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神武

第一章 奇石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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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微的時候,陳恒自睡夢中睜開眼睛。

先是一驚,接著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況,他稍稍鬆了口氣:“又過了一關~”

陳恒從地上爬起來,力量已經恢複,精神也好了很多,但腦中閃過那僅剩的三顆血氣丹,心頭陰霾久久不能散去。

“今天,一定要加倍努力,至少存夠換取一顆血氣丹的靈米。”

“不,還得多點,家裏一點靈米都沒有了。”

陳恒利索地起身換衣洗漱,不忘將褲腰帶勒得更緊一些,然後拿起擱在房門背麵的尖頭鎬,挑上籮筐走出門。

兩隻大籮筐在身後晃蕩,他身上罩著一件有些褪色的寬大粗布衫,顯得樸素而寒磣。

陳恒是一名礦工,目前受雇於蠻都域北方的孟氏家族。

在北方,孟氏家族所盤踞經營的地方叫“孟家鎮”,一個人口不足十萬的小鎮子。陳恒生於斯,長於斯,出身貧寒。為討生計,他每天必須深入不見天日的地下礦洞,賣命挖礦,換取三餐所需。

這份工作,比起種植靈稻的農夫,豢養靈獸的牧人,以及打理靈草藥圃的園丁,實在差得太多。哪怕同是礦工,在其他地域挖礦的條件,也要比蠻都域好。

但人,總得想辦法活著,再苦再累也得頑強活下去。

陳恒是孤兒,生活顛肺流離,因為營養不足,長得瘦巴巴的,八號礦洞的工友們總怕他會被兩大籮筐源石壓扁。

八號礦洞,就是陳恒勞作的地方。

晨曦微微,礦洞前已經聚集了上百號人。其中陳恒絕對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擠在一堆大漢裏頭,他猶如一根置身森林的小草,上不見頭,下不見腳。

站在隊伍前麵的,是老年發福的劉管事,胖乎乎的,宛如一口大水缸。

清點完人數,劉管事一揮手,礦工們便魚貫進入,經過一段長長的昏暗過道,最終到達礦脈深處。

礦洞內部的環境十分簡陋,還彌漫著一股陰濕的潮意。兩邊石壁上雖然每隔五丈便鑲嵌著一顆月光石,但照耀範圍有限,一些轉角盲點被黑暗所籠罩,陰影綽綽,總使人懷疑那裏是否隱藏著什麽可怕的東西。

“叮當叮當!”

眾人尋好位置,立即揮動起手裏的尖頭鎬,緊張地開挖起來。

八號礦洞出產的源石品質很差,屬於低階,其中蘊含的靈氣少得可憐,平均十斤低階源石才能提煉出一單位的靈氣。

按照兌換標準,一單位靈氣能換到一兩靈米。

要吃飽,陳恒每天至少需食用兩斤靈米,也就是說其每天要挖夠兩百斤的源石才能填飽肚子。這對瘦弱的他來說,任務艱難無比。

然而每一天,陳恒都能奇跡般發掘出足夠的源石,換到足夠的糧食,這讓劉管事咄咄稱奇。工友們說起陳恒,也是一豎大拇指,讚一聲“人不可貌相”。

“可惜……我身上的隱疾……”

每逢那種時候,陳恒都隻能苦笑。

誰也不知道他身上從娘胎裏帶出來的隱疾是什麽毛病,為何如此厲害,隻知道,除了吃飯以外,陳恒還得靠血氣丹來維持生命,而血氣丹的價值,最劣質的也需要兩斤靈米才能換到一顆。

“一開始的一月一顆,後來的二十天,十天,到現在的每天一顆。”

陳恒常常覺得喘不過氣來,就好像一座山沉沉地壓在肩上,壓得他步履維艱。

一天不服血氣丹,他就有猝死的危險。

長時間存下來的一點點靈米,全都換成血氣丹,依然入不敷出,再不有所改變的話,還是逃脫不過那一天……

幸好在這裏沒有競爭,他的礦工生活雖然艱難,卻一直很平穩地渡過。可是自從上個月一名叫“孟安虎”的青年成為他的工友後,平靜的生活狀態便被打破了,挖礦變得更為艱難了。

這孟安虎大有來頭,乃是孟家的嫡親子弟,一名踏入先天秘境的修者,少爺級別的人物。隻是其因為觸犯家規而被貶罰到八號礦洞當礦工,要在這裏呆三個月。

從高高在上的家族嫡親子弟,跌落為卑微的礦工,孟安虎窩了一肚子的火。他把這火,全發泄在其他礦工身上,在隊伍裏當上了土霸王,霸占著最好最大的礦脈地段,對於不順眼的人,輕則斥罵,重則毆打。

不少礦工都被孟安虎打罵過,尤其是弱不禁風的陳恒,被欺負的次數最多,孟安虎甚至給他起了個“小廢物”的外號——

實力,這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人們被簡單劃分成兩大階層,修者和平民。兩者的身份地位相差懸殊,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兩者的人數比例也相差甚大,素有“一萬平民一修者”的說法。

平民的生活處境很是低微,隻能從事基礎生產建設之類的工作,種田或者挖礦等等苦力活,屬於被統治的基層。

故而,對於孟安虎的作威作福,礦工們敢怒不敢言,一點辦法都沒有。

至於性格和藹的劉管事,雖然心有惻隱,但說白了,他不過是孟家的一個下人而已,根本不敢過問幹涉孟安虎的所作所為,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想:“反正安虎少爺隻在礦洞內呆三個月,時間一到,他就回家族去了,就讓他胡鬧些時日吧。”

說起來也是納悶,家族對於獨苗兒的孟少爺可是集百千寵愛於一身的,從小到大,視之如珍寶,其這趟到底犯了何事,居然貶罰到礦洞裏來了?

納悶歸納悶,劉管事斷然不敢打聽其中緣由,否則觸了黴頭,怎麽死都不知道。

……

“小廢物,你滾到前麵那個角落去,這一段礦脈本少爺看上了。”

聲音粗暴而直接,彪悍的孟安虎雙手抱胸,冷冷地盯著陳恒,看樣子,隻要陳恒稍稍表現出一些不情願,他立刻就會動手“教訓”人。

這廝身高比陳恒整整高出兩個頭,虎背熊腰,手臂、胸膛等等地方都是一塊塊結實如鐵的肌肉,撐衣欲裂,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顯然是多年修煉的成果。

在他麵前,陳恒顯得弱不禁風,稻草一般。

陳恒內心湧起一股激憤之意:果然,對方今天還是習慣性地故意找自己的茬——其實孟安虎根本不需要通過挖源石換取靈米,他不缺糧,也看不起這些低階源石。霸占著礦脈不讓別人挖純屬於個人無事生非的消遣行為,用以打發無聊的時間,找找樂子,用他的話說:

“老子高興!”

隻要他高興,別人的死活與其何幹?

陳恒按捺住心頭怒火,默默收拾起工具——他並不是逆來順受之人,可也不會莽撞硬來。在多年的流浪生活中,陳恒早養成了一副堅韌毅然的性格,他心裏深深明白:在絕對的力量壓迫之下,脆弱的對抗沒有意義,徒增痛苦罷了。

孟安虎也不動手挖礦,旁邊立刻有一個礦工湊過來,臉上洋溢出諂媚的笑容,用衣袖把一塊平整的岩石擦幹淨,一副奴顏婢膝的樣子:“孟少爺,請坐!”

“嗯,牛老二你不錯,一會本少爺有賞!”

孟安虎大馬金刀地坐下,在他心目中,這些礦工雖然是家族雇傭的,但和卑賤的賣身奴隸差不多,任打任罵,絕不敢反抗。

皆因他們必須要仰息孟家才能生存下去,否則找不到工作,賺不到飲食用度,最後下場如何,可想而知。至於背井離鄉,想到別的地方討飯吃,隻怕出不到百裏遠,就會被凶猛的蠻獸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陳恒向前走了好一段路才勉強找到一處礦脈,那裏簡直差到家了,放目之處都是白花花的普通石料,幾十鎬下去才挖到一點拳頭般大小的劣質源石,看樣子不夠半斤。怪不得都沒有人來此處開采。

陳恒皺起眉毛,想換個地方,可環顧周圍,其他地點都有人了,他隻得咬著牙,奮力掄鎬。

“叮當叮當!”

礦洞內回蕩著礦鎬與石頭碰撞的聲響,單調而無聊。為了驅散這種無聊的氣氛,以前相熟的礦工們會有一搭沒一搭地胡扯,說笑。但孟安虎到來後,隊伍的氣氛就變得壓抑起來,誰都不願多說話

一個時辰過去了,陳恒渾身大汗淋漓,可挖到的源石還不夠半籮筐,收獲比平時起碼少了一大半。

“明天,要挨餓了嗎?”

“又要浪費一天的時間嗎?我隻剩下三天了,三天……”

一種濃濃的焦慮之情壓上心頭:就算不考慮血氣丹的緣故,挨餓,意味著體力不夠;體力不夠又意味著開采效率降低;開采效率沒了,產量會減少得更多,最終他將陷入一種極其被動的惡性循環之中。

“不,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陳恒眼眸閃出一抹狠色,清秀的麵容都顯得有些扭曲起來,他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發瘋了似的掄動尖頭鎬。

砰砰!砰砰!

如果靠得近了,能夠看到,陳恒雙眼已經完全變成了血色,心髒正以平時近乎十倍的速度跳動著,而他肉體的力量與速度,也以超越平時十倍發揮著。

這,就是陳恒的隱秘,他身上隱疾給他帶來的好處。

一飲一啄,莫非天定。

得失之間,從來難言!

嘩啦嘩啦!

一大片石料被戳碎,扒掉下來,白花花之間忽然有一絲異色凸現。

“咦,那是什麽?”

陳恒停止挖掘動作,血色退祛,俯身把混雜在石料裏的一枚紅色的東西撿拾起來,擦拭幹淨,興趣濃生地端詳著:

表麵看起來,這是一塊奇怪的石頭,如石如玉,似石而溫,如玉而潤。

它大約拇指大小,呈心形,上方有一個小孔,應該是類似於吊墜那般,用來穿線佩戴的。通體血紅,其上刻滿了不明紋路。

種種特征表明,這絕非是一塊普通的石頭,更像是一個——

“古董?”

陳恒激動不已,這可是能換靈米的好東西呀。看到周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他迅速把東西裝進口袋裏,然後扮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地繼續挖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