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亡靈法師

第十章 女王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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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頓既然發話。眾騎士就不能繼續看熱鬧了。一行人押著盧傑與lou絲雅,沿著小河一直向東。

奔到近處,居然又能是一個以一敵三的局麵,而那三人身上並沒有穿著帶有弗瑞塞克標誌的衣服,而是一身暗紅色皮甲,手中的武器也不是魔杖,而是造型獨特的黑鐵彎刀。

這三人的打扮怪異不說,手上的力道更是沉重。三人明顯都是精通武技的強者,而他們身上時隱時現的光芒在提醒著眾人,他們很有可能還是魔武雙修,比起貝克漢姆之前對付的那三名亡靈法師厲害多了。

三人圍攻著一名白衣少女,走馬燈似地輪翻上陣。那白衣少女明顯已經落了下風,但手中的法杖卻是接連不斷地釋放出耀眼的金光,使得那三人無法近身。

看著她使用的法術,竟然是正統的光明魔法,盧傑心中不由得暗暗驚訝——難不成貝克漢姆的這個妻子,還跟教廷有著什麽聯係?

在不遠處,居然還站著一高兩矮三個黑甲武士,其中為首的一名身材格外高大,胸前掛著一條形狀特殊的銀色項鏈。項鏈的墜飾也是純銀打造的,有點近似弗瑞塞克的標記。但是在那把cha入心髒的匕首四周,似乎還環繞了一圈荊棘花環。

“那是弗瑞塞克的守護者弗洛伊德,他們都是辛迪蕾拉的待從。”沉默了許久的lou絲雅終於開口說話,而這句話卻讓盧傑驚訝不已。

既然是弗瑞塞克聯盟的守護者,那就應該是李靖的下屬才對,怎麽又變成了吸血鬼女王的待從?難道說……辛迪蕾拉也是李靖的屬下不成?

以弗洛伊德為首的三名黑甲武士遠遠地站著,並不加入戰鬥,眼見希爾頓帶著一幹聖騎士趕到,其中一名身材較矮的武士大聲喊道:“血甲兄弟,你們已經不行了,趕緊夾著尾巴逃命去吧,老子給你們殿後!”

被稱作血甲兄弟的其中一人冷冷地回頭瞥了一眼,怒聲喝道:“老子屬烏龜的,爬得慢!你們這些背叛者們不是早就習慣了嘛,還是先滾吧,省得受我們連累!”

“死到臨頭了還在互相鬥嘴,這些墮落者,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米加勒冷笑了一聲,將臉轉向了一邊。

拉斐爾問道:“團長,你認識那幾個人?”

“曾經聽說過。”米加勒說道:“那三個穿暗紅色血甲的家夥是三胞胎兄弟,分別叫血戰、血甲、血刀,天生神力。不過他們兄弟也有一個共同的毛病,那就是每年冬至的那天必須用鮮血洗澡,而且同時也要喝新鮮的血液,否則的話就會全身血液凝固而死。”

“十幾年前,死在他們手底下的無辜平民不知道有多少。後來聽說異端裁判所曾追殺過一陣,後來就沒消息了。搞了半天。居然成了墮落者。至於另外三個,我沒見過,不過他們既然被血甲兄弟稱為背叛者,多半也曾是墮落者中的一員。狗咬狗的事情,在冥者之都實在太正常了。”

話說到這裏,那白衣少女似乎已經魔力耗盡,身上的聖光護盾已微不可見,一個不留神,竟然被其中一人的彎刀砍在了手臂上,頓時鮮血如注。

貝克漢姆可看不下去了,隻聽他一聲狂吼,整個人如流星一般地衝了過去,一團醞釀已久的火球直衝向其中一人的臉頰。

雖說貝克漢姆剛剛才經曆過一場戰鬥,但是他體內的火元素畢竟十分濃厚,一記火球砸出,對手不及反應,趕緊回身一轉,揮刀朝著那火球砍去。

想來,血甲兄弟手裏那三對黑鐵彎刀也不是什麽普通兵器,一砍之下,竟然將貝克漢姆的火球直接擊碎。但是同樣,那把黑鐵彎刀也變得坑坑窪窪、歪來扭去,如同廢鐵了。

有了貝克漢姆的加入,戰鬥的天秤一下子發生了傾斜。那白衣少女也不知從哪裏恢複了力量,將一記聖光護盾投到貝克漢姆的身上,自己稍稍後退半步,躲藏到貝克漢姆的身後。魔杖上聖光閃爍,似已經準備好了恢複的法術,隨時給他前麵的人提供救治。

血甲三兄弟見情形不對,趕緊向後撤去。而原本幹看沒有動手的弗洛伊德三人,此時也猛然上前,伸手砸出一枚核桃大小的黑色圓球,“砰”地一聲,一團煙霧頓時在河邊彌漫而起,六人一起向小河北麵逃走。

貝克漢姆剛想要追,卻被那白衣少女給攔住了。

“別追,那煙有毒。”少女說道。

她稍稍喘了口氣,示意貝克漢姆朝著那片煙霧丟出一記火球。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貝克漢姆威力無窮的火球剛一觸及到那團煙霧,頓時“撲”地一聲熄滅了。

“那毒霧可以完全限製魔法力的運行,對精神力也有所損害,是專門用來對付法師的,就連風係魔法也無法將其吹散。”那少女說道:“現在很多墮落者手裏都有這樣的東西,對我們很不利。”

“這幫可惡的家夥。”貝克漢姆憤憤地甩了甩手,突然又朝四周望了望,隨後問道:“跟你在一起的其他人呢?他們上哪兒去了?我不是說過了,一定要好好保護好你的。”

少女微笑起來,她伸手替貝克漢姆理了理他那頭金燦燦的頭發,溫柔地說道:“吉蘭卡受了傷。我讓其他人護送他回營地了。我心急著跟你碰麵,所以一個人過來。你知道的,我不需要什麽保護,如果非要有,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貝克漢姆握住了女孩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眼睛裏滿是甜mi的柔情:“哦,凱瑟琳,我該說你什麽才好,你快讓我發瘋了。如果你遭遇什麽不測,我想我的心都會跟著你死掉的。”

“你不會死……你的心也不會。”少女伸出另一隻手,擋在了貝克漢姆的嘴前,輕輕地搖了搖頭:“有我在,你永遠都不會死。”

這對年輕夫婦的甜言mi語聽得讓人有些肉麻,特別是在剛剛目睹了一場戰鬥之後,特別是在這些決定將一生都奉獻給光明的騎士們麵前——他們大多數目前都是單身的。

在場的觀眾之中,恐怕隻有盧傑是真心替自己的朋友高興的。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這兩人之間是真的存在感情的,不是什麽政治婚姻,也不是某個組織的陰謀。

他能看到貝克漢姆眼中閃現的愛情的火花,雖然不如當初他追求維多利亞時那樣**四射,但卻是懷著滿腔地柔情,這使得原本就十分迷人的他變得更加魅力十足。

至於那個女孩。那個凱瑟琳,盧傑已經猜出她的身份,估計也是教廷的某位侯補聖女,這點從希爾頓的態度上就能夠看得出來。

也不知道貝克漢姆是怎樣與她相遇、相愛,直至結婚,這中間肯定錯過了很多精彩的故事。隻要這其中沒有教廷的什麽陰謀,盧傑才不在乎貝克漢姆娶的是什麽地方的女人。

lou絲雅到是皺了皺眉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凱瑟琳。她似乎並不喜歡這個純潔如天使般的美麗少女,不過這並不奇怪。一開始,她也不喜歡艾薇兒來著。

用小白的一句話來說,教廷的聖女們雖然總是有些高傲、不討人喜歡。但是她們的確都很漂亮。特別是她們身上經由聖光洗禮所帶來的神聖與純潔,總是會讓其他女人覺得有些自慚形穢。

估計lou絲雅現在就是這樣一種感覺。盧傑到是覺得,為了一個這樣的女孩,即使是讓男人豁出性命不要,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啊——因為值得。

敵人既然已經逃了,自己的隊友又已經回到了營地,考慮到自己妻子的安全,貝克漢姆即使再不情願,也隻能調轉頭來,走向希爾頓。

“主教閣下。”凱瑟琳輕輕提起裙擺,朝著希爾頓微微行了個禮,用她那種十分溫柔卻又異常悅耳的聲音說道:“恐怕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我們要打攪您與諸位兄弟了。當然,我們不會耽誤您的行程,什麽時候你們要返回哨崗的時候,我們再回去。您知道,我現在需要休息,而小貝……也需要。”

“嗬嗬,這沒什麽。”希爾頓嗬嗬地笑著,這種表情在他那張老臉上看起來顯得格外怪異:“其實我更應該專門派出一支小隊護送你回去的,不過你也看到了,前麵還有敵人在等著我們。我相信,如果有你在我們的隊伍裏,這幫小子們會鬥誌高漲的!”

鬥誌高漲?為了一個有夫之婦?

這種說法聽起來不免有些好笑,但事實上,盧傑的確是看到第一軍團的聖騎士們一個個lou出興奮的表情,好似在為凱瑟琳的加入雀躍不已。他們甚至都已經無視掉了貝克漢姆的身份,忘了他才是那個絕對有理由感到興奮的人。就連米迦勒與拉斐爾的臉上,竟然都出現了一絲如同初戀時才會有的潮紅色,就像兩個愣頭小子一樣羞澀不堪。

或許,凱瑟琳在教廷的人緣很好吧,等回頭跟艾薇兒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難得的是,貝克漢姆對於這些人的表情似乎視而不見,他一直膩在凱瑟琳的身旁,不願意離開她半步,聽話得就像一隻乖巧的小貓。或許,他就是用這種方式在向其他宣告。這個女人已經是屬於他的,其他人即使再有什麽非份之想,也永遠都不可能實現。

希爾頓決定越過那條名叫藍寶石的小河,繼續追擊那幫墮落者,凱瑟琳與貝克漢姆欣然同意了,而盧傑與lou絲雅別無選擇,隻能在兩名騎士的“押解”下繼續前進。

他們繞過了那片久久無法散去的毒霧,涉水尚過藍寶石河,一直向北前進了十餘裏,來到了一處荒蕪的農場。

凱瑟琳好像一眼就發現了什麽,快步衝向農場邊上的磨坊,貝克漢姆與幾名聖騎士們也快步跟了上去。

他們剛一進門,便立刻發出一聲驚呼聲。盧傑透過磨坊大門向裏看去,隻見當中的石磨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大約幾十具屍體。

希爾頓也跟著走了進去,盧傑二人被帶至門邊,這時,他才能清楚地看到裏麵的情況。

磨坊裏的死者大概有三四十人,有老有少。他們的外衣已經被剝去,不過,從某些跡象可以看出,這些死者以前曾是士兵,或者說,他們就是聯盟某支隊伍派出的士兵。被剝去的應該不是普通的外套,而是鎧甲。

這些人的死亡方式都有些奇怪,並不是中了什麽魔法,而是被某種力量擊碎了骨頭。他們或是頭骨碎裂,或是胸口上陷下一個大坑,種種跡象表明,他們所遭遇到的是一支野蠻的隊伍,擅長使用武技,而並不是魔法。

“這是羅薩的一隊輕騎兵,前兩天我還見過他們。”貝克漢姆朝四周看了看,輕聲說道:“他們的坐騎都不見了,看來是被那些墮落者拿走了。”

“恐怕……不是墮落者。”希爾頓皺了皺眉頭:“至今為止,我們所遇到過的墮落者,還從來沒有過這種使用原始武器的。照這些人的死亡方式來看,我覺得他們遭遇到的,更有可能是……獸人。”

“獸人?!”貝克漢姆吃了一驚,“怎麽連獸人都混進因斯坦尼亞來了?難道光有那些墮落者們還不夠,光有那些惡魔還不夠?!前陣子我還聽說有人遭遇了巨魔,這些消失了很久的種族,怎麽在突然間全都冒了出來。”

“這就是墮落者的可怕之處。”大約是因為有凱瑟琳的存在,希爾頓的態度變得無比溫和:“為了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會聯合一切可能的力量。誘惑與收買,這是他們最慣用的手段。而這些弱勢種族,特別是像獸人這樣頭腦簡單的家夥,是最容易受到引誘與蠱惑的。”

聽到“獸人”這個詞,盧傑不由得想起了維埃裏。

那小子的體內似乎就有獸人的血統,甚至是戰神坎帕斯的後裔。

不過,獸人從這片大陸上消失已經很久了,怎麽會突然再度出現?

還有巨魔、恐怕還有暗夜精靈……這些幾乎快要被人遺忘了的種族,怎麽又會聚集到了因斯坦尼亞這個地方?

薩切爾的入侵、獸人、巨魔、暗夜精靈……再回想起臨走之前鮑肯威爾的那份囑托,盧傑越來越覺得,因斯坦尼亞這個地方充滿了神秘。

或許,還有什麽是他所不知道的,但是他相信,很快一切就會水落石出,他遲早都會把這些弄明白。

磨坊裏的屍體被簡單地埋葬了,凱瑟琳主動擔任起了超度亡魂的工作。盧傑與lou絲雅被強行要求去搬運那些屍體,總不至於讓高貴的候補聖女、宰相之子、聖騎士或是光明大主教去做這種事情吧?

或許,正因為發現了盧傑與lou絲雅的這一作用,那幫聖騎士們更加不肯放他們離去了。

盧傑剛把最後一具屍體抬到挖好的大坑裏,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

吸血鬼女王?!她怎麽又回來了?

盧傑抬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不知什麽時候,那位身材妙曼的女王竟然又出現在了磨坊上方,正坐在斷了半截的風車上搖晃著兩條細白的小腿。而聞聲趕來的聖騎士們,已經將磨坊團團圍住,一個個全神貫注,顯得十分緊張。

希爾頓慢步走近磨坊,抬頭望向辛迪蕾拉,大聲說道:“吸血鬼女王,你幾次三番地跑來找我們的麻煩,到底有什麽目的?!你如果要打,就下來好好地打一場,我一追你就跑,你什麽意思!”

想不到這位光明大主教,居然還有如此驍勇好鬥的一麵,實在讓盧傑有些大開眼界。

辛迪蕾拉捂著嘴吃吃一笑,帶起一串銀鈴之聲:“你這老家夥,人家是你能追的麽?我不過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可別當真啊,人家可是早就有心上人了呢!”

她把希爾頓的“追”字完全曲解了一個意思,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那位光明大主教不顧老臉,追人家一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漂亮丫頭呢。

希爾頓心裏這個氣啊,但他偏偏知道對手的厲害,現在還沒與其他人匯合,真要打起來,絕對占不到什麽便宜。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人家沒什麽目的啦!”辛迪蕾拉擺出一副女兒家的嬌羞模樣,輕輕地擺了擺手。別看她模樣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女,但事實上誰都知道,她的真實年齡,恐怕都足夠當上希爾頓的曾曾曾祖母了。

吸血鬼的壽命原本就很長,更何況她還是吸血鬼中的女王,活個幾千年都不是問題。

辛迪蕾拉笑了笑,突然朝著盧傑與lou絲雅一指,說道:“我是看你們一隊人馬,居然押著兩個平民,覺得有些奇怪而已。看你們還叫他搬屍體,估計他不是你們的人吧?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這個小帥哥跟那女的一起送我怎麽樣?”

盧傑心頭猛地一跳,這個辛迪蕾拉幾次三番地來騷擾第一軍團,該不會是打上自己的主意了吧?

他當然不會以為是那位女王看上了自己,事實上,經過lou絲雅的偽裝之後,他現在這張臉孔實在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如果辛迪蕾拉真的是貪圖什麽美色,那她應該去選貝克漢姆那樣的帥哥才對,而不是自己這樣的一個“普通農夫”。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看出了什麽,或者說,發現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