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雕英雄傳

第五十八章:往來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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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誌恨高居於原將軍府。一連三天,永昌的諸事已然定下,這座城,已經結結實實地落入了劉誌恨的手中。得了這個消息,來投奔的人不斷,多有山中部族,劉誌恨選其精銳充入軍中,得族兵六千餘!加上原先剩下的一萬名見了血的降兵,永昌府的軍事力量卻是激增!

但這些事劉誌恨隻是讓下麵人去辦,他才沒那種興趣處理這一應的雜物,隻是一些緊要處卻是不得不由他定奪!

特別是軍事,劉誌恨拚出五十騎射先軍,加上原來的,共是七十騎,由木巴仙統率!

一軍三千,名為虎步軍,由降將高龍飛帶領。

一軍兩千人,為精射軍,由降者馬千裏統率!

一軍五千人,名陷陣軍,由六月於娜統率!於萬裏副之,事實上,大多事物全是由於萬裏負責!六月於娜是個招牌。由於這一招,各小部族紛紛來投。

一軍三千人,名鎮南軍,由丘陵統率!

再有便是近衛軍,這軍隻有三百人,卻是從各族各軍中抽出的好手,由白骨神君坐鎮!

餘者劉誌恨編入後備役。雖是如此,但永昌府目下可戰之兵足萬餘,雖感覺上差了好多人,但卻是與從前不同。劉誌恨親手編出訓練大綱!全軍三個月不間段的訓練,士兵本來要反對,但一來是怕劉誌恨的凶名,二來卻是真正的給錢,便是軍中的夥食也大大改善,人人俱都是有肉吃!雖訓練苦,卻是與之平常大大不同了。

劉誌恨更是一股惱地刪除了一大堆不必要花錢的地方,短短時間,永昌府便煥然一新。

一輛馬車疾駛在官道上,這車很是簡單,卻是快得緊。

車上的漢子約五十餘,一張老皺臉,頭上包著一方藍巾。行了一段,漢子放停了下來,道:“好了,丫頭,該你來了!”他話一說,那馬車上門簾一挑,一張喜薄宜嗔的麵容便露了出來,女孩十六七歲,一身荷葉白的山地裙,隻是她這身衣服左手袖子長長地多出來,生生地遮住了她的手。

“阿爹!便是你急,這般著急,當時便該親自來,卻是現在,連累女兒!”說著女孩坐到了車駕上,忽然哎呀了一聲。漢子叫道:“怎麽了?”

女孩一指那馬道:“便是個急,你看,便是我們這般人換不待休的,馬卻是如何受得了?”

漢子一看,那馬的確是嘴噴著白沫,他不由重重一歎,道:“便就這歇息一下吧!”

女孩嬌笑道:“這才是正理!”說著,兩人躍了下來,倚著馬車休息。

日頭正烈,女孩隻一會,就覺得頭上出油,她微一撅嘴,趕著馬車便往樹下行去。那漢子一個不察,卻是飛快地閃到一邊道:“做什麽?”

女孩道:“阿爹啊,你是不怕的這日頭,我一個女娃兒,若是教這日頭曬得黑了,變得醜了,如何還能再達成阿爹你的心願?”

漢子怒道:“沒得胡說,亂扯什麽?”

女孩卻是冷笑道:“若是我胡說,阿爹你這般城府的人又何必生這等小氣?”

漢子頓了一下道:“莫再胡說了,好好休息,一會還要趕路!”

正這時,一串兒鈴鐺響了起來,聲音由遠及近,父女兩聚目一看,卻是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女孩笑道:“還以為是他們哩……卻是不是……”

漢子道:“那黎婆子其奸似鬼,也斷無這般快的,便是她來,也必然不會走這條道!那豈不是明著告訴與我?哼!”

女孩嫣然一笑,過得一會道:“好美的姐姐……”

原來那遠來之人近了,卻是一個女子,一身白衣,不沾點塵,麵上戴著蒙巾,側身坐在一頭健騾之上,隻是她腰畔卻是有一口劍,分明也是江湖中人。

漢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道:“莫得多事!”

女孩笑道:“阿爹說得哪裏話,女兒是那種人麽?”

漢子嘿嘿一笑,卻是不理。

待到那人到了近前,女孩忽然道:“這般的人定是個美人,卻戴著麵巾做什麽,快快摘下來,讓我看看,是怎生的模樣!”她說著話人卻是突然竄起,右手探出,舉手一抓,向那騎騾女子的麵上抓來!

那女子卻是不慌,清冷地聲音響起道:“你是哪家的娃娃,於我麵前這般放肆?”竟是飛快地拔劍在手,向女孩刺去,這一招劍法由下往上,姿勢美極了。

漢子麵色一緊,小聲道:“這是‘姑射望月’,她是羅浮山的人?”

女孩卻也不怕,道:“姐姐好凶哩!”五指輕彈,五道色彩不一的線便自她指甲縫中飛出。

蒙麵女子大驚,道:“五毒教的?”忽然一鼓氣,她那隻袖子揚起,隻一刮,便將這五道彩線罩住掃開,再一看,那袖子已然破洞百出,不由大怒道:“賤婢,可何下此毒手傷我?”長劍一揮,頓起一道凜冽地劍氣,直向女孩撲來。

女孩麵色一變,能發出劍罡之人,武功豈在小可?她也不是怕,隻是她要接不下來,定是要她那老父出手,沒得叫爹爹看輕了。好個女孩,身子一擰腰,伸出了左手長袖,那蒙麵女子心道:“便是托大!我這一劍不要了你這隻手才怪!”

“噝——”女孩袖子頓時飛散爛開,那蒙麵女子已然修成無形劍罡,豈是易與?誰料,於那爛開的袖中卻是閃過一道寒光,竟是一支泛著冷幽幽青森森的鐵勾,隻一看,就知上麵定是塗得巨毒!這隻勾子直直地向蒙麵女子的麵上劃來!

那蒙麵女子冷笑道:“便你這等手段,也於我麵前賣弄?”她徒然間身子後飛飄開,卻是一支腳弓勾而起,纏在那騾肚帶上,身子於騾上斜斜蕩開,整個人便好似是要飛去一般。

漢子心道:“是了……這是‘乘風歸去’!她定是羅浮派的高手!”女孩卻是不知厲害,挺身正待要上,卻是後腰一緊,漢子出手,一把拉過她的腰帶,將她扯了回來。卻是正好,堪堪地避開了蒙麵女子的這一招“天女散花”!這是羅浮劍派的一記殺招,一劍抖動之下,能挽出十三朵劍花分心來刺,看似好看,卻實如狂風暴雨一般,叫人擋無可擋!女孩要是真個迎了上去,便是不死,也得殘了。

蒙麵女子正待再行出手,那漢子卻是做了一個稽禮,道:“敢問,這位可是羅浮山的仙子?”

蒙麵女子怔了一下,終是收了劍,她也非是常人,如何看不出,這個漢子一身內外功均已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相鬥之定定無兩好,人家已經開口問萬了,她自是樂得停手,道:“我正是羅浮山的,隻是……本派一向少行於江湖,尊駕是怎麽知道的?”

漢子嘿嘿一笑,道:“這個江湖,說得好的,便就是實力,羅浮派少行於江湖不假,但貴派的武功的確是武林中人不住稱道的,每每有人下得山來,不都是闖出了名號麽?仙子想來也看出在下是五仙教中的人,我五仙教名聲不彰,卻於這南疆的事情,還是能得出一些的,這次全是小女的錯,這丫頭,便就是瞧不上比她漂亮的女子,見仙子……嘿嘿……是在下缺了管束,還望仙子原諒則個。”

他這番話,大大地捧了蒙麵女子一把,又直指其女兒的不是,真真是說得滴水不露。

那蒙麵女子卻是恍然大悟,道:“見不得比她漂亮的?她便是……不能比我美的何小衣?那尊駕想來就是毒手摩什何堂主了?”

何以苗苦笑一下,這個女兒,什麽都好,能幹,精明,偏偏毛病也是不少,便就這個毛病,最是要命!果然,連向來不出世的羅浮劍派也都知道了他女兒的這個綽號,笑笑道:“丟臉之極,丟臉之極……”

蒙麵女子歎道:“既然是毒手摩什何堂主,那我也就賣你一個麵子好了……後會有期!”一催騾子,那騾子便如無事一般“鐺鐺”地遠去了。

何以苗回過頭來,卻見何小衣一臉鐵青,她心性高傲,何嚐受過這等打擊!

何以苗道:“傻丫頭,敗在她手上不算丟人,那女子武功之高已是當世第一流的人物,你才多點大?就你那一點毒功絕技,一旦遇上真人,死得渣都不剩!這次吃個教訓,下次便是要動手,最好先看看,是不是你能惹的!”

何小衣道:“所以遇到了這個不能惹的王爺,阿爹便要我去色誘人家嗎?”

何以苗謂然不語。何小衣怒道:“我怎麽說也算是個人物,阿爹,你現在卻讓我這般沒個羞的去對一個沒見過的男人行那色誘之事,便是你不要臉了,我卻還要,他現下不過一個光杆王爺,怕他成事麽?那也等得他成了事再說!這般自己主動湊上去,沒得丟人!”

“叭!”何以苗飛快地出手如電般打了女兒一記耳光,厲聲道:“快快與我收了你那無聊的心思!你道他不能成事麽?我把你個目光短淺的!他是什麽?六大天龍寺僧指認的王爺!他又修成了六脈神劍!當年高升泰奪國何等威風!那段合譽一回國他就沒得奈何地讓出皇位!高泰隆能比得了他高升泰!我五仙教內暗鬥不斷!我要的是合整的五仙教,不是個分裂的五仙教!你道旁人不在盯著我們嗎?那些個部族,全都在等我們內亂,不是為此,阿爹早就當了教主,阿爹怕得什麽?阿爹便是怕,得到教主之位時,便是我五仙教垮掉的時候!那藍大弟這次卻是不笨,他已然在聯係族兵了,你道我為何不阻止他?便是要用這個時間差,來和這位王爺談好條件!你卻來與我使這等小性子,這位王爺可非是從前的段家菩薩,他是殺神!你道北方武林死絕了麽?他創下這個名號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在要這樣,阿爹不要你來了,阿爹一掌打死你,也好過別人殺了你!”

何小衣撫著臉,卻是不說,隻是她到底是可愛漂亮,便是這般一臉的怨毒,也是讓人瞧著可愛。

何以苗歎了口氣,道:“罷了,你順原路回去吧……阿爹不用你了……”他正要上車,那何小衣卻先行跳上了車,道:“知道了,阿爹,上車吧……”

何以苗怔了下,卻是笑了,他如何看不出這個女兒的性子,這實是知到錯了。

到了木獨裏寨,兩父女跳下了車,寨門上的人喝道:“誰?什麽人?這裏也是能亂闖的?”何以苗叫道:“請問一下,王爺還在這裏麵嗎?”那人道:“您是?”

何以苗道:“我們是五仙教的,來求見王爺……”

寨門上的人相互一談,一個人道:“那你去永昌府吧,三日前,王爺已經攻下了那裏,現在所有大人物都是在那兒的……”

何以苗怔了,好一會才道:“王爺在……永昌府?”

上麵人道:“便是不信,我說得吧!哈哈……誰又會相信王爺真得攻下永昌府……”

何以苗回身,卻是見那何小衣一屁股坐在駕駛坐上,道:“丫頭,你不累嗎?”

何小衣卻是急道:“要是不能在藍大傻子之前與那個瘋子王爺談好一切,我們怕真要死死葬生之地了……阿爹,還不快!”

父女兩人趕著車,一通急行。

正這時,一人道:“是毒手摩什何堂主嗎?”

何以苗伸出頭來道:“是……呀!巧了……不是羅浮的仙子麽?”

那女子笑了下道:“別叫我仙子了,我姓林,叫林。”

何以苗立時道:“原來是林仙子,不知仙子這番有什麽見教?”

林仙子笑道:“見教不敢,隻是……看你們這樣子是要去永昌府?”

何以苗笑道:“正是,仙子也是去永昌府嗎?”

林仙子道:“正是,隻是這條路去是白去的。”

何以苗一怔道:“這是為何?”

林仙子道:“我方才在前麵問了人,那永昌府現在隻有東門可入行,其餘四門皆閉,不得入,故此,這才轉回的。”

何以苗笑道:“真得了仙子之助,省下在下這許多時間,來日再見,何某必有報達!”

林仙子笑道:“卻也不用……隻是……我能否與何堂主一同入城?”

何以苗心中微微一動,卻是沒得拒絕道:“正有此意,隻怕唐突了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