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

第十章 身陷囹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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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起殺人來,李越前見過不少,也曾親手殺過人,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作踐死人的。

因此李越前皺著眉頭進了縣衙,裏麵的執事的兩名衙役初見李越前冒冒失失地,好象第一次進公堂的鄉巴佬,是以並沒有給李越前什麽好臉色。

待他們聽說李越前是從京城來的,有事要見本縣縣令大人。

他們這才想起縣令大人外出前留下的交待,開始重視起李越前來。

其中一名衙役懶洋洋地將李越前引至客堂,另一名衙役則進去通報去了。

過了好一會,直等到李越前快不耐煩的時候,那進去通報的衙役引才引著一名縣丞和一名捕頭走了進來。

那縣丞與那捕頭將李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才躬身施禮,先自進行自我介紹一番,那縣丞喚作甘士德,那捕頭名叫柴進榮。

甘士德隨後小心地向李越前問道:“請問這位大人是不是‘儀鸞司’的李大人。”

在得到李越前肯定的答複之後,柴進榮與甘士德二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畢竟認錯人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

當下柴進榮向李越前道:“本來本縣王大人是準備在這裏等候李大人的,可是這一段時日‘白蓮妖教’的人四處活動。

王大人害怕那些無知村民們受到妖人的蠱惑,一不小心加入了‘白蓮妖教’,那可是滅門大罪。

是以王大人一早便外出去巡訪各鄉,曉喻村民們,讓他們認清利害關係,別一時衝動加入了‘白蓮妖教’,以致於家人受累。”

李越前便是為了這事而來的,他也想早點辦完差事回去,便追問了一句:“‘白蓮教’的人都在哪裏出現?”柴進榮道:“據鄉裏人說‘白蓮妖教’的人在大頂山、龍王山、幕府山、霸王山等處都出現過。

隻是他們現在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在四鄉到處活動,是以他們的蹤跡可以算得上是神出鬼沒。

老實說我們江浦縣衙這座廟小,也沒有什麽出色的高手,極難應付‘白蓮教’那些橫行天下的高手。

我們想掌握他們的行蹤也是非常困難。”

這柴進榮甚是乖滑,他得到縣令大人的指示,要讓李越前借著查“白蓮教”的機會,多在這一帶多逗留些時日,因此他幾乎將江北一帶的山名全都說了一遍,好讓李越前窮折騰去。

按照他的設想,李越前若是將他報出的這些山徹底地轉一圈,沒有個五六天是辦不到的。

而李越前則將這些山名用心記憶下來,留到以後再去這些地方查訪,然後才向柴進榮道:“你說得不錯,你的‘伏虎拳’不過才三四成火候,想來別的捕快比起你來也差不了多少。

要對付‘白蓮教’的高手,的確是不太容易。”

柴進榮吃驚得張大著嘴,老半天也合不攏。

本來他見李越前傻頭傻腦的,除了身材高大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地方。

可是他卻沒想到李越前竟然一口便報出他最得意的武功來,並說他的“伏虎拳”隻有三四成火候(對這一點,他卻不願苟同,他一直認為自己有六七成的火候),卻也不知李越前是如何辦到的。

他望著李越前好一會,才問道:“李大人以前見過小的嗎?”李越前搖頭道:“沒見過。”

柴進榮道:“李大人怎麽會知道我會‘伏虎拳’呢?”李越前心道:“你會什麽功夫,我看一眼便知道了,這有什麽希奇?”可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便不再答理柴進榮,卻向甘士德問道:“門口的那張人皮是怎麽回事?那人應該死了好久了,為什麽還要把皮扒下來,在裏麵塞滿了草?”甘士德歎了一口氣,道:“那是本縣的前任縣令。”

李越前奇道:“你們的前任縣令是被什麽人殺了?給人殺了也就算了,怎麽還這樣作踐他的屍體?這也太不像話了,虧你們還曾經是他的手下,怎麽也不管上一管?”甘士德苦笑一聲,道:“怎麽管?他這個人是朝庭殺的,皮也是朝庭剝的,草也是朝庭讓塞進去的,我們哪裏敢管喲!”“什麽?朝庭殺了你們的前任縣令,剝了他的皮,還掛在這縣衙門的大門口?”李越前聽到這裏可有些不太相信。

“是啊,您以為我們縣衙門口掛著一張人皮,我們天天對著它好過嗎?這都是沒法子的事情啊。

誰讓他貪汙呢?他這一貪汙倒好,自己的命也沒了,這張皮還得掛在這裏現世啊!”甘士德一邊說著,一邊歎息著大搖其頭。

李越前問道:“那他貪沒了多少錢?朝庭這樣對付他?肯定不少吧?”“兩百多貫錢。”

“什麽?才貪沒兩百多貫錢,便落到如此下場?這個是不是太重了一點?”李越前對銀錢並沒有什麽概念,在他的印象中兩百多貫錢似乎並沒有多少。

他與柳含紫的身上有的是大明寶鈔,他也從來沒將這些錢當作什麽好東西。

現在他的身上的鈔票便不止兩百貫這個數目。

因此他一聽到這位前任縣令隻為了兩百多貫便枉自送了性命,覺得朝庭懲治貪官的量刑尺度也太重了些。

柴進榮望著李越前覺著奇怪,心想這人是怎麽進“儀鸞司”當差的?怎麽什麽也不懂?便在一旁道:“不重,一點也不重。

按照我大明的律法,官員隻要貪沒六十貫錢以上,就得砍頭。

而且死後還得剝皮實草,以懲戒後人。

當然了,本朝的律令比起前朝來,的確是重了許多。”

李越前道:“原來是這樣啊!難怪這個前任縣令的人皮掛在大門前,你們卻不把它收起來呢!這條規矩好象太重了一些,日後我遇到皇上時,可得好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