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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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茫茫江湖路第九章沒想到今天在新書榜上打敗了刺絕,進入了前十,大喜過望。

感謝大大們的支持,今天手裏隻剩下這一章稿子了,特地發上來。

晚上再加班吧!裴府內熱鬧異常,人影幢幢,官場中人最是勢利不過,眼見如今裴家聖恩正隆,權勢滔天,無不趕來為裴家賀喜,不管是不是受到了邀請,都挾帶著大批的禮品,一個個眉開眼笑的湊上門來。

以至於裴家雖然準備了數十桌酒席,卻仍是不夠,不得不在前庭大院中加開了許多酒桌。

送來的禮品堆集如山,原先準備放置禮品的廂房已是不夠,不是不散放在院內,隻有那些地位尊崇,身份超然的特殊人物的禮品才有資格放入大廳。

院內,那些品級不夠進入大廳的官員正自滿處遊走,不時地親熱地拉住某人,說上幾句閑話。

大堂內,裴遠達正自陪著六王爺,當朝太師何宇,也就是裴遠達的嶽父大人,以及另一些朝中顯貴正自敘著話,何宇雖然心中不快,但此人為官多年,心思深沉,卻仍是滿麵春風,不住地與眾人攀談著。

與這些朝中顯貴不同的是,大堂中另有一人卻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天鷹堡堡主歐陽天,作為裴立誌的授業恩師,今日自是少不了他的榮光。

但此時堂中盡是當今最具權勢的一批人,說的不是天下大事就是官場走向,他卻是一句話也插不進嘴,不得不坐在一角,悶悶地喝著清茶。

裴遠達眼光一掃之間,已是發現了歐陽天的不快,緊走兩步,向歐陽天一揖:“歐陽先生,怠慢了,犬子能有今日的榮光,全仗先生的栽培了,今日裴某在這裏向先生致謝了。”

見裴遠達對自己如此看重,歐陽天心中不由樂開了花,先前的不快一掃而空,自己門下弟子多在朝中效力,有了這吏部尚書做靠山,前途自是如雲似錦。

當下站了起來,道:“虎父無犬子,誌兒能有今天,全靠他自己的努力和大人您的栽培,小老兒不過是添了一把柴而已!”二人正自客氣,那六王爺卻是已看見這邊的歐陽天,大笑著走過來,“歐陽先生,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本王最喜歡聽你講些江湖軼事了,今日可不能放過你了,來來來,你我共坐一席!”伸手拉過歐陽天,緊挨著自己坐下。

此刻,後院的正房內,裴立誌正端詳著一身誥命服飾的孫氏,已是徐娘半老的孫氏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依稀可見當年的風彩。

“好,好!”裴立誌道:“這身衣服才配得上我的母親。

走吧,母親,外麵的客人都已來得差不多了!”孫氏有些緊張,問道:“誌兒,你大娘也去了嗎?”看來積威已久,雖然顯在的孫氏身份已是大不相同,但仍然對於何夫人非常害怕。

裴立誌冷笑兩聲:“她去了又怎樣,母親,你才是今天的主角!”扶著母親向前院大堂走來。

端著一盤酒糟鴉掌,喬裝打扮的飛揚正自從廚房中向大廳走來,廚房隔大前院卻還有一段距離,穿堂過巷的飛揚手中不由浸出了一層汗水,今日高官雲集,府中必是戒備森嚴,也不知有多少高手聚集在此,自己如若一擊不中,尚不知能否全身而退,不管能不能殺死此賊,但必須要逃出去,自己尚有很多事要做。

憑著自己現在的武功,就算不能成功,要想逃出去,想來卻也不難。

打定注意的飛揚不由心下大定,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站住!”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飛揚不由心中一沉,被人發現了?還沒等飛揚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眼中就閃過了一個人影,鵝黃色的衣衫,配上素白的裙裾,梳得整整齊齊的頭上兩個大辮子隨著對方一跳一跳的身影而上下飛舞,一隻束發金環將垂下的劉海紮得嚴嚴實實,卻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子。

飛揚不由啼笑皆非,今日這府中也不知來了多少官員家眷,這個不知是誰家的小姐肯定是趁著自己父母不注意,偷偷地溜出來的。

“叫你站住,你沒有聽見啊?”櫻口微張,一連串的話語吐了出來,借著廊道內明亮的燈光,飛揚仔細一看,不由眼前一亮,一張瓜子臉上,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會說話,微微翹起的俏麗的小鼻子上有著幾滴小小的汗珠,一張櫻桃小嘴正自對著自己喋喋不休。

來到飛揚麵前,這個穿著高貴,一看就是官宦人家小姐的女子卻做出了一件讓飛揚瞠目結舌的事,伸出一雙戴著翡翠鐲子玉手,毫不客氣地將飛揚手中盤子的蓋子揭開,伸手撈出一段鴉掌,大嚼起來。

看著飛揚奇異的眼神,女了不由臉上一紅,伸出一雙小腳,崩地就踢了飛揚一腳,道:“看什麽看,找死啊!”又伸手撈出一段,威脅飛揚道:”你聽好了,要是別人發現這裏麵的東西少了,你敢說是我拿的,我就揭了你的皮!“偏著腦袋想了想,又道:“哼,就算你說了,又有誰敢拿我怎樣,不過到那時,你就慘了!”說完,又一跳一跳地向外跑去。

正自滿腹心事的飛揚看著對方那漸漸遠去的倩影,不由啞然失笑,心情也不由一寬,放鬆了不少,看來這是一個被家中大人寵壞的大小姐。

摸摸身上暗藏的鋼刀,飛揚大步向外走去。

一走進大廳,心有所屬的飛揚一眼就看見了下首的一張桌子上,自己切齒痛恨的裴立新正自和一個武將服飾的人低聲說著什麽,二人不時爆出一陣隻有男人才明白的笑聲。

不動聲色,飛揚保持著一個仆人應有的謙恭,低著頭向裴立新這一桌走去,裴立新依舊和那名武官說得得意忘形,渾然不知死神正在向他悄然逼近。

近了,近了,當飛揚走至裴立新五步遠的時候,手中一旋,盤子帶著嗚嗚的風聲向裴立新飛去,同時,飛揚雙臂一振,外麵套著的仆人衣衫哧的一聲化為片片蝴蝶,滿天飛舞,反手抽出了插在腰間的鋼刀,飛揚叱道:“狗賊,拿命來!”事出突然,大廳內突地安靜下來,一轉眼,又暴發出一片驚呼,廳中大多的官員和眷屬嚇得目瞪口呆,更有不堪者,已是鑽到了桌子下邊,有的女眷已是拔腿飛奔,廳中一時一片混亂。

與裴立新同桌的武將的確不愧是在沙場中打滾過來的,在這是電光火石般的當口,他已是判斷出刺客的目標是裴立新而不是自己,重重一拳打在裴立新的身上,將這小子打得轉了半個身子,卻避開了哪呼嘯而至奪人魂魄的旋轉的圓盤,隨著一陣酸澀的入肉聲,圓盤深深的嵌進了裴立新的右肩上,還不等裴立新痛得叫出聲來,閃電般的刀光又是殺至,那武將也是反應奇快,飛起一腳,又踢在裴立新的胯上,將他踢的淩空飛了起來,本來直奔胸膛的閃電一刀帶著匹練般的刀光自裴立新**一掠而過,一聲慘絕人寰的痛叫,一砣血淋淋的物事連帶著幾片碎布從空中落將下來,飛揚一刀得手,更不停留,在空中一個轉折,已是如同一支鳥兒一般向林門投去。

那武將低頭一看,不由呆住了,那裴立新正自痛得在地上翻滾號叫,旁邊那血淋淋的一砣卻不是他的那話又是什麽?事情剛起之時,站在六王爺身後的兩個麵相普通的中年人同時跨前一步,將六王爺護在身後,任下麵天翻地覆,卻是巍然不動。

正自飛奔向大門的飛揚眼中突地出現了一人,正是當天被自己斬斷手指甲的大力鷹爪王王明顯,心中一凜,鋼刀揮處,破風已是應聲而出,王明顯當是猝不及防,吃了大虧,今日全身提勁,兩手箕張,恨不能將飛揚一爪撕個稀亂。

刀光指風一碰,又是一陣怪響,王明顯大叫一聲,向後幾個筋鬥飛了回去,這一次可是十根手指甲全都沒了,飛揚渾厚的內力卻是將他震得全身發麻。

但飛揚也是叫了一聲苦也,兩人交手一招,自己雖然大占上風,卻已是被阻了片刻,就是這一瞬間,又有數名武士圍了上來。

嘿的一聲,一人吐氣開聲,一道金光向飛揚當頭砍來,百忙當中飛揚一瞥,卻是裴家二公子裴立誌。

凝風,飛揚大喝一聲,裴立誌那閃著淡淡金光的手被刀勁一引,向一邊偏去,自飛揚的身側擦過,飛揚一躍而起,“砍風”,擻頭就是給裴立誌一刀,這一刀氣勢雄渾,自有一股威猛之氣,那新封的誥命夫人孫氏眼見兒子與人性命相搏,已是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裴立誌也是一聲大喝:“來得好!”雙手金光大盛,兩手呈十字交疊,向著疾劈而下的鋼刀迎了上去,一聲悶響,飛揚幾個筋鬥飛上了半空,裴立誌卻是向後一個滾翻,一骨碌爬了起來,嘴角卻是已流出了鮮血,顯是剛才一下交手,已是吃了暗虧。

本自穩坐釣魚台的歐陽天咦了一聲,霍地一聲站了起來,就待出手,身邊卻伸過一隻白白嫩嫩的手拉住了他,歐陽天一掙,豈知這隻手卻如同一座大山般,硬生生地將他按得坐了下來,歐陽天大驚,轉頭一看,卻見六王爺正自笑眯眯的望著他,道:“歐陽先生,小輩們打打鬧鬧,你又何必去湊熱鬧。”

歐陽天心中驚疑不定,一雙眼瞪圓了,將六王爺上上下下的打量著。

六王爺哈哈一笑,轉過頭去,輕輕將擋在身前的兩人推開,道:“如此好戲,真是難得一見,你們擋住我做什麽?”竟是一手端起酒杯,一手在桌上敲打著節拍,看起一場免費的武戲來了。

歐陽天越看六王爺,心裏越是驚疑,這六王爺自己認識得很久了,卻從不知他竟有這麽一身高深的武學,隻怕比之自己也是有高無低,看著六王爺的中指在桌上輕叩,卻突然發現六王爺的每一次重擊桌麵,就是飛揚奇招突出,將眾人逼開之時,看著看著,眼中突地閃過一絲恐懼。

外邊已傳來了官兵的腳步聲,飛揚心下大急,再不脫身,今日可就要死在這了。

大叫一聲,刀法突地變了。

“亂花漸欲迷人眼!”一團團的電光飛射而出,四麵八方的襲了過去,此時留在廳中的已全是身手了得的武林好手以及一些武將了,眾人忙不迭的四散躲避,有的抽出兵丸格當,廳中一時電光閃爍,晃得眾人眼都花了。

奇的是,飛向六王爺這一桌的電花無不在距桌子還有數米之時,就自行拐了一個彎飛向別處去了,別處氣勁遍布,偏是這裏和平時一樣,毫無異常。

“淺草才能沒馬蹄!”一道電光自地麵閃過,剛剛被電花閃得眼神迷離的眾人都是大驚失色,已是有數人被斬斷了雙腳,哀號聲響成一片。

身形自地麵又疾衝而起,“忽如一夜春風來!”敲打著桌麵的六王爺重重一指敲下,卻是將紫檀木的桌麵敲了一個小洞,“好招!不錯!”六王爺讚道。

果不其然,此招一出,識貨之人已是連連後退,裴立誌更是臉色大變,雙手圈轉,一團金光將自己完完全全的遮擋了起來。

幾個立功心切的武士一顧一切的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衝了上去,一接近到飛揚身前數米處,忽地呆住,數道血線從身上流了下來,一陣勁風刮過,三個武士身子忽的裂開,變成了九瓣,倒在廳中,廳中一時血流成河。

眾人都是大驚。

抓住這一空當,飛揚身子一轉,在牆麵上用力一踏,已是大鳥般衝出了廳外。

一落下地,鋼刀一振,外麵正自圍上來的兵丁已是割稻草般的倒了下去。

眼見已要衝出重圍,飛揚眼角一掃,一個紅影自身側掠過,左肩上一陣麻癢,耳中已是聽到了蘇彤那得意的嬌笑聲。

飛揚心下一寒,想到這女子的暗器上無不用毒,心下更是大驚,厲喝一聲:“千樹萬樹梨花開!”蘇彤嬌笑一聲:“好厲害!”已是飛身而退。

飛揚四周的士兵武士突地爆出一陣陣血花,身體倒下去時早已沒了人樣,隻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團肉醬。

仍自嬌笑不已的蘇彤看見此景,不由停止了笑聲,腰一彎,竟自嘔吐起來,雖然她也是殺人如麻,但如此殺人,她卻也是受不了了。

飛揚縱身而起,自屋頂掠過,竟是向後院方向奔去,圍攻的眾人沒有想到飛揚不向外逃,反而向內裏奔去,都是一驚,大呼聲中,蜂湧追去。

就在飛揚如同一支驚鴻般掠起的時候,一名武將將掛在身側的一把軍用強弩摘了下來,正待射去,一隻有力的大手將弩箭按了下來,回頭一看,卻見自己的主將裴立誌嘴角掛著絲莫名的笑容,正自將自己拉開弩箭的手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