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陸雲起

第五百零九章 亦假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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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還是那麽的深沉,濃重的夜色就好象是一道沒有邊界的幕布,將所有的一切都隱藏在它墨一般的背後。星星在閃爍,月亮在雲中穿行,和夏末秋初的任何一個夜晚一樣,就連昆蟲們的叫聲也還是那麽的雜亂。

就在這濃重夜色的掩護下,一支隊伍正在默默地向前移動。腳上的皮靴下綁著厚厚的布墊,手中的武器上包裹著黑布,士兵渾身上下都罩在黑色的鬥蓬中,沒有人說話,因為每個人的嘴裏都橫銜著一根短棍,除了腳步踏在野草上時發起的輕微沙沙聲,隻有士兵們低沉的呼吸聲。

隊伍行進的很慢,因為沒有燈光的照明,但是敵軍的大營還是在一步步地接近,每個人的精神都繃到最緊,因為今天這一戰將決定巴裏的命運,甚至是德斯特的命運。

“呀,呀,呀呀”,前麵忽然傳來夜鳥的鳴叫,那裏先頭部隊到達指定伏擊地點的信號。

夜襲隊伍立即散開,以小隊為單位在寬達四十丈的平麵臥到倒後向前匍匐移動,前麵,大約兩百步遠就是***通明的綠野軍團大營。

大營中,安靜如平時一樣。人的適應力是很強的,對於德斯特人每天晚上搞的那些小花樣,綠野軍團的士兵們早已習以為常,除了把守營門的執勤士兵比以前增加一倍以外,其他士兵則是該怎麽睡就怎麽睡,因為他們知道,反正那些膽小的德斯特人是不敢真的來進攻自已地大營的。

一隊巡邏士兵繞營而過來到大營門口。

“有什麽特別情況嗎?”巡邏小隊的隊長向把守營門的士兵問道。

“沒有。那些德斯特人還沒有來鬧事。”把守營門的士兵答道。

習慣成自然。由於每天晚上的例行到訪,哪天德斯特人若是沒來,連這些守營的士兵都覺得缺了點兒什麽似的。

“那些家夥真是可惡。要不是他們每天晚上都要鬧那麽一回,軍團長也就不會命令加強守衛,我也就用不著每天晚上放著好好的睡不覺到處閑溜達了。”巡邏小隊長抱怨道。

羅賓將軍對城裏德斯特人地奇怪行動地意圖雖然並不理解。但是。作為一名久經戰陣。經驗豐富地老練軍人。直覺告訴他每天晚上地這種行動肯定不隻是擾亂已方士兵正常休息那麽簡單。隻不過苦於猜不透對方葫蘆裏賣地是什麽藥。無法作出有針對性地安排。所以除了加強大營地夜間防守外。他也沒有別地辦法可想。而這種辦法地最直接後果就是使得負責大營防守地部隊任務量加倍。原本四天才會輪一次夜崗。現在兩天就要輪到一次。也難怪這些低級軍官抱怨了。

“嗬。你們還好。還可以到處走走。至少不會那麽悶。可是我們呢。一站就是三個多小時。連地方都不能移一下。說起苦。我們可比你們苦多嘍。”站崗地士兵笑道。

“嗬。說地倒也是。好啦。不說了。我們還得到那邊巡邏。小心點兒。”巡邏小隊地小隊長笑著叮囑道。

“哈。放心啦。每天晚上都是那一套。他們不煩。我看著地都煩了。”站崗地士兵笑道。

巡邏小隊離開。營門處。又隻剩下四名哨兵。

“頭兒。今天怎麽這麽晚那些家夥還不出來?”靜了一會兒。一名哨兵經不住冷清向旁邊地士兵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或許那些人昨天晚飯吃壞了肚子現在正在拉稀,或許一覺睡地太死忘了時間,又或許覺得鬧了半個來月對咱們沒影響就不想再搞了,這種事兒除了問那些德斯特人,誰能回答你啊!”另一名士兵沒好氣地答道。

“嘿嘿,但願是你說的最後一種,要是他們以後不再這樣鬧來鬧起。咱們到時候也就能睡個塌實覺了。”那名哨兵笑著說道。

“臭小子。不要再說睡覺的事兒。你不知道這個時間正是人最困地時候嗎?!看,你這一說。把我的瞌睡蟲都給勾出來了!”另外一名士兵訓道,話沒說完嘴巴大張,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嗬嗬,自已困了就說困了,幹嘛還怪到我頭上。”那名哨兵笑道。

淩晨過後,正是晝夜交替之時,也是正常人睡意正足的時候,沒有多少人喜歡站夜班崗,尤其是後半夜的崗,原因就在於此。

“嗖!”正在站哨的幾名綠野軍團士兵為對抗睡魔而努力地時候,遠遠的巴裏城方向傳來響箭劃過夜空的刺耳之聲。

“嗬,終於開始了,這一次不知道是哪邊。”聽到響箭的聲音,幾名哨兵精神一震,瞪大眼向四處望去:這些日子裏來,這種響箭的聲音他們聽過的太多了,每少這種聲音響起過後,總會有德斯特士兵出現,要麽是在赤焰軍團那邊,要麽是在地獄軍團那邊,要麽就是在綠野軍團前邊又是敲鼓,又是呐喊,而這幾乎成了他們這些夜間站崗放哨者的唯一樂趣所在了。

“怎麽沒有動靜?”夜色深沉,目力並不能及遠,側耳細聽,似乎也沒有什麽異常的聲音。

“怪了,平時都是怎麽聲大怎麽來,今天怎麽一點兒動靜都沒了?”一名哨兵奇怪地嘀咕起來。

“可能這次的距離比較遠,咱們這裏聽不到吧?”另外一名哨兵猜測道。“不可能。前幾次他們在左右兩營鬧地時候咱們不是也聽到了嗎?雖說聲音不是很清楚,不過終究也還是有呀。”一名哨兵反駁道。

“嗬,好啦,沒有就沒有啦,難道你們還真希望那些人出來鬧嗎?好好站你地崗吧。再過半個小時就要換崗了,到時候我一定要好好睡他一大覺。”哨兵的頭子笑道,腦子裏同時想象著躺在**時那種放鬆地感覺。

“嘿,頭兒,不對呀,剛才我說睡覺的時候您訓我,現在怎麽您倒自已說上了?”那名哨兵笑著質問道。

“呃?......,很簡單呀,因為我是小隊長,你是士兵,所以我可以說,你不可以說,明白了嗎?”哨兵小隊長先是一愣,後來板起臉來以權壓人。

“嗬,明白了,明白了,這要是不明白,我還不成了傻瓜。”那名哨兵笑道。

“嗬嗬,算你小子機靈,要敢說不明白,看我明天不好好收......”,一個拾字還沒說出口來,哨兵小隊長身體一震,整個人象被誰打了一拳似的向後退去,然後直直地靠在大營營門上。

“啊,頭兒,你怎麽了?”沒想到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幾名哨兵一起向哨兵小隊長望去,門口燈光的照映下,哨兵小隊長胸口插著一支羽箭,三尺多長的箭杆隻有一半留在外邊,而哨兵小隊長頭已耷拉下來,顯然已經沒可能活了。

“敵......”,報警的聲音還沒喊出一半,接二連三的利箭破空而至,三名哨兵轉瞬間便身歸那世去了。

“殺啊!”吼叫聲突然響起,仿佛是變魔術一般,從大營前不到五十幾站的地方冒出無數的黑影,一邊呐喊,一邊迅速衝向綠野軍團的營門。

“敵襲!敵襲!”守營的卡斯特羅士兵在經過短暫的震驚後才意識到這不是前些日子那種虛張聲勢的騷擾,而是真真正正的夜襲,這才連忙敲響掛著的警鍾。

“當當當當......”,急促的警鍾聲將正在熟睡中的卡斯特羅士兵們驚醒。

“真他媽討厭,天天搞這套,煩不煩呀。”各個帳蓬內的士兵不知道營門口發生的情況,還以為這跟以前一樣,隻是德斯特人閑的沒事兒來吵他們睡覺休息,於是一邊咒罵著一邊從**爬起穿衣,心中抱冤著守營門的哨兵小題大作,把敵人的小把戲當成了真的。

五十幾步的距離並不算遠,轉瞬之間德斯特人便衝到了大營門口,當先兩名大漢,一人手持長柄戰斧,一人高高舉起寒光閃閃的雙刃陌刀一左一右向營門狠狠劈去。

“哢嚓”,木製的營門哪裏經得住這樣的重劈,大門的門軸立時斷裂,沒有門軸的支撐,兩扇大門頓時晃了起來。

“把營門推倒!”把陌刀收回,傑瑞高聲吼道。

十幾名衝在最前麵的德斯的士兵同時發力,本就搖搖欲墜的營門再也經受不起這樣的巨力,轟的一聲砸倒在地,將地上的塵土激起一片。

“衝啊,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弗蘭克大聲吼道,和傑瑞兩人一馬當先衝入敵營。