奇怪的山峰,搖了搖頭。伸手招出那條白絲帶,身影一閃,人已經飄飄然若仙子般朝峰頂飛去。

不消片刻,拱起的山峰口踏到腳下。白素素落下法寶,踩在一丈左右寬的岩壁上,被眼前的奇景怔住。

原來四麵拱起的山壁中間,竟是一個大大的深坑。深坑中間是座很大的湖,湖中心有座很小的島,島上樹了一塊黑色的石碑,上麵赫然印有一些怪異的圖案。

白素素凝神遠眺,忽然感到背後刮來一陣冷風,風中寒意極重。她下意識的朝邊上躲開,就聽到一聲歎息響起。

“姑娘好雅興,單身來此荒島,不知所為何來?”赫然正是剛才鬼鬼祟祟的大黑二黑兩人,此時大黑陰陽怪氣的笑道。

白素素悚然一驚後,稍稍平複心中波瀾,暗暗尋思道,荒涼的石頭島上居然有人族,而且看他們裝扮,不似那些光明正大的正道,難道他們是魔道中人?心裏如此想,口中卻道,“兩位大哥,小女子前來尋找魚妖,你們可曾見過?”

“魚妖?”大黑忽然怔住,眼前秀氣可人的姑娘居然是來尋找魚妖,這可是頭一次遇到這麽奇怪的修真者。

“這裏沒有魚妖,姑娘來錯地方了。”二黑忽然道,深領的帽子下依然看不到什麽表情,隻能瞧見一雙漆黑發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白素素看。

拒絕的這麽快,必定心裏有鬼!白素素暗暗道,忽而笑道,“你們是這個島上的居民嗎,怎麽我上島至今,從來沒有見過你們?難道......你們在跟蹤我?”

大黑狠狠地瞪了一眼二黑,怪他說話太直接,反讓人起疑。轉頭回道,“姑娘說笑了,石頭島方圓百裏內草木絕跡,我們又怎麽會跟蹤你。你也看到了,這裏除了我們三個,再無活物。根本就不是生靈適宜的居住之地,魚妖那麽聰明,怎會挑選這裏?”

白素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一根細指指著巨坑中心小島上的那麵石碑,道,“這塊黑色石碑你們從哪裏得來的,我看著好像有幾分眼熟?”

“這......姑娘,那裏不能去,很危險!”大黑被白素素問住,正待編些理由糊弄過去,忽然這位貿然登島的姑娘身影一閃,竟是直接朝那麵石碑飛去。

湖水清澈,倒映出明亮的太陽,潔白的雲朵,湛藍的天空。白素素飄逸的身影仿佛一隻白色的海鷗,優美的姿勢劃過水麵,來到湖中心的小島上。

白素素往前走了幾步,忽然發現那兩個怪異的黑衣人居然沒有跟來。剛才他們說危險,難道此地真的危險?白素素初來乍到,本著寧可信其有的心態謹慎起來。暗念法訣,一層透明的氣罩護住身體。略微放下點緊張的心情,提起腳步一步一步朝不遠處的那麵石碑走去。

石碑大概有兩人高下,渾身漆黑。看不出是什麽材質做的,但是瞧著有一種神秘感。白素素繞到石碑背麵,終於看到剛才隱約瞧見的碑文圖案,原來是一枚掌印,像是被外力生硬的按了下去,凹下去不少。

數了下,這枚掌印有七根手指。白素素莫名的彎起嘴角,喃喃道,“好奇怪,怎麽會有七根手指的生靈,我怎麽從沒見過?”下意識的舉起手指,輕輕的撫摸起來。

光滑的觸感,就像是剛剛印上去一般。沒有一點外麵那些剝落的巨石,摸起來的粗糙感。但是看這塊黑石的位置,分明放在這裏很久了,幾百年總是有的吧。但是它的表麵看起來沒有一點風化的痕跡,就像是被時光遺忘了。

“時光遺忘了......難道它是來自過去!”白素素忽然想道,她被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要知道,時間這種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最是神奇!也最是無情!它能摧殘任何東西,除過逆天之物!

“石頭啊石頭,你居然是一塊逆天之物。你靜靜的放在這裏這麽久,難道是在等待某人嗎?”白素素幽幽想道。忽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她把自己的纖手順著那個掌印放了進去。在放進去的瞬間,岩壁上兀自留在原地的兩個黑衣人臉色大變!

大黑失聲道,“完了完了,領主肯定要處罰我們了!”旁邊二黑的聲音也在發抖,“是啊是啊,那個小島可是禁地!那塊石碑更是靠近不得!可是她......”

忽然,就好像一個夢!一個逼真的分不清真假的夢!白素素在把纖手放進去的瞬間,就感到周圍出現了詭異。

原本微波不驚的湖水上,忽然出現一些晃動的光影。白素素拿下手掌,好奇的向最近的那幕光影走去。隻見光影裏是一群長相醜陋的怪物,有著犀牛的角,有著馬兒的尾,還有山豬的獠牙。它們好像在山間,在草原上自由的嬉戲。低頭啃著草,抬頭望著夕陽,仰頭嚎叫一聲,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往前走,第二幕光影是這些怪異的生靈好像遇到了侵略,別的奇形怪狀的短尾巴怪物大批大批來殺他們。他們安逸的生活從此被打斷,雄壯的家夥們張開犀利的獠牙,四隻粗短的蹄子使勁的蹬地,飛一般朝那些入侵者回殺過去。雖然沒有聲音,但是白素素依然瞧得心驚肉跳,好像這一幕真實的發生在眼前。

再往前走,是廝殺過後的戰場。隻見遍地都是屍體,幸存下來的少數獠牙怪物憤怒的嚎叫天空,天邊的那抹夕陽,有如血一般紅!有一隻瘦小的小家夥,蹣跚爬到那隻受傷的怪物腳下,親切地舔著它那隻流血的腿。大怪物忽然低下頭,輕輕一推,小家夥飛了出去。摔了個半死的小家夥爬起身,抖了抖粘上的塵土,不死心的重新來到受傷的大怪物腳下,幫它舔舐傷口。這次,大怪物沒有拒絕。隻是望著那個小家夥的眼神,忽然柔軟了。

白素素忽然笑了,有些想哭的衝動。親情可貴,原來外貌醜陋的大怪物也懂啊!

下一幕,就是一個清亮的早晨。幸存下來的大怪物正帶著那個小家夥學捕獵!專門捕殺一些比它個頭大很多的家夥,有些像虎,有些像熊,但是都長的不倫不類,不是多了隻犀角,就是多了條尾巴。

再下一幕,好像到了若幹年後,這個小家夥忽然長大了。白素素盯著這幅光影,目瞪口呆。因為這隻小家夥長大後,居然跟當年侵略大怪物的那個種族一模一樣!短短的尾巴。好奇怪,戰場怎麽會出現一隻敵方的孩子,而且還被大怪物當做自己的孩子養大了。

再看光影中的畫麵,這隻另類的怪物並沒有跟獠牙怪出現任何摩擦,就像真的是一家人一樣,親昵的相處在一起。

白素素迫不及待的走到下一幕,這一幕再次出現了戰爭的畫麵。當年傷亡慘重的獠牙怪經過多年的繁衍,漸漸壯大起來。它們傲氣十足的結隊行軍,在那隻受傷後臉上留下一道疤的大怪物的帶領下,向山穀那邊跑去。很快畫麵來到山穀的另一側,果然看到不少山洞出現在周圍的崖壁間。忽然有隻放哨的巡邏怪看到了異樣,大聲尖叫的逃向山壁間一處最大的洞穴。緊接著,所有的洞穴口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頭顱,赫然正是當年侵略人家的短尾怪。這些家夥做夢也沒有想到,當年的獠牙怪居然殺到了家門口。一聲令下,這些家夥順著繩索滑到崖壁下,惡狠狠地朝獠牙怪們殺去。

這一場廝殺昏天黑地,白素素顫抖的閉上眼睛,不忍再看。無聲的畫麵似乎比有聲的還殘酷。那可是活生生的生靈,在自相殘殺啊!它們沒有衣服,更不會說話。卻為了地盤或者食物,就可以舍命廝殺。

白素素終究好奇心大過一切,悄悄睜開眼睛,戰爭已經進行到後期。雙方的傷亡似乎差不多,獠牙怪這邊那隻臉上帶疤的家夥還在奮力廝殺,一直不離左右的短尾怪卻是不見了。白素素在漫山遍野的畫麵上尋找,終於在最大的洞穴邊發現了它。原來它仗著自己的相同外貌,一路渾水摸魚來到了人家的大本營。

畫麵到了這裏忽然停住,白素素快步來到下一幕。果然看到它進了大洞穴,一路大搖大擺的朝裏麵走去。隻見洞內很幹淨,也很寬敞。洞壁上甚至掛有火把,明亮的很。白素素忍不住懷疑起來這幅畫麵的真實性,因為它們明顯都是蠻族,尚未開化的蠻族,怎麽會做出火把這類東西呢。忽然她想起之前的一副畫麵裏,崖壁下出現的那些繩索!

這隻獠牙怪養大的短尾怪,來到洞穴深處的一座大廳,對著坐在上位的一頭巨大短尾怪行禮。手舞足蹈說了一些話,那隻短尾怪頭目點了點頭,好像被這個冒充的家夥說動心,站起身走了下來。

白素素吃驚的看著兩個家夥不成比例的身高,不由感歎這些醜陋的家夥也分大小不等。冒充的短尾怪仰頭望著這個巨無霸,似乎並不害怕。反而又說了些什麽,這隻碩大的短尾怪頭目忽然一掌扇了下來,就見冒充的短尾怪“嗖”的一聲飛了出去,撞在堅硬的洞壁上,狠狠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