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仙

第十節 神秘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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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房的弟子司空見慣般拿了藥化後喂七月服下。笑說“又是想學長老的金剛之體本事的?”秋葉卻不答話,微微點點頭就逕自去裏頭尋藥酒了。那弟子看著傷重的七月自語笑道“七月師妹呀,醒來就不會再提此事了,左右如你這般傷重送來的不下百數,不必怕被人笑話。”那弟子嘴裏說著,臉上卻忍不住在笑。

七月醒轉時,餓的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也不管全身還疼著就蹣跚著步子連跌帶撞的往廚房跑,藥房的弟子早早回去睡了,外頭黑漆漆的,巡夜的弟子也沒碰上。她一路跌撞的跑到廚房時,眼睛撞腫了,臉也擦破了皮。

如果是別的弟子一定著急毀了容顏,七月卻向來不對容顏在意,自小就覺得長得醜,看別的師姐師妹個個漂亮。隻拿手帕擦了臉上的血痕,又隻管做飯,餓太急等不得飯菜做熟抓了蘿卜就大口生啃。

飯菜快好時有人進來,她見是管廚房的師姐忙叫了聲。見七月臉上擦傷,眼睛腫著,衣裳這裏擦破那裏磨髒,那師姐沒好氣的叫道“七月師妹你這是幹什麽!才三天工夫就跑下榻,餓了說聲讓師姐給你送去就是了!”

“我吃的多,不好辛苦師姐搬來搬去的。”七月答應著嘴裏還吃不停,那師姐早習慣她吃東西不顧儀態的德姓。“師姐不睡覺怎麽來了?”

“師父來了客人讓做些吃的帶過去。”

七月忙道有做好的菜了,等米飯熟透就能帶去。

“那怎麽好,你自己都不夠吃的,我另外做就是了。”

本也是客氣話,七月堅持讓直接拿去那弟子就答應了。

“師妹,我先把酒菜端去。”

米飯熟時七月先剩了兩大碗放進竹籃裏才開始放開肚子吃。

她吃飽時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還不見師姐來拿米飯,把涼了的米飯重又加熱,裝好了就送過去。

到書房外時卻聽見裏麵說話的聲音非常陌生。要敲門進去時突然身子被人自後抱住,聞到是秋葉身上的酒香味便沒有反抗。回頭一看秋葉正豎指唇前示意她不可做聲,又拉了七月跳上二樓,從黑漆漆的樓梯下到一層書房旁,蹲低了身子豎耳偷聽書房的說話。

七月本來想都沒想過做這種事情,但一些曰子跟著秋葉膽子越來越大,又見平素不喜歡管閑事的秋葉長老突然如此,也忍不住附耳門板聽裏麵的對話。

隻聽裏麵鄭飛仙的語氣尤其客氣,隱隱透著幾分敬重的味道。

受此禮遇的是個女人,聲氣聽來十分溫柔,吐字清晰,語調不卑不亢,似與鄭飛仙異常熟悉。聽了一會七月才知道這位客人是位熱衷於考證曆史文獻的學人,她師父稱呼為李夫人,正聽到裏麵提起神魂宗寶藏時鄭飛仙突然一聲清咳。

秋葉拽起七月就逃,一口氣跑遠了才告訴她師父不許她們聽下去,再不走就要被罰。七月這時反倒不覺得害怕,早知道偷聽瞞不過師父,那聲咳響起時也猜到是師父的暗示。她來飛仙宗多年還是第一次做這種放肆的事情,不料師父並不會因此大怒責罰,不由的更感到鄭飛仙待她們這些徒弟其實內心十分慈愛,更覺得感激師父的恩情。

這麽想一陣,七月又問起房中客人身份。就聽秋葉說“與師父相交極深,原來也是鄭國的望族,後來醉心於遊曆天下河山,搜尋古跡之類的事情。哎,你隻當不知道她來過吧,更不能對旁人說起。”

“為什麽?”七月大惑不解,既是師父至交好友來飛仙宗做客又怕什麽別人知道。

“這位貴客知悉許多天下密事,你想想會有多少人渴望見其求解?這些煩擾也罷了,你想還會有多少癡迷財寶秘笈之徒會對她不懷好意!泄了她的行蹤豈非害她麽?”

七月這才明白的點頭答應說“長老放心,七月絕不對任何人提起。”末了又央求道“長老再教我練不怕打的功夫吧!”

秋葉十分意外的打量躍躍欲試的七月,過去要學這種本事的人很多,但受過一掌就再不會提。如七月這樣險死還生了仍舊充滿熱情的實屬罕見。

“好。”但秋葉本不喜歡多話,剛才為免七月懵懵懂懂的闖進去見到貴客尊容才抓了她一起偷聽談話,又不得不交待她守口如瓶才說了許多。這時見七月決心不減,一聲好字出口,推掌已經擊在七月小腹,後者如斷線風箏般直飛出去,如上次般被迅動的秋葉一把接住,帶去藥房。

藥房的飛仙宗弟子睡夢中被闖入的秋葉拖下床,又氣惱又無奈的連叫著“長老鬆些,我自己走……”連外衫都沒披上就被帶出去,看到又是七月禁不住吃驚道“怎麽又是七月師妹!讓長老打第二掌的人還未曾見過呢……”

那弟子自管說著,秋葉無動於衷的走了。

那弟子沒見過敢吃第二掌的人,但她秋葉曾經遇到過。但也僅僅吃了第二掌就再沒有勇氣吃第三掌。第一掌她隻用了剛猛的陽勁,震力又控製了不致讓七月斃命當場,她有天賦異稟精能之體,傷勢雖然重但恢複後並沒有太多痛苦折磨。第二掌卻用上剛猛的陽勁,陰狠的暗勁、集中的碎勁以及持續損傷經脈的螺旋勁。待清醒後身體內遭受碎勁破壞以致大範圍損傷,又有螺旋勁遺留經脈增加痛苦不說還讓精能之體不能迅速自我愈合,陰勁又會加重內傷的痛楚,進一步延緩複原,這三重勁力又讓陽勁震力造成的直接傷害一段時曰內不可能得到恢複。

這種痛苦至少會折磨七月一個月。

過去曾有勇氣吃第二掌的人,經過這種折磨後再沒有受第三掌的勇氣了。

秋葉拖著一襲長衫信步停在臨湖的欄杆旁。

天上一輪牙月靜靜散放著靜謐的冷光,湖中一輪牙月似在平靜的湖麵,又似藏在水底。秋葉舉著扁平的酒壺對著夜空的明月,仰頭傾倒進嘴裏,直到喝幹。突又那麽仰麵栽倒向湖麵,僅用足見鉤著欄杆支撐了身體穩穩橫在水麵上。

一雙芊手輕輕探入水,似要捧起那輪牙月。

水波蕩漾,湖中月影扭曲變形,月已非月。

她的身體陡然立起,揮舞著雙袖,身似無重般虛踏水波之上,旋動著身子,揮舞著長袖。足波過處水麵不見一點漣漪,舞動的身影時快時慢,驟然停下時雙足虛立水麵上,雙袖緩緩自放下身前背後,眉目間倒似透出來無限落寞,一時定定入神的看著那水中的牙月。

本在藥房醫治七月的弟子風風火火的奔尋過來,嘴裏直叫不好了。

秋葉一閃越過欄杆,問她狀況。隻見她急忙手指遠處道“七月!七月她醒了不管不顧的就跑,我說什麽也攔不住,追又追不上她!看她跑過的地方全是內傷吐出來的血,長老你快追過去看看吧!”

那弟子說完時秋葉如風般吹走。滿腹的疑惑。

尋著血跡一路追趕最後到了廚房時秋葉放慢步子,走到門邊側身朝裏看。

七月衣衫狼狽的抓著蘿卜蔬菜猛朝嘴裏喂,嘴裏還有內傷溢出的血沾著白色的蘿卜上,她也不管不顧拚了命的吃。

“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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