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王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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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天成百貨各分店的亂局才稍稍緩和了點,在官方的協調下,商場和各個供貨商業務員開始了艱辛馬拉鬆談判。在祝編洲的威逼利誘下,一些能插手此事的高官們也逼迫各地方各部門以強力手腕把事情一點點壓下去,盡量不讓一些見不得人的內幕被披露。

不過網絡上還是謠言滿天飛,或真或假的種種和天成百貨、逐天國際甚至祝家有關的事情不斷蔓延、擴散、流傳,在三人成虎的窘況下,不但天成百貨和逐天地產這兩隻股票,就連和逐天國際控股甚或有業務往來等等牽連的上市公司均受拖累,股價**,基本都成了隻有賣盤沒有買盤的燙手山芋。就連原來那些以為可以趁低吸納的投資者和個機構也裹足不前,生怕這些上市公司要是被破產清盤的話,自己本來期望能發一筆的投資會變成打水漂——甚至有可能連水花也不濺起一朵就沉沒不見。

隻有白向雲歐陽格他們六人對此情況笑得合不攏嘴,吩咐下麵的投資經理們啟動數萬讓人很難追查到來曆的秘密賬戶,以抽絲剝繭的速度一點點的吸取著這些賣單,開始慢慢鞏固他們的勝利果實。

對此,整個市場麵和逐天國際都沒有注意——或者說沒有留意,以為隻是一些膽大包天的散戶在做富貴險中求的發財夢。

受此恐慌情緒影響,股市下午收盤時幾乎是遍地翻綠,跌停股隨處可見,各地證券交易廳內一片愁雲慘霧,無論是大機構還是莊家散戶,無不對天成百貨和逐天地產破口大罵,唯有一些一向和逐天國際交好或者一直受著祝編洲好處的股評家還在努力的措辭說著漫無邊際的好話,隻是在無盡的口水中顯得是那麽的無力,無力到讓人不屑一顧,瞬間就消失無蹤。

這個下午,市場的殘酷無情與唯利是圖表現得淋漓盡致。

在這樣一家歡樂無數愁的氣氛中,太陽慢慢向西山墜落,無數的雲彩在天空如血鮮紅,刺人眼目。

六裏山,顧名思義,就是山高六裏的意思。此山在大西南很是有名,山高而險,高處飛鳥難渡,險處猿猴難攀,不過山上密林處處,均為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生態保持得非常之好,風光旖旎讓人流連忘返。

除此之外,六裏山另一個讓人難忘的原因就是它是整個國境線上第二高的山脈,山下的六裏市是大西南最重要的陸地出境通道,市區邊的六裏河對麵就是Y國。六裏市邊貿相當繁榮,每天出入境的人流車輛川流不息,各種物品交易頻繁,在管理上難度不小,因此,這裏也成為了金三角與金新月毒品進入的主要通道,更是其他邊境犯罪分子的大溫床。

炮王行事一向很小心,所以他自從退伍加入天極以來沒犯過任何錯誤沒出過任何紕漏,祝編洲一家最放心的人除了施新康外就數他了。對他,祝編洲夫婦曾經當著鳳雅等各線頭頭麵前有過一句評語:你(炮王)要是出了什麽差錯的話,也就意味著我們也要跟著完蛋了。

祝編洲給了炮王和他的家人加入天極以前無法夢想的榮華富貴,為了保住這份富貴和不負祝編洲一家的期翼,炮王一直忠心耿耿兢兢業業盡忠盡職。不過他也深知要是自己保不住性命的話,說什麽都是空的,所以他更加小心,更加謹慎,更加為了做到盡善盡美而虛心向施新康這種老奸巨猾的人請益,甚至不恥下問讓手下的人挑毛病以求把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

所以他在天極的精英保鏢之中極具威望,幾乎所有的精英保鏢都願意以自己的性命來換取他的安全,因此,炮王雖然每一次執行的都是危險之極的任務,但多年來還是毫發無傷。

現在,他所率領的十五輛集裝箱貨車正不徐不疾的行駛在六裏山下的二級公路上,炮王就坐在最中間的一輛車中——這是同行的精英保鏢們一致要求的——當然,炮王也樂得如此。

雖然他執行的任務一直都是最具危險性的,但他對衝鋒在前做肉盾或者跟在最後指手畫腳讓人抽冷子可沒什麽興趣。

他還沒享受夠呢——這種充滿刺激的生活對他來說也是一種享受,那感覺甚至不亞於在美女肚皮上流連的飄飄欲仙快意。

車內的GPS地圖顯示,隻要繞過前麵的山坳就能看到六縣市了。市內的暗棋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其他四個車隊也先他們一步到達了這裏,等會他們隻要在辦理通關手續的時候好好的吃一頓休息一陣,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就能過關出國了。

到時候,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了九成九。

想到這裏,炮王很是鬆了口氣,一路上不論是他們還是其他車隊,都遇到了好幾次的檢查,不過好在都有驚無險的渡過了——其中他們遇到的一次還是那些檢查站的人明目張膽來敲竹杠的,在塞了一疊大鈔丟了幾條好煙過去之後,這些執法者們甚至稱兄道弟的請他們下去休息休息樂嗬樂嗬。

拖頭的性能很好,不過路況實在不怎麽樣。炮王眯著眼噴著煙感受著屁股下的震顫,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等會到達六裏市後需要做的每一個步驟,審視每一個細節看看是否有疏忽不周的地方,量度著暗棋的性格作風和每一個需要打交道的人的個性特點,考慮如何應付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一切手續,順利通關。

對逐天國際和天極的危機他很清楚,深知此次任務的重要性,要是不慎出了什麽問題的話,不但自己和整個天極就此萬劫不複,逐天國際也會完蛋大吉。就算今晚能順利出關,要是無法順利交接換回資金的話,逐天國際能否順利渡過此次難關也是問題。

商場上的詭譎變化和黑社會相比更加複雜。對此,炮王有點唏噓,也隱隱有點不妥的感覺。

或者這會是自己最後一次執行任務了。

炮王秫然而驚,雙眼猛的睜開。這次任務至今沒出過任何問題,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

對這種感覺他絲毫不懷疑會是因為這一天一夜奔波勞累而來的錯覺,當年在軍隊時他試過三天三夜不合眼,每一次的直覺也沒出過絲毫的誤差,這幾年以來一直保持著軍人的作風與作息,直覺也沒出過任何問題——每一次都靈驗無比,以至於讓他此次都能順利完成任務,更是掙脫了幾次死神的鐮刀拉扯。

看了看車外,山風拂拂,蟲聲啾啾,林木光影交織幽深,和一路上的景況沒任何區別,過往的車輛也是呼嘯而過,裏麵的司機乘客對他們這個車隊除了偶爾會撇上幾眼外,也沒任何異常。

車隊繼續蜿蜒前行。拖頭是性能卓越的進口貨,上路時間不超過兩年,正是磨合最好,性能發揮最淋漓盡致的時候,輪胎也是出發前新換上的——其餘車隊的車輛也同樣如此。因此,這近三十個小時的不間斷行車並沒有任何車輛出現故障阻延行程;車輛並不超載,所有的司機也都非常的遵守交通規則,並沒有給沿途的想弄點外快的公路執法者們任何截留他們的借口和機會。總而言之,一路上並沒有任何不妥。

不過炮王還是沒有忘記剛剛瞬間出現的不妥感覺——他非常自信自己這經過無數次驗證的“異能”絕不可能出錯。

這次的任務肯定有什麽自己不想看到的意外發生,而且還是令自己非常難以應付的那種。

車隊轉過了山坳。剛剛還在吹拂的山峰仿佛被那個急轉彎山梁阻住了般,周圍陽光滿灑,草不動蟲不鳴,突然變得無比的寧靜。或許是因為空氣不大流通吧,炮王感覺到自己即使身處開著空調的駕駛室,還是感到有那麽一絲的悶熱。

遠處開闊的山口外已經隱約可以看到六裏市高樓的影子,在太陽最後的餘熱中顯得有點飄忽不定,就著更遠處山頂的夕陽,看起來很是詭異。

“要來了麽?!”炮王心中嘀咕著左右看了看前麵和後視鏡,除了自己的車隊外還是自己的車隊。眉頭皺了皺,手指落在車窗電動按鍵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按下去,隻是弓起半個身子讓視野擴大了一些。

“老大,怎麽了?”他身邊的兩個司機兼助手的精英保鏢終於感覺到了他的異常。

炮王看了一陣,還是沒發現什麽異常,再次皺了皺眉頭讓屁股落回座位:“小心點,我感覺到有點不妥。”

兩個精英保鏢對望一眼,同時點點頭。跟隨炮王多年,他們可是清楚這老大的第六感是如何的靈異準確的。

車隊到了山坳的中部比較開闊處,除了前後看不到別的車輛往來外,還是感覺不到任何不對頭的地方。炮王他們都是第一次走這條線路,並不敢肯定這樣的情況是不是正常——一般情況下,在這樣鳥不拉屎的偏遠地方的荒山野嶺中,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人煙或者別的車輛是沒什麽出奇的事情,在經過的路途中這樣的情況也出現過不少次,唯一不同的是炮王都沒迸出過這樣不妥當的感覺。

“準備進入六裏市市區,所有單位匯報情況。”炮王拿起儀表板上的短波對講機,以充滿軍人威嚴的口氣命令道。

“明白。一號車正常。”

“二號車正常。”

…………

…………

“十五號車正常。”

炮王眉頭皺得更加緊了——難道真的是自己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