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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章:致命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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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章:致命陷阱

金鐵泉本來就是坐在外麵,對麵的中年人對他笑了一笑,卻沒有說話,低頭張開一份報紙來看,金鐵警惕地看了他幾眼,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地方,然後就轉頭去看旁邊對弈者。

說到下棋,真正的中國國棋,應該是象棋,不論是市井之間,還是朝堂之上,都有著象棋的影子,經常在工地之上,看到兩個光著膀子的民工在太陽下汗流浹背的拚殺,讓普通老百姓也能嚐試感覺一下作為英雄大將的快感,就是象棋的魅力。

而象棋,也是金鐵的驕傲所在,從小就被金叔拉著拚殺的金鐵,在象棋方麵可以說是嘯傲群雄,特別是在大部分方麵都能夠穩壓金鐵一頭的任潛悠,都不得不在象棋方麵甘拜下風……或者說,任潛悠是一個棋類白癡,基本上縫棋必輸,從小時候蹲地上,在地上畫幾條線,揀幾個石子玩“四棋”開始,任潛悠就不曾贏過金鐵,起初是因為年齡太小,到後來就是因為實在被金鐵打擊得太過嚴重,幹脆就放棄了——連金鐵這家夥都玩不過,還玩個什麽勁兒?

但這卻間接的促成了金鐵棋藝的長進,因為對某樣東西有信心而產生興趣,接下來就會對其相關的信息格外注意,任潛悠家的棋譜都被金鐵翻爛了,那可以說是他看的最用心的書了。

不知道底細的小七剛到任潛悠那裏時,曾經被金鐵拉著殺了幾盤,差點連褲子都輸沒了,幫金鐵洗了三四天的衣服。從那以後就再也不和金鐵下棋。

其中最誇張的一次,就是金鐵讓小七車馬炮,悔棋五次,竟然在二十合內殺得自命“神手黨第一”的小七人仰馬翻。丟盔棄甲,“從此金鐵麵前,再不提象棋二字,金鐵真乃棋神下凡也”。

一個對象棋如此有信心地人,對象棋自然格外的有興趣,不多久,金鐵就被那廝殺正酣的棋局吸引了注意力,坐他對麵的老者從報紙下看了他幾眼,然後又埋首進了報紙裏。

小七從自己地習題中抬起頭來,發現對麵的男孩正和那中年人眉來眼去。不知道在交流一些什麽,不過看不到他們有絲毫的表情,小七又瞥了身邊的金鐵一眼。見他已經整個人站起來,湊到那邊去看了,不由苦笑一聲,低下頭去,卻再也沒有什麽心情做題了。

那民工棋力甚強。不過十多分鍾,竟然就已經連贏三人,旁邊已經沒有敢應戰者。他舉起手中的棋盤,道:“還有什麽人想要下棋麽?放心,我贏了也不收錢的!”

“我知道一個殘局,來玩兩把怎麽樣?”有人道。

“哈哈,解殘局太累,好多人都解不開的殘局,我自認棋力,不玩不玩,現在我們是在消磨時間。這麽累幹什麽?”他問了一圈,除了剛才說知道殘局的人之外,就再也沒有人應戰了,顯然剛才他快刀亂麻的幾局已經把人都震住了。

“大兄弟,來不來?”看金鐵還在一旁站著,民工把手裏的棋局一舉,笑道。

“我?”金鐵其實早就心動了,正所謂棋逢對手,自認高手地金鐵好久沒有見到可以和他下上一盤的人了,此時看到高手,哪裏能夠不心動?他轉身看看小七,小七還在低頭演算,於是走了過去,道:“我來!”

“喝,好大個子!”幾個人被他洪亮的聲音驚動,轉頭看過來,忍不住讚歎一聲,金鐵兩眼一瞪,立刻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金鐵性子急躁,棋路也正是如此,向來喜歡執紅先攻,此時在民工對麵一坐,立刻就抓起了紅子擺好,直接就是炮二平五,對方上馬備車,兩相廝殺起來。

“這小兄弟性子真急。”民工樣地男人哈哈一笑,又道:“不過,棋力不錯!”

“哼,看我殺的你人仰馬翻!”金鐵哈哈一笑,道。

他並沒有說謊,他最愛做的事情,是先把對方的大小兵全都哢嚓掉,然後再慢慢逼近帥帳,讓對方哭也哭不出來,這樣的下法是完全上不得台麵地,但是在金鐵看來,隻有這樣虐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勝利,這也是小七在輸了幾盤之後,再也不肯和他下象棋的原因之一了。

下象棋,哪裏有這樣下地?但反過來說,他的棋力之強悍,也可見一斑。

金鐵的宗?是,不管大小勝利,我都要,非常之節儉,從來不浪費。

雖然整體局勢上,是民工占優,但在盤麵上,金鐵已經吃掉了對方的兩個弈子和一隻車了,民工的臉色不怎麽好看,他們神色古怪的看了金鐵一眼,手指下意識地點著自己的“將”。

又廝殺了幾個回合,民工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他微笑著舉起了自己的馬,輕輕敲在了金鐵的一個兵子上,同時輕聲道:“吃!”

不知道為什麽,金鐵隻覺得自己地身體一震,然後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一輕,眼前的景物突變!

眼前已經不是那晃動的列車車廂,而是變成了沙場,不……是如同古羅馬競技場一般的奇怪場地!

自己所處的地方,是一片方方正正的青台,而平台之上,有縱橫的紋路,中間一衣帶水,隔開兩岸,岸邊有一座石碑,從金鐵這邊看過去,隱隱是楚河兩字!

而在兩邊,各有一個看台,看台上有各種各樣打扮的人,他們正拚命的號哭著,大聲號叫著:“我!要我!我!要我!放我出去……請要我!”

“這是什麽地方?”金鐵大驚,對方很遠的地方傳來一個聲音:“你何不看看你自己?”

金鐵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竟然變成了一名騎士,騎在一頭高頭大馬之上,身上披著重重的盔甲,盔甲之外還罩著大紅的袍子,手中一杆長戟,遙指對麵。

而在自己的身前,下麵一個位置上,卻站著一名身披重甲的士兵,他手拿長矛,背影挺直,正背對著自己,長矛正對著對麵的另外一個大刀士兵。

長矛的是兵,大刀的是弈,遙望對麵,在兩個大紅袍服,手按寶劍的男人護衛之下,卻還有一輛奇怪的車子,車子之上,竟然有一個男人站在上麵,剛才說話的正是那人。

而那人,正是剛才自己看到的民工!

他身上一身玄甲,手中拿一麵黑色的令箭,憑空多出了五柳長須,比之剛才委瑣寒酸的樣子,不知道威風了多少倍。

對比對方的位置,再回想棋局的布局,金鐵赫然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馬”!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金鐵大驚,對方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麽,微笑道:“怎麽,在疑惑嗎?你可看到那些人?”

他的手指指向了左右兩邊看台上的人,微笑道:“很簡單,這是一場以靈魂為賭注的棋局,如果你輸了,就必須把你的靈魂留下,因為你隻有這一個賭注,如果你輸了,可以帶一個人走,因為我的賭注就是他們……”

看到那些號哭的人,金鐵心中一寒,他可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這裏!

“這樣不公平!你有這麽多籌碼,你輸了什麽也不用付出,為什麽我輸了卻要付出我的靈魂?至少要把籌碼分我一半吧!”

“公平?”對方卻笑了,“在我的字典裏,沒有公平這個字,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公平的事情……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所謂你輸了,有兩個可能,一個條件是你的帥被吃掉,另外一個可能,就是你現在寄身的馬被吃掉,你的帥被吃掉,是你輸了棋,你的馬被吃掉,是你直接失去靈魂,我這樣說,你了解嗎?”

“那為什麽我是馬,而你卻是將,這太不公青了!”

“因為在這棋局發動之前,我的手指一直按在將上,你沒有注意嗎?”對方歎息著搖頭,“不注意別人的動作,這樣輸掉,也不能怪我吧!”對方惋惜的搖頭,“好了,下你這輩子最後一盤棋吧!該你走了!”

“等等,你是等我的手指按到馬上,才發動了這個能力?”金鐵大聲問道。

“並非如此,這個棋盤發動的方法,是雙方都按住其中一個棋子,這個棋子就是發動之後自己所寄的地方,而同時需要發動一方吃掉對方的一顆棋子……”民工將軍微微一笑,“該你了,走吧……”

“不公平!不公平!我要抗議!”金鐵大叫,“象棋是公平的遊戲,你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已經說過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我的棋局也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有心算無心,智者奴役庸人,這個世界本就如此!”

“不……不對!象棋是公平的遊戲!”金鐵還想抗議什麽,對方卻道:“好心提醒你一下,你有時間限製的……你看到那邊的塔樓了嗎?”

順著對方的手指看過去,金鐵這才看到在整個“棋盤”的四角,都分別有一個巨大的箭樓,樓上各有一個形若天神的男人彎弓搭箭,對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