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身武娘

第二十三節 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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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血海,人頭飛舞,失去頭顱的身體倒在血泊中抽搐。刺鼻的血腥味連這場暴雨都無法掩蓋,血水更順著雨水,向廣場的四周的平民觀看區流去,激起又一陣民眾的尖叫與混亂。

老國王的眼中布滿了興奮與喜悅。這雙被鮮血染紅的雙目中已經完全沒有了人性!他的嘴角咧開,胸口快速的起伏。他不是在處刑犯人,是在享受一揮手百條生命消失的快感!他在享受權力,享受力量所帶給他的權力!享受這種以前從未嚐試過,現在才知道是如此甘甜,如此美味的權力大餐!

整個廣場上都沉默了。是被那種深深的恐怖所壓抑而沉默。即使在場的人中也有不少士兵或將領經曆過戰場,見過血流成河的死亡。但麵對眼前這種屠殺,卻還是無法適應。尤其是那些囚犯,他們的嘴角抽搐著,麵色在黑雨中顯得更加蒼白。其中一些女人和孩子更是被濃重的血腥味熏得嘔吐,暈了過去。

老國王靜靜欣賞著最後一道血柱從處決囚犯的脖中噴出。下一刻,他再次抬起手……

“父王!!!”

身處老國王身邊的愛德華終於及時反映了過來!他連忙一個箭步衝上,重重的壓住老國王那抬起的手,在父親的身邊跪下。

“父王!如果這些人真的有罪.的話,那就請審判他們吧!可是……可是這樣毫不思索的就將他們處死,也實在是……實在是……!!!”

太過分了。

這個詞愛德華沒有說出口。因為.那畢竟是他的父親,說自己的父親過份,這是他身為兒子以來,還從未有過的事情。不,正是因為身為兒子,所以他才不能說出責怪父親的話來。

老國王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他猛地推開兒子愛德華,抬手一揮。第三個“殺”字已經拖口而出。

“你這個昏君!與其被你殺了,我還不如和你拚了!!!”

第三排的屠刀還未落下,囚犯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巨漢猛地站了起來,雙手奮力一掙!牢固的魔法繩索瞬間被撕開,他那幾乎有2.5米左右的龐大身軀,立刻矗立在刑場的中間!

在他身旁的劊子手一驚,屠刀立刻揮下。可那名魁.梧的漢子卻是雙拳猛地互擊!在爆響之中,他的腳底浮現出一個火係的魔法陣。還未等那把屠刀落下之時,漢子那雙燃燒著火焰的手就在這瞬間抓住了那名劊子手,將他像捏小孩子一般抓起,拋向高處的老國王!

“哼,吾兒。看到這幅場麵,你認為這些囚犯還需要.審判嗎?”

麵對那個飛過.來的劊子手,老國王隻是伸手一張,手掌前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刹那間!一隻巨大的黑色螳螂般的魔法生物從魔法陣中竄了出來!鐮刀揮下,那名劊子手的身體立刻一刀兩段,黑色螳螂毫不停滯的撲向那名漢子,左右兩把鐮刀如同死神的兵刃一般,犀利的切下……

兩條隔壁飛上半空,上麵還殘存的火焰伴隨著漢子的慘叫和雨水的澆熄,而緩緩熄滅。黑色螳螂在切斷漢子的雙臂之後迅即一個回旋,已經染血的鐮刀瞬間就劃過了巨漢的脖子,下一刻,螳螂跳開,漸漸的消失。隻剩下那個漢子呆呆站著的身體,他的頭,慢慢的,慢慢的……從肩膀上滑落。

這是召喚獸。

可比起一般的召喚獸,實力等級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以人類的水準來說,能夠召喚出的魔法生物最高也就是倉鼠,小鳥之類的生物。可這種如此具有攻擊力的召喚獸,即使是在精靈之中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得到。

漢子倒下了。他的屍體別切成四瓣,倒在血泊之中抽搐。雨水澆熄了他身上的火焰,奪去了他的生命之火。伴隨著空中的陣陣雷聲,滾熱的血,終於化為冰冷……

“爸爸!爸爸——!!!”

這個漢子身旁有三個年紀都在十三四歲上下的女孩。她們一開始被那隻螳螂給嚇住,但當她們看到父親那被切成四瓣的屍體之後,這個世界破碎的聲音,終於在她們的耳邊響起。

“爸爸!爸爸!嗚嗚嗚……爸爸……你怎麽了啊爸爸……!動一動啊!求求你動一動啊……!!!”

孤兒,開始在他們的父親頭顱旁慟哭。三個小女孩的手都被反綁,所以無法捧起父親的頭。她們跪著,悲慟而絕望的聲音在整個廣場上傳播,就連那轟隆的閃電,此刻似乎也為之傷感,而暫時停息。

雨水,依舊在澆灑。混合著年幼孩子那無助的呼喊聲穿進老國王的耳朵裏。

他……笑了。

那是一種欣賞般的笑容,他躺在王座上,閉著眼,盡情欣賞著耳中小女孩的痛苦聲。她們絕望而悲傷的聲音在這一時刻聽來是如此的悅耳,如此的美妙!是的……就如同音樂!而最偉大的音樂,永遠都是恐怖與悲愴之聲!

老國王捂著心髒的部位,暗暗說道:“是啊……寶貝……這實在是太美妙了……!很動聽吧?那種絕望而無助的聲音。聽……那是多麽美妙的……聲音啊!”

下一個瞬間,老國王伸出手,直接指向那些年幼的孩子!

正跪在父親屍體旁哭泣的最小的一個小女孩,身子突然在這一時刻升起!她開始驚慌失措,雙腳在空中亂蹬。她的兩個姐姐也被嚇壞了,一個完全癱在當場,由於恐懼而下身失禁。另一個站了起來,大聲的叫著妹妹的名字,不斷的跳著,想要去夠妹妹。

“父王!”看到小女孩即將陷入險境,愛德華連忙爬到父親身旁,再次懇求道,“即使她們的父親真的有罪,可這些孩子一定是無辜的!我祈求您放過她們吧!把她們關進監獄也好,驅逐出境也好!總之,請放了她們吧!!!”

所有人都抬起頭,甚至包括那些劊子手。在場的數萬雙眼睛全都聚焦到那位國王的身上,傾聽著這位皇者的下一個命令。因為那個命令不止左右這三個小女孩的生命,更可能……左右囚犯中,其餘孩子的命運!

“嘖……”

一聲輕笑,將冷酷與絕望,丟進愛德華那雙充滿懇求的金色眼眸之中。

“吾兒啊,你還是太過仁慈。你要知道,仁慈者,不為王的道理。”

老國王的手依舊虛抓著,任憑那個半空中的小女孩掙紮,哭鬧,仿佛在玩弄她一般。

“她們的父親死在本皇的手上。現在,她們也許沒什麽力量。可你能保證她們將來不會形成威脅,來顛覆你我的銀月王國嗎?”

“這……”愛德華咬著牙,無言以對。

老國王再次冷哼一聲,誌得意滿的望著腳下那所有的民眾,笑道:“吾兒,你看。在你我腳下的,是屬於我們的臣民!他們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都是屬於我們的!我們不需要背叛者,也不需要叛逆的種子!隻有將所有的威脅都驅逐之後,本皇的皇位才能永遠屹立不倒!這一點,你給我好好的記住了,我的兒子!嘿嘿、嗬嗬嗬、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大笑劃破天空,撕破那瓢潑的雨水與雷鳴。所有人都為之變色,一些膽小的人甚至已經就此暈了過去。國王的笑聲在環繞,他在宣布自己的力量!對所有人,對所有臣民所擁有的力量!

“哢……!”

小女孩的喉嚨上開始浮現抓印,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舌頭從嘴中吐出。就和她的父親一樣,她的生命開始消失,帶著無窮無盡的絕望,步入死亡的深淵……

誰來……救救她?不管是誰都可以……請……救救她……!

愛德華的眼中流下淚水,心中為自己的無力而悲傷。他在祈禱著……祈禱著有人能夠反抗他的父親,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不,不僅是他,這裏所有的平民都在祈禱著,整座銀月都在祈禱著!但是他們的祈禱有用嗎?先不說有誰敢背負上這個背叛者的罪名,就算有人衝出來,憑那個人的實力麵對老國王,他有救人的資格嗎?

雨,嘩嘩的下。

老國王的嘴角,揚起一絲殘忍的笑容。

他的手……

狠狠地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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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小女孩死定了。可在眾人眼前出現的東西,卻讓所有人感到萬分的驚訝!

在這個隻有黑灰色和血紅色的世界裏,一道不同的亮麗青色驀然從老國王和小女孩的之間閃現!

那是一塊八邊形的盾牌,龐大而半透明的青色盾牌瞬間出現在小女孩的麵前。在這刹那間,盾牌的正前方傳來什麽東西被切斷的聲音!

老國王猛地收回手,他的臉上顯得無比驚訝!因為在他的手心中出現了一些絕對不應該出現的焦痕,那正是魔法被反彈所造成的傷口!他的臉上布滿憤怒,立刻抬頭望著下方,大喝道——

“誰!到底是誰膽敢背叛本皇!!!”

小女孩已經暈了過去,她的身體自由的朝十幾米遠的廣場落去。可是,她並沒有在堅硬的大理石上摔成一灘爛泥。因為一雙勻稱美麗,毫無絲毫贅肉的手,輕輕的托住了她。

“嗯?是你————!!!”

老國王的視線順著小女孩的身體降臨到那雙手的主人身上。此刻,空中的青色盾牌化為一縷青煙,緩緩飄進那個人的左手背,化為一顆青色的寶石。下一刻,那個人抬起頭,一雙猶如黑珍珠般明亮的瞳孔,緊緊的盯住了他。

“啊……你?”西斯科抬起頭,驚訝的望著那名矗立在暴風雨中的少女。

“嘿嘿,終於動怒了嗎?”休醒了過來,嘴角lou出不為人知的淺笑。

“夢蝶……妹妹……”莎莎拉的視線中,一條渾身雪白的白狼走到少女的身邊。

“姐姐……”“啊……”愛婭和尼婭,則在短暫的交流之後閉口不語,默默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所有人,數萬雙眼睛,全都凝聚到一點,凝聚在一位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女身上!

廣場上再次陷入沉默,隻有豪雨在咆哮。人們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名少女,無不感到驚訝萬分。隨著時間的推移,沉默開始在小聲的議論中打破,人們開始討論起這個看起來既眼熟,又有些不怎麽了解的女孩。

“她……她不就是以前在平民窟中生活的那個女孩嗎?”

“天哪!我想起來了!她曾經在兩年前劫過一次法場!”

“我也想起來了!那個時候她好像被打了個半死吧?看看這兩年,她的身體還是那麽弱,怎麽又跑出來了?”

“不行了……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麽一個女人跑了出來……她怎麽可能敵得過陛下?!”

“她死定了……喂!就沒人再去救救那個女孩嗎?有沒有人!”

“開玩笑,誰能去救?現在站出來,一定會和這個女孩一樣被陛下處死的!”

“完了……全都完了……”

悲愴的聲音在人們之間散播開來,比那蝗蟲還要快速。所有人看著少女的眼神都變成了憐憫,就好像看到又一個即將被殘忍殺害的囚犯一般。可是,就在這些人為此而絕望之時,人群中忽然有一個人,渾身顫抖的,念出了一個稱號……

“那……那是……武……武神……姬……?!”

陌生的名稱從那人嘴裏念出,他看著場中的那個女孩,竟然渾身開始忍不住的顫抖起來。相比起那位老國王,他似乎看到了什麽更為可怕的東西!

“武神姬?你說什麽呢?你的記憶不是喪失了嗎?”他的朋友詢問。

這個人渾身哆嗦著,牙齒顫抖,雙目圓睜:“不會錯的……是她!就是她!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二十天……就是她……絕對是她!”

“是誰啊?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她不是平民窟的小女孩嗎?”

男人的顫抖開始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大夥紛紛詢問。

“祝福之門外……以一個人……獨自阻擋我們路威爾軍團十二萬大軍的人!不眠不休……連續戰鬥二十天,將我們的部隊全都殺光……殺盡的人!”

路威爾帝國?十二萬?一個人?!

九個月前的銀月防禦戰依舊如在眼前,四周的人開始看著這個九個月前從祝福之門外的一個小山洞中發現的喪失記憶的男人。這些人隱約也知道,當時進攻銀月的有超過二十萬的軍隊,但其中有十萬總是沒有出現在戰場。對於普通民眾來說,這個“為什麽不出現的軍隊”幾乎就是一個迷。

男人的顫抖在加劇。他捂住自己的肩膀,腳一軟,跌倒在地。

“我想起來了……!那個時候……我……我逃了!我扔掉鎧甲,丟掉兵刃……隻為了逃過這個女人的視線!但我還是沒能逃得掉……我記得……記得她曾經撲到我的麵前……我永遠都不會忘了那雙黑色的眼睛!”

“她殺了我……我能夠感到她的長戟貫穿了我的身體!將一些東西我從的體內刺了出去!……是的……我想起來了!那場戰鬥……那個恐怖的地獄!從那以後,我們就給了這個女人一個外號……一個可怕的外號——!!!”

“武.神.姬——!”

空中的雷電劈下,撕裂出又一個可怖的傷口。當老國王看清下方出現的是那個身無五兩肉的小女孩時,臉上的驚訝消失,再次換上一副冷笑。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女人’。”

夢蝶沒有說話,她隻是靜靜的盯著老國王。那張可以誘惑世界上任何男性的俏臉上此刻卻布滿了冰冷。她沒有表情,隻是當兩個小女孩的姐姐拉著她的衣角之時,才輕輕的將懷中的小女孩放下。

“怎麽?原本看在你是本皇兒子的朋友的份上,本皇也打算饒了你,或者再幫你和吾兒舉辦一場盛大的婚宴。可是看起來,你似乎更喜歡嫁給死亡?”

轟隆——————!

一道閃電劈開,夢蝶摸了摸那兩個小女孩的頭後,再次抬起頭,盯著那位老國王。緊接著,一些氣流開始在她的身邊形成。這些氣流環繞著她,慢慢的,慢慢的……她,升上了半空。

“飛起來了?!”

除了鳥兒之外,“人類”飛了起來!在場民眾們臉上的驚訝簡直無法用筆墨來形容!

夢蝶緩緩升高,漸漸的,她的身子來到了和老國王平行的空中。冰冷的視線緊緊的盯住老國王,而下一刻,一隻翠色的覆蓋到肘部的臂鎧和一個成8字型的青色手環,出現在她的雙臂之上。

老國王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不僅是他,愛德華臉上也浮現出驚訝的色彩。就在昨晚,他還親口從這個女孩口中得出“祥雲念體隻能用在戰時”這個概念,那麽現在……她想怎麽樣?!

“我該殺了你。”

優美的聲線,說出了毫不猶豫的話語。麵色冰冷的少女麵對老國王,發出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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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殺國王?!那已經不是有叛變的嫌疑了,簡直就已經是確鑿的叛變者了!所有人都抬起頭,望著那名“武神姬”,臉上浮現出擔憂和懷疑的表情。

“嗬……”老國王嘿嘿一笑,悠閑的躺在座位上,“要殺我?憑你?就因為我處決了幾個謀反者,你就想要殺我?一聽就知道,你也是個婦人之仁的無用者。不過也對,你本身就是一個……‘女人’。”

夢蝶身邊的氣流依舊紊亂著,不像上次麵對可可那樣靜靜流動。可正是由於這股紊亂,才導致她身邊的雨水全都被震開,看起來反而比上次對戰可可時更為可怕。

“也許在兩年前的那場處決中……我就該殺了你。”

夢蝶身邊的氣流變得更為紊亂而暴躁,她體內的殺意也以絲毫不加以掩飾的形式渲泄而出。

“沒想到啊……我竟然連續犯了兩次同樣的錯誤。其中在不歸瀑布的一次錯誤,害死了一個女孩和她的國家……我的另一次錯誤,則讓你今天在這裏大開殺戒!婦人之仁嗎……?的確……對待惡者,我的確太過仁慈了……所以今天……我絕對不會犯下和以前同樣的錯誤……殺了你!”

夢蝶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這股冰冷愛德華見過!那是在水銀帝國麵對可可時,這個女孩的眼中也洋溢過如此恐怖的必殺之意!她是認真的……而這股認真卻讓愛德華深深的打了個寒顫!

“夢蝶?!不!等一下——!!!”

等?夢蝶不等!下一刻,少女身邊的氣流如同引爆一般炸開!她的身子快速的衝向老國王,捏緊的拳頭,也已經瞄準了對方的頭部!

血濃於水,愛德華已經來不及思考了。出於對父王的親情,他立刻站到老國王的身邊,張開雙臂……

“夢蝶!等一……”

瞬間,少女的身子已經躍過他的身邊。當她穿過愛德華耳旁之時,一個冰冷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

“愛德華……滾。”

為了避免像可可那時被莎莎拉所阻撓,所以夢蝶毫不留情的一腳踢向愛德華。下一刻,愛德華就感覺自己的背上被狠狠的推了一把,身子跌下高台。在他跌下高台的那段時間裏,他看到一個……讓他最為心痛的畫麵。

夢蝶的拳頭,轟在老國王的臉上,老國王的嘴角迸出鮮血……

老國王的手掌,擊在夢蝶的肚子上,夢蝶的口中噴出紅色的**……

是命運嗎?還是某個看不見的力量在故意捉弄?當日發生在莎莎拉身上的那一幕,現在確切無疑的,發生在了愛德華的身上……

“不————————————————————————————!!!!”

自己親人和朋友……為什麽要自相殘殺?!在跌向廣場的愛德華口中,爆發出了充滿絕望與悲傷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